30 ☆、少年吶少年
趙笙柯的思路,正就是正,反就是反,偶爾一個拐彎,經常在跑偏……
有她這麽一朵猥瑣的奇葩在身旁搗亂,紀西難有做生意的心思,他唉聲嘆氣一番,似乎可以提前收攤了。
拉着諸英一陣悄悄話之後,亂了一陣之後,左思右想之後,她覺得吧,既然是跟随李文華的腳步跑過來和姓紀的同甘共苦,那等李文華過來之後再做後續行動,因為她已經把姓紀的惹毛了有沒有?瞧他臭着一張臉,分明是在腿邊挂了門牌,上面寫着:生人勿進。
天吶!她竟然将人惹到這種地步,好吧,貌似每一次都能挑起對方的火,她已然快被自己給蠢哭!
對他無從下手了有沒有?女人可以哭,不可以蠢啊!
紀西不易動怒,一旦動怒整個人都朝外散發冷氣,好在他消氣快,腦子轉得快,不會被怒火牽着鼻子走。他并非沒有在思考對策,他做好接招的準備了,但另一方面有點納悶趙老六說好的幫忙賣魚呢?她躲一邊去作甚?這是不打算當街叫賣了?他袖子都撸了,她臨陣退縮?
凡事怕對比,昨日的李文華羞澀歸羞澀,也跟着叫賣了幾句,趙老六再不拘小節、顯得過分扭捏了,誰輸誰贏,高下立現,趙老六怕是眼皮子,跟着李文華有樣學樣。邯鄲學步,他搖頭,不過多評價。相信把李文華打發走,趙老六也會跟着知難而退。
過度糾結的趙笙柯不曉得她這一蹲牆角去、獨自陰暗畫圈圈的行為,給紀西留下逞能的印象,已經把她從第一打倒目标轉為第二目标,首要的變成次要的,若她曉得的,估計會開心的跳起來,槍打出頭鳥嘛,她不出頭,打不着她,打着了也輕,一點不疼不疼就不疼。
他們兩個互相琢磨對方所想,玩心理戰,從很遠的另一個攤位趕過來的李文華氣喘籲籲,手指着紀西顫微微道:“你避我如狼,讓我一個姑娘家家的滿大街找你,真的可以麽?”
主要人物上場!水靈靈的李文華閃亮亮。
躲進角落,趙笙柯沒急着出去,觀察情敵的言行舉止,一絲不差記下來,等日後拿做參考,看看是不是能從中找到點能學的。
比起暗搓搓如她、穩坐泰山般淡定的偷招,紀西有點不自然了,他目光隐晦地朝她方向一掃而去,再朝李文華看,格外認真道:“你可以不找我的,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明白,也搞不懂,我身上沒有半點值得你喜歡的嗎?我真的那麽糟糕嗎?如果有,請你說出來,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去改。”
“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他的話十分委婉,經常被很多人用,話也很小聲,并沒引起附近人太多注意。
“每每你如此道,我都覺得自己被敷衍了,你看似認真,卻從沒認真過,叫我如何不難受,如何不心痛,如何不心煩。”李文華滿頭大汗,她找了一路很累,一肚子委屈,又憋又悶,只想完全告訴他。
被拒絕的難受,被纏着的表示更心塞。
“你非要我說出一個缺點,你才肯離開是嗎?”紀西沉默片刻,準備放狠話。
李文華不願別人當面說自己的缺點,更不是對方說的那個意思,她方才挑好聽的講罷了,奈何被當真,成了拒絕她的理由,她一時間更憋悶了,咬唇,默不作聲。
紀西當她是臉皮薄,又或者難受的不想言語,他自顧自道:“你最大的不該,就是不該過來纏着我,給我造成很大的壓力,心理上的,錢財上的,你可以試着去放手,後退一步能看到更好的風景。”
李文華心想,你說的好聽,不過來纏着更沒機會,不給點壓力,你壓根兒就不理人,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輕易就此罷手的,纏着是照樣纏着,魚也要繼續跟着賣。她面上泫然欲泣道:“我為何與你一起,你還不知嗎?相濡以沫長相厮守,是我所求。”
他拍拍後腦勺,目标不好打倒,眼見過來一個買魚的,他暫時先放棄勸說李文華,招呼客人去了。
不用繼續被繞老繞去的拒絕,李文華松口氣,客人有時是最好的臺階,她能借坡下驢,昨日沒少利用這一點,她相信日久生情,總有一日,紀西會看到她的好。
二人同坐板凳賣魚,距離拉得很近,偶爾還能聽兩人幾聲吆喝,當真他娘的有種夫唱婦随的顯擺感!
趙笙柯後悔了,剛才她應該沖上去呀,李文華用的分明是楚楚可憐博同情的一招,她不該躲着偷招的,這下慘了,人家不吵不鬧地坐在一處賣魚,她在後面幹瞪眼盯着,盯着人家的後腦勺,這下真的慘了,她有種被抛棄的感覺。
明明今個是她先來的,憑啥被排到後面去,她不要啊,她要坐前頭,不要蹲後面看屁股,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嘛!
快要被自己蠢哭了,放棄一大好接近少年的機會,少年,乃不要跑!
問,蹲角落裏畫圈圈,望着兩人的後腦勺,能得到點什麽抓緊良人的經驗?
答,偷窺經驗。
問,要養成偷窺癖才能更好的發展嗎?
答,你本身就有偷窺癖。
摔!
她啥時候有這麽不道德的缺點了?她咋不知道?
答,沒有偷窺癖,你為何不一個勁盯着人家後腦勺看,反而目光轉向坐在凳子上的屁股?
望天,她弱弱的自言自語,她只是想比一比,她和李文華哪個比較圓,哪個比較肥,哪個比較更難看。比過之後,她後悔了,心塞了,不如不看。
紀西人在賣魚,嘴在吆喝,內心一點不平靜啊,身邊的姑娘含情脈脈望着他,他額上都滴下汗了,真心的,他從不認為自己帥到天怒人怨,他一個窮小子,兩袖清風,被瞧上眼了倍感莫名其妙。
李文華記得今早姑姑李氏的吩咐,對付男人,對付一個不中意自己的男人,一開始絕對不要暴露出脾氣,要柔柔的,羞澀的,惹人憐的姿态,如此才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哪怕對方是個少年也會有野心想去保護一個姑娘,這是男人通病。
諸英看不下去自家小姐無比憂傷地望天,推她肩膀一下,“既然不爽,就上。”
趙笙柯搖頭,嘆氣,“李文華和我完全是兩種極端,她嬌柔的像朵白花,我熱情的像朵紅花,一白一紅碰面,一弱一強交手,人心總是向弱,我必敗無疑,沒找到好的辦法前,我不能和她同時現身在紀西面前,不然會産生對比,就算不産生對比,萬一她心生詭計坑我一把,那滋味可不好受。”
頓了頓,她接着道:“如今她在明我們在暗,她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曉得,這也算一大優勢,要好好利用,并非沒有扳回一局的希望。”
“既然有機會,小姐為何還擺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就和看自家的相公和別家的姑娘相談甚歡的感覺一樣,你看我頭發是不是有點綠?如果有胡子,估計胡子都變色了,唉,這年頭,就算是被自己認定的、被自己圈養的所有物,他也有不老實的一天,真是不安分吶。”
小姐頭發綠沒綠,諸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聽完這話,感覺臉都綠了。
“我感覺自己被狠狠地傷害了,膝蓋被人從中一砍,下的狠手,我得找機會反幹回去。現在的憋屈不爽,只是為了日後的更爽,我相信自己能打倒李文華。”
諸英很清楚自家小姐經常說一些自戀的話來進行自我安慰,自我鼓勵,但她還是有點聽不下去 ,問,“小姐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這話有點熟悉啊,姓紀的也問過。
趙笙柯搔搔頭,攤手,“像我這麽溫柔善良活潑可愛聰明賢惠落落大方的姑娘,已經不好找了,遇上的都不會放手,畢竟錯過這村沒這店,你覺得這樣獨一無二的我,會沒有自信嘛?”
“奴婢以為小姐說的是那個李文華。”諸英擦汗,忍不住告訴她實話。
趙笙柯的小眼神開始放冷光了,反口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罵人話。”
諸英撲哧一笑,還待說點什麽,就聽紀西和李文華的那個方向傳出嘈雜聲,似乎有人過去找麻煩。
趙笙柯當然也注意到了,大贊一聲,踢場子的終于來了,她迫不及待了,但沒等她笑出聲來,又覺得黴,黴運連連,這過去找茬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大姐姐趙梯雪。
就算是大姐姐,她二人也不是一夥的,更不是一條船上的,所以對方來了之後,她不僅驚訝更想找個地縫鑽。千萬別看見躲在人少角落裏的她啊,不要抓住她後衣領去好奇的問東問西,她嘛都不會說的。
趙梯雪為何踢場子?當然為小姑李文華而來,她與李文華關系并不親近,更多的可以說是惡劣,見對方看上一個窮小子,還跑過來和人家一起賣魚,她若不趁此機會好好奚落一番,她還是在李家受盡委屈的趙梯雪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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