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受驚

“王爺,剛剛揚州知府派人過來,要跟您說話呢。”

元七看着他家王爺一邊手指摩挲着梨花木的桌邊,一邊眼睛盯着停在梁柱上的鳥兒,顫巍巍地道。

“那就讓他過來吧。”

王爺輕飄飄一句話,讓元七趕緊着滾出去了。

林榭看着頭上那鳥兒,不禁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

就在剛才,元七早起,趁着王爺還沒起來,在那逗鳥兒呢,結果那鳥兒被他一摸,就受到了驚吓,飛到梁柱上去了,再也沒下來。王爺起來一看,頓時臉色就不好了。

“卑職參見王爺!”

這揚州知府還算是盡職,衙門府沒白拿俸祿,總算是知道派人送情報過來,而不是讓王爺親自去拿。

“要跟本王說什麽?”

那人跪地不起,道:“昨日,那同行的胡如海知道失蹤案之後,來了衙門,說當時确實是三個人一起趕路的,但是在半路上三個人忽然遇到了三五個人,把他們打暈了,之後,胡如海醒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事傳出去之後,那些個同行的人都是這麽說的。”

林榭問:“都這麽說?什麽時候都這麽說的?”

“昨兒個晚上呢。”

“那就奇怪了,明明他們都知道了失蹤,卻現在才說?”

“胡如海說以為是那張家兩兄弟自己先走了呢,怕是其他人也是這麽以為的吧。”

“也是這麽以為?你能代表其他人?”

林榭這一發問,地上那人頓時不敢出聲了。

Advertisement

王爺懶散地答了一句:“那胡如海現在還在揚州?”

“是的,王爺。”

王爺拂袖而起,走出門外,大喊:

“元七!趕路!”

林榭趕緊跟上去,順便拉上了還跪在地上的人,道:“趕緊帶路!”

那人在前頭帶着,王爺這回沒讓林榭上轎,直接趕去前頭看路了,要知道,上次讓他進來完全是擡舉他,這可以跟王爺坐在同一個轎子裏,那還真是他三生有幸,但是這次,王爺困了,想睡了。

元七這會兒看到身邊多了一個伴,自然是開始談笑風生。

“你說,你這好好的不呆在皇上身邊,來王爺這幹嘛啊?”

林榭露出猥瑣的笑,道:“王爺身邊好呆啊,啥也不用做,皇上那可忙死了!”

元七嘴角下彎,完全不同意他剛剛的說法,道:“你那是沒見過王爺的怪脾氣,我家王爺那可是誰也惹不得,就跟那貓似的,你一大聲說話它都抓你臉上兩條血杠杠呢!”

林榭聽了他這話,忽然很好奇他是怎麽一直在王爺身邊還沒有被割掉舌頭的,居然敢拿貓和尊貴的王爺相比,真可謂是活夠了。他聯想到昨天從府苑裏滾出來的元七,那大概也是言語上對王爺動粗了。

“現在可是輕松多了,你可真別說,就你這麽一個在王爺身邊做事,我覺得都少了人,怪冷清的。”

“哎喲喂!”元七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樣大叫,“你可真是不懂世道啊!我家王爺可沒閑着,一有空就去皇上那請安吶!”

林榭咂嘴:“那場景我可看過,皇上倒真是有閑情啊。”

元七忽然小了聲音,悄悄地在他耳邊道:“你可別說,就王爺能鬧呢!”

林榭剛想答來着,忽然只聽見“轟”的一聲,元七跟林榭都朝着前方栽了過去,一頭撞在了馬屁股上,而後面的轎子則是晃蕩了一會兒,跟着停了下來。

這一個晃蕩,就把睡夢中的王爺給晃醒了,他趕緊出來看看情況,怕是以為雷劈下來了。

直到他看見栽在地上的元七和林榭以及一匹跪在地上的馬時,才拂拂袖子,漠然地站在一邊,看着兩匹馬拱着屁股把他倆的臉拱下去。

“王爺……”

元七在昏沉中還不忘了他家的王爺,着實是忠誠!

帶頭的那人在前方聽到動靜,也停下來,這時候看這情況,倒是趕緊去扶林榭了。

王爺走上前,臉上出現唾棄的表情,但是他伸出去的手出賣了他。

這廂昏着頭的元七迷迷糊糊中看見是王爺過來拉他了,頓時腦子就一片清明,趕緊一躍而起,道:“王爺!”

喊完之後,他吐了吐唾沫,臉皺得快扭曲了,道:“我剛剛是吃了屎嗎?怎麽嘴裏一股臭味呢!”

王爺一看他自個兒起來了,背着手離他遠點,冷冷地看着林榭與那人的互動。

馬應該是絆着什麽受驚了才忽然跪下的,但是前方那人領路也騎的馬,怎麽沒有絆着?

王爺低頭看路面,是很平坦的,并沒有什麽坑坑窪窪,小石頭也沒有,那到底是絆着什麽了?

擡頭環視,一邊是茂密的樹木,一邊是行人,這個點,百姓都回家煮飯去了,稀稀疏疏沒幾個人。

林榭一清醒過來,也瞄了瞄地上,道:“奇怪,這馬是發瘟了?”

王爺眯着眼,背着手,莊嚴地站在不遠處,問:“你們倆在外面談論什麽把馬給吓着了?”

王爺只是随口一說,但是元七經他這一提醒,終于是想起來了,臉色大變,四肢頓時僵硬,額頭上開始沁出密密的汗,意識到這點時,他已經雙膝跪地。

“王爺!奴才有罪!”

林榭也着實吓了一跳,難道這馬還聽得懂人話?知道這元七是在說王爺了?

王爺對他這個舉動感到疑惑,不用說,這元七定是背着他又在講他壞話了。

三流王爺望了望四周馬也站起來了,看起來并沒有受傷。那人趕緊過來問:“王爺,還……”

“繼續走。”

王爺臉上毫無猶豫,緊接着上了轎子,同時叫道:“元七,起來。”

元七這會兒才敢起身,臉上仍是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半晌沒緩過神來。

林榭趕緊把他拉上了輿乘,接着駕車。

這讓王爺受到的驚吓,明顯不是元七那句話所致,那麽,就應該是有人在暗中所做了。

到底是誰,又為什麽這麽做?

這是王爺現在在思考的問題,也是林榭在思考的問題。

張季迢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天後,終于是适應了這裏的生活,這裏能說漢語的人不多,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張季迢可以用手勢跟他們交流。

拂月最近也非常忙,經常是整天都不在,但是現在他會讓張季迢去看一些書了,這倒也不會悶得慌,就是他現在還不能自己出去,一直帶着屋子裏雖然暖和,但是也無聊。

拂月現在每天回來之後會帶着他去沐浴,現在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但是張季迢總是遙遙期盼着能一進去的時候不碰見大長老和二長老。

張季迢現在隐約能夠感覺到,這個家族在這個季節反而異常忙碌的原因了。

既然是将遺骨送回去,自然這時候就該是他們找尋遺骨的最佳時期,一到春天,就有動物要開始遷徙,雪也會開始融化,附近的牧民們開始活動,就不好遮人耳目了。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能被拂月一行給救起來。

但是在漫天風雪的寒冬去做這樣的事,真的是極其辛苦,張季迢打從心裏敬佩他們。

偶爾,婆婆會過來看一看,這個時候,就是張季迢最期待的時刻了,因為婆婆會跟他說一些拂月小時候的事情,當他問到拂月今年多大的時候——

張季迢确實是沒想到,拂月今年才25歲,便登上了三長老的位置。他以為最少也得而立了吧。

婆婆似乎對這個外來的客人非常喜歡,來的時候還會帶着一些吃的,以此,張季迢非常感謝她。

這回,拂月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着外面的涼氣,一進屋,就看見張季迢這回盤坐在地上,正在翻着什麽書。

張季迢見他進來,趕緊起身。

“不冷嗎?坐在地上。”

拂月少有的關心了他,而在張季迢聽來,這樣的關心總覺得帶了點什麽,但是他又毫不在意。

拂月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那股暗香又開始彌漫開來,張季迢道:“今天婆婆過來了。”

“她倒是挺喜歡你。”

拂月顧自脫了外衣,沒料到這邊張季迢接過了他的裘衣,頓時怔住了。

“怎麽了?”

反而張季迢不知道為何拂月愣住了。

“你幹什麽?”

“我看你身上都是雪,想幫你抖一下啊。”

拂月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婆婆說,拂月在小的時候很害羞,并且不喜歡跟人說話,這個現象長大了還好一點,但是依然是給人很冷漠的感覺,所以到這時,即使是身為三長老的他,也沒有準備婚事。

張季迢開始就覺得拂月這時候還能和自己同床共寝就已經很奇怪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說實話,開始的時候,張季迢一度以為拂月很冷漠,但是接觸下來,其實內心是很善良的,只是表面上不會表現出來。

就比如這時,張季迢發現,他的耳朵微微紅了。

害羞了吧,應該是沒想到張季迢會忽然關心他。

張季迢跟在他身後,去沐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願望被上蒼聽到了,這次,很幸運,只有他們倆,大長老和二長老沒有來。張季迢內心暗暗喜慶。

拂月倒沒在意那麽多,依舊照常。只是張季迢發現,拂月在束發的時候,低着頭的模樣,實在是快令他這個男人都心動了。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趕緊轉移視線。

他會在沐浴的時候跟自己說話了,盡管只有短短幾句,但說明他們的關系在逐漸拉近,以前不近人的拂月,現在或許在慢慢地熟悉有人陪着的感覺。

那種他在外風餐,屋子裏卻有一個人在等着他歸來的感覺,似乎悄悄地形成了習慣。

拂月下去之後,看着張季迢脫衣,腦中忽然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

到底是什麽呢?

池中熱水升起一股茫茫的霧氣,張季迢一只手撐在池邊,忽然看見拂月盯着自己,心裏一個緊張,手就滑了——

還沒有來得及驚呼,這廂拂月已經過來抱住了他。

兩具身體抱在一起,尤其是張季迢還傾在他身上,瞬間的體溫傳遞讓張季迢一根弦繃緊了,連忙離開他。

拂月也立即松手了,轉過身去,沒再看他。

張季迢感覺似乎只有浸在水中才能緩解剛才的尴尬,俯着身子,看向拂月——

他的後背露了出來,白皙一片,引人遐想。

張季迢連忙轉移目光,卻掩不住那羞人的潮紅慢慢爬上臉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