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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崽在花瓣海裏撲騰着往前游。
許宴往前一撲,貓崽往上一跳,精準地撲到他臉上。
被小毛球糊一臉,許宴幸福得飄飄欲仙,無視抵在額頭上的肉墊,按着它軟乎乎的身體又蹭又吸。
“喵嗚!”毛被蹭逆了,貓崽幾次推拒無效,亮出爪子,使出無影貓貓拳。
“哇……痛!”
許宴拼命往後仰,努力把自己的臉從貓爪下救出來,可貓崽看出了他的意圖,同樣努力地伸爪子過去撓。
許宴覺得有必要和貓崽講講道理,将它舉到自己面前平視,“一年沒見,讓我蹭蹭怎麽了,我可是你爸爸。”
安靜的凝視後迎來了貓崽更猛烈的攻擊。
許宴秒慫,“我錯了!香哥,香大爺,爪下留情啊!”
抱着貓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兩人身上都占了不少的花瓣和泥。
崽窩在他的臂彎裏,被鏟屎官順毛,享受得半眯着眼。
許宴頂着一臉的貓爪印,逗逗它的下巴,“你倒是舒服了,我的臉可還痛着呢。”
貓崽微微擡起下巴任由他撓,等享受夠才懶洋洋地跳到他的肩頭。
歪頭盯着他的臉看了看,打量老半天才找到塊細嫩的區域,湊過去舔了舔。
被貓崽舔過的地方有些癢,許宴換着角度把臉湊到它嘴邊,“這裏痛……這裏也痛……這裏也……”
順杆爬是他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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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崽的肉墊按在他長滿胡渣的下巴上,推開,用行動表示,太紮了,嫌棄。
許宴抓住它的爪子放在嘴邊吧唧一口,玩着粉粉的肉墊,一本滿足。
回到房裏,他直接抱着貓去了浴室。
在它專用的小浴盆裏放滿水,許宴一手托着它一手将溫水淋到它身上。
貓崽開始有些緊張,撲騰了幾下抱着他手腕,等适應了就随便許宴翻來覆去,洗爪爪洗毛肚皮,被伺候舒服了還會發出咕嚕聲。
絨毛打濕後,貓崽看起來更小只了,就像剛出生不久。
十五歲那年春天第一次遇到香香,它被雨水打濕,全身髒兮兮的,虛弱地在草叢裏不知道躺了多久。
第一眼,許宴以為它已經死了。
它很怕生,不讓人靠近,但你真的離它遠遠的,它又會悄悄湊過來,在你發現後,又驚慌失措地跑遠。
用了一個月時間,身上留下無數個貓爪印才和它混熟,結果這小沒良心的沒兩天就失蹤了。
第一次不見的時候,他找了整整一星期,學校也沒心思去了,山裏田裏到處都翻了遍,還在網絡上發了尋貓啓事,可最後什麽都沒找到。
轉眼到第二年春天,它毫無預兆地出現,還是原來的大小。
一個月多後的清晨,它再次消失不見。
五年來,它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時間在它身上仿佛是凝固的。
見它享受得快睡着了,許宴撓撓它的下巴,調侃一句,“你要是能變成人,一定是個大美人。”
“咪?”
貓崽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又要翻身了,身體一轉,直接從許宴的手心撲通一聲摔到了水裏。
驚慌地在水裏撲騰,等被撈起,睡意全都沒了,還聽到了鏟屎官無情的嘲笑。
“讓你這麽貪睡,小懶貓。”
貓崽子眼神一冷,飛身跳到浴盆裏,濺了許宴一身水。
“別鬧。”
許宴抹了把臉上的水,伸手去抓。
貓崽動作敏捷,避開他的手跳到盆沿上又往水裏跳,揮舞着爪子,使勁往許宴身上潑水。
許宴躲閃不及,頭發和衣服上都沾了水,忙不疊改口,“不是小懶貓,我家香香最乖了!”
好不容易等貓崽玩夠停下來,許宴上衣幾乎已經濕透,發梢也滴着水。
看看在浴盆裏劃着水的罪魁禍首,許宴無奈起身,勾着衣角脫下上衣。
他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肌肉線條優美,隐含爆發力。
濕漉漉的劉海往後撩,露出光潔的額頭。
高挺的鼻梁,長而直的睫毛下是一雙狹長的眼,幽深的瞳色中三分冰冷,三分銳利。
和放下劉海時故作的陰沉完全不同。
冷峻,野性,散發着alpha的氣場,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随手把衣服扔到髒衣簍裏,一手解開褲腰上的扣子,一轉身就看到自家貓崽乖巧地扒在盆沿上,擡着小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着他看。
許宴在它面前蹲下,點點它濕漉漉的小鼻頭。
一笑就露出了兩個酒窩,身上的氣勢驟然一變,猶如春風拂面,溫暖心窩。
“怎麽呆住了,是不是爸爸太帥看傻了?”
貓崽的鼻頭動了動,鼻尖索繞着淡淡的橙花香,清新中帶着綠意的芬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嗯?香香,香寶貝?”
許宴見它愣愣的,在它的鼻尖和小胡子上逗弄,然後毫不意外地被咬了。
“嗷……!痛痛痛,手指不能吃,快張嘴!”
等兩人從浴室出來,外面天都黑了。
許宴的頭發略長,他把前區散落的頭發綁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從櫃子裏拿出小魚幹,在貓崽亮晶晶的眼神下,打開袋子抓了一把放在貓碗裏。
貓崽順着他的手低頭一看,有些不滿,“喵嗚……”
太少了。
許宴點點它的小腦袋,“你不讓我蹭,扣你一半小魚幹。”
貓崽邁着優雅地貓步走過去,舔舔許宴的手背,搖着尾巴,用眼神攻
勢,“喵嗚……”
“不準再賣萌,賣萌對我是沒用的,小香崽。”許·貓奴·宴一邊警
告,一邊從袋子裏又抓了一把。
看看貓碗裏堆成小山的小魚幹,貓崽滿意了,走回去蹲下,半眯着眼,吃得很高興。
飯桌上,許宴夾起一塊蝦仁湊到貓崽邊上勾引它,特別誇張地感嘆,“哇!太好吃了!比小魚幹好吃一百倍!今天簡直廚藝大爆發。”
貓崽嗅到了香味,有些在意的轉頭往他這邊看了眼。
連着好幾次後,貓崽終于忍不住了,走到他面前,扒着他的碗喵喵叫,眼神随着他的筷子移動,饞得很。
可許宴就像沒看見,每次夾起來都塞自己嘴裏,可把貓崽給急的,尾巴搖得越發用力了。
“喵嗚!”再不給我就撓你了!
許宴賤兮兮地指指它的貓碗,“這麽好吃的蝦仁不能白給你,你得用你的小魚幹跟我換。”
貓崽身體一僵,考慮了一下,放開他的碗,沮喪地走回去。
“我廚藝難得爆發一次,只有今天能吃到哦,以後想吃也沒有了,你真的不想換嗎?”
走出去兩步的貓崽頓住腳步。
許宴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貓崽轉過頭,大眼睛上蒙着了一層水霧,耳朵都垂了下來,可憐慘了。
許宴一顆愛貓的心直抽抽地疼。
為什麽要逼它放棄心愛的小魚幹,它還這麽小,你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嗎?你是渣男嗎?!
正當他打算沒原則的妥協時,手背一癢,貓崽扒着他的手,叼着一條小魚幹放到他碗裏,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咪……”
許宴手抖,本就不太堅強的心再次被擊中,一把抱起貓崽猛蹭。
“比起小魚幹,你果然還是更愛我嗚嗚嗚……”
雖然這條小魚幹是最小的,可再小也是愛啊!
毫無意外的,他又挨了好幾爪子。
深夜,貓崽蹲在軟椅上,看向房間另一角。
這是一間畫室,牆上角落和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框。
許宴盤腿坐在地板上,對着牆上最大的一副油畫發呆。
油畫上畫得是一片油菜花田,鮮亮的顏色治愈人心,畫作一角用漂亮的瘦金體寫着“許心在”三個小字。
這畫的邊上斜靠着一副以黑紅作為主色調的油畫,沒有實物,只是色彩的堆砌,充斥着血腥和殺戮。
半晌,許宴輕嘆,“這麽多年了,您的畫我還是學不會。”
打開手邊的盒子,這是今天莘言送過來的,裏面整齊碼放着十支試劑。
将試劑拿出放在眼前晃了晃,許宴不知想到了什麽,垂眸苦笑,“不願意見我,卻還記得寄這玩意兒過來,這算什麽?”
性別僞裝劑,這是許宴給這試劑起的名字。
從小他就要依靠這東西來騙過基因中心和征兵系統。
他是個alpha,不參軍的辦法只有兩種,自殘或者改變性別。
他不知道父親是從哪裏弄來的這種試劑,但确實能讓他成功僞裝成omega,就算基因檢測也能蒙混過去。
不止基因,就連信息素信號也會改變。
這種試劑能讓他處在一種介于A和O之間的狀态,既不會像omega那樣發情,也不會像其他alpha被求偶期omega的信息素影響。
十支試劑,正好可以用到三十歲。
到那時,他就自由了。
“喵嗚……”
聽到貓叫聲,許宴沉重的心情放晴不少,順了把它的背毛,細膩的絨毛讓他愛不釋手。
“我要也是貓就好了,既能讨人喜歡,又能聽懂你說的話,等到了時間還可以跟你一起走,不用再繼續等那些不會回來的人。”
深夜,窗外傳來若有似無的貓叫聲,趴在枕邊的貓崽睜開雙眼,它轉頭看了眼熟睡的許宴,輕盈地跳到窗臺上,虛影一晃,嬌小的身軀在花叢中快速掠過,穿過一片灌木林後走出一個身材颀長的男子。
他不着寸縷,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着如玉的光澤,瞳色較淺,通透深邃,沒染情緒的眼神微冷,優美的身體線條配上這張俊美的臉,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一身穿黑衣的少年從走過來,将衣服雙手奉上,“君主大人,發現一處異人組織,正在讓人跟蹤。”
男子接過衣服穿上,聲線偏低,低沉磁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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