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年來,許宴從不知道所謂求偶期原來是這麽激烈和消耗體力的一件事。

雖然課本上總是提醒,求偶期來臨前,要做好各項措施和準備,以防止沒體力應對和處理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尤其是alpha,在求偶期中擔當支配的角色,除了照顧自己以外還要全面接手照顧omega的各項事務。

可許宴是個假omega,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也許不可能有求偶期了,也對這方面的知識沒興趣,以至于現在要用到的時候只能一臉懵逼。

四個小時後第一輪過去,許宴的腦子清醒了些,看到安然身上的各種抓痕,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随手扯過褲子套上,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溫水過來。

擰了毛巾輕輕擦去安然身上的各種體.液,雖然已經睡着了,可碰到傷口時,他會蹙眉,低聲抽氣,乖巧得惹人疼。

許宴第一次這麽照顧人,擦個身都擦不好,動作笨拙卻很認真,将安然擦幹淨後,自己卻出了一身的汗。

怕安然出狀況,他不敢離開太久,沖了個戰鬥澡就回了病房。

剛坐下,病房裏的突然響起了橘子的聲音。

“許宴……許宴,你還活着嗎?活着請回答,活着請回答。”

許宴嘴角一抽,拿過放在床頭的對講機,“我當然還活着啊,不帶這樣詛咒人的!”

那邊安靜了片刻傳來橘子的大叫,吓得他趕緊把音量調低,就怕吵醒安然。

“麻煩你聲音輕點!”

“你、你還活着啊。”橘子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他怎麽樣了?”

真是第一次碰到這麽會哭的醫生,雖然激烈了一點吧,畢竟只是求偶期,醫生應該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了才對,怎麽比他這個新手還要慌。

果然太年輕,不靠譜。

許宴探了探安然的額頭,體溫偏高,但不至于燙手,身上的傷口有一些是之前受的,一些是被他抓的,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值得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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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燒,身上有些輕傷,現在已經睡着了。”

“睡、睡着了?”橘子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他、他現在有、有毛嗎?”

“毛?”許宴頭頂緩緩打出一串問號,這問題問得也很有水平啊喂!

“對,毛。”

許宴的視線在安然光滑的皮膚上掃過,不自覺的在某個地方多停留了兩秒。

畢竟是醫生的問題,他覺得有必要認真回答,“有毛的,挺濃密。”

對講機那邊傳來噼裏啪啦地聲響,片刻後傳來橘子更加慌亂的聲音,“大、大嗎?”

這都什麽問題?真的不是性.騷.擾嗎?!

許宴猶豫了一下,想着安然的身體還得靠對方照料,老老實實的回答,“挺大,不過沒我大。”

“沒、沒你大?那是多大?”

真的要問得這麽細嗎?

“就一般偏大啊。”

橘子急了,“一般偏大是多大?!”

許宴也急了,“一只手握得過來的大小,還能大成擎天柱啊!你這醫生到底專不專業,不關心安然的傷,盡問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完,許宴一把按掉。

見安然又開始不安地皺起眉,他重新躺下将人攬到懷裏,不禁犯嘀咕,“就算是醫生也不能問得這麽詳細。”

主控室裏,橘子抹了把臉,眼底又湧起了希望,他激動地對阿布說:“殿下沒有變回完全體,我們還有希望!”

阿布掃了眼對講機。

不,你們剛才的對話可能存在一些本質上的問題。

“不過,許宴發現殿下的獸型,不知道他會不會站在我們這邊,萬一他要是洩露出去……”橘子激動完又陷入了焦慮。

“比起這個,”阿布冷靜地開口,“我們現在應該去給殿下他們弄點吃的,如果順利的話,第二次情潮馬上要來了。”

空氣中的冷香漸漸濃郁,安然掙紮着睜開眼,看到許宴的時候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許宴輕輕擦去他臉側的汗水,“安小辣,醒了?”

“阿宴?”開口後安然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又幹又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身旁的許宴突然起身,他心裏一慌,立刻抱住對方的腰,“別走,咳咳……”

“我不走。”許宴坐起來,将安然扶起,從床頭櫃上拿過水杯遞到他嘴邊,“慢點喝。”

安然就着他的手低頭兩三口就把一杯水給喝完了,喉嚨終于舒服了一些,到這會兒,他也終于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身後的異樣感覺也時刻提醒他。

他真的和許宴結合了。

“怎麽了,還疼嗎?”

耳邊聽到許宴的聲音,安然轉過頭去,見他眼神裏掩飾不住對自己的關切,心裏五味雜陳。

“對不起。”

許宴不解,“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安然手指微動,猶豫了片刻才拉住對方的手,“将你牽扯進來,對不起。”

許宴以為他說求偶期的事,“不用跟我道歉,嚴格說來是你被我牽扯進來的,如果我沒被綁架,你也不會受到那種氣體的影響,就不會進入求偶期。”

安然垂着頭緩緩搖頭,他說的并不是指這件事,明知道推開、躲遠、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可他卻總是無法下定決心。

是他暧昧不明的态度最終造成這樣的結果。

許宴見他這麽低落,忍不住就想了很多,之前就擔心安然清醒了會後悔,現在越看越像是這麽回事。

靜谧的空間裏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許宴勉強扯出一個笑來,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這裏就我們兩個人,等出去後我們就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忘了,那就誰也不會知道了,嗯?”

忘了?安然心口一痛,已經發生的事怎麽可能忘得掉?

可對于許宴來說,忘了也許是好事。

畢竟和他這樣的人扯上關系,非常危險。

“好。”安然比平時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眼底卻濕潤了,“那就忘了吧。”

許宴見不得他這樣,手輕輕拂過他的眼下,心口悶悶的,“別笑了,不好看。”

安然握住他的手蹭了蹭臉,聲音難以發覺的發抖,“阿宴,我好疼。”

許宴敏銳地察覺到信息素的變化,感覺到他逐漸急促的呼吸和手指上傳來的顫抖,知道第二波要來了。

他将人抱過來坐到懷中,肩膀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被咬破。

沒日沒夜的進行到第二天,許宴感覺自己要虛脫了,看到從特殊通道送下來的飯菜,他仿佛看到了天堂。

提上褲子,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拿飯,蹲在地上兇猛地往嘴裏扒了幾口,火燒火燎的胃終于得到了緩解。

可還沒吃幾口,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一只手臂從身後伸到他的胸前,溫熱的身體貼了過來,一邊的耳朵被輕輕咬住了,耳邊是安然極具誘惑力的聲音。

“阿宴。”

許宴一聽,加速扒飯,可只來得及吃一口,整個人都被帶着往後拖。

“等等,讓我再吃一口!”

可安然已經徹底被本能控制,根本不給他時間,将他一把甩到床上就坐了上來。

許宴嚼着飯,心裏苦。

殺頭還要給頓飽飯呢,求偶期竟然不給吃飯!

別說他,安然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只是他被本能支配,感覺不到餓而已。

到第三天,許宴幹脆讓橘子別送飯了,送些水果和能量補充劑下來。

既要喂飽安然,也要喂飽安然。

第五天的深夜,許宴将晃動中滑落的被子重新包到安然的肩頭,将人好好抱住。

他靠着床頭,安然坐在他懷裏,正低頭咬着他的肩頭吸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alpha對求偶期的alpha沒有緩解作用,安然對他的渴望極度強烈,就算在結合的狀态下,依然在拼命渴求他的信息素。

每天被吸血,許宴都懷疑等過了求偶期後他會不會貧血。

也幸好他傷口愈合速度快,否則肩頭都要給安然咬爛了。

情動的瞬間,許宴的眼神劃過安然形狀優美的肩頸,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閃過。

好想咬一口。

本來就沒剩多少理智,這麽想的時候他已經低下了頭,舌尖在安然的頸後舔過,感覺到懷中人瑟縮了一下,他張開嘴對着那裏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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