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地下的病房裏見不到陽光,只有系統模拟出的光照變化能讓許宴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又一次情潮褪去,許宴摟着人躺倒就睡。
不是他不想幫安然收拾,實在是太困了!
睡着前他聞聞安然身上的氣味。
嗯,還是香的,只要沒馊了就好,睡醒後再給他洗澡,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這次他睡得格外滿足,如果不是對講機的聲音太吵,他覺得自己還能再睡個三天三夜。
“許宴……許宴?你還活着嗎?活着請回答,活着請……”
半夢半醒間,他摸到對講機放到嘴邊,咬牙切齒地回:“我還沒死,不用每天确認好幾次!”
橘子的聲音帶着笑意,明顯比前幾天輕松了很多,“這不是怕你有個萬一嘛,他怎麽樣了?”
“烏鴉嘴。”許宴嘟哝了一句,聽到他問起安然,下意識地往身邊掃了一眼,可這一看發現不對了。
安然怎麽沒在床上?難道去洗手間了?
“許宴?”對講機那邊傳來橘子的催促聲。
許宴掀開被子下床,随手扯了褲子套上去洗手間,可裏面也沒有人。
“奇怪了。”人去哪了。
“安然?安小辣?”他将整個病房都翻了一遍,可還是沒找到人。
對講機那邊的橘子不知道情況,一直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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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發生什麽事了?”
許宴皺着眉,開門外走,“安然不知道跑哪去了。”
橘子立刻調出監控查看,可把一整晚所有的公共區域監控都看完也沒看到安然的影子。
他習慣性的咬着手指思考,片刻後心裏咯噔了一下。
許宴把十層沒破壞的地方都走了個遍,還是沒看到人,而且這邊空氣裏沒有殘留安然信息素的氣味。
可能現在他已經回去,正躺在病床上睡呢。
許宴原路返回,路上迷路了兩次,花了比出來時多了兩倍的時間才找到病房。
“安然?”打開門,許宴掃了眼房間,和他離開時一樣,安然并沒有出現。
這家夥還在求偶期,亂跑什麽?
正打算去洗個澡穿上衣服上其他樓層找,病床上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zzZZ……zzZZ……”
這小呼嚕怎麽聽着怪耳熟的?
許宴頂着一腦門問號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直純白的小貓崽四仰八叉的躺在被窩裏,露着毛肚皮,兩只粉嫩的小肉墊勾人犯罪。
“香香!”許宴眼睛一亮,飛撲過去。
安然被吵到,翻了個身,撅着屁股對着許宴,肉墊撓了撓耳朵,接着睡。
為什麽香香會在這裏?!許宴又驚又喜,臉埋在它的軟毛裏蹭得停不下來。
“爸爸好想你,嗚嗚嗚……”
安然終于被他煩醒了,翻了個身,肉墊拍在他的臉上,将人推開。
“喵嗚……”
他被自己的聲音驚醒,瞬間睡意全無,低頭看看自己的兩只爪子,摸摸頭上的毛耳朵,驚得瞪大雙眼。
為什麽他會變回獸型?
“香香?”許宴被它的小模樣逗笑了,抱起來放在臂彎裏順毛,“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怎麽會來這種地方?難道是聞着我的氣味來的?”
求偶期時,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都要比平時濃郁。
這幾天,他的信息素通過十層空間和淨化系統飄到地面上,香香聞味趕過來——這大概是不可能的。
安然沒找到倒是找到了自己的貓兒子,也算是意外之喜,許宴非常愉快的抱着貓崽去浴室裏洗澡。
“小香崽,一會兒帶你去見見另一個爸爸。”
安然:“……”
阿布端着飯菜走進主控室,正看到橘子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把飯菜放到桌上,“先吃飯吧。”
橘子走過來,若有所思的,“阿布,我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阿布将人帶到椅子上坐下,“想再多也沒用,先等殿下安全度過這次求偶期再說。”
主控室外突然傳來隐約的腳步聲,阿布和橘子對視了一眼,身形一晃,椅子上多了只布偶貓。
橘子手腳麻利地把散落的衣服揉成一團随手塞進桌底下,老練得像個作案高手。
剛直起身就傳來了敲門聲,他按了一下手邊的開關。
門打開,許宴走了進來。
許宴的視線在主控室裏找了一圈,在布偶貓和它面前的飯碗上停留了一秒後看向橘子,“安然沒有過來嗎?”
橘子一眼就看到了許宴手裏的貓崽,對方也正好看過來,兩相對視,他之前的猜測得到了答案。
得到安然的眼神暗示,橘子清了清嗓子,“他啊,說有工作要處理,就先過去了。”
“工作?”許宴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那個樣子怎麽去工作啊?”
“好、好了啊。”
許宴的眼神說不上多恐怖,可橘子就是不敢去對視,總覺得一對上就會被對方發現馬腳。
“這也太突然了。”
昨晚這家夥還抱着自己不撒手,根本不讓睡,實在熬不住中途開了個小差還被那個霸道的家夥吻得嘴都腫了。
怎麽睡一覺突然就好了,求偶期都是這麽突然轉好的嗎?
為了掩飾心虛,橘子把阿布抱過來壯膽,“你也不想想自己睡了多久,他要是還沒好,你能睡得這麽舒服?”
這麽一說,好像有道理。
許宴被說服了,人沒事了就好。
許宴走到橘子對面坐下,自來熟的端過米飯吃起來。
米飯,簡直是人間美味!
安然的事情問清楚了,他就想起了香香,“小雛菊,你知道我家的貓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橘子本就戰戰兢兢的,這時被戳中名字的痛處立刻炸毛了,“你叫誰小雛菊?你全家都是小雛菊!”
許宴:“……橘醫生?”
阿布撓了撓橘子的手臂,示意他冷靜。
橘子看了看精神依然不太好的安然,眼神一轉,“你的貓是我們軍團的長官養的,不過它有些頑皮,經常自己跑沒影了,沒想到竟然跑到你家去了,還真巧。”
突然知道了香香的來歷,許宴有點慌。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香香是那個長官的所有物,它只是偶爾離家出走才到他家而已。
它是有主人的。
許宴下意識的用手掌把香香擋住,“你們那長官有沒有來花都?他可以見見他嗎?”
橘子心下警惕起來,“你見他幹嘛?”
“當然是給我的香香贖身啊!它這麽愛我怎麽可能去認別人做主人?”
橘子、阿布:“……”
安然趴到他手臂上,前爪捂着兩只貓耳朵。
不停不停,宴宴念經。
既然安然的求偶期已經解決,許宴也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總覺得很危險。
回到家,他滿心歡喜的給香香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有什麽好料都往裏放。
因為做法簡單,照着教程做出來後意外地口味還不錯。
飯菜擺上桌,他先伺候貓大爺吃飯。
可香香精神萎靡,趴在他的肩頭懶得動彈。
許宴輕輕把他抱過來放在小貓窩裏,撓撓他的下巴,“香香,你哪裏不舒服?”
安然享受着他的安撫,全身發軟。
他的求偶期還沒完全過去,但是變回獸型後他不需要分神維持人型,精神上會放松很多。
而且因為獸型時幼崽狀态,求偶期症狀也沒有人型時那麽激烈。
回來的路上,他自檢了一下身體,終于發現問題所在。
他的信息素裏混進了高濃度的許宴的信息素,這和他之前吸了許宴那麽多次血有關,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這些原本游離在外的信息素現在漸漸在和他的身體結合。
也就是說,他被标記了。
身為omega的許宴是不可能标記alpha的,哪怕他是個有缺陷,即将二次分化的omega也不可能。
安然把視線放到許宴手腕上的檢測環上,檢測環每天固定幾個時間點會對佩戴者自動檢測,一有情況立刻就能知道。
以許宴能标記他為前提,許宴必定即将分化成alpha,可這又不對,他之前那次基因檢測顯示穩定指數不可能二次分化。
安然想到了那個被許宴藏起來的藥,也許和那個藥脫不了關系。
無論如何,許宴能夠标記他,說明基因強度和他平級甚至高于他,以至于讓他在被标記後,在無自我意識的情況下,不受控制地恢複成了獸型。
這是安家族人第一次被冷家人以外的人标記了。
安然擡起爪子按在他的手背上,舌頭舔了舔指腹,“咪唔……”
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自認剛經歷了新婚期,許宴在樓下等安然回來等到深夜,直到第二天從沙發上醒來,他看看餐桌,那些飯菜還原封不動的在那裏。
第二天,安然沒有回來。
第三天,安然還是沒回來。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臨睡前,許宴從櫃子裏拿出一包小魚幹放在一樓餐桌上。
清晨一大早醒來跑到樓下去看,小魚幹還在那裏,拆都沒拆過。
到第五天,許宴坐在家門口,盯着木栅門出神。
手裏的貓崽翻了個身,他順手撸了一把,喃喃自語,“香香,你說安然還會回來嗎?”
安然在他胸前蹭了蹭,睡意濃重。
被标記後,給身體帶來的沖擊太大,他暫時都變不會人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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