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因為一些原因, 冷風和許心在的行蹤還不能完全暴露,于是許宴的戰鬥特訓只能去比較偏遠, 蟲族分散的地方。

特訓了一天, 許宴沮喪地趴在桌上, 一臉心如死灰。

安然優雅地吃着小魚幹, 随口問:“怎麽了?”

“完全找不到感覺。”完全不是和安息對戰時那種全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尤其練那個精神力鎖鏈,就跟練假肢似的, 你想讓它動, 它偏不動。

安然端起湯喝了一口, 這是許心在專門給他煲的, 聽說對小寶寶好。

“和安息打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許宴張嘴咬住安然遞過來的小魚幹, 邊嚼邊木着臉說:“想恁死他。”

說完就接到了安然的一個爆栗,“別答得這麽快, 好好想。”

差點被魚刺嗆住,許宴直起身湊到安然面前,“被你敲腫了,快幫我吹吹。”

安然看看那連紅都沒紅一塊的地方, 揉揉他的頭,接着吃小魚幹, 懷崽超過兩個月後他的孕期反應逐漸消失, 對腥味沒再那麽敏感。

許宴捏着一根小魚幹無意識地放在手裏把玩。

和安息對戰的時候,他想的确實是殺死對方,但同樣的, 特訓的時候對工蟲,他也是這個心态,可結果卻完全使不出來。

比起工蟲,安息明顯更加危險,也更加難以對付,而且那個時候一心想着回去救安然,這可能也是促使他力量蘇醒的主要原因之一。

既然殺意不能把力量憋出來,那換一個思路,許宴托着下巴看着安然,若有所思。

如果有人欺負安然,把小魚幹放在他面前卻不給吃……

如果有人看到安然毛耳朵想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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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要把安然搶走……

那個叫有人的家夥絕對是不想活了!

安然正吃着,眼前突然晃過一條鎖鏈,他全身一僵,身體下意識既然防禦狀态,可很快感覺到那鎖鏈上熟悉的氣息,又放松了下來。

“果然這樣就沒問題了。”

許宴看看從手臂上竄出來的鎖鏈,意念一動,鎖鏈在空中擺出了個心形。

“嗯,真聽話,接下來換圓形。”

安然食指輕輕地碰了碰那鎖鏈,上面微微電流刺得他指尖發麻。

同時,許宴也感覺到了,他立刻抓着安然的手挪開,“這可是大殺器,不能亂碰。”雖然那時的意識很模糊,卻記得很清楚,鎖鏈外面的氣流可以在安息身上留下傷痕,可見有多鋒利。

“沒事。”安然的注意力終于從小魚幹轉到了別處,他觀察着這條鎖鏈,清冷的眼裏難掩好奇。

他出生的時候異人國已經沒有冷家人了,知道的所有關于冷家人的事情都來自于他人之口和書裏的記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冷家人的異能。

“安然有記載,冷家的精神力鎖鏈能克制安家人的力量,現在看來,确實不假。”

從剛才那一瞬間的觸碰中,安然本能地感覺到了危機。

許宴想到當時他曾用這鎖鏈鎖住了安息,本來确實捆住對方了,可後來對方的力量突然攀升,很容易就把他的鎖鏈弄斷了。

安然點頭,“不奇怪,你的力量剛蘇醒,和他不在同一個級別,哪怕有克制作用也沒辦法一招致勝。”

安息在位時是歷代最強的君主,信息素也是非常具有攻擊的“麻痹”,單單年紀上就比許宴大了一輪,哪怕許宴再天賦異禀,想要單獨對付安息還是有些困難。

看到許宴不服氣的蹙眉,安然好心情地摸摸他的頭,“我不是說你差,你已經很棒了,只是對付他那種boss級別的人,還需要再鍛煉一段時間。”

兩人的話題回到鎖鏈上,觀察了半晌,許宴發現,他可以控制鎖鏈上的力量輸出,如果把力量控制到最小,哪怕安然碰到,也只有輕微的麻木感。

“只能有一條嗎?”

“不是。”說完,許宴另一側的手臂上也竄出了一條。

找到訣竅後,釋放技能變得很簡單。

安然來了興致,拉住許宴就去了和休息室相連的健身房。

兩人相對站着,安然招手,“來吧。”

許宴看看他又看看鎖鏈,大長腿一邁,兩步走過去将人抱起,埋在脖頸間蹭,“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不過既然是安哥哥的邀請,那多少次我都會奉陪到底的。”

片刻後許宴的臉上多了個牙印。

兩人重新相對站立,許宴反抗未果,小心翼翼地驅使着鎖鏈圍着安然轉了幾圈,慢慢收緊。

安然細細感受這股壓迫感,嘗試着用自身力量去抵抗,找出其中的平衡點。

安然興致勃勃地試驗,可把許宴給緊張壞了,纏了這麽多圈不是開玩笑的,萬一不小心在媳婦身上擱了個口子出來怎麽辦。

安然花了一個小時也只了解了一點點,反倒是許宴在這過程中更懂得如何精确控制力量了。

深夜入睡,許宴的手不老實地從安然的衣擺伸進去,臨睡前不摸一摸他睡不着。

安然握住他的手腕,意味聲長地問:“每天摸,摸到什麽沒?”

許宴的手在他漂亮的肌膚線條上游走,聽到這句話直接在腦內翻譯成引誘。

太壞心眼了,明知道他明天一大早要去特訓,時間不允許玩翻滾游戲還誘惑他。

許宴從後面抱着他,邊摸邊在他耳邊解釋自己摸到了什麽。

“這裏是和我一樣漂亮的腹肌……這裏是人魚線……這裏是……”許宴故意壓低聲音,聽着暧昧又性.感。

安然一把抓住某只越摸越往下的爪子,十指相扣,公事公辦地說:“好了,睡覺。”

語氣裏聽不出一點被激起某種渴望的感覺。

玩興正起,許宴低頭一看,人已經閉上眼,真的睡着了。

……是你自己要玩的,玩到一半就睡了是什麽意思?我現在睡不着了啊!

第二天,許宴和冷分出了基地。

他們開了一輛微型戰鬥機,冷風駕駛。

許宴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地看看冷風,實名羨慕。

“明明你什麽都會,怎麽也不教我一兩樣呢。”害得他現在跟幼兒園兒童似的,要從啓蒙訓練。

冷風熟練地在戰鬥機繁複的各種按鈕上操作,随口回:“我教過,但你太小了,聽不懂。”

許宴壓根沒有這樣的記憶,非常懷疑,“我幾歲?”

冷風打開地圖查看位置,“一歲多。”

許宴難以置信地看看他,“你不會以為自己生了個神童吧?”

冷風理所當然地反駁,“你是心在生的孩子,是神童也不奇怪。”

許宴噫了一聲,突然吃到雙親的狗糧,牙疼。

“原來你也有被愛沖昏頭的時候。”

冷風不接受反駁,“我一直覺得你和心在是這世上最可愛的人。”

許宴:“……”雖然被說可愛我很高興,可老爸你能不能別板着一張臉說這種話?

危險區內,一輛民用懸浮車正往一個地方疾馳。

車裏金熙對着駕駛座生氣地大喊,“爸爸,那邊現在很危險!現在、立刻回安全區去!”

架勢座上的中年男子一臉焦慮,根本沒聽他的話。

“都讓你別跟來了,你就是不聽!”

金熙吼了回去,“我的話你不也沒聽嗎?那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你要造反嗎?!”

男子就是花大的校長。

“你到底有什麽事非得現在這個時候去辦?不要命了?!”

金校長臉色疲憊,眼袋都快挂到嘴角了,和幾個月前儒雅的紳士形象差距很遠。

他眯着眼,因為困倦,幾乎睜不開。

“這件事如果做不成同樣會沒命。”

平原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小樹林,懸浮車從上方飛過,突然像是受到了重擊,只聽砰地一聲巨響,車子失去控制,不斷往下墜。

·

一只外出捕獵的二級工蟲叼着獵物從高大的叢林中穿過,剛冒出頭來,不知從哪裏飛來的鎖鏈捆住了它的脖子,下一瞬間,屍首分離。

許宴和冷風從另外一邊走過來,看看濺得血紅的地面,許宴內心已經不會再起異樣的波瀾。

那天晚上和許心在聊過後,再次看到大片的血液,當發現自己的手不再顫抖的時候,許宴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已經感到恐懼了,困擾了那麽多年的心結解開了。

能自如使用精神力鎖鏈後,許宴今天的特許一整天都在練習這個。

和安然之前的試驗類似,許宴要不斷地變化釋放的力度,從中找出技巧和經驗。

冷風一如往常地沒有太多解釋,他沒有選擇手把手去教,更多的是讓許宴自己去嘗試,在關鍵時刻給予提示,比不停地講解更有用。

父子倆正打算尋找下一個目标,突然聽到一聲隐隐約約的慘叫聲,兩人相視一眼,立刻朝聲音的方向跑過去。

懸浮車砸到地上成了廢鐵,但裏面的乘客卻完好無損,這大概就是豪車和一般代步車的區別。

可金熙父子倆并不安全,剛從懸浮車裏鑽出來,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三米高的工蟲,那泛着惡臭的唾沫從它長滿尖牙的齒縫中流出來,差一點點就滴到了金熙的頭上。

“啊!!!!!”金熙大叫一聲,手腳并用地往後退。

眼看着工蟲逼近,一聲槍響,金校長舉槍對着工蟲連發數槍。

可槍法不準,全都打歪了。

父子倆沒了辦法,倉皇逃竄。

“都說了很危險你非要來,你說現在怎麽辦?!”金熙一邊跑一邊抱怨。

金校長也是慘白着一張臉,又生氣又心虛,“總之先找個山洞躲躲。”

金熙氣得差點蹦起來,指着前方大叫,“我們在平原,哪來的山洞啊!”

事實證明邊跑邊吵是沒效率的,他們很快被工蟲追了上來。

金熙抱着爸爸的手臂,下巴都在顫抖,“爸爸,你、你快想想辦法。”

在父子倆快絕望的時候,工蟲的行動突然一頓,緊接着它的頭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地上。

金熙傻瞪着眼看着那顆頭滾到了自己的腳邊,工蟲的唾沫剛好甩到他的鞋子上。

短暫的靜默後突然爆發一聲比剛才更大的慘叫。

“又醜又臭的東西快退散!”

金校長也傻眼了,等工蟲整個倒地後,從它身後顯現出一個人來。

看清來人,他瞪大了雙眼,“許、許宴?!”

跳腳的金熙也是一頓,立刻看過來,差點沒認出來!

許宴現在的模樣和幾個月前在花大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那個時候穿着休閑,一頭邋遢的頭發蓋住臉,勉強算是頹廢文藝範兒,可現在一頭利落的短發,身着軍裝,身姿也變得比以前更加挺拔,好像連身高都比之前高了一些。

比以前更帥了!!!

被許宴的帥臉洗滌了心靈後,金熙瞬間覺得鞋上的那點唾沫不算什麽了。

“阿宴!”金熙快步朝他撲過來,被許宴一把按着頭抵在外面不能靠近一步。

“怎麽是你啊。”許宴的語氣裏透着嫌棄。

金熙死命揮着手就是碰不到,無奈放棄。

“阿宴,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入伍了嗎?”

要放在平時,許宴壓根懶得理會這個花癡校花,可在戰場上碰到,難免感受不同。

“我被暫時派到這邊的軍團做實習生。”

金校長和金熙雙眼一亮,幾乎同時問:“那我兒子/哥呢,他來嗎?”

“他在學府星,沒過來。”

父子倆相似的眼睛同時失落地灰暗下去。

許宴沒什麽心情跟他們敘舊,收拾了工蟲就打算走人,他今天的任務很艱巨,要趕着晚飯的時候回去的。

“等等。”金熙叫住了他,“剛才那只蟲子是你殺的嗎?”

蟲子不可能自己突然斷頭,這附近也沒有別人在,如果是被人殺的,那人只可能是許宴。

許宴沒否認,“現在這種時候還是老實在安全區待着吧,蟲子可不會因為你長得漂亮或者有錢就放你一馬。”

金家父子瞳孔地震,傻掉了。

秒殺二級工蟲?!這才入伍幾個月,就有這樣的實力嗎?不對,那些駐軍也是從軍校出來的,也沒這身手啊!

金校長眼神一閃,快步走過來拉住許宴,“我們的車壞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離開?”

許宴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過只能到安全區邊界,剩下的路你們自己想辦法。”

金熙雙眼晶晶亮地點頭,今天絕對算是因禍得福!

“不是,我們不是去安全區,是回家。”

“回家?”許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現在回家幹什麽?那一片現在封鎖了,進不去哦。”

一番溝通,确定進不去後金校長皺着眉頭,愁得不行,餘光看到許宴,心裏突然來了主意。

“許宴,你現在在軍團裏工作,能、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十分鐘後,許宴和冷風朝着A區走。

“晚上一定來不得陪安然吃飯了,真麻煩。”

讓他幫校長回家拿東西,許宴當然不肯,可說了半天他發現,不去拿的話就要親自帶他們回安全區,金熙這人是有前科的,萬一鬧什麽幺蛾子的話更麻煩,還不如去拿東西,就當時深入戰場特訓了。

冷風點點頭表示贊同,不能和媳婦一起吃飯是父子倆共同的痛。

卻不知道這時候“倆媳婦”卻坐在一起,趁着公事告一段落的時候,許心在正翻出許宴小時候的照片給安然看。

安然雖然沒什麽表情,可眼神卻亮得驚人。

許心在看在眼裏,視線掃過他的肚子,“異人都是從蛋殼裏出生的?”

安然搖頭,“也有一少部分不是,但安家是從這樣。”

許心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怪不得。”

“怪不得?”安然不解。

許心在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阿宴出生的時候我經常半夜驚醒發現孩子不見了,一看,他把孩子藏肚子底下了,說了好幾次都不改,把阿宴捂出了一身的痱子。”

安然一想到那個畫面,也跟着笑了起來,“大概是出于本能吧。”每個異人寶寶都是alpha爸爸孵出來的。

·

到A區,兩人依靠軍用戰鬥機不需要報備就飛了進來,幸好這邊沒什麽人,停好戰鬥機後,兩人一起下來。

許宴以前就知道金熙家很有錢,卻沒想到他家這麽有錢!單單一個前院都能停下幾十家戰鬥機,他們根據提示,在金家饒了一圈還沒走到目的地。

“有錢人的世界看不懂。”搞得這麽大,每天走一圈都要累趴下。

冷風随意地看看,淡淡地說:“咱們家比這大好幾倍。”

許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不相信,“咱們家什麽時候發家致富的?”

“在異人國的家。”

許宴一怔,突然想起來,自家老爸是那個什麽異人國的貴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

所以他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呸,貴公子。

暴力打開保險艙的門,一番探查後,兩人走了進去,金條鋪滿地,各種珠寶名畫就放滿了百寶閣。

許宴被黃金刺得眼角直抽抽,轉而問自家老爸,“我們家也藏黃金?”

冷風不屑地哼了一聲,“怎麽可能。”

還好還好,自家老爸還是有品位的……

不等他慶幸完,就聽冷風補了一句,“黃金在異人國不值錢,我們家藏寶室裏放不下。”

許宴:“……”所以也有藏寶室咯?

從最裏側的百寶閣上打開一道暗門,裏面躺着一個小盒子。

“就這玩意兒啊。”許宴邊嫌棄邊檢查,确認沒有問題後打開看了一眼。

裏面躺着的是一枚軍章,許宴對軍銜這些了解不多,看不出來是什麽軍銜的,但是和安然的那個不一樣。

這塊軍章有些陳舊,邊緣有一道很深的劃痕。

這種東西都會看得比較重要,一般都會保存地很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手上的盒子被冷風拿過去,片刻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家裏出了點事,先更這麽多了,每天看情況會不會請假。

下一章大概要生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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