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父子倆拿了東西, 出門就遇到組團捕獵的工蟲。
許宴活動了一下關節,很快找好攻擊路徑準備出擊, 可這幾只蟲子發現他們後居然轉身就跑。
剛的許宴:“……”跑得還真快。
兩人朝隐蔽的地方走, 冷風解釋:“冷家血統比蟲族高, 它們會懼怕很正常, 但你情況特殊, 平常不使用異能時冷家的氣息會隐藏,只有在使用時它們才會懼怕你。”
所以剛才它們跑不是因為看到他, 而是看到自家老爸啊。
老爸才是真·行走的殺蟲劑啊。
回到基地時天已經黑了, 安全區有一定的開啓時間, 現在早就過了, 軍章只能暫時先放他這裏。
還沒走到休息室, 許宴就被告知安然去了其他戰場。
橘子翻着白眼,“怕你分心, 讓我轉達你,他回來很晚了,你自己早點睡不用等他了。”
許宴饒有興致地摸着下巴,“你的眼是不是抽風了, 怎麽一個勁往上翻?”
橘子撇撇嘴,示意他跟上, “我們長官什麽時候這麽在意過誰, 你可要好好對待他,要是有一點不妥的地方,軍團上萬人都會來讨伐你, 聽見沒?”
“是是是。”
許宴跟在他後面走,有種被安然娘家人警告的既視感。
“他最近不能太勞累,我說了沒用,就你的話還能聽一些,你多勸勸。”橘子走在前面叨叨絮絮地囑托。
聽到這話,許宴留了個心眼,有些疑惑,可到底沒問出口。
為什麽安然最近不能太勞累?和上次受傷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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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問橘子,他還是想直接從安然口中得到答案。
到了醫療室,橘子對許宴再次抽血化驗,這是冷風要求的。
許宴是從前從沒出現過的混血,冷風和許心在對他雖然了解得比其他人多,但也不是全部。
就像他第一次出現力量暴走時他們完全不知所措,為了以後考慮,還需要對許宴的身體做進一步研究。
深夜,許宴在床上翻來覆去煎鹹魚,就是怎麽都睡不着,安然沒回來,他這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會有事情發生。
他幹脆出門去了指揮中心邊上那個小休息室,因為平常他總是和安然進進出出,這邊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也沒有阻攔。
睜眼到早上四點多,地面上的天已經蒙蒙亮了,許宴迷迷糊糊地正來了點睡意,突然一聲刺耳的鳴笛聲響起,他心口一跳,立刻翻身坐起,大步往外走。
指揮中心無數懸浮的虛拟屏上出現了紅色警告,副官正在和幾個軍官說着什麽,看上去很焦急。
許宴看向虛拟屏,這段時間的學習至少讓他看懂了現在發生了什麽。
軍團裏一支艦隊分隊在返回花都的途中遭遇襲擊,已經有兩艘輕型戰鬥艦和三艘物資運輸艦被炸,從返回的衛星圖上可以看到,那裏火光沖天,具體遭到多嚴重的攻擊現在還在确定。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安然也在這支分隊裏!
許宴大步走到副官那邊,眼睛看着虛拟屏,聽着他們讨論。
攻擊造成信號不穩,他們正在嘗試啓動備用方案。
許宴雙手握成拳,這種時候除了等待,他沒有任何辦法!
沒多久,許心在和冷風也過來了,然後又很快走了出去,離開前對許宴說了什麽,可許宴一心放在虛拟屏上,根本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甚至連他們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都不知道。
信號還沒連上,他們再次遭到攻擊,這次一艘輕型戰艦直接攔腰擊穿。
“讓他們快點!”許宴壓抑着聲音,眼神越發的冷。
副官是少數知道許宴和安然關系的人,抛開這層關系,對許宴本人也很欣賞。一個沒有軍銜的軍校生對上校發命令,一般情況下大概要挨□□,可副官聽了他這話倒也不氣,有條不紊地下達一條條指令。
“連接成功了!”
不知道哪個工作人員喊了這句,虛拟屏上出現一個窗口,安然正站在屏幕前,臉色嚴肅地看過來。
信號不太好,總有雪花閃過,偶爾還聽不到聲音。
連接成功的一瞬間,安然立刻下達了一長串命令。
分隊的智能系統被入侵,防禦體系和檢測體系崩潰,他們無法預判和攔截敵方的攻擊,也無法定位敵方所在的方位,難以抵禦和回擊。
“長官,不行,信號通道被做了手腳,指揮中心無法接管那邊智能系統!”
安然眼神一冷,“需要多長時間恢複?”
一排的技術員快速地在操作臺上操作,很快給出了精确的時間。
“最快需要十三分鐘!”
十三分鐘?!這種時候一分鐘都不能拖延!
時間緊急,許宴一直站在一旁等安然下完命令,聽到這話他走到一個空位上坐下,手指在虛拟鍵盤上快速敲擊,虛拟屏上出現一個個監視窗口。
這些都是衛星發回來的實時監控影像,但不知道是湊巧還是被人有意為之,安然艦隊所在區域有很多個死角監控不到,而且現在的監控畫面很模糊,是距離那裏很遠的衛星拍攝到的。
這樣根本找不出敵人藏在哪!
突然個人終端響了,許宴沒理會,可終端一直響,他看了一眼,随口打開。
彈出的虛拟屏上出現了幾個衛星監控畫面,雖然同樣不怎麽清晰,但卻補上了幾個死角。
許宴眼神一閃,就聽到冷風說:“這些先給你,後續可能還有。”
“好!”
許宴将所有畫面連到一起,雙眸一閃,很快有了發現。
他快步走到副官邊上,看向虛拟屏裏的安然,同時安然也看了過來。
對視的一瞬間,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你相信我嗎?”許宴問。
安然沒有回答,看向副官,“全力配合許宴!”
副官應下後,把視線轉向許宴,眼神裏沒有一絲不服和埋怨。
心口仿佛被什麽填滿,心髒漏跳了一拍後加速跳動起來,許宴第一次感受到什麽是熱血沸騰。
他深吸了口氣,手指一劃,屏幕在眼前放大,對安然說:“接下來,我做你的眼睛,你只要攻擊我指出的位置就好。”
安然眼神變得柔和,“好,保證指哪打哪。”
“副官,為了加快速度,麻煩你請技術員記錄我指出的位置,把詳細的坐标發送給長官。”
副官二話不說,直接把技術最好的兩個技術員抽出來,和許宴的屏幕連接上。
許宴盯着虛拟屏,手不時将立體的影像放大局部,看到某處後眼神一冷,手指一點,大聲說:“打!”
技術員快速操作,截取精準的坐标發送過去,幾乎同時,艦隊發出了一枚重型光炮,直接炸毀了敵方的一艘戰艦。
“幹得漂亮!”站在旁邊看的副官不禁吶喊了一聲。
他本性活潑,奈何做了副官,平時強逼着自己穩重,可這種時候還怎麽忍得了!
敵方的艦隊用了隐形系統,監控畫面根本拍攝不到,艦隊上的反隐形檢測系統又壞了,根本無計可施,卻沒想到許宴竟然能看見?!
“盲畫”之後是“盲打”嗎?
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精準度,讓人嘆為觀止。
敵方受到一次攻擊後,開始反擊,許宴在同時點了幾個位置,并提醒安然敵方大體的走向,讓安然做出判斷後調整隊形。
短短十三分鐘卻無比漫長,敵方似乎也知道他們會嘗試恢複,抓住這個空隙不斷地進攻,并且在幾輪來回後,他們開始分散隊形。
目标變小變散,更加難以捕捉,許宴的眼開始發痛,可他不能停。
冷風那邊又陸續發了兩個角度的監控視頻過來,緩解了許宴不少壓力。
一旦這些零散的目标去往監控死角,哪怕他眼睛再厲害也看不到。
眼看着馬上到十三分鐘了,突然從某個死角竄出一道閃光。
許宴瞬間看出了它的行動軌跡,另一端連到安然所在的指揮艦!
“安然!離開那個位置!”許宴失聲大喊。
就在那到閃光即将到達的時候信號突然中斷,許宴看着滿是雪花的屏幕,差點忘了呼吸。
沒事的,安然聽到了他的話,一定能躲掉,許宴不停地安慰自己。
在窒息的靜谧後,虛拟屏上一亮,安然出現在窗口內,雪花完全消失了。
他臉色無波,語氣卻輕松了很多,“接管成功。”
在那顆重型光炮抵達前,安然下令讓指揮艦下移,同時信號連接成功,指揮中心的智能系統接管分隊,啓動緊急預備方案,打開了防禦系統。
而光炮在被防禦系統檢測到并自動攔截之前,就已經被安然下令攔截了。
三重保護,萬無一失,不會有任何萬一的可能。
指揮中心響起了歡呼聲,許宴雙手撐在操作臺前,發現自己腿都軟了。
這麽玩,真刺激,差點心梗。
副官興奮地拍着他的肩膀,“許宴,你真是神了!盲打比盲畫還厲害啊!”
許宴半睜着酸痛的眼,看向他,“副官大哥,我肩膀很痛。”
副官突然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一秒變得穩重,板着臉去處理其他遺留問題。
“阿宴,謝謝你。”
聽到安然的聲音,許宴看過去,勾着笑,驚險過後特別想把人抱過來揉揉,這麽想着他低聲說:“謝我的話就早點回來。”
艦隊恢複正常運作,敵方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在進入花都領空範圍後,對方沒再追過來。
安然一從指揮艦下來就看到了往這邊飛撲過來的許宴,他眼神含笑,張開雙臂迎接。
“安然!”
許宴雙眼晶晶亮地跑過來,想把人抱起來轉幾圈,到底還存着點理智,畢竟安然是最高指揮官,在外人面前要給他留面子。
抱到人,許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回去,他禁不住在安然的發間親吻,“吓死我了。”
安然在他臉測回親,“做得很好。”
“真的嗎?”
“嗯。”
“那有什麽獎勵?”
安然勾起一抹淺笑,“獎勵你一顆蛋,如何?”
一、一顆蛋?許宴一腦門問號,想半天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大概是一種暗語?
安然和幾個軍團高層管理開了會,忙碌了一天回到休息室,正好看到許宴洗了澡從浴室走出來。
這間休息室只有他們兩個人用,許宴也就随意了不止一點。
身上的水都沒擦,腰間圍着一條大毛巾,光着腳就走了出來,随手從冰箱裏拿出一罐飲料,咕嘟咕嘟地兩三口就喝完了。
軍隊裏規定不能喝酒,尤其是戰時,帶酒精的飲料都不能喝。
許宴随手扔了罐子,砸吧砸吧嘴,還是覺得軍隊裏的飲料最難喝。
轉頭見安然走進來,兩人視線相對,許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他邁着大長腿幾步走到安然面前,故意貼得很近。
“既然你能讀懂我的眼神,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麽?”
安然脫了外套,扯松領帶,雙手環住許宴的肩,“應該和我在想的事情一樣?”
許宴彎腰将人抱起,直接去了床上。
事後,許宴抱着安然洗了澡回被窩,想起白天的事,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讨論着。
“對方對軍部系統的熟悉程度,出現的位置,規模,攻擊模式,一切都很奇怪,對方甚至比我都了解軍部。”
許宴接觸軍方的一切雖然只有幾個月,但因為安然在,他學到和接觸到的東西是其他新人短時間內接觸不到的核心。
他自認為自己學習能力還不錯,可敵方竟然了解得比他更透徹,最明顯的表現就在于,對方能在安然掌控的艦隊裏,在安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毀掉智能系統。
“還有軍用網絡通道也被做了手腳,這感覺起來就沒那麽簡單了。”
安然玩着他下巴上剛冒出一點點的胡渣,語氣輕松,“所以你的結論是?”
許宴抓着他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咬,“軍部有內鬼。”
·
過了幾天,許心在和冷風突然要辭別。
許心在眉宇間憂心忡忡,“最近這幾件事有些古怪,而且我們也不能再繼續在這裏逗留。”
面對再次分別,許宴平靜了很多,他現在有安然了,而且也知道雙親離開的理由,再也不會陷入自我懷疑中。
臨走前,許心在私下裏和許宴說了一句,“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很快,你也會收到一份屬于你的禮物,爸爸希望你好好珍惜,別像我,是個失敗者。”
許宴抱着許心在拍了拍,“你可是我最崇拜的藝術家,你要是失敗者,那我不就成了笑話?”
那時候他完全沒明白許心在這句話真正的含義,直到幾天後他得到了一顆蛋。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堅持不住,太困了!就讓蛋崽下一章出生吧~
明後天家裏很忙,我會盡力保正更新,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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