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 (1)

時間會慢慢的推移。

如果曾經的美好變成了束縛。

那時的羁絆就會成為痛苦。

所以愛到深處的的承諾,不應是等我。

而是,如果我不在,忘了我。

記憶會慢慢的積累。

然而所有的過去都會變模糊。

曾經年少天真的永恒誓言。

每次回想起那時的觸碰,是最深的痛。

深埋,應該去忘記的,我愛你。

當緩和的微風,吹過來的時候。

當和煦的陽光,照過來的時候。

當我在你耳邊,說我愛你。

當我開始忘記,你的名字和樣子。

我們曾經相遇的時候,緊握彼此。

沒有理由的相信着,在身旁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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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永遠的平行,深深思念。

所以有多少的孤獨,在心底不變。

我已經開始忘記。

那些應該去記住的東西。

那些應該記住的是什麽?

我已經想不起。

每一天的鬧鈴起床,洗臉刷牙,整理頭發。

我眼前潔白的床單,幹淨整齊的盥洗室。

清脆的水龍頭的滴水聲。

桌上那昨晚殘留的啤酒瓶和滿地的煙頭。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要靠酒精的麻醉才能夠睡去?

要靠煙灰的掉落,來打發時間。

紅綠燈的反複交替,車流人群的來回穿梭。

所有人在我面前的贊美,真情或谄媚。

我像一臺機器,為每一天忙碌。

忙碌是為了不再想起,想起那些讓人心痛到最底的回憶。

我是別人眼裏的精英,我是自己眼裏的可憐者。

我已然笑到麻木。

偶然的有一天,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那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我從鏡子裏的我的眼睛裏面看到了我空洞的靈魂。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存在,基于生命。

我麻木的過着每一天,吃飯,睡覺,笑。

可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吃飯,如何睡覺,如何去笑。

因為已好久感受不到酸甜苦鹹。

因為已好久夢中見到一些過去。

因為我已經做不出其他表情,除了笑。

我的生活似乎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一切的我,連回憶也抛棄了。

那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

她站在我的面前,笑如夏花般燦爛。

她說,她愛我。

可我卻被驚醒,踩到啤酒瓶摔倒。

深夜的屋子,一個啤酒瓶撞到另一個啤酒瓶發出的聲音那麽刺耳。

我知道我的頭留着血,可我不想去管它。

随手拿起一瓶酒,喝了下去。

醉,醉了就原地睡。

當我有一天覺得我的生活不能夠如此的時候。

我離開了。

若是南方是傷心的回憶,那我便去北方。

不是因為北方有夢,而是因為北方在南方以北。

你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而愛上一座城。

你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害怕一座城。

我坐上了去往北方的火車,心從未感到如此的釋然。

車上坐了一家五口。

那個小弟弟特別可愛活潑。

他問我:“叔叔,你是回家嗎?”

“不是啊,我是出去玩。”

“叔叔,過年了你都還出去玩,你都不想你爸爸媽媽嗎?”

我不想對這個小孩撒謊,可我也不想對這個小孩說實話。

他應被美好包圍,不應接受破碎的童話。

他的父母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便和那個小孩說話,扯開了話題。

他們應該只是普通的人,過着很多人想要擺脫的生活。

但是我多麽想要有一個家。

我不奢求有父母妻子孩子,只要賜予我其中兩個就好。

這種感覺會在佳節的時候,更加強烈。

所有人的團聚,便彰顯了我的孤獨。

所有人的微笑,便突出了我的憂傷。

我開始用文字記錄故事。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記憶開始變差。

很多東西都忘記。

小弟弟對我的電腦很感興趣。

于是我便和他一起玩游戲,他很開心。

他似乎永遠都不會累,無論是身體的還是心靈的。

不像我,身心俱疲,已然不知。

可是即使他一直精力滿滿,但是電腦的電會耗完。

他很好奇,對于這個世界,對于未知的東西。

所以他問我什麽是電。

我說電是磁針切割磁場産生的。

他茫然,又問什麽是磁場。

我不知如何解釋,便拿出紙張,畫了一幅圖。

告訴他,磁場是看不見的,但是我們可以用這些線代替。

我指着我畫的線,告訴他,這些就可以看成磁場。

那,磁針怎麽切割呢?

我在添上一豎,告訴他,這就是切割了。

他很激動的說,這不就是我們老師教我們的相交嗎?

他很聰明,沒錯就是相交。

他拿走我的筆和紙,畫了兩條線,他說:“那,這就是平行線。”

他繼續說道:“我們老師曾經跟我們說,如果把我們每個人都比作一條線的話,那麽我們很多人都會相交一次,然後永遠平行。但是,我覺得她說錯的了,相交之後,怎麽會平行呢?應該是越走越遠的不是嗎?叔叔,你說對嗎?”

“你沒錯,你們老師也沒錯。”

“怎麽可能呢?答案不應該只有一個嗎?”

“想知道為什麽嗎?”

他看着我,眼睛裏面充滿着渴望的點點頭。

“那你就要認真學習啊,努力學習以後自己就明白了。”

“那萬一我要是不明白,可以來問你嗎?”

“可以啊。”

“叔叔,你騙人。”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

“我們就是相交線,以後會越來越遠的,我還怎麽問你啊。”

我們曾經相交,今後永遠平行。

北方的冬天,是那麽的寒冷。

我來到一家小旅館,要了一個單人間。

老板娘是一個世俗的女人,世俗到了骨子裏,也就只能如此,所以一生也就只能守着這個旅店過活。

快要春節,物價比平時高出一些。

我說我要住兩個月的時候,老板娘有些驚訝。

不過,她沒多問。

有錢賺便好,別人的事何必過問。

我也不喜歡多事的人,我也有很多問題不想回答。

我已經記不起是什麽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天空。

所以有很多時候,我會帶着單反,去到很多地方,拍不同地方的天空。

山頂,屋頂,馬路上,穿過酒店的窗戶,透過我的心。

白雲有藍天的依伴。

天空似乎會說話,陰沉時是雨,無雲時是晴。

但更多的時候,它說的話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你過得好嗎?

只是我想的人是誰呢?

那在我記憶深處的人,是誰呢?

我還是喜歡天空,可我開始拍人。

很多人的笑臉,因為我在尋找。

我知道有一個人的笑,如最夏的暖陽,會融化我的心。

我看到了很多相似的笑臉,但不管怎樣,都不是那一個屬于我的容顏。

欠缺一些東西,但是具體欠缺什麽,我說不上來。

我忘記了太多的東西。

已回想不起,已不願再去回想起。

這幾天,街道上很熱鬧。

到處都是籌辦年貨的的人。

有人說,這是開頭,象征着來年一年的氣運。

所以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笑,不管在這之前有沒有煩心事。

明年就會好起來的。

回到旅館,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的時候,旁邊有人說道:“你就是新來的鄰居?”

“是啊!”我點點頭,我來的時候看見過他,他匆忙的離開,并沒有注意到我。

“我買了點好吃的。”他擰了擰手中的口袋,“我們一起吃吧,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吃不完就浪費了。”

我也沒有理由拒絕,便随他進了屋。

他的屋子幹淨整潔,沒有多餘的東西,看的出他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只有一臺洗衣機,電視都沒有。

他很熱情,問我叫什麽名字。

我說:“我叫冷夏。”

他一臉鄙夷的看着我:“怎麽叫這麽寒冷的名字啊?”

我笑笑,沒有說話。

他又說道:“我叫韓鑫,哈哈,是不是比你的名字還冷?算命先生說我五行缺金,所以就給我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韓鑫,寒心。我笑着點了點頭。

喝了點酒之後,他似乎有些醉了。

“我告訴你個秘密。”他的喜悅之情,盡顯臉上,但是臉上的表情又不足以表達他的喜悅,“我要結婚了。”

“哈哈,我要結婚了。”他特別特別高興。

似乎想把地球跑個三圈,然後再把地球抱住抖三下一樣。

我很替他高興,敬了他一杯酒。

他繼續說:“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要準備好很多東西。你呢,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不回去!”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說:“我沒有家。”

他很抱歉:“對不起。”

我不想打擾這喜悅的氛圍;“沒關系,說說你吧。你是怎麽求婚的?”

他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嘿嘿,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呢,我就給她發信息問她‘嫁給我好不好’。”

他吃了一口菜:“你知道我等的有多煎熬嗎?雖然知道她不會拒絕我,可我還是很怕诶。我感覺,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雖然只有一兩分鐘,但是感覺過了好幾個世紀。”

“你怎麽知道她不會拒絕你呢?”我想知道原因。

他一直在笑,但是此時的他笑的像個孩子:“因為,她很愛很愛我,我也很愛很愛她啊!”

彼此的深愛,便會給彼此信任。

他又說道:“我這麽努力的賺錢,就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

所以這就是他連電視都舍不得買的原因?

“我想清楚了,我回去以後,一定要再求一次婚,正式一點的,隆重一點的。”

他陷入了遐想,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想象:“對了,給你看看她的照片吧。”

他翻出手機,給我看了她未婚妻的照片。

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我知道,你們都覺得她不漂亮,但是我覺得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她親了一口手機,手機上的屏幕就是她。

那一個晚上,他喝了很多,說的更多。

一個人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話的。

他說他們如何相識,這一段從高中一直延續到現在的感情。

最後他說:“如果你沒什麽地方可以去,二月十九號就來參加我的婚禮吧。我肯定會特別歡迎你的。”

他告訴我他老家的位置。

不遠,但是也不近。就在北方,更北的地方。

他真的醉了,但是他很開心。

因為,他在笑,睡着了都在笑。

所以,他很愛她,很愛很愛。

一般人無法理解,不能承受的愛。

這麽喜悅的事他都沒人分享,沒人分享的原因,是因為沒有朋友。

沒有朋友,便不會有那些不必要的應酬,不會有那些不必要的開支。

自己掙多少錢,就存多少錢。

他的衣服,可以看出來穿了很久了。

所有承受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那個人,過上幸福的日子。

第二天起床,已近十點。

發現隔壁已經上了新鎖,他已經走了。

去迎接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幸福生活。

很多命運都可以被改變,只要你有勇氣和毅力。

北方的冬季,不同與南方。

南方冷,裏外均勻。

北方寒,由外侵裏。

北方的冽風,強烈,兇狠,似乎要吞噬掉所有眼能見的東西。

只是,北方有人,南方有牽挂。

新年的鐘聲在十二點準時敲響。

燈火通明,歡歌笑語,煙花燦爛,瞬若白晝。

我伏在窗臺,看着這個快樂的世界。

心裏面産生了一種嫉妒。

深夜的雪,似乎亮了整個世界,但卻看不見彼此的臉。

萬裏雪飄大概就是我眼前的這種情景。

皆是白,飄飄搖搖的落下。

輕輕的為這個世界蒙上一層面紗。

掩蓋了很多東西,房頂,馬路,街燈。

還有,記憶。

這個小旅館已經沒有其他人。

連老板娘都走了,只有我一個人。

但我早就習慣了這種感受。

但我還是有點無法忍受這種感受。

我都已經回想不起,那些日子是怎樣度過。

那些無眠的夜,輾轉反側的影。

生命的歌,我聽見了它的哭聲。

我吃了安眠藥。

躺在床上,耳旁傳來了很多聲音。

都是歡快的聲音。

我不想再每日每夜靠着酒精的麻醉睡去。

我也很想戒煙,但終究戒不了。

不是煙瘾有多大,只是時間太長,太難熬。

我想去看看,那個叫做韓鑫的人的婚禮。

我的生活已經夠絕望,所以我想用這些快樂,讓我體會到生活的樂趣。

生活應該是五彩的,不應是黑白的。

是不是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我不再想要再這樣麻木。

火車太擠。

我的這個臨時的決定,讓我只能買到站票。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地方并不遠。

看着窗外的景色,瞬間從我的眼前掠過,就像是一條一條的細線,突然腦海中想起那個男孩的話“兩條線相交之後,只會越來越遠,怎麽會平行?”

對啊,怎麽會是平行呢?

但是越走越遠不是更讓人心寒嗎?

北方以北,是更加讓人經受不住的寒。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要在這麽冷的天結婚。

這是一個不大的縣城,叫“華旗”縣。

這裏的天空,看不到邊。

我用單反對着天空,咔嚓。

第518張。

以前照了很多,都會篩選,留不留?

但這一張,我直接把把留了下來。

今天是28號。

我找了一間旅店,同樣的兩個月。

老板很熱情,也是一個中年婦女,但卻有着一種古樸的純粹。

我放好所有東西,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然後出門,這個鎮不大,因為我走了五個小時就把城區的外圍馬路走完了。

我找到了韓鑫說的那個酒店,與其說是酒店,不如說是小飯館。

讓我停在你的視線之外,我想說的不是我愛你,我想說的是,希望你快樂。

若是我所有的苦與悲可以鑄成你的喜與樂,那我願意承受一切,直至崩潰。

我看着眼前這個因為撞了我而神情錯亂的女子,不待她開口,我先說到:“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這才慌慌張張的反應過來,“不不不,應該是你沒事吧?對不起,我趕時間。”

“我沒事,你趕時間,那你快去吧。”

“對不起,對不起。”她邊點頭道歉,邊繞過我,然後跑開。

我已有多久不曾如此接近過女性?忘記了。

有很多東西都忘記了。

我甚至都不記得我為何如此怕她們。

怕到遠離。

二十九號。

小飯店。

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結婚方式,因為我看到了唢吶,久遠的傳承,吹奏出了永恒的喜悅。

我走進去,很多樸素的人。

韓鑫一眼就認出我來。

他看到我很高興,他今天原本就很高興。

這本就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應該激動高興的時刻。

他也許根本就沒想到我會來,一面之緣,一時興起的說辭。

他招呼了我幾句,讓我随意。然後他就走開了。

他太忙了,今天有的他忙。

“诶,叔叔。”我已經忘記了那個小孩子的聲音,但我還有點記得那個小孩子的樣子。

所以,生命是如此奇妙的不是嗎?

“你住在這裏嗎?”我問他,他跑到我的面前,看的出來,他很激動。

“對啊,因為放寒假,我去我爸媽那裏玩,他們在外面打工。”

“那,現在我還是個騙子嗎?”

他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你不是說,我們以後永遠不會在見到了嗎?就像兩條平行線。”

“嘿嘿。”他憨厚的笑了笑。

“你知道嗎?”我問他,“這個世界上,不只有平行線。”

他看着我,我繼續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曲線。”

我在空中給他畫:“這個世界上,除了相交後永生平行,或者說越來越遠之外。還有就是像這樣的,我們在某一個時刻相遇,然後分開,然後會在下一個時刻在另一個地點相遇。”

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相交之後,是永遠平行,而不是越來越遠呢?”

“你去問你老師吧。”

“我問了,她沒有告訴我,她說我還小,不能懂。”他似乎是不服氣的說道,“但是,她都不告訴我,她怎麽會知道我不知道呢?”

他突然指着前面,我順着他的手的方向看過去:“那就是我的老師。”

“若老師!”他大聲叫到。

那個被叫做若老師的女人,聽見了聲音就往這邊過來。

“董傑,你來的這麽早啊?”

“這就是我的老師。”他對我說道。

“老師,這個是叔叔。我們認識沒多久的。”

那個老師看着董傑:“老師怎麽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你忘記了嗎?”

“老師,他不是個壞人。”

“真巧啊!”我對着那個女老師說道。

她一臉茫然的看着我:“我們認識嗎?”

“你昨天才撞了我,今天就忘了?”

看的出她想起來了,臉上的表情凸顯了她的尴尬:“呵呵,昨天真對不起啊,你好,我叫若黎。”

“我叫冷夏。”

“對了,老師,這個叔叔說他也知道為什麽兩條線相交後平行呢。”

“老師不是跟你說了麽,兩條線相交之後是越走越遠。”

“不,老師,你是後來才對我這麽說的。”

“叔叔。”他看向我,“你給我解釋解釋吧。”

因為,你老師口中的兩條線。

不是空間上的線。

而是指的人生。

有很多路人,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和我們相交,然後再也不現,越來越遠。

而有極少數的人,也是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進入我們的生活,給我們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即使,後來他離開,或者你離開,但是,彼此卻留在了各自的心裏。

越來越遠,心卻越來越近。

所以,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平行。

他不懂,他本就能不懂。

畢竟他是孩子。

孩子的世界,就應該簡單一點。

複雜的東西,不适合。

所以平行比相交更痛苦。

你在我的世界裏面越走越遠,可是心卻越來越近。

平行的越久,心就越孤獨。

孤獨到麻木,麻木到絕望

我的相簿裏面只有天空,或者笑臉,全都是女孩子的笑臉。

但今天,我照了一張我從來沒有照過的相片。

一張全家福。

韓鑫一家,十一口人。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挂着最燦爛的笑容。

他過來敬酒的時候,問我:“你還回去嗎?”

我說:“不了,我要在這裏玩幾個月。”

他說:“我也不出去了,以後就在這裏,哈哈!”

他也許是酒喝多了,或者說太高興了:“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嗎?要不就在這裏安一個吧,這裏多好啊。”

“好啊,好啊。”我附和着,今天這個日子,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飯桌。

我和董傑還有若黎坐在同一個飯桌上。

其餘的都是一些老婆婆或者婦女。

我有點不習慣,所以吃的比較少。

若黎也吃的很文靜,但這樣的飯桌吃的文靜就會吃不飽。

飯後我坐在那裏,總有人過來招呼我。

然後問我一些問題。

但幾乎都是問,你是做什麽的啊,在哪裏工作啊等等。

我就說,我是攝影的,全國各地跑。

後來,董傑拉着我到處去玩。

不大的縣城,卻用了不少的時間逛完。

董傑似乎特別喜歡我,也許是覺得我新鮮吧。

我給他買吃的,他不要,這樣懂事的孩子,很少見了。

我問他:“為什麽你不吃啊?那些糖,很好吃的。”

他說:“我老師教過我,很多東西如果我不能一直做下去,就不要嘗試第一次。”

我看着他。

他以為事我沒懂,解釋道:“你請我吃這麽多好吃的,如果我現在吃了,以後肯定也特別想吃,但是以後你又不能每次都請問。而我自己又買不起,所以啊,就不吃洛。沒有第一次,就不會去想第二次,第三次。”

“是那個叫若黎的老師說的嗎?”

“對啊,若黎老師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了。”

人的眼睛為什麽總是那麽的清澈通明?

是為了看穿別人的謊言出賣自己的心!

我以為,董傑拿我的單反只是為了看照片。

但是,他還給我拍了一張。

拍的就是他的老師,若黎。

第520張照片。

若黎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照片中的她,在笑。笑起來的她,更加美麗。

忽然間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我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我知道我忘記了一樣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我曾經努力的去回想,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想。

可是,帶給我的只有那種欲裂的頭痛。

她的眼睛,有一種我無法說出的憂傷。

那一種根深的,存在很久的荒涼。

她的心,是空的。

空餘荒涼,充滿悲傷。

她應該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吧?我想。

董傑帶我去他的學校逛。

雖然花旗縣不大,但是學校修的很宏偉。

整個縣就只有一所小學。另外一所學校,是初高中一體的學校。

後來我才知道,董傑成績很好。

是他們這個年級的第一名,年級第一名,也就是縣第一名。

我以為這個季節會很少下雨。

因為太冷,水又怎能經受的住嚴寒?

誰能經受的住刺骨的寒冷。

但是,今天下雨了。

我和董傑躲進教學樓。

路過一間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了若黎。

她一個人在裏面。

我們進屋,董傑很高興,跟她打招呼。

她的辦公桌很幹淨,書本擺放的很有條理。

“過年了,都還在忙工作嗎?”我問道。

“不然呢?”她有點癡茫的回答。

“陪家人過年啊。”我說這話的時候,董傑扯了扯我的衣角,我看向他,他看着我,神情焦急的搖頭。

“我沒有家人。”她很平淡了說了出來。

“對不起。”我很吃驚。

“沒關系,早就習慣了。你呢,大過年的跑到這個小城鎮來幹嘛?”

“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家人。”

她看向我,我以為她要說“對不起”,但是從她嘴裏出來的是:“你和我,不一樣。”

她和我,不一樣。

雨還在下。

偶然間腦袋裏面回想起薛之謙的一首歌“雨還在下,像在尋覓,它敲我的窗,說找不到你。”

你在哪裏,我已然找不到你。

越下越大,沒有停的勢頭。

若黎有一把傘,但我們有三個人。

董傑說,他打那把傘回家,然後再拿兩把傘來接我們。

也只能這樣。

董傑走了,只留下我和若黎兩個人在辦公室。

我點燃一支煙,打發着這無聊的時間。

“你不要在辦公室抽煙。”若黎的語氣,不允許拒絕。

我掐掉煙頭:“對不起,習慣了。”

“為什麽抽煙呢?”

“恩~?”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

“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明明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為什麽還是要抽煙。”

我把剛才的煙頭扔進垃圾桶:“因為,一天的時間太長,太難熬。”

生命如此漫長,我要怎樣才能度過這一生?

若是抽一支煙會減壽五秒,那就讓生命就此完結。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孤兒麽?”

“也許吧,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她一直在低頭寫着什麽。

我問道:“那你呢?”

“我曾經有家的,不過後來,弟弟自殺了,媽媽受不了也自殺了,爸爸就瘋了。”

沉默。

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就連對不起,都是那麽的蒼白。

這一種尴尬,很壓抑。

“對了,你是教什麽的?”總要打破局面。

“英語和音樂。”

“你一個人教兩門課,這麽厲害。”

“哼哼,一般般吧。”她笑了。

“對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漂亮?”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擡起頭,很驚訝的看着我,凝視了幾秒:“有啊,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男朋友嗎?”

“可以算是吧,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停止了手邊的工作,思緒好像被拉回了遙遠的從前。

夜已黑。

冬季的夜,總是來得這麽早。

董傑終于拿着兩把傘來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雨的勢頭卻沒有絲毫的減輕,風也越刮越大。

單薄的傘,幾近快要被掀翻。

若黎說,去她家。因為她家近,幾分鐘就可以走到。

即使有傘,還是濕了全身。

到家後,若黎打開電視,就去洗澡。

董傑給家裏打電話,說回不了家了。

他說在若黎老師家,他的家人就放心了。

我們兩個人連沙發都不敢坐,因為身上全是水。

“叔叔,叔叔,我問你個問題。”董傑神秘兮兮的說到。

我看着他:“什麽問題?”

“你覺得若黎姐姐漂亮嗎?”

“漂亮啊,怎麽了?”

“你說,要是你和若黎姐姐在一起了,那該多好啊。這樣,你以後給我買糖,我就敢吃了。”

我笑:“你若黎老師沒有男朋友嗎?”

“沒有啊,我就沒看見她和其他男生有過過多的交往。”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去追你的老師洛?”

他一個勁的猛點頭。

“你就沒想過,我是個壞人?把你的老師傷害了怎麽辦?”

“我才不相信你是個壞人呢,而且要是你敢傷害我老師的話,我……,我就……”他憋了半天, “我就跟你沒完,哼!”

我和董傑洗完澡,若黎拿了幾件很不合身的幹衣服給我和董傑穿上。

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天氣預報說,暴雨橙色預警。

若黎去廚房給我們做吃的,下面。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吃到過這麽好吃的面。

我好像可以吃到面的味道。

我已經有多久不知道酸甜。

我都忘記了食物該有的味道,我吃的很快,若黎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很好吃麽?”

“還有嗎?”我不好意思的問道。

“沒有了。”

很尴尬。

“如果你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在下一點。”

“沒事,不用了,我吃飽了,只是太好吃了,貪嘴而已。”

“你不要這麽說,就沒人說我做的飯好吃。”

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食物的味道。

若黎的房子,是兩室一廳,還有一個書房。

所以我和董傑睡在一張床上。

小孩子入睡的很快。

而我,沒有酒,沒有藥,所以久久不能睡去。

我的記憶力好像沒有那麽差了,最近發生的事,都可以記得很清楚。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人。

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她對我笑,我的心從未那般猛烈的跳動過。

可是,我看不清她的樣子。

只是,夢中的那一天,星光點點,月亮格外的圓,她穿了一席白裙。

如雪一般的美麗純白,如太陽一般溫暖動人。

她就像夏天一般溫暖,融化了我這顆被冰封致死的心。

為什麽我從不說你漂亮,你也不索求?

因為我們兩個之間,隔着兩個故事。

如果,我說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我愛你,而是因為我孤獨太久,你會不會遠離?

不是所有的在一起,都是互相愛慕。

更多的是一種利用,肉體上尋求快感,精神上尋求支柱。

只是太多的人,因寂寞而錯愛,因錯愛而寂寞一生。

“你如此孤獨,而我也沒有人陪伴。”我看着眼前的若黎,“我們交往吧。”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我知道她不愛我,可我也知道,她不會拒絕我。

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卻有一顆想要安定下來的漂泊的心。

我渴望有一個家,充滿歡聲笑語的家。

這個鎮很小,很小卻很充實。

這裏的人,很樸素,給人安全感。

那一天,碰到韓鑫,他說他老婆懷孕了。

我問他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他說無所謂,我都愛,就像愛他們的媽媽一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他問我,什麽時候走?

我說,不會走了,我以後就在這裏安家。

他很驚訝,随即大喜,然後悄悄的放低聲音對我說,我覺得若黎老師很适合你,你去追她吧。

我笑,她已經是我女朋友了。

他更加吃驚,然後笑的更開心,

這種事,本來就是很讓人開心的。

他說他讀書不多,讓我給他的孩子取名字。

我說如果是女孩,就叫韓夢。如果是男孩,就叫韓天齊。

然後,我就成了韓鑫還未出生的孩子的幹爹。

韓鑫用這幾年掙的錢,在鎮上開了一個飯店。

我一有時間就去那裏吃,他總是不收我錢。

我說,就當是給孩子的。

我想,生命為何如此美妙?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引領我來到這個小鎮。

我通過中介賣掉了我以前的房子。

我和若黎一起去看新房。

因為要有一個家,安定,舒服,兩個人,以後會成為三個人的家。

除了我和若黎以外,最高興的就是董傑了。

他總說,他是我們的媒人。

我給他買好吃的,他也敢吃了,吃的特別香。

他說,要是早知道你不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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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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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