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杜澤賴在張卓身上不起來, 張卓抱着他轉進洗浴室:“一身臭味。”

“什麽嘛。”杜澤繃着一張臉,“明明是酒香味。”

“馬上又要到六一了,這次想要什麽?”

杜澤望着牆上的花磚思索:“咱們出去玩吧,去爬山。”

“大夏天,你去爬山?”張卓不敢置信。

“公司裏前幾天聊這的,我好奇想去試試。”

“我可能請不開假,要不等天氣涼快了,後面不是有個國慶大假,那時再去。”

可是杜澤猴急猴急的說:“假如國慶那會我懶了, 不想去呢。”也不是非要張卓陪同不可,他說,“就我一個人去好了, 我都沒出去過,激動。”

“你這麽笨, 要是被人拐跑了怎麽辦。”

“哼。”杜澤揚手潑了張卓一臉的水,嘴上不服氣, “我就是想去。”

張卓問了一下杜澤的夢想,得知是黃山後沉默了一會:“到時我去找你好了。”

黃山爬完全程約8個小時,體力好的大概7小時足以,張卓覺得自己有點不放心杜澤,在杜澤興致沖沖的告訴杜爸後, 杜爸的思慮和這個男女婿幾乎一樣。

為此,杜爸隔天特地打了個電話給張卓,語重心長的說:“你多看着他點, 他想一出是一出。”

“嗯,我知道。”

杜澤本來還想把陶嘉宇和葉荀叫上,但葉荀忙着自己的店,陶嘉宇忙着自己的對象,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杜澤和張卓約好隔天見,兩人的出發時間不一樣,他到那先掃蕩一圈周邊美食,天氣炎熱渾身難受,杜澤回到酒店就脫了衣服看脖子,衣領處的顏色都不一樣了。

“張卓,我感覺我變黑了。”他邊打電話邊看電腦上的天氣預報,明天的太陽比今天的還要毒,“我今天出去吃了頓飯,就感覺要熱暈過去了。”

“那我希望你明天能堅持住。”

這次杜澤的聲音沒有之前來的大,支支吾吾說:“我說到做到。”

結果第二天中午就給中暑了,張卓看他熱的難受剛去給他買水,杜澤就在後面倒地不起了,嘴唇發白喘着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後悔了。”杜澤剛醒就哭着說了三個字,張卓忍住笑對衆人說,“對不起,我弟弟身體有點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是張卓背着杜澤,後背濕噠噠潮了一大片,杜澤伏在上面連腦袋都在冒熱氣,他還堅持着最後的倔強卻不得不屈服于現狀,哭着說:“我要回家。”他都熱暈過去了。

“讓你猴急吧,現在還被老人家笑話,你年輕人的身體都不如人家。”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熱……”

杜澤真難為情了,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能成功,現在才剛開始,他就打了退堂鼓:“真是沒臉見人了。”

“我一點都不意外。”張卓坐在床邊給他削梨,削好後分塊遞給杜澤,“明天我們回京都。”

“不是,來都來了……”

張卓适時的提醒:“沒有下雨天。”

“……那好吧。”杜澤張口示意要喂,張卓擡手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屋內開着空調即使抱着都沒熱意,他撩開杜澤的衣領看了看,顏色果然不一樣了,僅僅半天就曬成這樣,可見太陽有多猛。

“你就是有少爺命,吃不了苦。”

“我才沒有。”杜澤在男人懷裏蹬腿強行解釋,頭靠着對方的脖子張口咬了上去,“這次是我失誤了。”

張卓一手托着杜澤,另一只手擡起他的腳看,還說沒有少爺命,腳都出水泡了,杜澤把出泡的罪魁禍首指向鞋,說是鞋不合腳才會這樣,張卓轉頭看着黑了不止一度的臉沉默不語,杜澤聰明的抿嘴:“我又不嬌氣。”完全是撒歡玩的狠了。

事實上杜澤心裏清楚自己的體質,出了這些問題算是一個提醒,天天在辦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回家也不跑步鍛煉的,能在烈日下堅持這麽久都算是他的身體給面子。

“想‘堅持就是勝利’?”張卓拍了拍杜澤的臀,“先把懶筋給去了。”

杜澤有苦說不出:“他們該笑話我了。”

“不笑才有鬼。”沒去之前就嚷嚷着要爬山了,出發前一天更是興奮的像是第一次出門的小孩,東跑西跑的收拾行李,結果輕而易舉的就被天氣打垮,“天太熱了。”

杜澤說話沒底氣,張卓捏了捏他的臉,直到杜澤的臉有些泛紅,他說:“笑就笑,你又不會少肉。”

可是難為情啊。

陶嘉宇一聽說杜澤的壯舉就給笑趴了,回家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結巴,走,咱們去爬山。”氣的杜澤走路時直跺腳。

杜爸和老爺子在一起,隔着屏幕都能聽見老爺子的笑聲:“我說什麽來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阿公……”杜澤舔舔被曬起皮的嘴皮,臉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

“算了算了,那麽遠又是大熱天,也難為你了,這幾天在家吃點好的補補。”

“好嘛好嘛。”杜澤丢下手裏趕緊捂住臉,看張卓在身邊看書,幹脆一頭埋到了他懷裏嘟囔,“都笑我!”話剛說完,頭頂上傳來幾聲憋不住的笑聲。

張卓抱歉道:“沒忍住。”

“那你繼續笑好了。”杜澤穿上拖鞋走人,張卓在後面說,“早點休息,你在外面都沒睡好,後天兩家人要聚在一起吃飯。”

張卓不說這事,杜澤都快忘了,這麽大的事還會忘,杜澤看着鏡子裏偏黑的自己撓頭,自言自語:“我是不是黑了很多?”

兩家人會面時間選在周末,扒着手指才六個人,杜澤就和酒店定了一間桌子不是很大的包廂,戰戰兢兢半天終于等到張卓的父母,他以前見過,但那時和張卓只是舍友:“伯伯阿姨好。”

張卓父母早就知道兒子的心思,除去當年的那事,他們對杜澤的印象很好,他幾乎是乖寶寶的典型代表,張卓大學出櫃就說了喜歡的對象,這麽多年一直沒變算是有心,他們這次來是和杜澤父母進行正常程序的溝通,算是把兩個孩子的事給定下來,兩個人沒法拿證,但父母可以見證一下。

巧的是杜澤這天穿的短袖是白色的,臉上的對比太明顯,張卓爸爸坐下後就笑了:“我記得杜澤大學那會挺白淨。”

張媽說:“男孩子黑一點好,健康。”

老爺子專業拆牆:“他那是跑安徽曬的,說什麽要爬山結果去了沒幾天就先中暑了,這不,就回來了。”

張卓笑着轉頭看杜澤,發現他的頭都快藏桌子底下去了,于是握着他的手捏了捏說:“等天涼了再去。”

“我再也不去了。”

“兩個孩子走到今天不容易,張卓你平時多讓讓人家。”張媽受過高等教育又做着教書育人的工作,氣質自然是好,她一開口,杜澤就不禁坐直脊背認真聽,聽着要張卓讓自己的話,杜澤總覺得大家把他想的太弱。

但想要開口的瞬間又憋了回去,誰讓他和張卓在氣質上差很多。

張媽握着口袋裏的盒子許久,她和張爸對視一眼,終于喊了杜澤一聲:“我想送你一件禮物。”一個紅色的小盒子被慢慢推到了杜澤面前。

杜澤屏住呼吸,在張卓的鼓勵下打開,發現是一塊玉佩,不過它是可以分開的。

“想不出該送你什麽,這是張卓爸爸早年得到的一塊好玉,我們用不上索性就給你們準備了玉佩。”男孩子不如女孩那般方便,送給男孩子,得考慮着倆人中的地位。

杜澤不懂玉,但這玉捏在手中有溫潤的感覺,拿起來看透明還有油脂感,玉佩雖是一分為二但上面是的花紋都是獨立的個體,刻着瑞獸寓意吉祥,杜澤把玉挂在脖子裏笑着說:“我特別喜歡。”

家長玩了這一出,張卓一點準備都沒有,脖子裏多了快東西有些不習慣,他沒杜澤那麽激動:“謝謝爸媽。”

“你們好好的,我們才高興,要是你們有點什麽矛盾,我們真是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張卓:“你們放心,我們還沒吵過架。”

杜澤聞言撅起嘴,張卓那是不屑和自己吵,因為灣灣腔每次吵架都沒個吵架樣,哪怕是上次在公司發火都被芳姐說像是小孩子在撒氣,真是撒個鬼小孩氣喔。

“江南那邊的吳侬軟語豈不是更吵不了架。”

張卓揉了揉杜澤的耳垂:“小乖,不要把沒有可比性的東西放在一起對比。”

杜澤打量着胸前的玉佩,越看越喜歡:“行吧,不比了。”

杜澤自愈能力超強,沒一會就跟沒事人一樣忘記了之前的煩惱,張卓求之不得,小愛人好哄,省了他不少事。

晚上把兩家人正好安排在杜澤509的家,房間夠多,關上大門,兩家人在客廳裏會聊些什麽,杜澤是想聽又聽不着,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慢慢趴在了張卓胸口:“餓了。”

“我看你在桌上一直說吃飽了啊,這才幾點。”

杜澤埋頭低語:“那不是……那不是有家長在,不好意思多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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