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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外面晃蕩了一個月,回家三個月,仔細想想,不知不覺四個月就過去了,這段日子,雖然是和嚴遠一起,卻總會想着和許皓陽在一起的畫面。
吃飯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想,每時每刻都在想,想到他對着芹菜時像孩子一樣退避三舍的模樣會忍不住笑,想到他在病房裏精疲力盡的那一句“你走吧”,會忍不住蹲在洗手間拼命大哭,哭過之後然後又能笑着過一些日子。
有時候鑽進死胡同了,腦袋瓜子死機了,就會給北京的唐品茹和徐潔打電話,徐潔嗑着瓜子兒,在電話那頭振振有詞,湯悅悅,你這個女人就是活該,有機會擁有的時候猶豫不決,失去了又半死不活的,都是自找的。這叫什麽?叫犯賤啊。
然後聽到唐品茹在一邊提醒,“胎教啊,注意胎教。”準媽媽立刻挂了電話,給自家兒子放音樂做胎教,彌補剛才的口誤了。
可不是嗎?自個兒就是犯賤,對此,她無力反駁。
只是她和許皓陽的事情應該先擱在一邊,當務之急是像她媽說的那樣,是時候向嚴遠說清楚了,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得好好給人家一個交代。
下午四點,幼兒園的孩子們都各自被父母帶回家了,湯悅悅和幾個老師留下來收拾了一番,五點的時候,幾人這才走出了幼兒園的大門。
趙小鳳不清楚湯悅悅怎麽沒和許皓陽在一起,第一次看到有人來接她的時候,她氣憤的不行,心想,那麽好的男人不要,怎麽另尋新歡了?自己當初是下了多大的決心,要不是看在好姐妹的面子上,她怎麽舍得放手啊。好吧,實際上是人家對自己沒意思,然後自己又沉迷于自家男友的美色中了。
後來她再一想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估計是郎有情妾無意,加上嚴遠的長相又成功的吸引了她,所以,時間一久,早就忘了自己是許皓陽的忠實粉絲了。
趙小鳳用胳膊肘碰了碰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的湯悅悅,輕聲提醒,“悅悅,你的專屬司機又來了,快去。”
頭腦裏亂哄哄的湯悅悅這才擡起頭,嚴遠的黑色轎車已經像往常一樣停在那裏,穿着短袖白襯衫黑褲子的男人倚在車門處,看着她笑。立刻向幾個同行的人打招呼告別,“嗯,那我先過去了,明天見。”
嚴遠大步走到副駕駛座,将車門打開,湯悅悅這段日子習慣了他這樣的行為,笑了笑坐了進去。
“怎麽樣?今天累不累?”
“不累,和孩子們在一起挺熱鬧的。”
他雙手握着方向盤,目不轉睛的看着車前,揚起的嘴角表明主人正耐心的聽着身旁人的話。
湯悅悅從來沒這麽仔細觀察過這個男人,他的側臉似乎比正臉還要帥氣,一雙手瘦瘦長長,只是,沒有許皓陽的好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這一次,她沒有懊惱,而是更加堅定了要向他坦白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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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緊的拽着包的背帶,這是她緊張時的表現,輕聲卻堅決的看着他說,“嚴遠,我今天請你吃飯,其實是有話想對你說。”
他側過頭,一如既往的溫和語調,“嗯,我也有話想對你說。”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那我們邊吃邊說。”
八月份吃火鍋似乎有些誇張,不過倆人還真的找了家火鍋店坐下,因為湯悅悅覺得吃火鍋需要等,所以意味着說話的時間比較多。
“嚴遠,你想跟我說什麽?”将金針菇放進沸騰的鍋裏,她迫不及待的問。嚴遠笑笑,“你不是也有話要對我說?你先說吧。”
她也不拒絕,将筷子擱在桌上,兩手放在大腿上,一臉認真,“對不起,嚴遠,我發現自己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真的對不起。”
一口氣說完自己想了很久的話,悄悄擡起頭去看對方的表情,不是意料之中的黑着臉,反而像是在愉悅的笑,嗯,沒錯,笑的連大白牙都看到了。“你要說的就是這個?怎麽突然下定決心要坦白?”
他心平氣和的樣子讓她頓時沒那麽緊張了,“因為昨晚我媽讓我們定下來,我才發現,我根本就......”
“根本就什麽?根本就沒想過?悅悅,我們才在一起三個月,你對我感情不深很正常,時間久了就會有感情的。”
她不是這個意思,是她一開始動機就不對,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不是的,嚴遠,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我有喜歡的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想忘了他。”
說完立刻等着他的責罵,這次應該生氣了吧?
沒想到他還是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吐出一句,“我知道。”“啊?你怎麽知道?”将燙好的金針菇夾到她碗中,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你昨晚在車上睡着時,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她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真的是丢人丢大了,早知道他知道的話,她就不用醞釀這麽久了,心中卻也疑惑,“既然你都知道,怎麽不介意?”
“我為什麽要介意?既然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忘記他,那我們就還有在一起的可能,不是嗎?”
聽着他不緊不慢的語氣,甚至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語,湯悅悅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我一開始告訴自己,和別人在一起吧,這樣就能把他忘了,就不會那麽痛苦了,可我現在發現,我根本就不想忘,即使痛苦,我也不想忘。就像是我們的頭發,即使把它拔了,它還會再長出來的。嚴遠,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雖然一直以來,我是很認真的和你相處的,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和你日久生情,可是,我不想給自己那樣的機會。”
“他呢?”
“啊?”她說了一大堆,他怎麽就兩個字。
“你愛的那個男人呢?他既然沒和你在一起,你這麽死守着,有意義嗎?”
将心裏話說出來似乎輕松了一些,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吃的,然後回答:“人家都說,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始另一段新的感情。”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繼續說道:“這個辦法我試過了,貌似不管用。所以,一切就交給時間做決定吧。”
嚴遠被她鼓鼓的腮幫子逗樂了,不禁輕笑出聲,以開玩笑的口吻,“這麽說,我是你拿來實驗的小白鼠喽?”
看他笑的那麽燦爛,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湯悅悅很奇怪的問:“你不是應該生氣的嗎?”沒看過被人利用還能笑的這麽開心的人。
嚴遠拿起筷子,“為什麽要生氣?我們本來就是試着交往的,既然不合适,那就做朋友,多了個朋友,我當然開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好吧,湯悅悅咬着筷子想,你這麽開放的思想,我等平民有些跟不上了。
吃飽喝足,湯悅悅坐在副駕駛上摸摸圓圓的肚子,有些犯困,突然想到他之前說也有話對她說,問:“對了,嚴遠,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的嗎?”
“沒事了。”
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哦。”然後又昏昏欲睡。
和嚴遠說清楚之後,湯悅悅以為他應該不會和她聯系了,沒想到他還是時不時的給她打打電話,約她出去玩玩,而他們之間的話題,又多了一個——許皓陽。
“嚴遠,你不是律師嗎?怎麽這麽閑?”趴在游泳池上,湯悅悅氣喘籲籲的問。嚴遠打趣道:“律師怎麽了?律師也是人,也要休息的。湯悅悅,你游泳誰教的?”
“他教的。”那個時候自己還不好意思穿泳衣,扭扭捏捏的下了水,想到他嘲笑自己泳衣的模樣,她竟不自覺地也笑出聲來。
“嗯,跟個狗爬式似的,真難看,要不我教你吧。”她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偏偏有人不應景,這人做了朋友才發現,之前的紳士啊性格安靜啊,都是裝的,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話唠。
“你才像狗爬式,只要能游就好,管那麽多幹嗎?”瞪了他一眼,想要繼續游一會兒。他卻抓住她的胳膊,神情不似之前的嬉笑,一本正經的模樣讓湯悅悅一愣。“湯悅悅,你是不是很想他?”
她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半晌,一把将他的手推開,笑着說,“怎麽突然問這個?真是的,我再游會兒。”
她是不是很想他?這個問題她都不需要問自己,因為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嚣着自己對他的思念,這股思念沒有因為時間而變淡,反而深入骨髓。
他卻不打算放過她,“湯悅悅,原來你就是個膽小鬼啊。既然想他就去找他呀,躲在這裏算什麽?”
找他,她有什麽資格去找他,放棄這段感情的是她自己,現在他在國外好好的,她怎麽能去打擾呢,況且,她害怕,害怕他會說已經不愛她了,害怕他說他選擇韓婧。又或許,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嚴遠,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嚴遠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人對待感情怎麽就是這麽膽小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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