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突然變土豪

“姑娘，姑娘，夫人和大少奶奶過來看您了。”

這一天，秦盈盈正在無聊地望着屋子門口發呆，突然就看到菊煙沖了進來。

“你說什麽？誰過來了？”秦盈盈一下子精神起來。

菊煙上氣不接下氣，努力咽了一口口水，這才笑着道，“姑娘，是夫人，是夫人和大少奶奶。”

後母的娘親和大嫂過來了？

後母的娘家？

秦府來人了？

“快，快請她們過來。人呢？”

前兒個她聽梅染說過秦府的情況，府中雖然看似沒有異常，但是氣氛卻很是詭異。也沒有能夠見到後母的娘親和兄長，更別說老太爺了。

沒有想到，後母的娘家居然會這個時候過來人。

心中嘀咕着後母娘家的意思，秦盈盈扶着菊煙的胳膊往外走。

秦夫人和秦家大少奶奶已經在花廳了，見到她進來，兩人的臉上均是露出笑容來。

“丫頭過來了。”

秦夫人眼中含淚，伸出胳膊，一下子将秦盈盈摟進了懷裏。

“我苦命的兒。”

這樣說着，秦夫人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很快就沾濕了整張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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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你看看，現在……”

“娘，別說小姑了。她心裏也難受。”見秦夫人眼睛通紅，秦家大少奶奶急忙走了過來，輕輕撫着秦夫人的背，“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您現在就別說這樣的話了。再說了，當初小姑也不想的啊，若不是……”

沒有說完，秦家大少奶奶就止住了話頭。

秦夫人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眼中怒意一閃而過。卻到底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又嘆了一口氣，“罷罷罷，你說的對。現在說什麽都無濟于事了。”

一邊說，秦夫人一邊拉起秦盈盈的手，臉上的哀傷毫不掩飾，“丫頭，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

她家丫頭年齡還這樣小，難道就要從此守寡？

秦家大少奶奶聽了這話，臉色就是一變，“娘，您說什麽呢。小姑的婚事可是聖上欽賜。”

由聖上欽賜的婚事，豈是她們能說反悔就反悔的？

“那難道就要看着我家丫頭這般……”秦夫人說着，淚水再次流下來。

秦家大少奶奶嘆了一口氣，也沉默下來。

見氣氛有些不對，秦盈盈就擠出一絲笑容來。“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

她還曾經無數次慶幸，自己不用應付所謂夫君。

“其實也沒什麽的，平日裏看看書，發發呆，這日子也就過去了，倒是不會無聊。”

聽到這話，秦家大少奶奶的眼眶也迅速紅了，“小姑……”

看兩個人紛紛落淚，秦盈盈就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是在安慰她們，怎麽這兩個人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

是她說錯了什麽嗎？

“娘，”等了一會兒，瞧兩人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秦盈盈硬着頭皮叫了一聲，“您別傷心了，我真的沒事。”

她天天快活着呢。若是她能一直平安下去，生活中沒有太多的起伏，她會更加快樂。

只要她能夠不要那麽早炮灰掉，就很知足了。

“娘，前兒個家裏怎麽了？”看秦夫人越來越傷心，秦盈盈急忙轉移話題。

她最怕看見人哭了。秦夫人仿佛是水做的，哭也不發出聲音，只是默默流淚。

然而，這種無聲的哭泣，卻讓秦盈盈更加頭皮發麻。

“家裏？”聽秦盈盈這樣問，秦夫人先是一愣，随後才發出聲音來，“沒有什麽事啊。”

沒事？

“大将軍去的時候，家裏只是讓奴仆送來了東西，卻沒有見到你們的人。後來，我吩咐人過去尋你們，府中也沒有什麽人在。所以，我想着，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秦盈盈斟酌半天，慢慢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真的沒事？”

秦夫人搖了搖頭，“真的沒事。那幾天，我們正好在京城外的別莊裏，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沒有趕上。後來……”說到這裏，秦夫人頓了一下，“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也沒有能夠親自過來，便只派了管家過來。”

這樣說着，秦夫人突然就想到了什麽，她擔心地望着秦盈盈，“可是你婆婆說什麽了？”

秦府的行為雖然也合禮法，但情感上到底有些說不過去。聽說鄭府的老夫人是個厲害的，秦夫人心中就有些忐忑。

“……不管怎麽說，到底是我們……”

秦家大少奶奶也擔心地望着秦盈盈，“小姑，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就是問問，問問。”秦盈盈看兩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中失笑，“只是看府裏沒有來人，心中疑惑。”

“哦，那就好，那就好。”

秦夫人拍了拍胸口，臉色緩了緩，“說起來，最近還真是不太平。前不久我們在山莊的時候，府中突然就闖進來了一批人，二話不說，拿起東西就砸。若不是你老太爺和哥哥們出面，只怕……”

秦盈盈一愣。

竟然有人敢砸秦府？

秦府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但在朝中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居然敢犯到秦府的頭上來？這些強盜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大家都沒有受傷吧？”秦盈盈打量了秦夫人和秦家大少奶奶幾眼，“可是有人吓着了？”

“大家都很好。”秦家少奶奶笑了笑，“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之前老太爺明明說要揪出真兇，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但後來老太爺的态度突然就變了。說是線索斷了，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你大哥當時心中氣不過，想要私下繼續查，卻被老太爺叫過去，狠狠訓了一頓。”

祖父突然就停止追查事情的真相，而且還阻止兒孫動作。這樣看來，只有一種可能。

犯事的人們，是故意的。而且，那些人，他們秦府惹不起。

秦盈盈有些沉吟。

在這京城裏，秦府不敢惹的人，大概也只有皇親國戚了。

那……是王爺太子們的人？

“你別聽你大嫂亂說。”秦夫人見秦盈盈若有所思，瞪了秦家大少奶奶一眼，急忙擺手，“線索到那兒，被破壞了。你祖父覺得，繼續下去，只是勞力傷財，便吩咐下面不要是再追查。反正，那些人也沒有傷人。”

那才是更可疑的吧？

秦盈盈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臉上卻是笑着，“沒事就好。”

又勸了勸秦家大少奶奶，“這件事情，祖父大概是不想讓大哥受傷，那是關心。大嫂別多想。”

“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倒是沒有多想。”秦家大少奶奶性子爽朗，聽秦盈盈這樣一說，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切，“也想讓小姑聽聽。”

秦盈盈對着秦家大少奶奶點了點頭。

說了一會兒閑話，秦夫人就看了秦家大少奶奶一眼。

秦家大少奶奶立刻會意。她站起身來，臉上就露出些尴尬來，“哎呀，早上水喝太多了，這兒的供房在哪兒？”

菊煙立刻走過來，帶着秦家大少奶奶出去了。

秦夫人又看了一眼梅染，“行了，這兒不需要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梅染朝着秦夫人福了福身，偷眼瞧了瞧秦盈盈，見她點頭，這才慢慢退下。

秦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幾個丫頭挑的倒是不錯。”

秦盈盈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屋子裏再沒有別人，秦夫人就清了清嗓子，“你身邊的人，只剩下菊煙和梅染了麽？”

“是啊，四個大丫頭，我比較習慣她們兩個人的伺候，便只留下了她們，另外兩個四大丫頭，是從夫君以前的丫頭們中選出來的。”

這些是規矩，秦夫人倒也沒有說什麽。

“那另外兩個呢？你讓她們幹什麽去了？”

秦盈盈想了想，“暫時還沒有讓她們負責什麽，府中事物我還在慢慢熟悉，就沒有分配任務給她們。”

秦夫人輕輕松了一口氣，“既然這樣，你倒是可以讓她們出去，幫你打理生意。”

“人總是有東西傍身才好。你還這樣小，夫君又……”

“她們兩個我是知道的，打理事情的能力也不錯。既然府中不缺人，讓她們展展拳腳也是好的。”

秦盈盈微微颔首，“娘親說的有道理。”

她确實應該多賺點錢來傍身。

說起來，老二媳婦之前還跟她提過合夥做生意的事兒呢。

“娘親的意思是，嫁妝中的那些鋪子？”

秦夫人點了點頭。

又從袖子中掏出一個木盒來，“你祖母聽說了你的事情，哭了好幾場，勸都勸不住。我今兒個過來之前，你祖母非要讓我給你帶這些東西過來。你瞧瞧。”

接過木盒，秦盈盈就有些目瞪口呆，“娘親，這……”

盒子裏好幾張地契，有鋪子的，也有別莊的。

“這是……”

“你祖母非要塞給你，你就收下吧。也算是你祖母的一番心意。”以後這丫頭也不可能有後人傍身，多些錢財總是好的。

“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都是你祖母的嫁妝，不是公中的東西。你大嫂她們也都知道，都沒有意見。”

秦盈盈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

“別可是可是了。先好好過完這幾年，之後我們再想想辦法。總是守寡也不行啊。這不是要将人生生逼死麽？”秦夫人說着，又要留下淚來，“娘已經派了一些擅長經營的人去鋪子中了，你祖母也會幫忙照看着，你就放心吧。偶爾看看賬冊就好。”

秦盈盈再次咽了一口口水。

她是看過後母的嫁妝單子的。怪不得京城中的老百姓們都津津樂道她的嫁妝。

那麽多東西，說是十裏紅妝毫不誇張。

現在，她又多了這麽多鋪子，還不用她操心。

這，這整一個天上掉餡餅麽！

“娘。”秦盈盈有些說不出話來。

突然變成土豪，她實在是反應不過來。

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口，院子中的小丫頭又突然禀告道，“夫人，二太太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