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天上掉餡餅

從寺廟回來，又過了幾日，秦盈盈才首次帶着菊煙走出府門。

邀請出府的帖子是謝茵下的。老夫人對此倒是什麽都沒有說，只叮囑她注意安全。

來到約定的酒樓，秦盈盈還沒有下馬車，便聽得謝茵的聲音傳過來。

“盈盈來了，盈盈快點下來。”伴着聲音，馬車的簾子也被一把拽開，“盈盈，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我們？

秦盈盈聞言就是一愣，“還有別人？”

她以為只有她和謝茵兩個人。

“都是一些不錯的閨秀。”謝茵朝她擠了擠眼，“盈盈，我以前讓你出來，你總說懶得準備。今兒我将所有的準備都做了，你總沒有理由再推脫了吧？”

秦盈盈苦笑。人都已經到這裏了，她還能說什麽？難道轉身回去不成？

不過，她心中也是明白的。謝茵這是為她好。

多結識一些閨秀，對她以後的生意總是有幫助的。

這樣想着，秦盈盈臉上就露出笑容來，“哪裏。我現在身份可不讨喜，倒是怕那些閨秀們嫌棄我呢。”

頂着寡婦的名頭，總是會被一些人忌諱。

“哎呀，盈盈，你就放心吧。這些閨秀既然能和我相處的來，那性子你大致也知道了。”謝茵滿不在乎，“我是那種在意虛名的人嗎？那種嬌嬌小姐，怎麽能夠忍受我？”

聽謝茵這般自嘲，秦盈盈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倒也是。”

謝茵性子直爽，不拘小節，的确不為一般的閨秀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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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着話呢，酒樓那邊又傳來一道笑聲，“接個人，竟然就不回來了。阿茵，你想把我們這滿屋子的人，晾到什麽時候啊？”

這話一出，酒樓中就有人應聲和道，“是呀是呀，快點将你心心念念的盈盈帶進來，讓姊妹們也好好開開眼界。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天仙人物，竟然将咱們的謝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從一大早就開始魂不守舍，掐着算着，看盈盈什麽時候會到。”

聽得閨秀們的調笑，謝茵就啐了一口，“盈盈，走，咱們進去。讓這群丫頭好好的開開眼。”

她一邊說，一邊就拉了秦盈盈的手，徑直往酒樓中走去。

推開雅間的門，秦盈盈就看到一群閨秀，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她們都睜着好奇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原來這位就是阿茵嘴裏的盈盈？的确是一個大美人，也不枉阿茵總念叨。”打量秦盈盈良久，一個身材豐腴一些的閨秀，便笑着開了口，“不過，我說阿茵，這位姑娘看着就是一位正經的大家閨秀，你怎麽……”

衆所周知，謝家阿茵最讨厭的便是，正統的大家閨秀。那位閨秀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卻是很明白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位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話麽？”秦盈盈微微一笑，對閨秀的挑釁并不在意，“還是說，這位姑娘的眼神格外好使，僅僅憑着人的皮相，便已經可以斷定出人的品性了？”

“若真是如此，盈盈倒是想和姑娘好好讨教一番。”

沒有料到秦盈盈會接話，身材豐腴的閨秀就是一愣。

謝茵在一旁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家阿月，讓你再以貌取人。盈盈的口才可好了，你可讨不了好去。”

那徐月聞言，倒也沒有在意，她朝着秦盈盈露出一個笑容，“阿茵看上的姑娘，必然非比尋常。之前是阿月淺薄了，盈盈勿怪。”

秦盈盈回以笑容，“阿月也同樣是阿茵看上的，剛才是盈盈冒犯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不要這樣啊，再說下去，我都要變成擺攤算卦的大仙了。”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謝茵就皺了皺鼻子，“什麽我看上的都不是凡人，那你們大家是都要成仙了嗎？好歹帶上我啊。”

“你們都成了仙女兒，我也不想做凡人了。”

衆閨秀都笑起來，屋子中的氣氛也變得輕松起來。

謝茵偷偷捏了捏秦盈盈的手，朝她擠了擠眼。

“對了，阿茵，你今兒怎麽想起來，邀我們大家聚一聚了？”說笑過一回，另外一位個子嬌小玲珑的閨秀就開了口，“以前我們給你下帖子，你都推說自己忙。怎麽，今兒不忙了？”

“我這不是好久不見你們了嗎？”謝茵往嘴裏塞了一小塊糕點，邊吃邊說，“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才從那個荒無人煙的山頭回來。”

“可沒有悶死我。”

謝茵說得誇張，衆閨秀又是一番大笑。

秦盈盈也跟着笑起來。她倒是記得，謝茵正是在候老夫人壽宴那天才回來的。

“不過，今兒給你們下帖子，除了聚聚，的确還有其他的目的。”又吃了兩塊糕點，謝茵就拍了拍手，“第一個，就是給你們介紹我的心頭好，秦盈盈。”

“喏，就是你們眼前看到的這位大美人。”一邊說，謝茵就拉着秦盈盈站了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見謝茵難得這樣認真，就有閨秀忍不住啐她，“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會和你搶她的。第二件事呢？”

“就算你們想和我搶，也是搶不過我的。”謝茵得意地哼哼兩聲，“這第二件事嘛，對你們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謝茵故意拖長尾音，賣了一個關子。

“什麽什麽？”徐月最先忍不住，她急走兩步，伸手拖住謝茵的袖子，“什麽好消息？好阿茵，你快些說嘛。”

那位個子嬌小的閨秀白了謝茵一眼，“阿月，你別順着她。還搞什麽關子。德行！”

“憋她一會兒，看她會不會說。”

徐月站在原地想了想，就向那個子嬌小的閨秀搖了搖頭，“阿雲，我可不想等。阿茵平日雖然話多，但若是她打定主意不想說，我們就是等到花兒都謝了，她也不會說。”

“所以，我還是直接一些比較好。”徐月說着，又掃了其餘的閨秀一眼，“別說你們都不想知道。”

“許氏阿雲，你省省吧，阿月才不會聽你的。”謝茵說着，得意地笑了兩聲，“其實，你心中也是焦急的，對吧？”

許氏阿雲急得跳腳，“笨阿月，阿茵她既然說了，她來是為了那個目的，自然就會說給我們聽的。你怎麽還往上趕着？沒的讓她尾巴翹上天。”

“我可沒尾巴。”謝茵朝着許雲做了一個鬼臉。

看許雲滿臉通紅，顯然有些羞惱了，秦盈盈就拍了拍謝茵的手背，“好了，別逗她們了，快點說吧，我也想知道呢。”

這算是給臺階了。

許雲聽了這話，看向秦盈盈的眼神就柔和了一些。

“好吧好吧，看在盈盈的面子上，我也不逗你們了。”謝茵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木頭盒子來，“你們瞧瞧，這是什麽？”

精致的木頭盒子并不少見，少見的卻是盒子中的東西。

淡綠色的膏體，淡淡的清香，讓人聞了只覺神清氣爽。

“這是……”

徐月最先認出來，“媛媛姐又做新的東西了？這次又是什麽好東西？”

許雲也很激動，“媛媛姐做出來的？我要三盒，我要三盒。誰都不許和我搶！”

其餘的閨秀們也開始争搶。

謝茵搖了搖胳膊，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來，“這個啊，阿媛說了，她只放在盈盈的脂粉鋪裏賣。不止這個，還有以前她做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你們要買，去盈盈的鋪子裏啊。”

“那，盈盈，我要預定。我一定要三盒。不管這盒是做什麽的，我都要三盒。”許雲憑着嬌小，很靈活地擠到了秦盈盈的跟前，“以後，不管媛媛姐做出什麽新的東西來，也不管定價多少，你一律給我留三盒。”

徐月也不甘示弱，“還有我，還有我。我要五盒。”

“一定要給我留啊。”

徐月說着，就從腰間扯了一個玉佩下來，塞進秦盈盈的手中，“這個算是我的定金。以後，讓丫頭拿着這玉佩，可以自由出入我徐府。”

“盈盈，若是你不嫌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徐月拍了拍胸口，“阿茵偶爾還有不靠譜，但是媛媛姐信任的人，一定沒錯。”

許雲也點頭，“是呀是呀，盈盈，以後有什麽事兒，派人到許府和我說一聲，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助你。”

秦盈盈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謝媛在閨秀們中的號召力，竟然這樣強大。

看得出來，原本這些閨秀對她，都還有所保留。現在，居然對着她許下這種承諾。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她至少和這些閨秀算是有交集了。

可是，阿茵說的消息，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知情？

這樣想着，秦盈盈就有些疑惑地望向謝茵。

謝茵站在人群的最後，碰上秦盈盈的目光，沖着她擠了擠眼。

“瞧瞧你們的德行。一聽說是阿媛做的，眼睛都直了。你們都悠着些，別吓壞了盈盈。”

争搶已經進入了尾聲，衆閨秀聞言，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盈盈雙手都捧滿了玉佩。

“你們也知道阿媛。她懶啊，每次也不會做太多。所以，最靠譜的，還是你們自己偶爾跑去鋪子裏看。”謝茵慢悠悠地說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你們都懂。”

“好了，玉佩呢，盈盈還是先收下，以後也好辦事嘛。”

“但若是新品數量不對，你們可不要怪她。要怪，去和阿媛說。”

謝茵朝着衆人眨眨眼，“目的已經說明了，我們用飯吧，我都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