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路遇情敵

長街上,一片大雪茫茫,過往行人都裹緊了衣服,行色匆匆。

一駕不起眼的馬車,噠噠的踏過積雪,車後跟了兩個青衣侍衛,三四個徒步的健婦,看起來像是普通富戶的女眷出門。

有路過的偶爾打量一眼馬車,也都不感興趣的轉開了視線。

車廂裏,蘇合興奮的道:“郡主真是太有辦法了,竟然能夠讓王府放您去将軍府!咱們現在出來了,以後再也不回去!”

“那怎麽可能呢?”周媽媽一句話到嘴邊,看着秋曳瀾比在王府裏輕松了不少的神色,到底沒說出來。

不過秋曳瀾自己卻說了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有婚約的,難道能在阮家住一輩子?”更何況那位外祖父阮老将軍,能再活一年半載就不錯了。

現在阮家沒有女眷,一旦這個外祖父死了,就剩那個過繼來的阮表哥,除非他娶妻,不然她這個表妹都不能去了。

聽秋曳瀾提到她的婚事,周媽媽眼中愁意更盛,只是怕掃了她興致,扭開頭,沒說話。

“鄧易是個什麽樣的人?”結果,秋曳瀾偏偏又問起了這事。

周媽媽滿心苦澀,道:“他是廣陽王的外甥,太後憐憫他幼年喪父,所以賜了個正六品的果毅都尉銜。不過,前兩年,他自己考了秀才,名次不低!要是以後能夠中進士,太後肯定會重用他的。”

說到這裏,就想到這人要不是喜好男風到了無法容忍女子的地步,真是個不錯的郡馬了。

不過要是那樣,王府那些人又怎麽可能說給秋曳瀾?

秋曳瀾詫異道:“為什麽太後對他這麽好?”

“他的母親是太後的侄女、也是廣陽王的異母妹妹。”周媽媽嘆了口氣,安慰道,“也許他沒有傳聞裏那麽……不然怎麽肯定親呢?是不是?”

原來廣陽王是太後娘家人……秋曳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原主不知道的,只能靠她自己打聽了。

“希望這次到阮家,能夠找到解除這門親事的辦法。”秋曳瀾心裏盤算着,“雖然有人說同性才是真愛,但同妻是悲劇啊,我可不想做炮灰!”

忽然,“砰”的一聲,馬車猛然向旁翻去!

“怎麽了?!”車裏三人差點被甩出去,紛紛抓緊了車轸問。

“郡主,小的該死,這雪太大,把路邊的溝渠都填了,小的沒看好,讓車翻了進去。”車夫的聲音在外面傳來,說着請罪的話,但語氣裏沒什麽惶恐,“還請郡主先下車,讓小的與侍衛把馬車拖出來。”

蘇合氣惱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小心?!我們出門都沒帶帷帽!”

“郡主還是快點出來吧,不然車會翻得更厲害,萬一傷着了您,小的可擔待不起。”那車夫是路老夫人的人,當然不怕蘇合,現在已經露出明顯幸災樂禍的意思,“再說如今路上才幾個人?大家都想快點回去過年,誰會沒事盯着郡主看?”

秋曳瀾攔住還要跟車夫吵的蘇合,輕哼了一聲:“出門之前已經搜過一次,還不放心嗎?”就知道王府那些人的出息,這一路上不生出是非來才怪!

主仆三人披上裘衣,出了馬車,就見車夫皮笑肉不笑的道:“郡主多心了。”

秋曳瀾懶得理他,反正馬車上是沒有玉露膏的,就領着蘇合與周媽媽走開點距離,随那幾個健婦借口幫忙翻找去。

但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立功心切還是不死心,就一個車輪陷入溝裏,一群人居然半天都沒弄起來。蘇合怕秋曳瀾挨了凍,跑去催了好幾次,那邊百般推委,看起來非把玉露膏找到不可!

“管他們呢?我們來堆雪人玩吧?”秋曳瀾冷笑着道,“反正他們今天還能不把我們送到?”

蘇合本來撅着嘴,後來看秋曳瀾團起了雪,小孩子心性發作,也忘了置氣,興致勃勃的和她一起堆了起來。

結果才堆了個輪廓,一駕馬車忽然在她們身旁停下,車中傳出一個清脆的嗓音:“這位小姐,可有什麽要搭把手的麽?”

秋曳瀾一愣,朝那馬車看一眼,發現車簾遮得嚴實,但馬車華美寬大,車輪上都刻着精美的圖案,車後還跟了一群甲胄鮮明的侍衛,一看就不是常人,就道:“多謝,不過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馬車翻在後面,我等着下人弄出來的功夫,堆個雪人打發辰光而已。”

那車中似乎低聲商議了幾句,之前的清脆嗓音就道:“許虎,你帶幾個人去後面,把那駕馬車弄起來。”

馬車後的一名侍衛立刻答應,帶着數人掉轉馬頭而去。

秋曳瀾趕忙道謝。

那清脆嗓音笑着道:“小事而已,天冷,你年紀小,別凍着了。”又問她身份。

對方才幫了忙,秋曳瀾的身份對外也不是不能說,就道了自己是西河王府封號寧頤的郡主。

誰知她話音剛落,馬車裏卻傳出一個男子的嗓音:“臨近年關,寧頤郡主微服出行,是要去将軍府嗎?”

秋曳瀾不知其意,應了一聲。

就見車簾被揭開,露出一個手執書卷的華服男子。這男子膚色白淨,鼻直唇薄,一雙狹長的鳳目,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像是要說什麽,但半晌後,卻只一笑,道:“你的馬車應該弄上來了,快點去吧,別在路上凍着。”

秋曳瀾謝了他,帶着周媽媽跟蘇合朝自己馬車走了幾步,估計那男子聽不到了,才問臉色有異的周媽媽:“媽媽認識那人?”

“……是……是廣陽王世子!”周媽媽臉色有些煞白的道。

見秋曳瀾露出恍然之色,周媽媽怕她誤會,嘆了口氣,低聲道,“據說,鄧公子就是跟這個表兄……只不過這位世子對男女都……”

……原來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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