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喜盈門
強硬的力道将宋瑜拉入車內,她足下趔趄堪堪栽到一個溫暖懷抱中。
纖腰被一雙手臂順勢勾住,她的臉頰挨着對方脖頸,兩人胸口相貼。她霎時羞臊不已,兩手擋在身前意欲将人推開,卻奈何力量懸殊,根本撼不動他分毫。
霍川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在頭頂:“別動,我只抱一會兒。”
果真是他,他也太大膽了一些,在家門口就敢做出這等事來……況且,還是以她阿耶的名義!
宋瑜又氣又惱,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她絲毫不将霍川的警告放在心上,攀着他肩膀便要掙脫。男女終究不一樣,她一番動作非但不起作用,反而使兩人挨的更緊,她甚至感覺到霍川扶着她的手掌愈加滾燙。
宋瑜羞得擡不起頭,期期艾艾:“你放開我……”
小綿羊般婉轉軟糯的聲音,甜得仿佛蜜罐子裏浸過,教人益發放不開手。纖細玲珑的身子微顫,她許是才洗浴,渾身散發着濕漉漉的潮氣,白芷和蘭草香味混雜,馥郁清香,将纏繞的兩人籠罩。半幹的頭發貼着霍川臉側,冰冰涼涼,禁不住低頭嗅了滿鼻香味。
“以往未曾察覺,三妹的頭發真教人愛不釋手。”霍川掬了一捧,神态認真,似乎并未聽見宋瑜要求。
他修長五指穿插發絲之中游走,搔得宋瑜頭皮發麻,嘤咛一聲不大滿意:“我阿耶,我阿耶當真病發了嗎?亦或是你騙我?”
宋瑜對此心心念念,雖已料到七八層,但到底不能徹底放心,生怕一個疏忽耽誤宋邺治病……她目下已經放棄掙紮,左右逃脫不得,看模樣澹衫薄羅已被攔在外頭,沒人能夠求救。
反正他說了只抱一下,那就抱一下好了,宋瑜閉了閉眼,如是勸慰自己。
可惜她身子卻僵硬得緊,抱着一點兒也不軟綿綿,霍川不滿地皺起眉頭,“放松些,又不是抱了根木頭。”
頓了頓回答她,面不改色:“自然是騙你的。”
好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宋瑜額頭抵着他肩膀,偏頭悄悄觑一眼他。心中道了句道貌岸然,她衛道士一般義正言辭:“阿母同我說,讓我們成親前都不要再見面,對兩個人都好。你……你今日來若是被她知道,阿母一定不會放過你。”
聲音一嬌,連威脅的話聽着都恁無魄力,霍川彎起唇角故意哦了一聲,仍舊保持抱着她的姿勢,掀開布簾對外頭明朗道:“依照女郎意思,去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她何曾說過這話!宋瑜情急之中便去伸手捂他的嘴,霍川倒也不掙紮,由着她放肆,只是彎起的眉眼洩露了他此刻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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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是他呼出的灼熱氣息,一直傳到四肢百骸再彙聚心口,宋瑜迅速收回手,甚至嫌棄地在他肩頭布料擦拭兩下,“我沒說要去……”
話音未落,車辇已經緩緩啓程,她因着慣性往身後一倒,腦袋恰好磕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她下一瞬便捂着後腦勺彎下腰,攢眉喚痛,霍川沒見過這麽笨的,坐馬車也能傷到自己:“怎麽,不願意同我待在一處,特意以死明志?”
嘴上雖刻薄地嘲諷,但手卻放到她腦後揉搓起來。末了距離太遠,索性将她整個人重新抱在腿上,大掌墊在她腦後揉了揉,“三妹還是這麽坐着安全些。”
他瞧着沒幾兩肉,身上卻結實得很,宋瑜這回學乖了,不再亂動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中。小手攀附着他的衣襟,仰起頭問道:“你今日叫我出來為什麽?”
明朗确實挑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城外,來到霍川的花圃之中。
許久沒來這兒,彼時漫山遍野開遍的花朵早已掉落,剩下綠意盎然的青翠草地,間或種着一些晚春開花的品種。反正霍川不久便要回去永安城,此處無人照看,他已直接轉手給宋家,由宋珏負責看管,每年只需給他抽成便可。
霍川抱住她柔若無骨的手掌,沉聲肅容:“許久未見,三妹莫非沒有什麽同我說的?”
兩個月于他來說着實煎熬,頭一開始的那幾點更為嚴重,恨不得将她日日栓在褲腰帶上。時間長了倒也習慣,只是對她益加想念,不見還好,今日會面勾出他壓抑了多日的情懷,一發不可收拾。
克制不住地想碰觸她,親近她,同她說話。
宋瑜認真地思索半響,“我能下車嗎?”
音落果見霍川沉下臉來,冷冽之中透着絲絲寒意,薄唇抿出個不悅的弧度,“你不想我?”
兩人從頭到尾都未說到一塊兒過,雞同鴨講,使得宋瑜很是無力。她兀自喟嘆,要說想他,委實有那麽一點兒,但決計不會說出來。
輕盈身段被他輕松掌控,玲珑身子抱了滿懷,真正的溫香軟玉,若是能聽她傾述情意再好不過。可惜只能是霍川想多了,宋瑜小腦袋晃了兩晃,“我每天有許多事情,沒有時間想別的。”
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仍舊不盡人意。她哪裏忙了,見天嫌在家中無所事事,連宋琛都看不過去。
聞言霍川微一停頓,凝了冰霜的堅毅面容瞧着不大高興,捧着宋瑜的臉湊到跟前,張口便要咬她。宋瑜眼疾手快地擋住,被他咬在掌心,癟癟嘴委屈地控訴:“不要咬我,我怕疼。”
霍川啞聲苛責:“我這麽想你,你竟不想我!”
頗含了些咬牙切齒的以為,簡直要将她整個人拆吃入腹。
宋瑜惘惘,好似一瞬間被人捧到雲朵上,飄飄忽忽摸不清方向。微風拂來,吹亂她鬓角,卻使人心曠神怡,唇角勾起盈盈笑意,“哦,可是你用阿耶來騙我……”
不待她說完,霍川已經截住她話頭,情緒不明地開口:“你阿耶沒事,我有事。”
宋瑜直起身認真将他逡巡一邊,渾身上下都好好的,氣色潤澤,手腳利索,哪裏像有事的樣子?她不信,偏頭疑惑出聲:“你哪裏有事?”
霍川不再言語,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嗓音愈發幹澀低啞,“并無大礙,等成親那日就好了。”
醍醐灌頂般讓宋瑜明白過來,他哪裏有事,分明是起了色心!
“放肆!”宋瑜登時惱羞成怒,脫口而出。
她人雖嬌弱,關鍵時刻力氣倒是十足,掙開他一躍而起逃到車廂外頭。入目一片遼闊,遠處碧空與草地連成一片,背後是綿延起伏的山丘,山頂雲霧缭繞,看不真切。她踩着腳凳走下車辇,心情漸次平靜,耳根子卻仍舊發紅。
連日來不少人在她耳邊說起夫妻情事,或有意或無意,耳濡目染她當然知道許多。方才霍川說那番話時,分明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本以為他是清心寡欲的,目下看來阿母所言不虛,男人都是一樣劣根性。
宋瑜想起阿母教他掌握男人的手段,偏頭觑一眼垂下的布簾,忽閃的長睫毛上是一雙潋滟水眸,仿佛承載了整個湖畔的春色盛景。她不再回頭,提群往前頭走去,車辇外面候着明朗,不見她的丫鬟。
宋瑜目下很不待見他,從他面前行過特意惡狠狠地瞪視:“澹衫薄羅呢?”
明朗是奉命行事,他對霍川尤為忠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小人給她們安頓了地方,稍後送女郎回去時便一并接了她們。”
宋府門前她們察覺端倪,意圖解救宋瑜,奈何有明朗攔着,況且事情鬧得大了不好收場。明朗再三保證會平安将宋瑜送回府,她們才悻悻作罷,眼下正在一間茶肆落腳。
宋瑜氣惱得很,沒見過這麽自以為是的!
她想走,可惜路途遙遠,憑借雙腿之力說不過去。她灼灼視線幾乎要将布簾燒出窟窿來,少頃霍川從裏頭掀開簾子,明朗見狀連忙上前擡臂借力。
霍川不緊不慢地來到宋瑜跟前,絲毫不見窘迫,“三妹,你看這裏景致好嗎?”
早在下車之前她便看了一遍,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她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誠懇地颔首:“好。”
言罷一頓,想起他根本看不到,悄悄斜去一眼,見他面色如常。
然而霍川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陡然消氣,甚至升起難以自禁的酸澀:“我在隴州居住兩年,從未見過此處光景。旁人都道這裏景致美,是個宜居的好地方……此次回去永安城,若是我的眼睛治好了,我們便回來隴州,在此處定居。”
宋瑜愕然睜大眼,聽廬陽侯的意思,他将來是要繼承爵位的,怎能說回來就回來?屆時他抛得開一身功名利祿,錦繡前程嗎?
還是說,他本就不是為了那個位子?
宋瑜琢磨不透,惶惶地盯着他。
半響無聲,霍川往前走了一步,只能看見他晦暗不明的側臉,“你猜的不錯,我确實不在乎世子之位。”
宋瑜抿唇,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正待霍川要解釋之際,她眼巴巴地盼着,遠處卻霍然傳來一聲怒喝:“駕,再快些!”
遠處塵沙彌漫,駿馬奔騰,上面一臉兇神惡煞的正是宋琛無疑。
他長籲一聲勒馬喊停,堪堪停在兩人跟前,塵土嗆得人連連後退。他掃了宋瑜一眼,不悅的目光停在霍川身上,疾言厲色:“你帶我阿姐來這裏做什麽?”
他三番五次擾亂兩人好事,沒見過這般沒眼力見兒的,霍川語調頗為清冷:“宋小郎君終日游手好閑,如今又充當起三妹的貼身侍從了?”
宋琛冷哼,對他諷刺不以為意,“這是我阿姐,我護着她實屬情理之中。倒是霍園主,婚期還有半個月,你此舉恐怕大為不妥。”
褪去平日僞裝,霍川對待宋琛絲毫不顯客氣,他屢屢破壞兩人獨處,端的可惡得很。
見他靜默,宋琛得意洋洋一笑,火上澆油:“若是我将今日一事回禀阿母,阿母必定會慎重考慮将阿姐嫁于你。”
說罷朝宋瑜遞去一只手,“阿母方才尋不見你,快随我回去。”
宋瑜信以為真,提群上前正欲伸手,身後霍川面無表情地喚住她:“宋瑜!”
他面上不顯,聽語氣多半是動怒了。宋瑜左右為難,她不想将事情鬧大,更不願使雙方為難,唯有軟聲勸說:“園主不要為難我,我今日随你出來已經犯錯,若是讓阿母知道一錯再錯,定沒有好果子吃。”
宋琛受不得她磨磨蹭蹭,沒耐心地握住她手腕往上一提,眨眼她人已落在身前。短短兩個月,宋琛身量迅速拔高,力氣也強壯許多,提起宋瑜絲毫不費勁兒。雙手從她腰側環過,握緊缰繩狠狠一揮,揚塵而去。
原處霍川一動未動,頭頂陰翳,陰沉至極。
她居然說一錯再錯,同他在一起難道就是犯錯?走得這樣幹脆,毫不拖泥帶水。
他神情陰鸷,招呼明朗過來:“回去。”
不急,只剩下半個月而已。成親之後,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去。
回去之後順道接了澹衫薄羅,龔夫人知道她偷偷出門,卻不知她是跟霍川一道,饒是如此仍舊将她好一通數落。城中言行好不容易淡去,她只需安安心心待嫁便是,這節骨眼兒可別再生是非。
宋琛嘴上雖花樣多,但到底足夠厚道,沒有将霍川和盤托出。
他立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心底對這門親事多的是不贊同,覺得宋瑜簡直羊入虎口。那霍川一看便是不好應付的,阿姐被他牢牢拿捏住了,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這些話他只在心裏腹诽罷了,真到成親那日,依然挂滿笑意抱拳迎賓。
小半月光景眨眼便過,及至四月十六那日,傧相贊禮,鼓樂齊鳴。
宋瑜天未亮便被從床上撈了起來,迷迷瞪瞪見直棂窗外一片漆黑,轉身便要倒回床榻,“不着急。”
可把澹衫吓死了,婆子丫鬟候了一屋,只能她起床便能行事。花轎不一會兒便到,這可耽誤不得,總算将她扶穩,龔夫人已經從外頭步入室內。
“怎麽才見醒?”龔夫人蹙眉不滿道,将宋瑜搖搖欲睡的身子扶穩,無奈地敲了敲她腦門,“還要不要嫁人了,快些動作,一會兒還要給你開臉。”
宋瑜揉揉眼睛懶洋洋地嗯一聲,澹衫給她穿好鞋歪。她手邊無意碰到一本泛黃書冊,偏頭迷糊看去,瞧準上面內容後驀地一窘,拽着枕頭嚴嚴實實遮住,霎時全驚醒了。
書本是昨日龔夫人傍晚交給她的,共有三本,叫她自己拿着好好揣摩。
一幹丫鬟全被屏退,神秘兮兮地勾起了宋瑜好奇。她随手翻開一本瞧了瞧,頓時臉如紅燒,手忙腳亂地将書冊塞回給龔夫人:“阿、阿母給我這些做什麽,我用不着!”
龔夫人掩唇一笑,“傻三妹,誰說用不着?洞房花燭那夜,你還打算分房睡不成?”
一語驚醒夢中人,宋瑜确實沒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要分房睡嗎?倒也不至于,畢竟成親之後是不可避免的,可要真做這些事……宋瑜低頭觑一眼畫本子,那些人物交纏相連,在她眼裏淫.穢不堪,難道她也要跟霍川這樣親密?
宋瑜一想起便羞臊不已,她不敢多看,“我沒打算分房睡……可是,可是一定要做這事嗎?”
她覺得摟摟抱抱已經足矣,再多便是親吻,原來兩人竟還能以這樣親密的方式結合一起。
前幾天聽旁人講都是抽象的,全憑想象,姑娘家總愛往浪漫美好的方向想。目下忽然如此巨像化……她有些接受不能。
龔夫人嚴肅起來,思想工作要做好,這點可容不得馬虎,“一定要。三妹,你記着,男人的感情會被歲月打磨圓潤,若是不能孕育一兒半女,無論成淮如何愛你,日後你都終究都難以在侯府那種地方立足。”她頓了頓又道:“日後你便知道,唯有孩子才是女人最可靠的保障。”
聞言宋瑜不再吭聲,她竟然覺得悲哀……好像她嫁過去便是為了生孩子,她蔫蔫地應了。
柔軟的外表下有一顆堅毅的心,她并不贊同阿母的說法,她平時看着好欺負,關鍵時刻卻能十分果決。
鏡內照出一張明媚嬌俏的面容,妝容精致,美貌不可方物。
龔夫人已經給她開過臉,纖白嬌容愈發像一塊瑩潤美玉,光潔無瑕。眉心貼的花钿振翅欲飛,如此禍國殃民的容貌,說到底竟不知是福是禍。她一直居住隴州倒好,注意的人不多,如今宜居京城,天子腳下多是地位顯赫的貴胄,只希望三妹不要太引人注意的好。
紅豔豔的嫁衣罩在她身上,她雖纖細,但足夠撐得起這身繁冗衣裳。紅綢遮住視線,外頭花轎已然到達,婆子扶着她上彩輿,恭恭敬敬。
及至此時宋瑜才醒過神來,她是真真切切要嫁人了,再也回不得阿母身旁,不能對着父母撒嬌任性。她難過得要落下淚來,握着龔夫人的手不肯松開,淚珠兒一串串樓下,濡濕了紅頭繡鞋,“阿母,阿母……我想你了……”
這可不行,還沒嫁出去便成這幅模樣,日後該如何了得。
龔夫人豈能好受,抱着她亦是哭出聲來,顧不得一旁随性的家眷賓客,與她說了好些叮咛的話,宋瑜都一一點頭記下。母女依依不舍一番,宋瑜被催着上彩輿,一點點松開龔夫人的手,蓋頭底下的小臉哭得凄怆。
因兩地相隔遠,是以她只能先到永安城,再由侯府前去迎接。
出城又進程,路上輾轉四五日,終于抵達永安城。天色将晚,他們只得在一處客棧下塔,翌日清晨廬陽侯府的人前來迎親。
暮色四合,宋瑜連日舟車勞頓,身子骨早就受不住,虛乏地倚在床頭,“我不想嫁了……”
越接近明日,她這種心情便越發強烈。想要退縮,總覺得前頭等待自己的是萬丈深淵,一旦踏入便萬劫不複。況且她想家人想得緊,臨行那日阿耶特特從別院前來,可惜都沒能顧得上跟他說幾句話。
宋瑜只記得他欣慰喜悅的笑容,他大抵十分高興的。如是一想宋瑜反倒看開了些,只要阿耶阿母高興就好,她再不敢奢求不多了。
第二日清早,樓底下熙熙攘攘圍了許多人,迎親的車輿足足排到街尾,頗為隆重。
宋瑜裝點完畢由澹衫扶着下樓,此次出嫁阿母給她另添了四個丫鬟近身伺候,可宋瑜用慣了她和薄羅,旁人反倒不如意。
坐上彩輿,她手心捏出細細汗珠。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她胸腔裏火熱地跳動起來,一路惴惴不安。出嫁的姑娘或許泰半都是這種心情,羞怯又害怕,忍不住退縮,但到了這種時候,哪裏還容得了她逃脫?
彩輿在廬陽侯府門口停下,由一個年輕俊俏的姑娘掀起轎簾,恭謙地将她扶下轎子。
侯府外早已聚滿了人,人潮湧動,賓客争相道喜。宋瑜低着頭,只能看到一雙雙鞋履紛至沓來,許久人群之中走出一雙皂靴,沉穩地停在宋瑜跟前。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他遞了紅綢到她手上,牽着她往門內走去。
一步步配合她的步子,走得不疾不徐,不至于讓她狼狽。跨過火盆等一系列俗禮,才得以進入正堂。
堂前一派喜慶,天地桌兩側的官帽椅上端坐着廬陽侯夫婦。
霍元榮眼角笑出褶皺,喜悅之情不加掩飾,倒是一旁的陸氏面上起伏不大,直勾勾地觑着下方兩人。她到底也沒給兩人難堪,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代表的是整個侯府名聲,她不至于如此愚蠢。
吉時到,龍鳳花燭點燃,鞭炮齊鳴,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司儀吆喝一聲,宋瑜雙手擱在蒲團上拜天地高堂,待到夫妻對拜時,她遲疑了一下。沒等她有任何反應,霍川已經不着痕跡按住她的手,使了一些力道。
宋瑜堪堪醒神,跟着他恍惚一拜。
如此才算完畢,她被送入兩人新房,只需等待霍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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