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楚虔澤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什麽？”

“沒聽清楚？”薄佒認準了這人在裝傻, 并不想重複一遍：“劉管家不是說，你的記憶力很好嗎。”

“如果連這都覺得不行, 那就不需要當貼身管家了。”

說到這裏, 薄佒頓了下，語氣帶着恰到好處的譏諷：“還是說, 你不敢？”

楚虔澤與他對視：“先生, 我現在去洗漱一下。”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在關門之前，聽到房間內傳來笑聲。很明顯, 毫不掩飾。

這下子楚虔澤了解到了, 這人就是拿自己開涮。或者說，他并不想要貼身管家, 只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但楚虔澤也不想認輸。

不敢？什特麽的不敢, 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要幹什麽。

換了身幹淨睡衣，楚虔澤在路上遇到了劉管家。

劉管家見楚虔澤此時還在走廊，有些奇怪。“小楚，你現在還沒有睡啊？”

平常這時候不是已經在房間了嗎。

楚虔澤剛準備說話, 就聽見醇厚的男聲響起，語調是專門訓練過的優雅。“還沒有好？”

靠。

只見薄佒不知何時站在了拐角處的, 睨着眼看向這邊。

“已經好了，正準備過去。”楚虔澤充分發揮自己的表情管理技能, 無瑕疵的笑容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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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吧。”薄佒轉身，在路過劉管家的時候，沖他點了點頭。

劉管家看看楚虔澤, 再看看薄佒，有些摸不着頭腦。然後，他看着兩人一起在前面拐彎。

如果沒有記錯，那裏不是小楚房間放方向啊。目前只有先生住在那，兩人一起走到那裏，還都穿着睡衣。

似是想到了什麽，劉管家瞪大了眼睛，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跟着人來到房間，楚虔澤說：“先生，我睡在哪？”

楚虔澤倒是不覺得，這人會讓自己睡床。折騰人把自己也拉上，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不是薄佒的風格。

薄佒上下打量了下楚虔澤：“你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楚虔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面料很好，寬松又舒服：“有問題嗎。”

“脫了。”

看着薄佒毫不掩飾的嫌棄樣，楚虔澤給氣笑了。“脫了我穿什麽？先生要是覺得不好，就讓我回去，也不用這麽折騰自己。”

薄佒對比了下楚虔澤的身形，從衣櫃中找到一套衣服。“新的，換上這個。”

楚虔澤接過衣服，瞟了他一眼，見人沒有回避的意思，就直接在這裏換上了。

剛剛将上衣脫下，就聽薄佒說：

“你還挺有料的。”

“我下面更有料。”楚虔澤翻了個白眼，見薄佒還盯着自己，扯了下嘴角：“怎麽，還想看？”

“沒有規矩。”薄佒別開眼，看向窗外。

“是啊，真難為親愛的先生，還要忍受我這麽不知禮數的貼身管家。”楚虔澤說着，将褲子也給換好。将原本屬于自己的睡衣折好，就見薄佒已經坐在了床上。

薄佒：“愣着幹嘛，快點。”

楚虔澤看了眼這人，也沒有說話，而是默默躺了上去。

“你這是什麽睡姿。”薄佒皺起眉頭。

“我這是普通人的睡姿呢。”有一說一，他這姿勢已經算得上标準了，完全是旁邊薄佒要求太高。

楚虔澤是看過這人睡覺樣子的，雙腿筆直放在一起，雙手搭在腹部仰躺着，頭的位置占枕頭的三分之一，角度距離都特別精準，跟用尺子量過一樣。自己晚上離開的時候人是什麽樣，等第二天來叫人的時候，他還是那樣。

旁邊人半天沒有動靜，就在楚虔澤以為，這人忍受不了要讓自己下去的時候，一條手臂攀了上來，摟住了楚虔澤的腰。

咋一看還挺唯美的，但對當事人卻不太友好，原因無他，實在是太冷了。

這人體溫很涼，就像冰水一樣。

感受着久違的溫暖，薄佒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

這是把我當自熱機加抱枕了。

楚虔澤扯了下嘴角：“先生要是怕冷，我可以給你拿幾個熱水袋上來。暖寶寶也可以。”

“暖寶寶？”薄佒聲音有些懶。

楚虔澤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似乎沒有暖寶寶。“就是取暖的東西。”

薄佒笑了下，懷裏這人體溫适宜，正好是他喜歡的溫度，血液氣味也不錯，不讓人反感。“你這樣的暖寶寶，就挺好的。”

楚虔澤：“你才暖寶寶。”

薄佒：“嗯？”

楚虔澤：“沒想到先生還有這種嗜好。”

“既然是貼身管家，我現在很冷，拿你來取取暖，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吧。”薄佒說。

楚虔澤：“之前那些人，也是這麽做的？”

“她們可沒有要求做貼身的。”

楚虔澤啧了聲，這姿勢太別扭，他幹脆把人摟到懷裏。反正都是當抱枕，不如挑個舒服的姿勢。“先生，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睡吧。”

正說着，突然感覺冰涼涼的手自上衣下擺伸入，冰冷觸感讓他下意識繃緊，本能抓住了對方手，擡腳就準備把人給踹開。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及時止住了後面動作，順勢将人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先生要是覺得冷，我來給你捂捂，別動手動腳。”

手指微微用力，沒給人掙脫的機會。

薄佒視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洗手了嗎。”

“原來先生洗漱都不帶洗手的？”楚虔澤将這人的手松開，情緒恢複平靜。對方似乎在刻意激怒自己，現在生氣就上當了。

薄佒暗嘆一聲遺憾，這人生氣的時候，血液似乎比平常好聞些。“等我睡着了，你就離開。”

“當然，先生不用操心。”楚虔澤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性子。”薄佒冷不丁道。

“我也沒想到，先生您是這個性格。”楚虔澤反擊。

薄佒笑了起來，如溪水般碧色眸子似有血色閃過。“你這樣還挺讓人喜歡的。”

特別是吃癟時候的樣子。

“別，我可擔當不起您這樣的喜歡。”楚虔澤說完，發現自己說順口了，補充一句：“我只想成為先生的貼身管家，其他的不敢肖想。”

薄佒盯着楚虔澤，像是要把人看透似的，最後緩緩阖上眼睛。“一個小時後，自己離開。”

說完，他就不再開口，保持着這個摟着人的姿勢，一動不動。

楚虔澤擡眼望天花板，時不時看了眼旁邊的吊鐘。

薄佒生活狀态跟個老古董似的，除了手表以外不用任何電子産品，唯一的樂趣就是一邊喝茶一邊看報紙。

實在是無聊了，楚虔澤戳開任務面板，看了眼上面的任務，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他此時內心沒有任何波動，甚至還産生了種，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一個小時到，楚虔澤将薄佒手臂挪開，站起身輕輕帶上門離開。

在人離開後，剛剛還熟睡的薄佒睜開眼睛，血色從眼底漾開，很快充斥整個眼眶。

“你還要待多久，薄安。”優雅的語調帶着涼意。

“被你發現啦？”薄安從暗處出現，手指卷着一縷長發。“其實沒多久，就半個小時前來的。”

薄佒冷哼一聲，也沒在這什麽糾結。“事情是你說的？”

“我看哥哥對他挺好的。大哥哥發現以後，就立刻跑了出去，也很緊張你呢。”薄安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歪着頭，一臉純真可愛。

“是嗎。”薄佒沒有對此作出評價。

“他的靈魂是我看過最奇特的，這次大概算撿到寶了~反正你也需要進食，幹脆把他收了呗，憑你這條件，還不是勾勾手的事。再說了，哪有血族不吸血的呀。”薄安走過去，看了眼薄佒的手腕，此時傷口又出現了。“你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沒興趣。”薄佒低頭看了眼手腕，讓那裏傷口重新消失。

“就是吸一吸血，又不會要他的命。”薄安嘟着嘴，不滿這人的固執。真當自己是鐵做的？

自從這人變成血族以後，就從來沒有喝過人的血，這聽起來真像個笑話！要不是她親眼見到，大概會以為是在諷刺人呢。

薄佒沒管她，手指撫上旁邊區域，此時那裏的溫度已經漸漸消散，重新變得冰冷起來。

“我是素食主義。”

“那就連命都可以不要了？”薄安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薄佒閉上眼睛，不再理人。

薄安整個人氣鼓鼓，這人以為自己是樹呢，還素食！“我不管你了！”

薄佒沒回應，只是擡手擺了擺，表示你可以走了。“下次沒人的時候，別叫我哥哥。”

明明活得比我還久。

“怎麽了？我就叫！老娘永遠七歲！”

年齡可是女人的雷區。薄安怒了，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她火氣消了下去，注意力在門那邊停了會，然後邁着小短腿回到暗處。

楚虔澤輕輕打開門，就見薄佒正在熟睡，睡姿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他走過去，将熱水袋放到這人旁邊，調整了一下被子，然後靜靜退了出去。

見人走了，薄安這才悄悄走了出來。

“這是來幹什麽？”

掀開被子一看，發現是兩個熱水袋，暖暖的那種。

“熱水袋哎，是看你體溫涼，專門送過來的嗎，真是個細心的小管家。”薄安語氣帶着些豔羨：“薄佒，你要是不喜歡他，把人給我好不好？我會對他很好的。”

薄佒冷笑一聲：“現在不叫哥哥了？”

“薄佒哥哥，把人給我吧，愛死你啦。”薄安小手托腮，一臉期待。

“快點回去睡覺。”

薄佒說完，直接把人拎着扔了出去。

被扔出來的薄安拍拍自己的小裙子，切了一聲。“不給就不給，有些事可由不得你。你對人那麽冷漠，一點都不會關心人，到時候把人傷到了，我就把大哥拉過來給自己當管家。”

迎接薄安的是關上的門，以及關門産生的一陣風。

薄安：mad

楚虔澤端着一杯水，正準備回到自己房間，就見薄安正在走廊。“小安？”

薄安嗯了一聲，恢複成之前軟萌模樣。

“安安餓了，想去找點吃的。”

楚虔澤看了眼她走過來的方向，那是薄佒房間方向。知道事情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但也沒有揭穿。“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還不知道，我想先去看看有些什麽。”薄安跟着走上去。

“大哥哥，你喜歡這裏嗎？”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沒想到這人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當然。”

薄安：“那你可要一直待下去啊。”

楚虔澤低頭望向薄安。“如果先生允許的話。”

“他要是把你趕出來了，或者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我聘請你做我的管家。”薄安說。

“那就先謝謝小姐了。”

楚虔澤說完，視線在角落掃過，此時那裏已經空無一人。

第二天早上，楚虔澤起床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薄佒正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這人又起得這麽早。

薄佒餘光瞥到楚虔澤的出現。“起來了？”

“是的先生。”楚虔澤應着。“抱歉，我起晚了。”

“沒事，現在走吧。”薄佒将手上報紙放下來，站起身準備離開。

來到車子旁，楚虔澤快兩步打開後座車門，讓薄佒進去，然後就準備關門，自己到副駕駛座去。

“你要去哪？”薄佒說。

沒想到這人會開口，楚虔澤關門的動作一頓，等待對方後續。

薄佒：“就在這裏坐着。”

楚虔澤看了他一眼，還是按照他的意思，坐在了後座。

“昨晚睡得怎麽樣？”薄佒主動開口。

“挺不錯的。”楚虔澤沖他笑了下，随後将視線轉移到窗外。有些摸不着這人到底怎麽了。

突然，他眼前出現一盒糕點。

“我看你似乎沒吃早飯，先墊墊肚子。”薄佒說着，把盒子塞到人懷裏。

“謝謝先生。”

雖然不知道這人到底中得什麽邪，但楚虔澤确實挺餓，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嗯。”薄佒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王叔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專心開自己的車。

車子到達地方，薄佒适時睜開眼睛。

“你們可以先去別處看看，我一個小時後回來。”薄佒說完，打開車門走遠。

楚虔澤看着薄佒走遠，很快消失在視野中，戳了戳前面的王叔，問。“王叔，先生這是去哪啊？”

“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王叔實現下意識往旁邊偏了偏，随後想起什麽，将車鑰匙拔了下來。“小楚随便逛逛吧，一個小時後回來就行。”

“這樣，那我先去旁邊商場逛逛。”楚虔澤從車子裏出來，随後問：“王叔你呢？”

“我啊，随便逛逛吧。”王叔也沒想好，就這麽說着。

“嗯，那我先走了。”楚虔澤沖他揮揮手，自己往商場走去。等走進商場後，楚虔澤回頭瞥了眼，看見王叔此時才離開。

這是擔心自己亂跑呢。楚虔澤視線在旁邊小鋪子掃過，買了個薄荷味棒棒糖叼着，然後快步往安全通道走去。

這麽難得的機會，不去看看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從安全通道來到外面，左右打量了下，楚虔澤轉個彎，快步走着。不是薄佒之前離開時的方向，而是之前問王叔時，他下意識看的地方。

反正賭一把呗，要是沒看到就當瞎逛了。

楚虔澤一路往前，随着位置越來越偏僻，越來越安靜，人也越來越少。突然，他前進腳步一頓，心裏産生了種奇異的感覺，好像闖入什麽地方一樣。

沒等細想，就有聲音傳來，大概是從前面巷子裏傳來的。楚虔澤想去看看，但旁邊沒有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往四周打量了下，最後目光落在旁邊的居民樓處。有些破，紅色油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是待拆遷狀态。

楚虔澤對着空中吹了個無聲的口哨，感嘆自己的好運氣，剛剛還苦惱着去哪裏看，這不就有了嗎。邁開長腿，往那邊走去。

剛剛踏入居民樓，楚虔澤腳步慢了下來。

原本設想的空蕩蕩的場地，此時正蹲着兩個人。他們附身趴在窗口處，借着前面的遮擋物隐藏自己的身形。手上拿着狙.擊.槍，此時正聚精會神瞄準向一個地方。

楚虔澤按照這兩人面朝的方向模拟了下，位置似乎跟那個巷子有些重合。

他眨了下眼睛，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

小巷內，薄佒手中長鐮微微晃起，帶走一人生命，血液順着刀刃弧度蜿蜒而下。他擡腳跨過前面的一只手，走向裏面的女人......或者說，是女吸血鬼。

“你真的要趕盡殺絕？！”狂發女人面色猙獰，身上被鐮刀割出的傷口無法愈合，顯得格外狼狽。

“肆意踐踏秩序者，殺。”

薄佒往前走着，血色眸子是無盡的冰冷，他手臂微擡，華麗而莊重的彎月鐮刀揚起。

“什麽時候吃東西也成了踐踏秩序？”狂發女人臉上滿是嘲諷。

薄佒：“你殺了他們。”

“那又怎麽樣。難道你捏死一只螞蟻也會道歉？”女人咬住自己手指，似是在回味：“別說，那人的味道可真好。他當時哭着求我的樣子特別棒，可惜沒折騰一下就死了。”

薄佒沒有再廢話，而是揚起長鐮，狠狠朝女人劈過去。

眼看着鐮刀越來越近，女人尖叫出聲，“還要藏到什麽時候？再不出手，我出事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一把匕首飛出，直接朝薄佒攻擊而去。薄佒眼睛往旁邊一瞥，手中長鐮順勢轉了個彎，将那把匕首彈開，兩把武器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聲音在空中回蕩。

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

原來是匕首改變了軌跡，直接刺中狂發女人，給她造成了重創。女人死死盯着薄佒，眼中恨意滿意。“你該死！！”

她爬起來朝薄佒沖去，薄佒後退一步，刀光劃過，結束了這場鬧劇。

“第3個。”

薄佒在心裏将女人的名字劃掉，轉身看向角落。

“薄佒，久仰大名。”

男聲從暗處響起，下一秒，男人從小巷陰影處走了出來。“你就這麽把人殺了，讓我很苦惱啊。”

他說話功夫，又有幾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一個，三個……九個……

人越來越多，原本空曠的巷子，變得擁擠起來。他們盯着薄佒，眼中滿是惡意。

屬于薄佒的優勢瞬間逆轉。

“我很欣賞你的為人，如果你願意來我的手下，給我做事，我饒你一命，怎麽樣？”男人笑着說。

薄佒視線在周圍這些人的臉上略過。

都是名單上的。

他手臂揮起，長鐮在空中閃出利落光芒：“聒噪。”

輕描淡寫的語氣中，是無盡傲慢，他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看來我們沒有達到共識，這就沒有辦法了。”男人語氣帶着些遺憾，揮了揮手，身後人迅速飛躍出去。

厚重長鐮在空中舞動，輕巧靈敏，好似沒有重量似的。只有接觸的人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随意往劃出個弧度，便見攻上來的人被盡數隔開。

薄佒向左踏出一步，重心下沉，以右腳為軸，利用長鐮揮動時産生的慣性，直接将前面的一名血族劈成兩半。

彎刀：男，三個月誘殺少女71名。

薄佒又将心中名單劃掉一人。

“第7個。”

今天收獲不錯。

眼看着局勢有扭轉趨向，男人臉色微變。不是說薄佒現在進入虛弱期，能力急速下降嗎？

“一起上！”

薄佒面對一擁而上的人，雙手握住彎月鐮刀，調整氣息開始蓄勢。

就在這時，他體內氣息停滞片刻，産生了些許紊亂，雖然很快調整過來，但在這時候就是重大失誤。

看來沒有錯，薄佒确實出了問題。情報沒有錯。男人勾起個笑，眼中是勢在必得：“差點被你唬住了。”

“趁現在！”

男人心裏大定，指揮着衆人有序進攻。

偏偏這個時候。

薄佒暗罵一聲，他能感覺到體內細胞在迅速破裂敗壞，偏偏現在要繼續控制長鐮。兩邊都要耗費巨大精力，此刻還要提防這些人的攻擊。

彎月長鐮猛地揮出，将前面掃蕩出一個空區，但此時對方士氣高漲，竟然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踏着同伴的身體就撲了過來。

擋住旁邊的攻擊，薄佒處理得及時，但比起以前遲鈍很多。

這時候，一人看準了時機，直接往薄佒沖去。這人速度太快，薄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慢了個半拍。

薄佒擡起胳膊，準備硬抗這一擊。突然，他看到這人勾起個笑，意識到自己可能中計了。視線後移，只見短發女人正拿着短刀，狠狠向自己刺來，目标是心髒。

前面這些攻擊都是做掩護，只是為了後面的這個偷襲嗎。

薄佒将鐮刀反向一擡，擋住後面的攻擊的同時，順便借勢把前面人給彈開。

“還差點。”薄佒說。

男人笑了下：“對付你，當然要多做幾手準備。”

他是看出來了，薄佒實力确實下滑不少，現在咋一看僵局，其實勝利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周圍已經埋伏了人，只要一聲令下，就集中開火。

不管怎樣，今天，薄佒必須死！

看準了機會，男人一手背在身後，迅速按住戒指上的按鈕。

狙擊手準備！

仿佛看到這人中彈負傷的狼狽模樣，男人揚起個狂放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薄佒這個名字将成為過去。今後再也沒有人能阻礙到我們，不用再約束自己，可以痛快淋漓地享受食物了。

一秒後，沒有任何變化。

男人呆了下，随後瘋狂按着按鈕。

狙擊手準備！快點啊！幹什麽吃的？！

下一秒，子彈擦過男人臉頰，嵌入他身後的牆壁。

血液順男人着臉頰緩緩流下。

他瞳孔顫動，僵硬着待在原地。

剛剛那是什麽？

強烈的鎖定感，好像被什麽可怕東西盯住。突然陷入無盡黑暗，直覺拼命拉響警報，身體卻受本能支配，只能在原地無力顫粟。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

男人手中力道微松，戒指直直落到地面，此刻卻無暇管這些。他渾身犯着哆嗦，只想要快點離開。

“啊，打偏了。”

破舊居民樓裏，楚虔澤通過倍鏡看了個全程，不爽地切了聲。

“你們這什麽垃圾槍，一點都不好使。”

沒有得到回應，楚虔澤也不在意。

他單膝跪地，上身稍稍前傾，操作手中槍械調整了個角度，重新瞄準男人。

“這次不會歪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明天有點沉重，我就提前發了。之後還是零點更新，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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