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社會我貂姐
那男人左右看了兩眼, 廣衆之下就這麽忍氣吞聲, 拉不下來面子, 可看着陶知言冰冷的臉, 他又不敢惹。
這女人彪悍能打的名號全礦區的人都知道,她力氣比牛還大, 曾經坐在一個男人身上,三耳光打掉那人半嘴牙齒。而且, 據說她上面還罩着人。
他想惹不敢惹, 怏怏的拉着一張臉, 還是讓開了。
陶知言就這麽插了隊的接水。
水流嘩嘩,接滿還要一段時間, 陶知言目不轉睛的盯着水桶。
那男人瞄了她一眼, 又把眼睛轉向了一旁的謝竹。
看那面生的女人容貌清麗,眼眸明澈,森林小鹿似的, 不安的來回看着周圍環境,而且細皮嫩肉的, 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周圍幾個男人也跟他對了對眼色, 都想搞點事情出來。
這個陶知言平時處事太嚣張了, 目中無人,大家早就計劃着要收拾她了。
只是一般的三四個人群毆,都不是她的對手,可這會這邊十幾號人,陶知言還帶着一個看起來就非常不能打的累贅。
他們有絕對的勝算, 能好好挫一挫這女人的銳氣。
幾個呼吸之間,他們就對好了臉色。
有人突然出手,狠狠攘了一把謝竹的後背。
謝竹踉跄着撲出去,衆人爆出大聲嘲笑。
謝竹穩住腳步,憤恨的盯着那些行徑惡劣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一下。”動手的男人一臉誠懇的道歉,“要不然你推回來。”
謝竹捏了捏手指,正在心裏考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沖過去給他一巴掌……
陶知言人卻已經動了,她關上水龍頭,徑直走過去,擡腿便是一腳。
勢大力沉,謝竹清脆的聽見了踢中的悶響,那男人整個倒飛出去,順着下坡滾了數圈。
“我草你媽的這是什麽……”有人怒罵,話還沒說完,陶知言回身就一拳打在他鼻梁上。
他噴出兩股鼻血,倒在地上慘叫。
先發制人,場地裏的氣氛又靜了下去,男人們的表情都變得陰沉下來。
陶知言冷眼掃過他們道:“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麽,要打架,好,來啊。”
她就站在那裏,毫無畏懼。
周圍的人忌憚的互相了看又看,終于有人帶頭,大喝了一聲沖過去。
陶知言分出一只手來,将謝竹往後一拽,側身踹飛他的同時,又抓住了趁亂襲來的拳頭,順利一壓,膝蓋上頂,又将一個人鼻梁打出血來。
她轉瞬間又秒了兩個,手臂上沾上了血漬,她厭惡的甩了甩手臂,問道:“還來嗎?”
“草!”有人罵了一句,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根鐵棍,虎虎生風的揮上去之際,另一人沖出來死死抱住陶知言的手臂。
她用力扭身背過,鐵棍砸落,敲在她背後的男人身上,他力度松開,随即被陶知言甩飛。
陶知言掐着揮棍的男人手腕,奪過棍子,反手就打了過去,那人被揍得眼冒金星,原地打轉。
陶知言轉了兩圈鐵棍,勾起一點笑:“現在你們一起上,也打不過我。”
嚣張挑釁至極的态度,可偏偏,硬是沒人再敢上。
陶知言冷笑,拉過謝竹,掃視在場的所有人說:“我的人,你們敢挨她一下,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喂狗!還有,想找我麻煩,那就先掂量一下自己抗不抗打,我一腳就能踢翻的那種,最好別來惹我,我忙得很,沒空踢你們玩。”
她說完,當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根鐵棍輕松擰成麻花,扔在他們腳下。
随後一手牽着謝竹,一手拎着桶,就那麽淡定從容的揚長而去。
等走遠了,謝竹才回頭看了一眼,反應過來:“你故意在這個時候帶我去澡堂,然後故意等他們挑事揍人。”
陶知言沒反駁的說:“我今天不揍他們,過幾天他們就該算計我了。”
她轉頭看着謝竹:“你怪我麽,讓他們推了你一把。”
謝竹搖頭:“今天不挨推,明天說不定就挨揍了。”
陶知言贊同的點頭,手指撓了撓謝竹的掌心,說道:“以後盡量在他們出工的時候出門,少去人多的地方。”
謝竹道:“嗯。”
兩人拎着水過去,在一樓狹小的廁所裏分別洗澡。
用的是冷水,而且每人只有半桶水。
陶知言一共就兩套換洗的衣服,謝竹身上已經穿了一套,分不出來多餘的給她換洗,她差點就要接着再穿滿是汗臭的衣服,幸好七七大方的讓出一套衣服,就是謝竹穿着有點短,會露腰。
褲子也是短褲,她修長白皙的雙腿大大咧咧的露着,在夜色裏白得能反光。
奶奶瞧了一眼,說:“這個不行哦,不能在這裏穿出去門去。”
陶知言扯了一下謝竹的短衣擺,擋住那一截誘人的雪白腰線:“一會把剛剛那套衣服洗了,晾幹了明天穿。”
謝竹自己也覺得這麽穿有點冷,乖乖的哦了一聲。
晚餐吃的蔬菜面疙瘩,面粉由陶知言每天下工買,不挖礦那一天,就沒有面粉吃。
分量不多,堪堪夠五個人分足一碗,奶奶還将自己碗裏的分了一半給謝竹,謝竹怎麽都沒推辭開,最後在奶奶殷切的注視裏,吃下了奶奶分出的東西。
“年輕人,就是應該多吃一點。”奶奶滿足笑起來,“我們老骨頭,吃那麽多也沒用。”
謝竹看着空碗,心中微顫。
吃過飯,她到院子去搓洗她那套衣服。
蹲着的姿勢,彎腰動作間,半個後背都露出來了,連脊骨都看得分明清楚。
陶知言走過去道:“算了,我替你洗。”
謝竹騰讓出位置,看着陶知言利落的動作,問道:“你明天幾點上班,怎麽休假?”
陶知言道:“我五點出門,一月一天假,假期在一周後。”
謝竹又問了她山崖那邊玉脈的環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
衣服洗好,兩人上樓休息。
這裏一共就三間卧室,奶奶爺爺住隔壁,七七住的樓下卧室太小,擠不下,謝竹只能跟陶知言睡。
她有點緊張,兩個世界了,還沒跟陶知言同床共枕過。
“你介意跟我睡一起嗎?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打地鋪……”
陶知言坐在書桌上,翻閱着一本藍色封面的書:“我不介意。”
說完她還擡眸瞧了一眼謝竹,意味深長道:“還很期待。”
謝竹臉上發熱,坐在床上分散注意力的東看西看。
陶知言又接着看書了,沒再理會她。
謝竹偷瞄,發現她看得很認真,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擾,這裏沒有其他娛樂活動,她無聊的倒下,盯着天花板發呆。
四周靜悄悄的,蟲鳴聲清晰的傳進來,氣氛安寧。
謝竹不知不覺的就犯了困,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她精神一震,睜開眼。
陶知言坐在床邊,正垂眸深深的瞧着她。
“怎麽了?”謝竹躺在床上,這樣的姿勢和環境,讓她情不自禁的聯想到成人那些事情。
“我總是記憶混亂。”陶知言說,“有時候會看見自己在繁華街市裏穿梭,有時候又看見自己一身古衣,被人簇擁在高牆樓閣裏……可一睜眼,又發現自己在這裏。”
謝竹靜靜看着她。
陶知言收回手,坐直身,目光散漫的盯着虛空一點。
“我經常做那些混亂的夢,半夜驚醒後,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總覺得,我不應該在這裏……”她擡眸看向窗外的某個方向。
沉默許久後,她接着說:“關于你的記憶,很少,也很淩亂,但也……最清晰。”
她轉頭盯着謝竹的眼睛,語氣篤定:“可我也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實話。”
謝竹艱難的鎮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陶知言歪了一下腦袋:“感覺吧,動物的本能。”
謝竹視線飄向她後頸上的疤,盡管知道她在這個世界裏的真身是貂,但她還是問道:“你身體裏,有什麽動物的基因?”
陶知言反問她:“你不知道嗎?”
謝竹眨了一下眼睛,還沒回答,陶知言就肯定的說:“你知道的。”
謝竹頹然的幹脆閉上眼,她覺得自己在現在的陶知言面前,就是張白紙,什麽心思都清楚的寫上面,然後被鬼精的陶知言看了個清清楚楚。
“睡覺吧。”陶知言止住了這個話題,關了燈躺上來。
單人床,兩人躺下就是親密的并肩。
謝竹緊張的靠裏躺着,屋子漆黑安靜,身旁人的存在感因而被清楚放大,謝竹感覺陶知言清淺的呼吸就像是吐在耳邊。
清晰而又灼人,她莫名的渾身發熱。
黑夜縱容思緒飛騰,她控制不住自己腦子裏的黃色廢料,開始回想今天看見的陶知言的身體,然後幻想那些陳舊衣衫之下,又會有一具怎樣動人的身體。
謝竹就這麽胡思亂想着睡着了,然後……羞恥的做了春/夢。
她夢見了她跟陶知言在浴室裏洗澡,她不着寸縷,而陶知言卻穿着黑色的背心和長褲,及肩的長發披散下來,濕漉漉的垂在臉頰邊上,顯得她面頰清瘦,眉眼愈發立體深邃,牢牢的抓着她的視線。
就只是那樣的眼神,就讓她可恥的濕了。
她輕輕哼了一聲,抓着陶知言的手,忍不住大膽道:“摸我……”
話一出口,她猛然就醒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清楚的,把這兩個字給說出來了,而且她手裏,還當真抓着陶知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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