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美人魚
這日豔陽高照, 師徒五人圍坐在怡情小亭談心,蘇思秋蹲在一旁搖扇煮茶。
步非淩笑道:“師叔, 您沒瞧見老二騙老四, 不打贏比賽就沒有飯吃。之後老四大發神威, 将他們打得屁滾尿流。那自大狂蕭莫凡的青龍,被老四一箭穿喉,一命嗚呼啦。哈哈哈, 蕭莫凡暴跳如雷, 被氣得吐了一口血。”
燕無虞道:“唐門還真是淨出情種。就因為老三沒看唐秋期一眼,他也嘔血啦!”
步非淩搶白道:“唐秋期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蔔、登徒子,哪裏配的上我們老三?”
燕無虞白他一眼, “你花心都不見得他花心。你瞅着唐秋期的面相, 鳳眼黛眉,端鼻小嘴, 一看就是為愛生為愛死的癡情種。”
沈星河與燕無虞同住東方致秀的北院, 而後者看了許多東方致秀留下的面相占蔔古籍,日夜鑽研,精益求精, 如今已成為北方遠近聞名的相師。他細細端詳葉長箋的容貌,道:“桃花眼, 桃花臉, 風流債纏身,不是說你風流,而是你無意間便能招惹一些爛桃花。一害就是害人一輩子, 啧啧啧,作孽哦。”
葉長箋氣得打了他一拳。
燕無虞補充道:“不僅如此,你還是個天生勞碌命。”他又去瞧沈星河,“你太涼薄啦,不曉得捂熱你要花多少時間。哎,可憐的秋期。”
步非淩睨他一眼,“我算是看出來啦,你給那娘娘腔當說客來了!”
燕無虞雙手插在袖中,老神在在,“愛信不信。”
步非淩哼一聲,“他愛誰我也管不着,總之不能招惹我們風鈴夜渡的人。”
燕無虞道:“唐涵宇讨厭風鈴夜渡,不見得唐秋期也讨厭風鈴夜渡。他不是每年都來探望遠思嗎。”
葉長箋聽聞他們在鬥法大會上發生之事,語重心長,“你們啊,別看到雲水之遙的弟子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有些小弟子還是蠻可愛的,比如秋期。”
步非淩白他一眼,“不恨他們,難不成愛他們嗎?”
葉長箋點點頭,“你說對啦。想你師父當年多麽不可一世,多虧唐宗主用愛點化我。”他說着雙手捧臉,眉梢含情脈脈,眸中春心蕩漾。其餘幾人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暗暗翻白眼。
葉長箋随後問:“唐秋期就算使出了落花驚雨,也不會如此厲害吧?鹿遙,你怎麽也輸了?”
燕無虞道:“他的法寶不一般。”
“他練了什麽?”
“上古十大神器第三,天樞流星劍。”
葉長箋搖了搖頭,“他年紀太小,還不能夠發揮出全部威力。等等,碰!”
步非淩打出一張二筒。
葉長箋眉開眼笑,“胡啦!”
沈星河緩緩道:“截胡!”
葉長箋望着逐漸見底的籌碼,憤憤不平,“你們這不對了昂。師父我才剛出關,你們就一個個來剝削我。尤其是你,你改名叫沈扒皮算了!”他指了指沈星河,“你小子的臉怎麽越來越冷了,和唐将離如出一轍。好啦,願賭服輸,你們想要為師教你們什麽法術?”
步非淩嘆了一口氣,“師叔,我們什麽都不要。您去唐門看看他吧。”
葉長箋微微一愣,只聽他道:“您一天念叨他百八十遍,自己不曉得,可我們的耳朵都起繭啦!”
燕無虞道:“這次鬥法大會上我未遇見他,我詢問唐秋期,雖然當時他極力遮掩,可仍舊被我瞧出些端倪,唐師兄……或許……”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覺紅影一晃,眼前一花,麻将桌的東首空空如也。他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風風火火的。”說着輕輕笑了起來。
待笑夠後,燕無虞喊道:“思春,你還不去煉蚩尤旗?”
步非淩對他揮一揮手,嘀嘀咕咕地走遠了,“去煉啦,去煉啦。早知便随便撿個法寶回來,煉了這麽多年,鬼影都沒有。”
葉長箋立在“曾照彩雲歸”的結界前,心下忐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遇到與唐将離有關的事,他才會如此舉棋不定。
“這位……姑娘?請問有何貴幹。”
他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過身一看,詫異道:“先生?”
眼前的人儒雅俊秀,神色溫和,正是教導他們木屬性課程的夫子唐唐。
唐唐這才看清此人身上風鈴夜渡的修服,也看到此人的喉結,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葉長箋沉默片刻,道:“我來找唐将離。”
唐唐愣怔半晌,視線往下,看到他腰間的龍牙,“葉長箋?”
葉長箋微微颔首,“是我。”
唐唐卻失笑出聲,“你未免也太招搖,下次來見他,記得穿得樸素一些。”唐唐并不懼怕他,也不像其他唐門子弟那般憎惡他。她喚來一葉小舟,撤去結界,道:“你同我來。現在是午課時間,沒人會注意到你。”
葉長箋誠懇道:“多謝你,先生。”
唐唐立在船艄劃着槳,道:“這三年,将離盡心竭力,把秋期和涵宇培養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棟梁,十分不易。”
葉長箋道:“我知曉。”他跟着唐唐進入曾照彩雲歸,後者取了一套嶄新的家服遞給他,“将離外出捉妖,明日應會回來。”
“多謝。”
夜色如墨,明月當空。已值子時,弟子們皆已熟睡,萬籁俱寂之下,隐隐聽得流水潺潺。
唐将離禦劍經過澄湖,微微蹙眉。
月華如練,傾斜而下。澄湖中有一身影,那人裸露半身,黑發如瀑,背似皓玉,膚如凝脂。
岸邊的岩石上鋪着那人的雲紋家服。
唐将離禦劍往下,悄無聲息地落至地面,低沉清洌的聲音冷冷地說道:“已到宵禁之時。”
那人輕輕一笑,嗓音不自知地帶上些媚意,撒嬌道:“好熱呢。”
唐将離雪白的耳朵動了動,不自覺地染上一抹微紅。他道:“夜裏風大,容易受涼。上來吧。”
“我走不了路呢。”
那人轉過身來。
他有一張皎月明星都自慚形穢的臉。
他游到岸邊,兩條白玉一般的手臂交疊着撐在地上,擡起頭來,星眸流光一轉,笑吟吟地瞧着唐将離。
嘩啦——
一條寶藍色的魚尾在半空中畫出優美的弧線,魚鱗在月光下璀璨閃耀,珠落飛玉,水花四濺。
晶瑩的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笑着注視唐将離,眼中只有他的倒影,那雙星眸熠熠生輝,令人目眩神迷。
他輕輕軟軟地誘惑道:“我從北海來,途徑貴寶地,只覺湖水清澈,心喜得緊,稍作歇息。不料冒犯仙所……我身無長物,無以為報……這位小哥哥這麽俊,不如與我交尾,好麽?”
語調婉轉上揚,似小鈎子撓了心尖兒。
唐将離看了他半晌,彎下腰來,跪在地上,伸出手輕輕地摩挲他的臉龐。
黛眉、長睫、星眸、瓊鼻、紅唇無一分不美得攝人心魂。
明豔不可方物。
葉長箋輕輕地喚道:“唐将離,你不親親我嗎。”
回答他的是唐将離伸手扯過岩石上的家服,單手撈起葉長箋,将家服披在他身上,包裹地嚴嚴實實,打橫抱着他向竹苑邁去。
而葉長箋用妖修之法幻化出的魚尾也早已變成修長緊實的雙腿。他眯起眼打量一臉神聖不可侵犯的冷傲青年,“唐将離,你變和尚了?”
眨眼間已來到“已然琴瑟起”,唐将離一腳踢開竹門,将葉長箋壓在床上,俯身堵住他的嘴。青年清冷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下,葉長箋情不自禁地伸手攬住他。
唐将離霸道地勾着他的小舌吸允,一手強硬地探進家服內。葉長箋忽然蹙眉,神色難耐,錯開唐将離的唇,求饒似地低聲喊:“唐……唐将離……啊……輕點揉……”
唐将離吻住他的唇,不讓他說話。
“唔……嗯嗯……”
葉長箋抓緊唐将離背上的衣服,喉間的呻吟不斷溢出,臉上歡愉與痛苦相交織。
“嗯!”
随着他一句驟然拔高的呻吟。
唐将離收回手,吻了吻他的額頭,嗓音沙啞道:“睡吧。”他說着放開葉長箋,直起身子往旁走去。
葉長箋雙目迷離,微微啓唇喘息。
待情欲平複,他側頭去看書桌旁的青年,“唐将離,我想抱着你睡。”
唐将離頭也不擡道:“你先睡吧,我批完卷宗便來陪你。”
葉長箋眨眨眼,“哦。”
半個時辰後。
“唐将離,我睡不着。你講個笑話給我聽吧。”
唐将離道:“有一貨郎喜銀錢。地主曰:你讓我打死你,我就送你一千紋銀。貨郎答:你将我打半死,給我五百紋銀,如何?
葉長箋道: “這是《笑林廣記》的笑話。你也看民間的小人書麽。”
“嗯。”
葉長箋睜着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唐将離,後者終于在這炙熱的視線中放下羊毫,站起身來,輕輕拂去燈燭。
一室幽暗。
唐将離翻身上床,在葉長箋身側躺下,将他攬進懷裏,輕柔地吻着他的發。
葉長箋伸手欲探進唐将離的裏衣,卻被後者捉住了手,“睡吧。”
葉長箋奇怪地問:“唐将離,你為什麽不脫衣服?”
“夜裏涼。”
“哦。”
良久,葉長箋輕輕地道:“唐将離,你瘦了。”
“……嗯。”
葉長箋在本家住了下來。
唐門的子弟皆以為這是唐将離新的愛慕者。只覺這人的容貌甚是妩媚惑人,但卻風華無雙。兩頰融融,似豔豔彩霞;雙目澄澄,如溶溶月色。他着一身雲紋家服,仙姿毓秀,光彩奪目。
饒是這些仙門子弟早已對風姿綽約般的人物司空見慣,卻也無一不暗暗吃驚,內心喝彩。
有些活潑的小弟子偷偷拉住他,對他說話,“宗主許久不曾好好吃飯啦!對了,你叫什麽名?”
葉長箋笑道:“葉離。”
“葉公子,你勸勸宗主吧,別把身體累垮了。”
“好的。”
葉長箋站在竈臺前,與青菜香菇大眼瞪小眼。
他會烤雞,但是不會煮青菜。
唐将離接任宗主之後,唐玄也回了唐門,見到他,奇怪地問:“葉離公子,你在這做甚麽?”
葉長箋道:“我想給唐将離做飯。”
唐玄道:“我們輪流給他做飯,滿漢全席都上啦,他只吃一口便放下筷子,好幾個大廚想要以死謝罪,都被我們攔下了。”
葉長箋憤憤:“他都這麽瘦了,你們還讓他吃素,太沒人性了!”
唐玄大呼冤枉,“老母雞,大甲魚,銀鳕魚,鹿茸……天知道我們犯了多少條門規,什麽最補就煮什麽,他碰也不碰,我們也很絕望啊!”
葉長箋掀開鍋蓋,唐玄探過腦袋一看,咋舌,“你是嫌宗主死的不夠快是吧……”
這一鍋烏漆墨黑的青菜也不知有沒有毒。
葉長箋道:“你別看它賣相不行……”他夾起一口青菜塞進嘴裏,面無表情道:“其實味道也不行……”說着便找地方去吐了。
待他吐的差不多,一抹嘴巴湊到揉面團的唐玄身邊,突然而然地問:“唐玄,你覺得我美嗎?”
唐玄毫不猶豫道:“美。”
“那唐将離為什麽不肯碰我?”
“噗咳咳咳咳……”
唐玄一口水嗆進氣管,整張臉咳得通紅,好半晌,昧着良心問:“你們到哪步了?”
葉長箋道:“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他怎麽就不肯碰我呢?”
唐玄:……
他是崩潰的。
葉長箋繼續自言自語,“他是不是不行?”
唐玄斟酌片刻,道:“他心裏藏着一個人。”
“誰啊?”
誰敢搶他葉小霸王的人?
唐玄道:“你不認識的,一個……争議很大的人。”
“哦,不管他。你告訴我怎麽讓唐将離碰我。”
“……”
唐玄發現了一個碎碎念程度能和唐秋期相媲美的人。
在葉長箋第八百八十一次念叨着“唐将離為何不肯碰他時”,唐玄終于爆發了。
他忍無可忍地高聲吼道:“那你霸王硬上弓啊!”
吼完這句話他身心舒暢,随之而來的卻是冷汗涔涔而下。唐門劍宗的列祖列宗們,弟子方才什麽都沒說,沒什麽馊主意也沒出……
葉長箋凝神沉思,過了半晌,道:“不好吧,我不是辣手摧花的人……”
唐玄心裏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拿起擀面杖擀面皮,問:“葉離公子,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葉長箋道:“沒有吧,這是我第一次來江南。”
唐玄道:“總覺得你很熟悉。”
葉長箋道:“你認錯人了。”
唐玄點了點頭,“的确,那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葉長箋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唐玄道:“那是外面的傳言,我覺得他似乎良心未泯……我們在本家聽到雲水之遙傳來的消息,皆是愣怔了不敢相信。”
葉長箋道:“你們恨死他了吧。”
唐玄搖搖頭,疑惑地看他,反問,“宗主都不恨他,我們為何恨他?”
對于顧念晴正是葉長箋一事,若說影響與受傷最深,莫過于唐将離,後者不以為然,他們又何必執迷不悟?
“唐門世代斬妖除魔,如果那人怙惡不悛,我們定要懲奸除惡,但若是那人安分守己,我們為何要去殺他?”
葉長箋道:“這是你的想法嗎?”
唐玄微微颔首,“宗主與唐唐先生平日裏皆如此教導我們:唐門子弟,是非分明,除暴安良,一馬當先。”
他擡起頭,問:“宗主,你怎麽來了?”
葉長箋順勢看去,唐将離款款走了進來,牽起他的手腕,“你怎麽在這?”
葉長箋道:“想給你做飯。”
唐将離伸手擦去他臉上的煤灰,輕輕一笑,“小花貓。”
唐玄意味深長地看着葉長箋。
兩人往外行去,卻遇到唐若依、唐涵宇、唐秋期三人。
唐秋期見到葉長箋,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過了好半晌,才道:“這這這……宗主,你的初戀仙子回來了?”他心下卻是十萬頭唐涵宇在狂奔,這可怎麽辦?新歡與舊愛?葉長箋若是知道宗主的舊愛回來了,會不會血洗唐門?
唐若依也奇怪道:“這位是?”
唐将離打斷道:“姑母,有什麽事嗎?”
唐若依神色一凜,“葉長箋出關了!長老院猜測他即将入魔。”
唐将離搖了搖頭,“他不會的。”
唐若依道:“将離,事到如今你還護着他?”
唐将離道:“到如今,他做了不值得我護着他的事嗎?他已經死過一次,為何姑母還苦苦相逼?”他有些冷冷地道:“他若是執意要害唐門,當日根本不必多費心思救涵宇!”
語閉,也不願再與唐若依多言,牽着葉長箋往書房走。
唐秋期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冷汗撲撲而下,完蛋了,完蛋了,這事要是被葉長箋知曉了,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兩人回到書房,葉長箋道:“我怎麽覺得秋期這孩子看我的眼神這麽古怪。”
唐将離道:“他不知你的身份。”
葉長箋恍然大悟。“他一定以為你移情別戀了。”
傍晚時分,葉長箋推門而出,正巧遇上鬼鬼祟祟的唐秋期。
“你做甚麽?”
他似笑非笑地問。
唐秋期撓了撓頭,走近他,問:“你是誰?”
葉長箋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唐秋期道:“你喜歡宗主嗎?”
葉長箋道:“與你何幹。”
唐秋期神情嚴肅,“宗主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死心吧。”
葉長箋忍俊不禁,“那他喜歡誰?”
唐秋期道:“是個來頭很大的人,總之你惹不起,快走吧!”
葉長箋道:“我就不走。”
唐秋期“嘿”了一聲,“你這是橫刀奪愛!”
葉長箋白他一眼,往前走去,唐秋期連忙跟将上來,“我怎麽覺得你翻白眼的樣子這麽熟悉呢。”他見葉長箋不語,又問道:“你和宗主怎麽認識的?”
葉長箋道:“幹甚麽要告訴你。”
“你當初既然離開了,又為何要回來?宗主心裏早已沒了你的位置。”
“哦,幹你屁事。”
唐秋期皺眉,“你性子好差,和唐涵宇一樣。”
葉長箋冷笑,“你叽裏呱啦說一大串話讓我離開唐将離,我不揍你,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唐秋期嘿嘿直笑,“你多大了?我瞧你這模樣也就二十吧!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知我是誰嗎?”
葉長箋睨他一眼,“知道啊,唐門惹禍精麽。”
唐秋期:……
“你長得雖然不錯,可這牙尖嘴利的模樣不讨喜。”
葉長箋炫耀道:“唐将離就喜歡我這樣。”
唐秋期見此人容貌甚美,行事卻孩子氣,知他心思單純,胸無城府,因此對他并不厭惡。可一想到已經出關的葉長箋,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硬着頭皮道:“算我求你了,這位兄臺,你快走吧。不然等會有人提刀砍你啦!”
葉長箋傲然昂首,“我倒要看看有誰能砍得動我!”
唐秋期見此人油鹽不進,低聲道一句,“得罪”,解下腰間天樞流星,并不出鞘,當面劈去。
葉長箋下盤不動,側首避過,左手輕擡,在唐秋期肩膀上輕輕一點,後者只覺臂膀一陣酸麻,幾乎握不住手中之劍,在這分神剎那間,只聽葉長箋輕笑一聲,似好友般拍了拍唐秋期的手腕,後者手腕一抖,長劍脫手,“咻”一聲,直飛入一旁古木,牢牢嵌入樹幹三寸。
唐秋期自從得唐将離悉心教導之後,何曾處過如此下風?他怔怔半晌,忽然道:“你這一手好厲害,能不能教我?”
葉長箋噗嗤一笑,随即瞪他一眼,“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挖揭瓦!”說着擡手就是一個暴栗,拎起他的耳朵,“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聽說你上次調戲我們家思冬?”
這時唐秋期也已明白過來,“啊”了一聲,靜默良久。
葉長箋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唐秋期問:“你又奪舍了?”
葉長箋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肉身。”
唐秋期驚愕萬分,“宗主早就知曉你的身份?”
“嗯。”
他喃喃道:“宗主真是愛你愛得要死了。”
葉長箋美滋滋道:“我當然知道,我也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視力5.0的唐小虎:咦,有妖怪。這妖怪的背影怎麽和我老婆辣麽像?走近點。這妖怪聲音怎麽和我老婆辣麽像,哼,假扮我老婆,不可饒恕。
葉長箋轉身。
唐小虎撲通一聲跪下:老婆大人,我回來了
沒人懷疑小虎為什麽變成黑虎了嗎……
燕無虞嗑瓜子:這作者真讨厭,又要撒狗血
步非淩:就是,就是,把他能耐的,給他屁股後面點個竄天猴兒,送他上外太空
唐涵宇:我要吐你口水
唐秋期:砸臭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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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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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