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卷她的戲份會越來越多,不愧真女主之名滴! (9)
吳姨娘聞言,知曉梅太傅也在為女兒傷懷,不由得漸生同病相憐之感,便默默點了點頭。
一道宮門,隔開了爹娘,也隔開了所系的親情。無論梅太傅再如何惦念女兒,卻也是什麽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等待了……
這個夜晚,梅侍君和洛雙雙還要在暗室度過。雖說宮女的飲食标準也不算很差,為防着受潮氣,皇後娘娘還差人送來了被褥,但梅侍君還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如今罪責在身,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自己吃不下睡不着,梅侍君看着身旁吃飽喝足睡得香甜的洛雙雙就更加不順眼了!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躺下說了兩個不怎麽有趣的笑話,說着說着就呼過去了……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如果梅侍君知道,她應該會感到一點點欣慰,因為今晚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主子被抓了起來,石榴和環兒這兩個宮女可真是心急如焚啊!
自清早皇後娘娘派人将梅侍君并洛雙雙抓了去,石榴和環兒就在院子裏哭将起來。兩個人雖說哭得都挺慘,但一個失落一個委屈。石榴失落的是她才剛當上寵妃大宮女沒幾日,這就攤上了這事;環兒委屈的是跟着梅侍君一天福沒享過,倒黴已經夠倒黴的了,居然還能攤上這事!
怎麽辦?事情已經出了,總得想辦法吧?石榴和環兒這兩個丫頭沒法,只得湊到一起想對策。月華殿梅榮華娘娘那裏是去不得了,正是緊張的時候,要是自己再被抓起來就更慘了。那其他的妃嫔那裏呢?
環兒還想着尋荃妃、安嫔這兩個位分高的說情,被石榴趕緊拉住了。要知道前些日子剛出了李選侍一事,荃妃、安嫔兩個能看梅侍君和洛雙雙這倆順眼嗎?沒補刀就不錯了,還指望她們救人呢?
這也沒別的法子,石榴能想到幫得上忙的人,也就只有兩個,洛一一和張公公。
洛一一好歹也是黃钰曾經傾心的人,雖說身份不行,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比什麽都管用。石榴當機立斷,拉着環兒就奔太樂局去了。
等一到太樂局,因為胃抽筋而明顯瘦了許多的吳司樂正在那裏看着舞姬、樂師們演奏。石榴尋了一圈沒發現洛一一,這才想起來她身懷有孕,忙往她的住處去了。
等見到洛一一,石榴和環兒都傻眼了,好大的肚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梅太傅其實真是個好父親……哎,攤上這麽個老婆過得不容易啊……
啊啊啊……洛一一好久沒登場啦!
☆、吳立善的琴
看着洛一一明顯就要生了的大肚子,石榴和環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要是現在告訴洛一一自家妹妹被抓一事,會不會有些不妥?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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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沒別的法子,石榴和環兒對視一眼,猶豫片刻,石榴還是勉強開口說:“一一姐,雙雙姐她受冤枉被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洛一一見到石榴還挺高興,剛要問候,結果竟聽說自家妹子出事了。一驚之下趕忙扶着桌沿站起,語氣焦急的問:“這是怎麽回事?哎呀!”
呃……這聲音有些不對啊!石榴和環兒見洛一一皺着眉頭滿臉的痛苦,再一看手捂着肚子貌似情況不對……老天,這是要生啊!
因為來了老熟人正在屋裏找茶杯的馮百百此刻也察覺到情況不對。老婆要生,也顧不得擺弄杯子了,趕緊找人接生吧!
這一通下來好一頓忙活,吳司樂也被叫過來收拾爛攤子。太醫院聽說是洛一一,不敢不管,馬上派了穩婆來,這就要生孩子了!
都這樣了還等在這兒幹什麽啊?石榴和環兒驚慌失措,又生怕追究她們的責任,趁着人多顧不上她們,只好趕緊的遁了。
洛一一正在生孩子,肯定是幫不上忙了,能找的只有張公公。石榴拉着環兒兩個人在宮裏來來回回轉了好多個圈,這才尋到了張公公的身影。
來到張公公面前,石榴馬上涕淚交流,立馬跳過去順勢抱住張公公的大腿。環兒驚呆了!不過這丫頭學得也快,擠出幾滴眼淚來,也抱住了張公公另一條大腿。
被人這麽抱大腿,張公公是一步都走不動。看着背後的幾個小太監都在偷笑,張公公覺得臉上無光,低頭再一瞧又是那個石榴。好哇!自己抱大腿沒抱夠,這次竟然組團來抱大腿了!
張公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這又是怎的?難不成又來了個洛三三?”
“公公玩笑了,哪兒有什麽洛三三啊?”石榴邊哭邊委屈的皺緊小表情,苦苦哀求說,“求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放了我家主子吧!”
環兒聞言,也嗚嗚哭了起來,抱着張公公大腿哭得一抖一抖的,懇求道:“公公開恩,也放了我家主子吧!”
張公公認識石榴,卻不怎麽認識環兒,仔細看了半天,這才想起這就是梅采女的那個宮女啊!他倒是聽說洛雙雙與梅采女交好,沒想到這兩個丫鬟也相處的不錯,瞧這一人一條腿,多默契!
瞅瞅石榴又瞅瞅環兒,張公公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了起來。他心裏真如明鏡似的,此次之事,且不說黃钰根本就不信洛雙雙做了此事,就憑洛雙雙在黃钰心中如今的分量,也不會胡亂決斷了洛雙雙,理該百般維護才是。那梅侍君與洛雙雙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皇上不舍得罰洛雙雙,又怎麽會牽連梅侍君?只是這兩個丫頭倒當真了,喲,還哭呢!
想到這兒,張公公嘴角微微一勾,拂塵敲了敲兩個丫頭的頭說:“你們這是擔的哪門子心?有主子們吃的,就有你們的。這事兒交給皇後娘娘處置,你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說完,張公公擡腳就要走,奈何石榴和環兒還是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倒哭得更大聲了。
“張公公,您不能撂挑子不管啊!”石榴哭着說,“我家主子是怎樣的性子您也清楚,說她下毒毒害小公主,別說我不信,就連豬都不信啊!”
“是呀是呀,我家主子也是啊!”環兒倒也哭得止不住了,邊哭邊說,“我家主子雖說性子驕縱了點,平日裏失禮莽撞了些,臉上又有疤,也不怎麽安分,但卻不是個會害人的!求公公做主啊!”
這倆丫頭,這是罵自己還是罵主子呢?張公公低頭一看,好家夥!自己的兩條緞子褲腿都哭得皺巴巴的了。哎呦,新做的,這可心疼死了!張公公一狠心,揮手叫了兩個小太監幫襯,使勁兒一拽,終于拽出來了!
石榴和環兒發覺抱得好好的大腿沒了,怎麽情願?哭得更厲害了,在地上磕起頭來。張公公生怕她們又撲過來,沒法子只得撂下一句“無事找事,快回去吧”,就趕緊拎起衣角溜了。
這怎麽辦?洛一一正在生孩子,張公公又不想管,到底該找誰呢?石榴和環兒越想越絕望,一邊哭着一邊互相攙扶着往回走。弄得路過的荃妃宮女、安嫔宮女見到了都急火火的往回趕,這要是把洛貴人、梅采女貼身宮女的慘狀告訴了荃妃、安嫔,也好讓主子們高興高興。
哭着往月華殿處走,石榴和環兒的眼睛都紅通通的了。此時天色已黑透,時辰已經很晚,遠遠的只見小徑上站着一個人,瞧那身形似乎是個男子,難道是個侍衛?
按理說侍衛不能入嫔妃們所居的內牆,看來準是月華殿的侍衛,聽說過些日子就會撤走,此時見到倒也不奇怪。只是這侍衛怎的在此逗留,不趕緊出宮去?
石榴和環兒雖說心中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擡步就要繞過去。沒想到那侍衛竟擋在她們身前,低頭微微行了個禮。
宮中侍衛都是清白人家的子弟,論出身倒也不會太低。石榴和環兒不敢受他的禮,趕忙回了過去。
這侍衛,難道是石榴(環兒)的相好?兩個宮女都有些想岔了。偷偷的一打量,發現面前這小侍衛長得面容俊秀,一雙黑眸明亮有神,弄得她們倆心裏都有點酸。不約而同的想:石榴(環兒)運道倒好,竟找了這麽個俊俏的相好……
這個小侍衛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吳立善。他此刻背上背着一臺琴,面露焦急神色,行禮後便匆匆問道:“請問兩位,你們哪位是梅采女的宮女?”
吳立善這麽一問,石榴、環兒都是一愣。石榴看向了環兒,環兒有些忐忑不安,趕忙問道:“我就是,你為何問起我家小主?”
吳立善聞言,便從背上解下那琴,遞給環兒說:“前些日子,我夜晚出宮時腳步匆忙,不慎碰壞了梅采女的琴。因我家中有些隐情,梅采女寬宏大量,并未張揚出去。倒是我心中頗為過意不去,這才做了這把琴賠給梅采女,希望小主不要嫌棄。”
環兒聞言,恍然大悟,有些氣憤的說:“原來那日弄壞主子琴的就是你啊!那琴是主子從宮中庫內借出,是難得的珍品,那日弄壞了,主子可大哭了一場呢!為了修那琴,我們主子省吃儉用,還問娘家要了不少財物,可真是苦了我家主子了!”
吳立善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知道低位嫔妃在宮中的生活并不會好到哪兒去,卻原來竟艱難至此嗎?
想起那日與梅侍君在此處相遇,那女子面露悵然,口中喃喃說道:原來妾室與子女,也是有天倫親情的……
無論梅侍君初衷如何,她并未強讓自己賠那琴,而是自己勉力修補,對自己便是有恩。吳立善知道那梅采女面上很是張揚跋扈,骨子裏卻是個心軟的人。這麽說來,自己确實是虧欠于她了……
吳立善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熱,将手中琴微微上擡說道:“正是因心中過意不去,我才做了這琴。還請代梅采女收下為好,有了這琴,日後就不必向宮中庫房相借了。”
環兒聽了這話,細細一想确實有幾分道理。就憑梅采女這樣的黑歷史,下次要借琴,估計給再多財物,那庫房管事也未必會答應。所以她也不客氣,幹脆的把琴接過來說:“有這琴也好,日後再莫要如此莽撞了。”
吳立善聞言微微點頭,随後他頓了一頓,卻還是開口問道:“聽說小公主一事有牽連到梅采女,不知她如今可好?”
一提起梅采女,環兒一傷心又哭了起來:“早上便抓了去,也不知……”
石榴聽到這裏,忙用肘推了推環兒,環兒反應過來,忙改口說:“若是無事,我們便要走了。”
吳立善自然聽到了環兒方才的話,對小公主中毒一事段擎也與他詳細說了許多。他心裏明白,若是決斷不公,事及子嗣便決不能善了。可是處置此事的是皇後娘娘,那定會秉公處理。之是話雖如此,吳立善卻想,若不做點什麽,實在有些不能安心啊……
與石榴、環兒道別,吳立善往宮外走去。月華殿外,隔着數條小徑便是皇後寝宮。皇後乃是宮中第二尊貴的人,聽說賢德寬仁愛民如子,在民間也頗有聲望,帝後感情也頗為和睦。她每日,是一定會去看望皇上的……
若是早入宮片刻,或許能趕上鳳辇移出鳳鳴宮呢?吳立善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能夠行得通,或許可以一試?
打定了主意,吳立善便往宮外走去。這個想法雖讓他有些忐忑不安,可是身為男子,他想幫那個令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次。這算是一次賭博,就賭皇後娘娘當真像所傳的那般賢德仁厚吧……
但願一切都順利,但願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梅侍君啊,雖說你這麽倒黴,但你看我為了讓你們終成眷屬,真是費心費力啊!
石榴和環兒現在也有些默契了,可憐的張公公,好久沒出場,一出場就被抱大腿!這是土豪的待遇啊!
小天使們,抱個啊!
☆、禦醫有問題
夜晚的鳳鳴宮,皇後娘娘還未睡,她面前跪着幾個禦醫,都是她手底下的人。
雖說李淑賢不拉幫結派也不存着什麽壞心思,但在這宮裏,別處無人倒不妨,若是在太醫院沒有人,那肯定是不行的。隔着紗簾,李淑賢默默打量着下面跪着的幾名禦醫,神情嚴肅的緊,倒讓看慣了皇後娘娘和藹神色的幾名禦醫心裏都犯起了嘀咕,越發小心起來。
這些禦醫當中,李淑賢最信得過的便是陳禦醫,她第一個問的也就是陳禦醫。只聽她開口問道:“陳禦醫,不知這小公主中的是什麽毒?”
誰知這句話問出來,幾個禦醫面面相觑,半天答不上話來!
這倒是奇怪,弄了半天,竟然連中的是什麽毒都不知道?李淑賢皺起眉頭,微微提高了聲調問道:“你們都是太醫院的砥柱之臣,難道連小公主所中何毒都不知道?”
陳禦醫眼看幾位同僚都看向了自己,只得答道:“回皇後娘娘,我們之中只有蘇太醫主修小兒之症,但他昨日娘子生産,是以歸家探望。最先去醫治小公主的,是另一位李太醫。”
李太醫,似乎并未聽說過?李淑賢微微一愣,随後便又問:“昨日你們去診治小公主時,小公主病況如何?”
這句話問出來,幾位禦醫又相互看了看,似乎有所為難。最後還是那陳禦醫答道:“回皇後娘娘,昨日為臣并諸位同僚到時,小公主脈象平穩,并無大礙。李太醫說餘毒已清,我們就、就并未懷疑……”
李淑賢聞言心中一動,随即問那陳禦醫:“今日是你去為小公主請平安脈,依你之見,小公主狀況如何?與中毒之前可有不同?”
陳禦醫聞言,語氣中含了一絲疑惑,答道:“今日為臣與蘇太醫一同前去,小公主脈象強勁,身子較平常嬰孩更為健壯,并不像中毒初愈之狀。為臣和蘇太醫還寬慰了梅榮華娘娘,只道皇上洪福齊天,庇佑了小公主呢……”
李淑賢想起小公主那活潑健康的模樣,突然有了豁然開朗之感。難怪沈熙面無懼色,難怪月華殿上下都尋不到下毒之人,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這當真是好計策!這幫禦醫在宮中行事,最怕的是沾上後宮宮闱之事,雖有疑惑但并不敢言,這也可想而知。難怪計策雖簡單,卻騙過了所有人!
想到此處,李淑賢又微微皺了眉頭。盡管已猜中此事的來龍去脈,但恐怕依舊不能将那沈熙弄到明面上來,否則大皇子的秘密就……
細想及此,李淑賢實在感嘆。此計一出,若不處置了那洛雙雙,恐遭宮中妃嫔非議不說,那梅月白生父梅太傅也不會坐視不理。只是沈熙千算萬算,卻沒料到當日洛雙雙竟是拉着梅太傅嫡女梅侍君一同去看望小公主的!如今小公主已經安好,梅太傅為嫡女求情還來不及,哪裏還會落井下石呢?
不罰說不過去,只是這罰也罰不到哪兒去。令李淑賢氣悶的是,這次她完全被沈熙牽着鼻子走,就連如今看出這些,也是沈熙早早就計劃好的。那個沈家的小姑娘,現在當真是長大了……
開口屏退了禦醫們,想着沈熙與大皇子,李淑賢覺得心情有些煩悶。不過好在此事已經有了結果,想必皇上他也會放心吧……
一夜無事,李淑賢早早就起了。下了旨意免了各宮妃子今日的請安,她匆匆上了轎辇,就往禦書房去了……
出了這樣的事,黃钰他身為人父為人夫,恐怕也是不得安寝。李淑賢聽聞黃钰在禦書房待了一夜,心裏也感慨,皇上這次看來是真傷心了。
無論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那驚惶不安的梅月白,都得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才行。李淑賢暗暗下定決心,該是道個明白的時候了。
皇後鳳辇出了鳳鳴宮,徐徐在路上行進。突然,一個小侍衛跪在路邊,朗聲喊道:“皇後娘娘,屬下有事禀報!”
李淑賢遠遠的看見這個小侍衛低頭跪在那裏,正在奇怪,卻聽小侍衛喊的卻是自己。如此大膽竟然攔皇後轎辇,恐怕有什麽緣故。只是這若是平時,李淑賢倒可聽聽,此時卻是有事在身,暫且算了。
秋實見有個小侍衛在路邊攔轎,真是吓了一跳。礙于皇後娘娘平日裏不喜手下人擅自做主,她偷偷瞧了瞧李淑賢的臉色。見李淑賢既沒說停轎也并未動怒,她便低聲命轎辇向前,未作停留,直接越過小侍衛向前去了。
吳立善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敢跪在這裏,見皇後娘娘并未理睬,他心中不免有些發急。想起梅采女此時還不知關在哪裏,他心裏微微鈍痛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揚聲又說道:“皇後娘娘,屬下願為梅采女申冤,還請鳳駕稍歇,容屬下面陳一二。”
梅采女?梅侍君?李淑賢心中一動,忙說:“停轎!”
“停轎!”秋實忙吩咐下面人停下轎辇,下了自己的随轎,湊近李淑賢面前等候旨意。
微微拉開紗簾,李淑賢吩咐道:“讓他過來。”
秋實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侍衛,心裏有些怪他多事,只好走去去說道:“起來吧,皇後娘娘叫你過去。”
吳立善聽了這話,知道是要問話,剛才一時膽大,此時反有些害怕起來,直起身子抓了抓衣角,不忘行禮說:“謝姑娘。”
秋實打眼往他臉上一看,喲,好俊的小後生!頓時,方才那股子不耐煩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唇角微微一勾,說道:“你跟着我來吧。”
吳立善跟着秋實,到了李淑賢面前。李淑賢微微擡起紗簾,看向了面前這個小侍衛,頓時眼前一亮。面前的男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長得高挑俊秀,一雙星眸十分有神,真是好相貌。
看他這身姿氣度,倒不像個尋常人家的男子。李淑賢猜想他可能是家道中落這才當了侍衛,開口問道:“你姓甚名誰?是誰家兒郎?”
吳立善本以為李淑賢會直接問起事來,卻沒想到乍一開口問的是這個。他微微猶豫了一下,不敢隐瞞,只得答道:“屬下吳立善,是吳少傅家庶子……”
吳少傅家的庶子?這倒難怪。李淑賢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貿然攔我的鳳辇,欲為梅采女申冤?”
李淑賢問出這個問題,吳立善心裏更是有些不安,但劍在弓上,不得不發,他索性豁出去了,跪下磕頭說:“皇後娘娘,梅采女于屬下有恩,聽聞她因小公主一事受了牽連,屬下願為她求情!”
這倒當真出乎李淑賢的預料!一旁的秋實變了臉色才要說話,被李淑賢揮手止住。李淑賢好奇問道:“你與她恩情從何而來,為何竟冒險為她求情?”
“回皇後娘娘,屬下與梅采女非親非故。”吳立善定了定神,開口說道,“只因前些日子,屬下出宮時腳步匆忙,不慎撞壞了梅采女手中琴。屬下是家中庶子,若梅采女一意追究,恐家中庶母受罰,因此苦苦哀求。梅采女憐憫屬下,并未傳揚開來,且一力承擔此事。她于屬下有恩,因此屬下要為她求情!”
原來曾發生過這種事?李淑賢想起梅侍君養在身邊的那只花紋貓兒,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個丫頭,可不就是個面冷心熱的嘛!
瞧了瞧吳立善,李淑賢又問道:“你說了這許多,也只是說明梅采女有恩于你。你既然說梅采女無辜,有何證據?”
吳立善聽了,随即答道:“屬下并無證據,只是相信梅采女的為人。屬下只是一介侍衛,與她非親非故,但梅采女憐憫屬下與庶母,雖度日艱難但亦獨自承擔。這樣的女子,又怎麽會害公主一個初生嬰孩,又怎麽會害自己妹妹的孩兒呢?”
這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李淑賢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再怎麽說,梅侍君也是她選進宮的人。李淑賢看中的不是她的家世容貌,而是她的純善之心。
只是雖然心知梅侍君與洛雙雙實屬無辜,此次恐怕也要懲戒一番才能罷休。李淑賢微微一嘆,對面前這小侍衛倒多了幾分欣賞,能攔鳳辇為梅侍君求情,也是個有情義的。
心中多了一絲計較,李淑賢有心問到底:“你既然說怕牽累了家中庶母,怎麽今日又為她求情?難道不怕我加罪于你?帶累了你的庶母?”
吳立善聞言微微一驚,思忖片刻後答道:“男兒為人在世,一不能知恩不報,而不能坐視無辜之人蒙冤,臣的庶母便是這樣教導屬下的。更何況皇後娘娘最是仁德寬厚、明理公正,又怎麽會怪罪屬下這樣一個有情有義之人呢?”
李淑賢聞言,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似乎心中十分的愉悅。她微微擺手,說了句“退下吧”,随後便命鳳辇接着前行。
吳立善愣在路邊,看着鳳辇慢慢的走遠,不由得有些疑惑。這究竟是成了,還是沒成?
作者有話要說: 初生牛犢不怕虎,十七八歲的年紀,吳立善也打算為自己心動的女子瘋狂一回。呃,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他的莽撞合理吧?哈哈哈哈……
☆、皇後的決斷
遇了這麽一個小侍衛,李淑賢心中那點氣悶不知不覺倒是沒了。片刻之後,鳳辇便到了禦書房門前,李淑賢下了轎辇,去見黃钰。
黃钰正緊皺着眉頭,坐在龍書案前發呆,手中拿着朱筆一頓一頓,雖然面前有一本奏折,但很明顯心思并沒放在上面。聽到皇後駕到的通報聲,他嘆了口氣,撂下朱筆,等着李淑賢。
“皇上萬福。”李淑賢行禮後,便直接說道,“皇上,臣妾心中已有了決斷了。”
“怎麽,查清了?”黃钰臉上沒有絲毫欣喜,反倒有些惶恐不安,臉上血色全無,咬了咬嘴唇說,“那這幕後之人,是不是……”
見黃钰并未往下說,李淑賢微微點頭說道:“的确是沈貴妃,只是,她并未害小公主。”
黃钰聞言面露驚訝,趕忙追問道:“這是如何說起?”
“皇上,此事确實是沈貴妃所為,但她亦并未狠心戕害公主。”李淑賢知道黃钰現在心中擔心的是什麽,微微一笑說道,“您大可心安了。”
黃钰微微松了口氣,沉吟半晌又皺起眉頭,十分疑惑的問道:“既然沈貴妃她并未下毒毒害小公主,那毒是誰下的?難道是李選侍和阮采女?”
聽道這句,李淑賢神情微微一動。怎麽,除了沈熙,黃钰最先懷疑的竟是這兩人?難道有什麽隐情不成?
黃钰說完這句,也曉得自己說溜了嘴,咳了咳說:“淑賢,此事到底有何蹊跷?”
李淑賢聞言款款又行一禮,開言說道:“臣妾鬥膽請求皇上,請皇上、臣妾、梅榮華到鳳鳴宮一聚,此事必見分曉。”
“你的安排我自然信得過。”黃钰點了點頭,起身說道,“事不宜遲,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害我的孩兒!”
鳳鳴宮,屏風之後,坐着皇上與梅榮華,李淑賢将洛雙雙和梅侍君也從暗室中放出,取了龍繡墩坐在一旁。
洛雙雙行禮時,黃钰的目光就忍不住看向了她。其實她這一天兩夜雖身在暗室,但是吃得下睡得着,氣色倒也還好。但黃钰看着就是心疼,一打眼便覺得洛雙雙瘦了,忍不住有些失态的拉了拉洛雙雙的手。
洛雙雙見狀,知道黃钰心中惦念她,頓時笑得燦爛生輝。黃钰一見她的笑顏,心情便好了許多,對她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的放開了手。
這一幕梅月白看在眼裏倒沒什麽,但梅侍君心裏真是要酸死了!她在暗室裏吃不下睡不着,洛雙雙講的冷笑話一個都不好笑!這随手一摸,貌似腰細了一圈!難道皇上就看不到嗎?
其實梅侍君不明白,這不是看得到看不到的問題,這叫選擇性失明。對黃钰來說,面前站着一個傾國傾城的洛雙雙,誰還看得到別的女子啊?
待四人坐下,李淑賢便到了殿前,說道:“宣李太醫!”
秋實早有準備,忙吩咐小宮女說:“帶李太醫上殿!”
過了沒一會,李太醫哆哆嗦嗦的走了上來,看那臉色甚是青白,一下子跌跪在地上說:“為臣參、參見皇後娘娘!”
李淑賢微微一笑,看着那李太醫說道:“不必驚慌,我只是放心不下小公主,尋你來多問幾句。你只消如實回答便是。”
“是、是……”李太醫顯然驚着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李太醫,”李淑賢問道,“那日你前去月華殿,小公主有何症狀?”
“小公主、公主哭鬧不止……”李太醫眼神游離,勉強說道。
李淑賢笑意愈加明顯,接着便說:“這嬰孩哭鬧乃是常事,嫡公主幼時也時常如此,有何不妥?”
李太醫聞言,嘴唇哆嗦半晌,還是不敢妄言,只得說道:“公、公主她氣息不穩,顯是中了毒了……”
“哦……”李淑賢拉長了音調,語意深邃的問道,“那我且問你,小公主所中何毒?這解毒可容易?你手中可有解藥?”
“這……公主所中的乃是一種奇毒,為臣手中恰有解藥。”李太醫擦了擦汗說,“這也是天恩眷顧,小公主這才轉危為安,非為臣一人之力……”
“你醫治公主有功,我理當賞你才是。”李淑賢微微颔首,随即問道,“只是,不知公主身上可有餘毒?日後身子可有損害?”
李太醫聞言,以為李淑賢當真要賞他,臉上有幾分高興,忙說:“公主福澤深厚,日後必當長命百歲,皇後娘娘不必多慮。”
“這麽說,我是不必憂心了……”李淑賢說完這句,卻突然變了臉色,厲聲說道,“李太醫,我且問你。你說小公主中了毒,卻只有你一個人身上有解藥。難道這毒是你下的?你為了邀功讨賞,竟狠心戕害了公主?”
李淑賢說完這句,屏風後面的四個人都驚呆了。黃钰愣了一愣,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這事不似這麽簡單。梅月白想起公主無端受害,眼中此時已溢出了淚。洛雙雙和梅侍君都有些憤怒,洛雙雙氣惱這李太醫害了小公主,梅侍君則暗恨這李太醫惹了這些是非,害得她無端倒黴!
那李太醫聽了這句話,吓得大驚失色,一張臉都白了!他忙磕頭不止,帶了些許哭腔說:“冤枉啊!為臣怎麽敢戕害小公主?萬萬是不敢的!”
“若不是你下毒,難道還能是別人不成?”李淑賢冷笑,“這月華殿中上下人等我都已經盤問過了,并無疑點。除了你,我還真想不到別人!”
李太醫聞言,更是搖頭如撥浪鼓,口中喊道:“皇後娘娘,冤枉啊!為臣再怎地大膽,也不敢毒害小公主啊!”
李淑賢冷哼一聲,再不理他,轉頭吩咐道:“把他拖下去!”
皇後玉口一開,下面的幾個太監立馬把李太醫拽了起來。李太醫見勢不妙,心想戕害皇嗣的罪名肯定會被抄家問罪,忙喊道:“臣冤枉!小公主她、她根本就沒有中毒!”
聽了這話,李淑賢微微一笑,說道:“放開他。”
這下子,屏風後面的四個人又都愣了!黃钰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梅月白細細思忖片刻,面露喜色,而洛雙雙、梅侍君兩個,都驚呆了!
李淑賢輕輕整了整裙角,款款走到階下,看着那跪地哭泣的李太醫說:“你說小公主并未中毒?這可是真的?”
李太醫身子伏地,哆嗦着一絲也不敢動,半晌才帶着哭腔說:“皇後娘娘,為臣怎敢戕害公主。那小公主不過是有些積食,這才哭鬧不止,吐了也就好了。臣受人指使,謬說公主中毒,不過是趁着機會,時辰正好,做個障眼法而已。”
李淑賢聞言,冷笑着踱了幾步,沖着屏風的方向說道:“時辰正好?這倒也真巧。那洛貴人每日探望小公主,這盡人皆知。前日裏公主患病之時,洛雙雙正巧去看望過公主!又适逢太醫院蘇太醫不在,這才給了你機會。倒顯出你的本事了!”
李太醫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卻未敢出聲,只得低下了頭。
“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只是那人也有一絲迫不得已之處。”李淑賢向屏風望了一眼,接着說道,“這為人父母,待子女皆是一般,是斷斷不會讓兒女受一丁點損傷的。”
屏風後黃钰聞言,若有所思。一旁的梅月白則早已泣不成聲,小公主并沒有被下毒,這對她來說真是最好的消息了!
李淑賢說完這句,又低頭看向了李太醫,冷然說道:“你雖未戕害小公主,但身為行醫之人,難道不知如此行徑也是害人?醫者之心,豈能如此?若有人因此受牽連,你入夜能夠安寝嗎?”
李太醫聞言,心中也後悔自己行事莽撞,低頭說道:“為臣不敢了……”
“罷了……你也是受人所迫。”李淑賢說道,轉頭面向屏風行禮道,“還請皇上處置吧。”
黃钰從屏風背後走出來,厭惡地看了仍跪地不起的李太醫一眼。他雖想重重懲戒,但方才李淑賢一句“受人所迫”很明顯是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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