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二卷她的戲份會越來越多,不愧真女主之名滴! (20)
,非常驚訝以至于十分失禮地把手中的書摔在地上。洛雙雙這才看到了李淑賢和沈熙,小心地笑着起身行禮。
“近來如何?孩子可好動?”李淑賢微笑着拉着沈熙坐下,問洛雙雙。
“好動着呢!我想,一定是個頑皮的女孩兒!”洛雙雙說着,臉上露出璀璨奪目的笑容,随後又有些頑皮的吐吐舌頭說,“公主若這般頑皮,不會嫁不出去吧?”
“放心,皇上的女兒不愁嫁。”李淑賢笑笑,話鋒一轉又說道,“雙雙,好像你曾提起,你父母雙亡?”
洛雙雙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随後便點了點頭,輕輕撫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說道:“我和姐姐很小就沒有爹娘,後來姐姐去學舞,我就更寂寞了。若我有了孩子,定是要她留在我的身邊!”
李淑賢聞言微微一動,嘆息道:“若你的孩子不能留在你身邊呢?”
洛雙雙睜大眼睛,見李淑賢滿臉認真神色,頓了頓答道:“若是那樣,我一定會好好活着,遲早會見到我的孩兒。若我的爹娘能活着,就算見不到他們,我心裏也是好的呀。”
石榴在一旁聽到這裏,心中不由一酸,忍不住插嘴說:“正是的呢!奴婢的親娘在家裏,隔個一年半載的,還會托人遞出個話兒來。做爹娘的就算不在身邊,只要心裏惦記着,女兒總歸是安心。總比那沒爹沒娘的孤苦孩兒要強上許多……”
沈熙聽了這句,身子微微一顫。李淑賢在一旁看着,知道她心思已動,便又說道:“我娘親死得早,爹爹和兩個哥哥長年征戰沙場,根本無暇顧及于我。雖說我一世無憂,但心中畢竟不足。年少失孤,于做兒女的看來,是一生也愈合不了的傷疤。”
沈熙微微轉頭看向李淑賢,她此刻已經明白李淑賢帶她來此的用意。現在坐在這裏的幾個女子,除了她,兒時關于娘親的記憶都是殘缺的。也只有她,不知道沒娘的孩子究竟心裏有多苦。
那麽她的桦兒,她有問過他是否願意失去娘親嗎?桦兒雖說心智不全,但若論起來,卻比一般孩子更加敏感幾分。那孩子每晚都要自己看一眼才睡去,每日都要趴在她懷裏撒嬌一回。這次自己被關在鳳鳴宮,桦兒那孩子,還不知道會瘦成什麽樣子呢……
沈熙的眼眸,慢慢的彙聚起一汪淚水。她不願在李淑賢面前流淚,便慢慢側過頭去,用手中巾帕拭去了眼角淚滴。
李淑賢自然注意到了沈熙的反應,她知道時候已到。沈熙多半也是舍不得大皇子的。所以她不再久留,叮囑了洛雙雙和石榴幾句,便就起身告辭了。
待出了月華殿,沈熙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李淑賢扶着她,忍不住勸慰幾句說:“熙兒……你如今已為人母,一顆慈母之心日月可鑒。可是既然寧願為桦兒一死求出路,為何不能為他活下去呢?”
沈熙恍然從夢中驚醒,看了看身旁的李淑賢,苦笑着說:“這倒是我想不開了。多謝姐姐。”
“不謝。你我之間,何必提起這個謝字?”李淑賢聽到這句話,知道沈熙已想通了,心裏松了一口氣,臉上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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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姐姐,有句話兒,妹妹不知當講不當講。”沈熙突然看着李淑賢,神情欲言又止。
李淑賢頓住腳步,看着身旁的沈熙說道:“妹妹不必諱言,只管說就是。”
“哥哥他,當初也不是對你一絲情分都沒有的。”沈熙突然幽幽一嘆,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石,遞給了李淑賢說,“當時哥哥重病彌留之際,他曾叮囑我,死後定要将這玉石放入棺中陪葬。只是我那時一心惱恨姐姐,這才私心留下了它。妹妹,對不起姐姐。”
那塊玉石,就那麽靜靜地躺在沈熙的手心,碧綠瑩潤一如往常。李淑賢看着那塊玉石,眼中竟忍不住湧出淚來。
李淑賢至今還記得,她當時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一點點攢下本來就不多的月錢,買了這塊玉石送給她未來的夫君。将門虎女,李淑賢骨子裏也有那種潇灑豪邁的兒女意氣,她知道這不合規矩,卻還是滿懷希翼的将它送了出去。
她至今也還記得,當十七歲的她得知未婚夫未娶先亡,自己心中是如何的悲傷!那一顆蠢蠢欲動的女兒情懷,也一并随他到墳墓去了。
李淑賢一直以為他不愛自己,所以那場執着的戀慕,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并不兩情相悅。可她仍記得那時的感觸,記得那種心動的感覺,記得當那男子走到她面前露出笑容時,自己是何等的喜悅。
可李淑賢不知道,沈熙的哥哥,竟然也選擇了她。
微微顫抖着接過那塊玉石,李淑賢覺得一直以來心裏缺掉的那一部分從此完整了。她李淑賢,終于也得到了一場毫無缺憾的愛戀。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實在忍不住,給皇後釀釀發一顆甜棗!!!!
☆、賜婚
沈家事終于得以解決,安嫔、阮采女被攆出宮門,沈烈被革職查辦,沈家被舉家流放。梅太傅因沈家事深得皇上賞識,頗得重用。
沈貴妃還是沈貴妃,她的生活好似變了也好似沒變,依舊住在富麗堂皇的春華宮,依舊過着她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她臉上的神情卻似乎和從前不一樣,沒有那種母家傾覆的悲痛和憂傷,相反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李淑賢和沈熙的關系莫名變得好了許多,只有她們自己知道這是為什麽。經歷了這許多事,她們都已經解開心中的結,不再執着了……
宮中的一切似乎都重新步入正軌,只是随後卻傳出一條不大不小的消息。皇上開恩,那個落水的官女子梅侍君,被許配給了那個救她上岸的禦前侍衛!
這條消息一出,宮中衆人驚訝了一陣,卻也很快明白過來。哎呦喂,如今那梅侍君的父親梅太傅手握大權,很快就要接任丞相一職,皇上這點恩德,那也是當得起的!
也是啊,落水被救,胳膊腿兒都被摸了去,哪裏還能侍奉君側?宮女、太監們議論紛紛,一邊羨慕梅侍君因禍得福,一邊感慨自己沒有這樣的好爹爹。
至于梅月白和洛雙雙,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就要高興壞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知道梅侍君在宮裏待不了幾天,梅月白和洛雙雙都有些舍不得。洛雙雙每日粘着梅侍君陪自己說話,而每次這時,她身旁也總有一個梅月白。
這一日,皇上定下了梅侍君出宮的日子。三個好姐妹想着不日就将分開,一個個的都紅了眼圈。洛雙雙張羅着一堆東西要給梅侍君帶出去,梅月白想了想,則褪下了自己腕上的一串東珠。
梅侍君見那串東珠璀璨奪目,忙搖頭推拒說:“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收?”她随後皺起眉頭,有些疑惑也有些擔心的問,“妹妹一向內斂,怎地今日帶着這個?”
梅月白低頭看了看手中珠串,微紅的眼眶淚水瑩瑩,她也不答話,拉過梅侍君的手,将那串東珠套上梅侍君的手腕。
梅侍君看了看手腕,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珠串是十七顆東珠和一顆南紅穿成,這顆南紅,豈不就是那晚的那顆?
“姐姐,”梅月白的手指顫抖着撫上那顆南紅,輕輕嘆息着說,“那晚,就是為了找這顆珠子,我才誤入了禦花園中小徑,才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如今的梅榮華。姐姐,妹妹也不知道這條路是苦是甜,但這顆珠子,卻改變了我一生的運道。”
梅侍君聞言微微一震,看向了腕上的那顆南紅。
東珠明豔華貴,但南紅則細膩溫潤,那鮮明潤澤的紅襯着白皙的手腕,顯得格外的纖細柔軟。曾經的梅侍君也曾怨恨過梅月白,可她從不知道,命運的改變竟只因為這一顆小小的珠子,只因為這一顆小小的珠子……
若是曾經,梅侍君也許會說梅月白因禍得福。可如今嘗盡了這宮中生活的寂寞與辛酸,梅侍君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過幾日她就要出宮,可已為皇上誕育了公主的梅月白還得留在這裏。除非死了,梅月白永遠都走不出這森森宮院。
梅侍君突然覺得心中一酸,腕上的手串越發變得沉重起來。梅侍君知道,梅月白不是洛雙雙,不得皇上寵愛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條宮妃之路并不是梅月白願意選擇的。這樣的她活在這偌大的月華殿裏,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握緊了梅月白的手,梅侍君終于忍不住,一把摟住了這個從小就軟糯怯懦的妹妹。梅月白渾身一震,眼眶中的淚水猛地湧了出來。
“姐姐,出了宮,一定要好好的。”梅月白緊抓住梅侍君的衣衫,哽咽着說,“一定要好好的……”
“我會的。”梅侍君放開自己的妹妹,替梅月白拭去了臉上的淚滴,微笑着說,“我會的。”
梅月白狠狠點點頭,流淚笑着說:“恩。”
這麽會兒功夫,洛雙雙扒拉出來的好東西已經堆了一桌子,各種值錢的、不值錢的都滿滿當當。梅侍君和梅月白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賜婚的旨意自然不光是宮中盡知,梅府和吳府自然也接到了聖旨。梅太傅接到旨意,那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梅太傅夫人聽說此事,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情願的跺了跺腳說:“老爺還笑呢!咱們好好的世家千金許了個庶子,說出去豈不丢人?”
“什麽話?”梅太傅今日心情實在是太好,聽了這話也不惱,滿面喜色的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咱們侍君也不得皇上寵愛,如今能出宮為世家婦,豈不是天大的恩典?吳家庶子又如何?他還是咱們侍君的救命恩人呢!”
梅太傅夫人翻了個白眼說:“如今哪家不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那吳少傅官位尚在老爺之下,就算是他家嫡子,咱們梅府還得掂量掂量,更何況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子?咱們侍君許了他家,豈不是虧了?”
聽自家夫人這麽一說,梅太傅倒真有些不高興了,他微微皺了眉說:“兒女終身事幹系重大,豈能因門第高低一概而論?如今咱們侍君就要出嫁,你不能說兩句好話?”
梅太傅夫人低頭想了想,雖說這樣總比在宮裏幹耗着好,但她總覺得氣不順。頓了一會無話可說,她哼了一聲,甩甩袖子就進了內室。
梅太傅有些無奈,不過想起自己最寶貝的嫡出女兒有了歸宿,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笑着,心裏慢慢又有些擔憂,不知道那個叫吳立善的小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呢?
做爹的心,其實也蠻奇怪的。自己養大的兒女,總希望他們過得幸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讓他們幸福。也許吵吵鬧鬧過後,兒女能明白老父的一片苦心吧……
此時,吳府。
自吳府接到賜婚的旨意之後,吳少傅夫人廖氏就說不出的吃驚!她想不到,皇上賜婚的對象竟然是宮中一個官女子,還是梅太傅的嫡女!
吳少傅自知道皇上要為自家庶子賜婚後,就多了個心眼,多多打聽宮中內外之事。這還真被他打聽出來了個所以然,回府之後,這就匆匆說與自家夫人聽。
廖夫人一聽是這麽回事,忍不住笑道:“我道是什麽,原來這善哥兒在宮裏下水沾了皇上的官女子,皇上這才賜婚。呵,不過是那些不幹不淨的宮闱事罷了……”
吳少傅看了廖夫人一眼,微微皺起眉頭說:“此事并非如此簡單。要知道,那官女子不是旁人,乃是梅太傅家中嫡女啊!”
廖夫人不在意的笑着說:“什麽世家嫡女,不過是在宮中不得寵,尋個由頭出來罷了!依我看,善兒也着實不走運,竟惹上這般是非。”
吳少傅聞言,眉頭愈加皺緊,微微提高聲音,正色說道:“夫人莫小瞧了那梅家嫡女。如今梅太傅深得皇上寵信,國相之位近在咫尺。雖說太傅與丞相皆為一品,但丞相手握實權,二者有雲泥之別。若梅太傅身居相位,那這三兒媳就是相府千金,尊貴更比從前。你千萬莫要慢待了她。”
這句話也是吳少傅小心謹慎,這才多叮囑一句。廖夫人雖說自小兒宅鬥出來的,但困在深宅大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眼界自然越來越狹窄。如今的這些世家女孩兒,幼時早熟,長大了多半都如廖夫人一般,變成只守着後宅一畝三分地的婦人。
吳少傅畢竟眼界寬,看得更深遠一點。那日皇上召了梅太傅與自己,和梅太傅說了什麽他不知道,但和自己卻只談了吳立善的婚事。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就談了吳立善的婚事!若說皇上只想着找個冤大頭接收自己不喜歡也甩不掉的女人,吳少傅可不信!
随後沒過幾日,梅太傅就和沈家杠上了,吳少傅猜想,這一準兒是皇上在背後指使。若今日不接這聖旨,吳少傅還不算明白,但今日一看吳立善要娶的是梅太傅家千金,吳少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還用說,恐怕皇上是拿他家庶子,給梅太傅做了個順水人情啊!
只是吳少傅轉念一想,這樁婚事攤到他們吳家頭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能攀上梅太傅這一座靠山,那豈不是……
想到此處,吳少傅看着自家廖夫人這般不服氣的模樣,忍不住再仔細叮囑道:“你可千萬別慢待了她!”
“行了,我記下了還不成?”廖夫人眉頭微微一挑,攬住自家老爺手臂撒嬌道,“左右不過是個兒媳,又是世家女出身,難道為妻還能吃了她不成?”
這也是廖夫人吃定了吳少傅的性子,廖夫人之所以能這麽些年緊緊抓住吳少傅的心,又壓美貌的章姨娘一頭,憑的就是這手好功夫。吳少傅一聽自家夫人撒嬌,頓時心都軟了,忙哄着說:“為夫自然信得過你。只是這婚事,還要勞煩夫人多操心才是……”
“老爺放心……”廖夫人微微一笑,“我也不是頭一次做婆婆,自然周到。”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成親啦!我已經淚流滿面啦嗚嗚嗚!!!
☆、成親
幾天時間飛一樣的過去,一轉眼就到了婚期。
李淑賢沒有因為梅侍君只是個官女子就草草應付,也未假他人之手,自己親自上陣将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臨走時,李淑賢還特地賞了梅侍君黃金百兩為她添妝,真正做到了對梅侍君的承諾,風風光光送她出宮。
洛雙雙那堆東西多半都是皇上所賜,就算是拿到了外面也用不得,只能放在幾案上供着。最後,梅侍君還是像和梅月白一樣,拿了洛雙雙一支百寶鳳釵,權當為這段姐妹情留個念想。
除了姐妹,梅侍君在宮裏舍不得的,就只有環兒和花喵。
環兒見了梅侍君,哭哭啼啼的說要跟出宮去。梅侍君知道這不可能,勸環兒在洛雙雙面前安心伺候,環兒流着淚點了頭。花喵剛當了娘,三只小貓兒團團可愛,還未長大就被李淑賢、梅月白和沈熙幾個定了去。花喵留在洛雙雙那裏,每天胡吃海吃,日子過得自在,倒更加胖了許多。
他們是梅侍君最後的一點惦念,出宮的日子終于到了。
梅侍君走的時候,李淑賢、梅月白都來送別不說,令人吃驚的是沈熙居然也來了!洛雙雙有孕不能來,也派了貼身的宮女石榴前來相送。這麽一下子,宮裏有身份的人物都到的差不多,荃妃和李選侍聽說,也只好匆匆備上禮物,前來送梅侍君出宮!
宮女、太監們都很稀奇,這樣的陣勢,倒真是沒見過!
梅侍君憋屈了這麽久,還真是這次才曉得什麽叫做引人注目。此刻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看着她的眼神,那是真正的心懷敬畏。想想入宮這一年多來的經歷,梅侍君禁不住熱淚盈眶。這樣回到梅府,也對得起爹爹!
帶着一堆東西,梅侍君就這麽出了宮門。梅太傅知道女兒回來,早早的就安排馬車等在宮門之外。見到久違的爹爹,梅侍君淚如雨下,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
“侍君……”梅太傅看着一年多未見的嫡女,忍不住老淚縱橫,攙着女兒的手說,“這是何必?快些起來!”
“爹爹!您就讓我給您磕個頭吧!”梅侍君哭着說,“從前讓爹爹傷心,實是女兒不孝。日後女兒定當好好孝敬爹爹,以報爹娘的養育之恩!”
對梅太傅來說,沒有什麽比聽到這句話更令人窩心!梅太傅抹着臉頰上的淚水,萬分喜悅的點了點頭。
梅侍君見梅太傅并不阻攔,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随後她終于抑制不住,哭着撲進了梅太傅懷裏。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了一番,這才上了馬車,向梅府而去。
到了梅府,梅太傅夫人不在,兩位姨娘反倒等在門前。梅侍君知道娘親多半還埋怨自己,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了爹爹。
梅太傅皺了皺眉,并未言語。梅侍君低頭想了想,便對爹爹說:“爹爹,女兒要去拜見娘親。”
久未歸家的女兒要向娘親行禮,這斷然沒有理由拒絕。梅太傅雖然心懷顧慮,但還是點了點頭。梅侍君行禮謝過爹爹,退步徑直往後宅而去。她身後的梅太傅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向前兩步,卻終究沒有跟上前。
進了內宅,梅侍君入得門來見了梅太傅夫人,也不管梅太傅夫人是否理睬,便跪下行禮磕頭。梅太傅夫人見了,忍不住皺眉說:“你這是做什麽?”
“娘親!”梅侍君擡起頭來,淚水沿着臉龐流了下來,此刻的她看着自己的親娘,有些百感交集,哽咽着說,“女兒是您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女兒能活着,全憑娘親所賜!只是,女兒自幼經受娘親的教養,一向認為娘親的話句句不錯,如今看來,娘親卻是錯了!”
“你,你這是說些什麽?”梅太傅夫人聞言,頓時火冒三丈,起身沖着梅侍君罵道,“你這丫頭才回府中,怎的竟然就如此口出狂言?我可是你的親娘!”
“女兒知道,娘親乃是女兒的生身之母。”梅侍君垂眸,臉上露出一絲傷痛神色,繼續垂淚說道,“可娘親,您可對我如同親生女兒般真心疼愛?不說與我那兩個哥哥相比,哪怕能比李姨娘對庶姐強些也好!可是娘親,女兒事事都聽你的,但女兒的終身,卻險些被娘親給毀了!”
梅太傅夫人聽到此處,臉上真是又怨又怒,忍不住走上前來就要打梅侍君!
梅侍君仰起臉來,絲毫不退,就那麽看着自己的親娘。好歹梅太傅夫人還有理智,知道梅侍君過幾日就要成婚,且婚事乃是皇上所賜,耽誤不得,這才頓在那裏,沒敢動手。
看着梅太傅夫人那兇狠的模樣,梅侍君感到說不出的陌生!她閉上眼睛,任憑淚水沿着臉頰滴落在肩膀上。過了半晌,梅侍君深吸一口氣,露出一絲淡淡微笑說:“日後,女兒必當好好為人婦、為人母。娘親保重,女兒拜別娘親了!”
說完,梅侍君又磕了一個頭,便起身退出了屋內。屋內的梅太傅夫人愣愣的站在那裏,維持着一個揮掌的姿勢,就那樣久久未動……
這不是一個結束,這是一次與過去選擇的告別,是一個新的開始,是一次鮮血淋漓的重生。過了新婚日,梅侍君就是吳家婦,她要和過去無知荒唐的自己說一個再見,迎接一個全新的未來……
此刻,吳府之內,吳立善正待在章姨娘的小院裏。
吳立善自己的地方不大,若是成親,吳少傅還得為這個庶子另辟一處地方。等獨門獨院的過起日子來,吳立善恐怕就不能這樣随時看望生母了。
所以盡管章姨娘是喜悅的,可也總覺得有些擔心和舍不得。她忙忙活活的張羅着兒子成親,雖說身為一個妾,準備不了什麽東西,但總歸是她的一份心意。
看着親娘這般忙碌,吳立善心中有些微微的悸動。再過三日便是他的婚期,要知道,當他知道所配女子就是那落水救起的梅侍君時,那種奔湧而來的喜悅之情簡直難以言喻,是種美夢成真的驚喜。哪怕此時此刻,他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章姨娘拿着手中喜袍往兒子身上比着,她看了看自己俊朗出色的兒子,眼眶有些濕潤,忍不住動情的說:“想不到三爺這麽快就要成親,姨娘我啊,還沒有看夠三爺呢……”
吳立善見親娘眼眸含淚,心中也有些許酸楚,便低下頭小聲說:“姨娘說哪裏話?就算是成了親,兒子還可以随時來看姨娘啊!”
“你能記得姨娘,姨娘就有福了。這次三爺的姻緣,雖說是個送出宮的官女子……”章姨娘說到此處微微有些黯然,但随即又笑起來對兒子說,“但畢竟是皇上賜婚,聘禮文定樣樣俱全,和尋常婚嫁無甚不同。三爺,這是皇家的恩典,是你的福分啊……”
吳立善心思敏銳,此刻他覺察出娘親話語中的一絲黯然,知道章姨娘是擔心那官女子出身低微配不上自己的兒子,隐隐在替自己委屈,便忙辯解道:“娘,那女子我是見過的。她乃是是梅太傅家中嫡女,論出身,倒比我家高些。”
章姨娘聞言先是面露喜色,笑着說道:“原來如此。是了,若是選入宮中的女子,出身不可能太低。”随後她又皺起眉頭,低頭喃喃說道,“只是,既然是世家貴女……也不知道這女子是個何等容貌,何等性情啊……”
吳立善看着面前的娘親,心裏一層溫暖。方才還擔心那女子出身微賤,下一刻就擔心起這女子的品貌來,這也只有親娘才會如此糾結擔憂。他忙安慰親娘說:“那女子與我是見過的,容貌性情俱是上品,娘親莫要擔心。”
章姨娘見他如此說,忍不住細心打量起兒子的神情來。只見吳立善此刻面色緋紅,一雙如墨黑眸更是神采奕奕,便知道兒子已經動心。她終于松了一口氣,真心的笑着說:“不管她是何家女子,你若喜歡她,我便就放心。”
吳立善微微一笑,輕輕攥緊了手中的衣袍。姨娘說的沒錯,只要喜歡,這不就夠了嗎?
那之後的兩天,吳立善和梅侍君都有些睡不着覺。這奇異的緣分将他們牽在一起,而日後的路,則需要他們自己來走完。迎接他們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這誰知道呢?
三日過後,新婚。
梅太傅為了給梅侍君撐腰,真的是不遺餘力。花轎臨門之時,梅太傅親自設宴款待衆賓客,梅府門外鞭炮聲陣陣,嫁妝一臺臺羅列整齊,好生隆重。
迎親的時候,梅太傅才第一次見到吳立善這個女婿。馬上身着喜服的男子長得一副好相貌,面容俊朗,身材纖長,那雙星眸更是格外有神,遠比梅太傅心中所想要好上許多許多。為着這個,待女婿行過稽禮後,梅太傅便痛快接過迎書,笑逐顏開的回了個大大的紅包過去。
蒙着鮮紅喜帕坐在花轎之中,梅侍君心中那種飄渺的感受這才逐漸散去。她這真的是要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成親啦!!!嗚嗚嗚嗚!!可累死我啦!!嗚嗚嗚嗚……
女主終于成親,可喜可賀!!
☆、洞房花燭
梅家所嫁的是尊貴的嫡女,可吳家所娶的卻只是個庶媳。但是因着梅太傅的緣故,吳少傅不敢不給面子,在規制範圍內盡量樣樣做到最好,自己更是親自迎接梅侍君這個兒媳婦。廖夫人雖覺得自家老爺小題大做,但還是做足了嫡母的範兒,一并在門前候着。
花轎一到,鬧哄哄上了喜堂,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坐在喜床之上,梅侍君有些緊張,可更多的卻是滿滿的喜悅。
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不知道等了多久,新郎終于來了。喜婆說着吉祥話兒,秤杆兒挑起喜帕,發梢結起一個結,飲過了交杯酒,待房中只餘下他們的時候,梅侍君終于忍不住,看向了面前的吳立善。
面前的小侍衛看着似乎還是那時的模樣,俊朗的面龐在燭光之下格外輪廓分明,如星般黑眸閃爍着動人的光。梅侍君怔怔看了一會,一下子羞紅了臉。
“想不到我們竟然會結為夫妻。”吳立善微微一笑,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梅侍君。只見她那杏眼朱唇在燭光映照下是那麽的明澈潤澤,這讓他不禁悠然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娘子果然是極為好看的。
梅侍君隐隐覺得吳立善在盯着自己看,想起臉上的疤痕,不自覺的微微縮了縮身體,慢慢扭過頭去。
覺察到梅侍君的反應,吳立善眉頭微皺,他溫柔地撫上梅侍君的臉頰,輕輕的扳過她的臉。
這個動作是如此的暧昧,梅侍君此時臉頰已然通紅,甚至不敢擡頭看面前的男子,不敢看她未來的夫君!想着今晚是新婚夜,她的一顆心砰砰跳了起來。
“不要這樣。”吳立善看着她,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梅侍君猛地愣住了,她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也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隐隐地她猜想到吳立善可能不喜歡她,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忍不住淚眼朦胧的問:“你是不是……不願意娶我?”
吳立善臉上的神情有些訝異,他笑了,笑着搖搖頭,輕輕握住她的手說:“怎麽會呢?我只是……”猶豫着,吳立善輕輕撫上梅侍君左臉的傷疤,一字一頓的說,“不要躲着,就算有這傷疤,我的娘子一樣很好看。”
梅侍君眨眨眼睛,淚水從眼眶裏猛然掉了出來。随後她笑了,在印象中她從未笑得如此開心過。此刻她感謝一年前那個傍晚,感謝命運讓他們在宮中小徑上相遇,感謝一次又一次的重逢,感謝上天賜給她這樣一個夫君。
吳立善看着那淚滴有些心疼,他想要伸手拂去梅侍君眼角的淚滴,頓了頓,卻用嘴唇吻去了那淚痕。梅侍君身體微微顫抖着倒在他懷裏,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楚,熟悉的懷抱是那麽結實而溫暖。
吹滅紅燭,羅帳內人影疊疊。今夜,他們将彼此獻給了對方,收獲的,是給兩個人的幸福……
第二日一早,最先醒來的是吳立善。他不忍驚醒身旁熟睡的妻子,默默盯着她的臉龐看了一會。可是新媳婦不能誤了敬茶的時辰,過了片刻,他也只得輕輕把梅侍君叫起。
梅侍君乍一醒來還有些意識恍惚,恍然覺得自己還住在月華殿的側殿之內。等睜開眼看到吳立善,想起昨晚種種,一張俏臉頓時紅了。
時辰是不能誤的,夫婦二人還是起了身,濯洗過後換了衣袍。梅侍君正要離開,卻恍然發現榻上有些不對。昨晚的那些斑斑點點都沾在床榻之上,怎麽沒有白絹?
現在但凡是有點臉面的人家,新婚夜榻上都會有一方雪白錦帕,為的,就是要試新媳婦是不是守貞之人。而此刻榻上卻沒有那一方白絹,累累痕跡都在床榻之上。梅侍君猛然驚覺,這吳家人,恐怕只當她已不是處子了吧?
不,不是的。梅侍君若是當真被皇上碰過,那無論如何都無法與人為婦。吳家也是世家,怎麽能不知道這個道理?梅侍君轉而意識到,這吳家婆婆,恐怕是着意讓自己出這個醜,有心為難自己。
梅侍君正在遲疑,吳立善也注意到了自家娘子有些不對頭。他看了看榻上,隐隐有所明悟,就輕輕牽起梅侍君的手說:“不怕,我們走。”
只這輕輕的一句話,就讓梅侍君一顆心驟然安定。
小夫妻牽手到了殿上,雙雙拜過了老太太、吳少傅和廖夫人,又拜過了兩位兄長和嫂嫂。此刻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放在新娶進門的梅侍君身上,看得她不禁有些難堪。
梅侍君笨歸笨,卻也沒笨得徹底,這屋內衆人的情狀她都看在眼裏。
座上的老太君雖然笑得溫和,但神情卻毫不在意,待梅侍君行過禮,就稱自己頭暈,被丫鬟攙了回去。似乎她能來受庶出的孫子夫妻倆一拜,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公公吳少傅神情和善,但總覺得看梅侍君的眼神帶着一絲灼熱,仿佛看着的不是一個兒媳婦,而是自己未來如繁花着錦的前程。
兩位兄長和嫂嫂神情有些似笑非笑,就連十幾歲的小妹都不願正眼看她這個嫂嫂。他們眼底的不屑掩飾不住也無意掩飾,梅侍君幾乎可以想象他們心中是何等的鄙夷和嘲笑。
而婆婆廖夫人,她的眼神有種意料不到的深邃,看得梅侍君忍不住垂下了頭,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如今站在這裏,梅侍君能感受到自己微微顫栗的身體。此時她記起吳立善對自己講過他身為庶子所受的苛待,那時候只知道事不關己的抛灑同情,但此時卻真真切切的體驗到了相同的感受。
但随後梅侍君卻感受到吳立善握緊了他們所牽着的手,結實有力的手掌輕撫着她的手背。她不禁看向了他,只見那一雙眸子閃耀着流動的光。明明他沒有說話,可梅侍君卻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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