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劍拔弩張之際,程小天戰戰兢兢地鑽出頭來:“我錯了……”
陳錦征搶白道:“為什麽要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麽。”
居彬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對陳錦征道:“出去談。”
陳錦征似乎想反駁,看見程小天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把話咽了下去,翻了個白眼,轉身跟居彬出去了。
當天下午陳錦征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前來找程小天玩。
程小天看着從上午送走陳錦征開始就異常沉默的居彬,想問又不敢問,怯怯地沒話找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居彬沒什麽表情,“嗯”了一聲。
程小天說:“東西有點多,不知道你車裏塞不塞得下……”
大部分都是程小天指揮居彬從家裏搬來的筆電游戲機,還有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堅果零食盒子。
“我叫了搬家公司。”
程小天顧左右而言他:“不知道安晨會不會來……”
自言自語地說着,卻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誠惶誠恐地擡起頭,發現居彬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怎,怎麽了,”程小天往被窩裏縮了縮,“我又說錯什麽了嗎。”
居彬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卻重又低下了頭,翻開了報紙:“沒事。”
他能感覺到程小天困惑地看着自己,或許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欲言又止,或許是不明白住院以來他隐隐約約的逃避,或許是為了清晨他和陳錦征的那一場沖突。
他不是喜歡逃避和推卸責任的人,然而追溯到緣起,這場沖突原本應該與他無關的。
陳錦征于他完完全全只是一個“認識的人”,或許可以稱得上舊友。事實上大學期間的聚餐、酒會,每次也都是陳錦征拉他去的。陳錦征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在華人圈裏混得風生水起。他則喜靜,如果不是必要的社交聯絡和人脈牽扯,能不去的他都會推掉,倒也談不上厭惡,純粹覺得沒必要,嫌麻煩而已。
他和陳錦征的再度重逢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陳錦征曾經是他的同學,僅此而已。
因此陳錦征主動提出要幫忙照顧程小天的時候,他确實有些意外,但并沒有想太多。陳錦征最近時常和他有商務上的合作,這或許是陳錦征來主動拉攏的一種手段,他不便表現得過于冷漠,因此也就默認着接受了。
可當他從醫院的監控錄像裏看到陳錦征帶着程小天逃出醫院的時候,他少有地發蒙了。
他想不通陳錦征想幹什麽。程小天的病情并不嚴重,如果只是為了拉攏自己,陳錦征做做樣子每天來陪程小天聊聊天削削蘋果就足夠了,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性。
陳錦征的表現證實了他的猜想。或許陳錦征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話語和神情與宣布占有權的挑釁毫無區別。
可陳錦征竟然在醫院樓道裏大罵他“占有欲恐怖,和心理變态的人沒什麽兩樣”。
他出奇地平靜。
陳錦征說的是實話,從三年前開始他就無意隐瞞這一切。
他只是覺得怪異,這些話竟然是由看上去最圓滑精明的陳錦征說出來的。
陳錦征還言辭激烈地說了許多,他心不在焉地,并沒有全部聽進去。
但有一段話是陳錦征不顧旁人圍觀,指着他大罵的,他聽了進去,在陳錦征走後還反複在腦子裏盤旋。
“我原先以為你只是太愛程小天,所以忍不住包容保護他。然而我越接觸他越覺得膽寒,你不覺得你自己心理有問題?把一個普通人放置在真空環境裏,讓他只圍着你一個人打轉,無論喜悅還是悲傷都以你為中心,你覺得這是愛?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變态的人。程小天告訴我,他現在一日三餐、起居出行都一定要經過你的同意才可以,打個游戲進個網吧都要戰戰兢兢,你覺得這是正常的?
“他現在無法察覺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但是我告訴你,他不可能一輩子被你騙着,等他明白的那一天,他就會義無反顧地離開你。”
陳錦征說完,用厭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走了。
旁邊有人在看他,但他幾乎感覺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麽好奇和怪異。
他想說不是的,程小天不是泥人,他并沒有想要故意把程小天捏成什麽樣子。程小天就是程小天,無論什麽樣子他都會很喜歡很喜歡。
但他的大腦短暫地麻痹了。
腦海裏反複地回響着陳錦征的最後一句話。
“等他明白的那一天,他就會義無反顧地離開你。”
出院那天,安晨和陳錦征一起來接他。
程小天心裏高興,但還是偷偷摸摸看了居彬好幾眼。
居彬表現得異常平靜,沉默着把程小天的衣服、游戲機搬到車子後座上去。
程小天跑過去,拉着他的襯衫袖口:“出院第一天,我們去店裏喝雞汁三絲羹好不好。”
安晨面無表情。
陳錦征乜斜着眼,嘴角挂着嘲諷看着他。
居彬話在喉嚨口滾了幾圈,終于還是說:“好。”
程小天對于情緒的體感很敏感,猶豫了一下,把他拉近了,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只是有點想念三絲羹的味道了,而且陳錦征和安晨都很關心我,我想好好謝謝他們。如果不方便的話,今天不去也可以的。”
居彬喉嚨有些發幹,摸摸程小天的頭,溫和地說:“我沒有不高興,想喝三絲羹的話今天就去,明天想喝的話明天也可以。”
程小天小聲地歡呼,墊高腳尖,嘴唇迅速地在他耳垂尖上蹭了一下。
無比短暫,嘴唇卻滾燙,幾乎要将他的耳垂灼傷。
陳錦征在不遠處發出不耐煩的“啧啧”聲,安晨似乎是隐約地笑了。
程小天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吐吐舌頭跑過去,拉着兩人鑽進黑色賓利的後座。
程小天回家後第二天就收到了陳錦征邀請他去聽音樂會的邀約。
程小天原本對這種高雅音樂一向敬而遠之,但是陳錦征說這是某部動漫的插曲改編合集的小型音樂會,正好程小天很迷戀那部動漫,立刻便動了心。
想起居彬最近異常溫柔平靜的态度,大着膽子,期期艾艾地跑過去,問正在烤面包的居彬:“那個,陳錦征問我去不去聽音樂會。”
居彬手一抖,白色湯匙裏的蛋黃液瞬間潑到了桌面上。
程小天趕緊抽了紙巾覆上去,正賣力擦拭之際,聽見居彬聲音有些不穩地問:“……什麽時候?”
“呃,好像是明天晚上,在市中心的小劇場。”
居彬沉默片刻,重新取了一雙筷子攪拌蛋黃液,力氣似乎比原先大了些,一邊攪拌一邊聲音低沉地說:“你想去嗎。”
程小天手指無意識地玩着衣服上的紐扣,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就去吧。”
程小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獲得了允許,結結巴巴道:“真,真的?那我去了?”
說完又怕居彬反悔似的,一溜煙跑上樓,站在二樓樓梯口開心地對居彬大喊:“那我明天早點吃晚飯,吃完飯就去啦!然後聽完音樂會就回來。”
“等等。”居彬忽然說。
程小天的表情瞬間僵住:“怎,怎麽了。”
居彬放下蛋清碗,溫和地笑了笑:“明天我送你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