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程小天吓了一跳,慌忙轉身向後退去。
來人是個穿着墨綠色襯衫的瘦長男人,下巴上續着一撮短胡須,看清程小天的臉之後,明顯地愣了一下。
“抱,抱歉!”那男人露出有點尴尬的神色,“我認錯人了。”
從程小天身後方的樓梯上走下一個穿粉色文化衫的男孩子,看見這番情景,轉身就走。
男人慌忙擠上前,追了過去。
程小天看見那男孩子臭着臉踹了男人小腿一腳,男人吃痛地咧了下嘴,仰仗着樓梯燈光昏暗,嬉笑着俯身向男孩子下身摸了過去。
程小天吓了一跳,慌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房東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穿着洗得黃舊的白色老頭背心,嘴裏時刻叼着煙,目光渙散而渾濁。
房東把他領到二樓盡頭的一個小房間裏,交代了一下每個月水電費的收取時間,就離開了。
程小天努力地把袋子解開,把東西都一件件擺開來,剛才在公交車上滾得灰撲撲的茶杯牙刷在洗臉池下沖洗幹淨,但是滾髒的衣服就沒那麽容易拍幹淨。
程小天苦惱地把髒衣服堆在洗臉盆裏,束手無策地站立了一會兒,覺得房間裏有些悶,于是打開門打算通一會兒風。
這棟不大的樓房裏每一層都有十幾間小房間,整棟樓除了一層住着房東一家,其他似乎全部都是用來出租。
程小天通着風的時候,對面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剛才樓下穿着粉色文化衫的男孩子懶洋洋地走了出來。
他看見程小天,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離了理了理衣領,沖程小天點了點頭。
程小天慌忙說:“你好,我說新搬來的……”
“誰啊,新鄰居?”從對門房間裏傳來懶洋洋的男人聲音,是剛才那個摸了程小天屁股的男人。
男孩子“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程小天尴尬地站立了一會兒,還是退了回去,關上房門。
陳錦征沒有消息,辭呈無法通過,他只好還是按時按點去公司上班。
卻在電梯裏意外遇到了居彬那位古板嚴肅的新秘書。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程小天讷讷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打招呼,畢竟他們雖然認識,但是談不上多熟,共同話題除了居彬之外別無其他,大概保持沉默還能稍微不那麽尴尬。
沒曾想秘書一板一眼地主動開口道:“程先生。”
程小天正緊張地看着電梯門呢,慌忙應道:“您,您好。”
秘書沒看他,語氣毫無波動地說:“程先生最近過得好嗎。”
“還,還不錯……”畢竟是從前認識的人,程小天哪好意思說自己現在擠在不足十平方米的房子裏,已經不得不痛下決心天天吃白饅頭度日了。
“那就好。”
程小天有點尴尬,沒話找話地反問:“你呢?”
“我很好,”秘書不知為什麽語氣有些不善,“只是我們老板過得不大好。”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秘書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居彬過得不好?
程小天有點發愣。
居彬的工作能力和交際手腕都很強,所以盡管遭遇抄襲案的風波名譽受損,目前處于事業低谷,但是從前的人脈網和作品積累還在,工作室也在一點一點翻身。
程小天有時上網或者看電視,總能看到JWU推出的新項目或者新作品斬獲國際獎項的新聞,工作室甚至還最新冠名了某知名網絡綜藝。
況且現在居彬身邊還有優秀美貌的戀人,事業也能獲得極大的助推力,為什麽反倒過得不大好呢。
辦公桌上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沓照片,幾乎都是偷拍的視角,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人。
居彬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推了過去:“辛苦你了。”
也許是職業習慣使然,對方點點頭,重新把衛衣的大帽子蓋在頭上,起身推門出去了。
居彬的拇指撫摩着照片上人的臉頰,一張一張地仔細看着。
這一張大約是在午後。周圍的同事大多趴在桌子上小憩,程小天小身板挺得筆直,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努力地整理着文件資料,鋼筆滾落到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這一張是在清晨,照片上還有隐約迷蒙的霧氣,程小天和陳錦征站在車旁,陳錦征抓着程小天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裏,笑着幫他捂手,兩個人近得陳錦征一低頭就能吻到程小天的鼻尖。
這一張是在公交車上,程小天摔倒在髒兮兮的地面上,周圍是滾落一地的茶杯牙刷和衣物。
……
最後一張是在一棟狹小的公寓前。程小天拖着沉重的行李,正在向公寓裏走,背影瘦小,跌跌撞撞。
居彬把照片收起來,用力地按了按眉心。
辦公室的門不輕不重地響了三聲。
居彬說:“進來。”
秘書抱着文件夾走了進來,例行彙報之後說:“剛才我在文茂大廈遇見了程先生。”
居彬一頓,皺眉道:“他還在陳錦征公司裏工作?他不是搬出來了麽?”
國度的另一端,陳錦征正躺在沿海某度假村的私人別墅裏,懶洋洋地張開嘴,一個身體柔軟的小男孩兒順勢倚進了他的懷裏,把一顆草莓喂進了他的嘴裏。
陳錦征笑罵:“小機靈鬼。”手順着男孩子輕薄的衣衫滑下去,在他柔軟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
男孩子低聲尖叫了一聲,及時忍住了,更加深入地向陳錦征懷裏鑽去。
“陳少,還沒得手?”一個坐在旁邊,同樣溫香軟玉抱滿懷的男人問陳錦征道。
陳錦征不甚在意地揉捏擺弄懷中人柔軟的腰肢:“你說誰?哦,程小天麽。”
那人觀察着陳錦征的臉色道:“這程小天也是太不識擡舉,木瓜腦袋一個麽。陳少不如找個聰明可人疼的,倒還知情知趣些。”
陳錦征懶懶地說:“你倒是比他聰明識趣得多,要不你來?”
那人讪笑着說:“瞧您說的,您哪兒看得上我啊……”
陳錦征沒說話,看着像是在想事情。
那人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陳少是打算……非拿下他不可?”
陳錦征笑了笑:“一個程小天而已,算什麽。只是我沒嘗過這樣的,總覺得不甘心。”
“那是,那是……”那人附和道,“陳少想要的,怎麽可能得不到,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罷了。”
陳錦征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天,”陳錦征明明是笑着的,嘴角卻毫無笑意,“三天之內,我一定會把他拿下。”
“陳少是想……”
“我記得,”陳錦征擡起眼來看他,“你是不是學過武術?”
“小的時候,是在武館學過一點。”
“有沒有什麽辦法,讓身上看起來傷得很重,但是又不傷筋動骨?”
那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陳錦征懷裏的男孩子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是什麽,苦肉計嗎。”
“你啊,就是太聰明。人有的時候需要裝傻的,懂不懂?”
陳錦征的手指順着他的臀縫探了下去,滑到某個點時,用力一按。
男孩子嘤咛了一聲,緋紅着臉,向陳錦征的下身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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