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周良魚:有本事你別躲!
趙譽城親上去的瞬間, 這一路的隐忍與嫉妒仿佛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宣洩。這個人如今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是鮮活的, 有溫度的,而非午夜夢回出現在夢裏的昙花一現。
周良魚出其不意被摁在了門板上, 上來就親, 一開始完全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掙動起來,腦海裏閃過四個碩大的字:白、日、宣、淫。
卧槽,老子是你想親就能親的?
接下來周良魚将這幾月學來的招數都用在了趙譽城這厮身上,可一個不過是剛踏進來學了皮毛;一個征戰數載,自小習武, 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趙譽城碾壓周良魚, 完全不在話下, 可還是讓周良魚踹了幾腳。
他哼也未哼, 單手撐着周良魚的後頸, 唇上功夫絲毫未懈怠。
周良魚被親的氣喘籲籲,惱羞成怒之下小眼神一眯,打算狠狠咬對方一口。
趙譽城卻在前一刻放開了他。
周良魚:“……”小樣兒, 有本事你別躲啊, 繼續親啊,誰慫誰孬!
挑釁的心思在擡眼對上趙譽城溫柔含情的鳳眸時, 消失的無影無蹤,尤其是對方的掌心還貼在他後頸,指腹輕柔地摩挲着他的肌膚, 溫熱的觸感讓他有種被安撫的錯覺。
周良魚沒猜錯,趙譽城情緒平緩下來,額頭輕抵着他的,眉眼裏倒映着周良魚的眉眼,望着他潦倒的胡渣,心從一開始就像被一根繩子揪着、扯着,心疼又愧疚:“對不起,是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我對你動了心,即使知曉你是男子,可最初的印象太深,骨子裏還偏向将你當成保護的一方,我錯估了你的心思,自私的以為這是對你最好的。”
趙譽城的動作更加輕緩,望着周良魚冷靜下來,緊抿的薄唇,垂下的眼睫微動,讓趙譽城更加疼惜,繼續道:“一開始你回來,我不敢認你,只想默默守着你、看着你,等我報了仇,再重新追回去。可我依然錯了。”他一直以為周良魚對他的怨是他未曾征求他的同意就自行做主送他離開。
可他錯了,今日在一品齋的廂房,當時周良魚看過來的那一眼,他終于懂了……
他氣的并非僅僅私自送他離開,而是他如他一般愛上了他,想要共進退相攜一世,可他滿心期待與他共患難時,他卻将一切攬在了自己頭上,自以為對他最好的将人送走,甚至說出了那句如果他死了的話。
如若他的心,如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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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魚若是與他說自己死了的話,他覺得自己會瘋。
将心比心,他在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
卻也更加心疼。
“……以後不會了,就算是你要走,這輩子,我也不放手了。”趙譽城親了親他的眼簾,動作輕柔不帶任何色情,只是單純的溫情脈脈,他自小雙親亡故,為了保命不得已隐瞞身份改名換姓,當年屠殺血流成河造成的陰影伴随了他整個幼年,導致他孤僻拒人于千裏之外。
這麽多年了,他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個人,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歡喜上他,而他亦然。
這世間大概沒有比這更讓趙譽城動容的了,他歡喜的那個人,剛剛好,也歡喜他。
耳邊是趙譽城溫柔傾訴衷腸的嗓音,緩緩流淌,仿佛能流進周良魚的心田,他薄唇緊抿,卻忍不住小幅度翹了下,又很快緊繃下來。
等眼底的情緒都斂了去,才略擡眼,斜睨過去:“切,你不放手就不放手了?老子是自己一個人的,腿長在老子身上,老子想走就走,想跑就跑……想、跳、就、跳!”只是對上趙譽城寵溺噙着笑意的鳳眸,老臉一紅:豈……豈有此理!笑什麽笑?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很犯規?
趙譽城将人緊緊攬在懷裏,下颌抵着他的額頭,順着道:“那你跑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可好?以後我才是你一個人的,任君差遣?”
周良魚嘟囔了一聲:一點都不好……
可明明能直接拒絕的,可話到了嘴邊,卻百轉千回,最後只從喉間哼了聲。
趙譽城眼底的笑意更深,兩人誰都未說話,可心卻貼合的從未有過得近。
房門外傳來腳步聲打斷了周良魚的思緒,他幾乎是立刻推開了趙譽城,警告看他一眼:不許随便亂說。
趙譽城薄唇動了動:都聽你的。
周良魚:“…………”你、可以、不聽的!
見了鬼了,這厮今日是不是嘴裏、眼裏、心裏都抹了蜜了,簡直……太撩人了。
他不能就這麽服軟了,他周魚魚……豈是這麽容易就被哄好的?但也不過是嘴上硬撐,心裏早就被哄得服服帖帖的,哼,早有這覺悟,早幾個月就你侬我侬了。
你丫還用現在還在鞍前馬後的?
該!
周良魚淡定地整理了下衣襟,剛好在虞煜臨踏上回廊時,不動聲色打開門,打招呼:“咦,王爺你回了?我正說出館去找你們。”
“俞小子你……”虞煜臨的聲音在看到後面的趙譽城時,戛然而止,深邃的目光在周良魚微紅的薄唇,以及身後譽王望着周良魚溫情脈脈的目光上掃過,若有所思,看來譽王這麽清冷淡雅的男子動了情,也如尋常男子般,并無任何不同。
虞煜臨朝趙譽城打了個招呼,這才重新看向周良魚,剛想說什麽,突然一人從外闖了進來:“诶?你們都在這裏啊?我還說一大早你們怎麽都不見了。前院不能去,我一個人待在別館好無聊啊。”
一道身影匆匆跑了過來,挨着虞煜臨站着,仰着頭,耷拉着眼,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卻蔫蔫的:他都在別館住了兩日了,也不知……父親找沒找他,他想回去,可一想到嫡兄想殺他,想廢了他,他就覺得難受。
這麽一對比,将他從賊子手裏救出來的這大虞國來的臨王,就順眼多了。
也給人極強烈的安全感。
結果,一大早醒來,後院空空如也,就剩他一個了。
陶小公子立刻慌了。
陶青林小心翼翼扯着虞煜臨的衣袖,自問自答,頗有話痨的潛質:“你們以後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好怕突然又被抓走了……”他還不想與輪椅為伴,他還沒去過大虞,還沒出過燕京,他還年輕,就這麽廢了,多可惜啊。
虞煜臨還沒回過神,對方已叨叨叨說了一通,本想讓他自行找事做,可陶小公子眼底的依賴與落寞,想到這小公子的身世被嫡兄迫害的境遇,到底沒忍心說出口,嗯了聲。
陶小公子頓時歡喜了:“王爺你可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一張好人卡的虞煜臨:“……”
趙譽城這兩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周良魚身上,陶青林的出現,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陶小公子纏着虞煜臨幫他找件幹淨衣袍離開後,趙譽城視線定定落在周良魚身上,收不回來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周良魚倚着回廊的柱子,雙手環胸,卻并未開口趕人。若是先前幾次,早就将人轟走了。
趙譽城朝前走了一步,垂眼,望着周良魚清澈的桃花眼,表情猶疑,卻還是問出口:“這陶小公子……你為何知曉他會出事?”
周良魚一愣,立刻反駁:“怎麽可能?我是剛巧遇到了,順手救了,畢竟,像我這樣俠之大者有情有義的可不多了。”他桃花眼轉了下,遮住了眼底一絲心虛,虛張聲勢一番,就要轉身走人。
結果,眼前橫亘過來一條手臂,撐在了他與柱子間,鼻息間突然萦繞籠罩過來的冷香,讓周良魚心髒劇烈跳動:“好狗不攔路。”
趙譽城想到以前,慢悠悠對了句:“嗯,好狗還吃魚。”
周良魚:“……”吃你大爺!
他憤怒轉頭看去,對上趙譽城清明仿佛窺探到一切的目光,讓周良魚小心髒撲騰了下:就算是猜到什麽,你也絕猜不到爺将你的老底都看穿了。
趙譽城無奈嘆息一聲:“你若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可莫再犯險……我會擔心。”
周良魚嘀咕一聲:他周魚魚這麽聰明,怎麽可能出事。
可不得不說,他來辦陶家的事,需要從陶小公子這邊着手,讓陶小公子心甘情願拿出賬本,這樣一轉,需要耗費不少時日,卻也是最穩妥的辦法,比書中趙譽城對付那個黑心小公子容易多了。
不過目前還有一種更省事的,就是他将賬本的事,提前告知趙譽城,以趙譽城的手段與能力,絕對能出其不意潛入陶家,不動聲色拿出賬本,找到陶家主的把柄。
可擺在周良魚眼前的一個問題:他怎麽說,才能自圓其說?
說自己天賦異禀,能知前塵、斷後事?
趙譽城能信才怪。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趙譽城不忍逼周良魚,收回手臂,改成攬住了他的肩膀:“送我出去吧。”
周良魚卻沒動,歪頭睨他:“你不想知道了?”
趙譽城笑了:“想,可更想你心甘情願說出來。”而不是這般愁眉不展,想各種借口打發他,與其那樣,他寧願不知。
周良魚嘟囔一聲,才正色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故意前去救陶小公子的?”
趙譽城想到什麽,難得俊臉一紅:“閑來無事,一直得空就跟着你。”自然也看到那日周良魚從別館出來,就直接去了樂坊,一直等着,直到那陶小公子被扮作樂姬被抓走。
“你……你是不是屬變态的?還跟蹤!”周良魚突然想到一件事,摸着後頸:“……那晚在那個廢苑外,是不是你偷襲我?!”
趙譽城被噎了下,低咳一聲:“是。”他不想讓他冒險,就點了他的穴道。
周良魚幽幽一笑,捏着手骨,一步步靠近:“好啊,膽子不小啊,讓我點回來!不然這事沒完!”
趙譽城無奈:“就算我願意,可……你會點穴嗎?”
周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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