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過渡（三）

許鳴鶴本以為他的打工生涯會從街邊路演開始，又或者是在日本的超小型演唱會，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加入，N.Flying就開始了打歌。“本來企劃是在路演中出新歌，不上打歌舞臺，”李承協說，“但是冬天會在外面駐足的人太少了，路演也沒什麽效果，就打歌宣傳了。”

“那需要我過去嗎？”韓國的打歌節目默認不支持樂器上臺live，一是不待見樂隊，二是樂器上臺插電收音的成本比給幾個話筒放伴奏高，想在打歌舞臺上唱樂隊live是需要自己掏錢的，N.Flying沒那個資本，所以許鳴鶴就算過去，也就是抱着貝斯在臺上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裝個樣子，把伴奏帶裏有貝斯這件事合理化。

“沒事的話，我希望你能來，伴奏裏有貝斯更好一點。”李承協說。雖然他們也準備了無貝斯的伴奏。

“好的，就當做是演習。”上臺彈貝斯，還沒人知道他在彈什麽，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N.Flying的第一個打歌舞臺在《M!CountDown》，緊接着就是《音樂銀行》——許鳴鶴感覺他的右手有點疼。

抛開搖臂攝像機帶來的不快回憶，在《音樂銀行》打歌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音樂銀行》特別的環節是下班的時候出演藝人們要擠在走廊向PD問候，可這又不關他一個臨時工的事。他要做的只是披下頭發遮住臉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來打工的貝斯手，一邊彈沒插電的貝斯，一邊感慨柳會勝這兩年變化真大不僅好好打扮以後看上去帥了很多，嗓子也比當初“搖滾”了。

唉，這一次打歌的《屋塔房》雖然很抒情不像之前N.Flying的歌一樣偏激情熱血，可也是一首非常好的歌，以前的作品也都不錯，可是折騰來折騰去也沒什麽反響，低薪打工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當他回到為賺生命值而奮鬥的軌道之後，N.Flying又會怎麽樣呢？

“你拉着我的手說要一起看星星，坐在晚霞浮現的屋頂邊緣。”

“每當我看着天空，但卻一顆星星都沒有，沒關系你就在我的宇宙燦爛閃爍。”

許鳴鶴彈着貝斯，心中淡淡的悲傷與希望随着歌聲起伏。

N.Flying剛開始打歌，有兩首歌的舞臺要錄制，結束了預錄之後，許鳴鶴背着貝斯和他們一起回待機室。在回待機室的路上，柳會勝遇到了一個“老熟人”。

“會勝哥。”來人是在《produce101》的第二輪競演中和柳會勝在一個組的周學年，他後來在決賽中被淘汰，回到原公司以男團the boyz成員的身份出道，而the boyz這段時間剛好也在打歌。.錄節目時雖然有過不愉快但畢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随着節目的結束，這些記憶也訊速地被淡忘，不如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令人印象深刻，何況柳會勝在生存戰中本來就很佛系。他也親熱地跟周學年打了招呼，寒暄起來。

周學年和N.Flying其他人也已經見過了，簡單地打個招呼走個過場就可以，但貝斯換了人，他不能把明顯更加年輕俊美的新貝斯手當做權光珍糊弄過去：“這位是——”下臺以後許鳴鶴不用顧忌低調不低調的事了，他随手把頭發紮在腦後，顏值一覽無餘。

“這位是許鳴鶴xi，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來幫忙。”柳會勝用敬語說。

周學年get了，這不是新成員，他們也不熟。走個打招呼的流程就可以繼續和柳會勝說話了。

錄完自己的舞臺以後就要幹等着，到節目結束了才能下班，他也很無聊啊。

許鳴鶴也求之不得，和這兩個《produce101》出身的人待在一塊，他總是會想起自己還叫孟淳哲的時候，感覺實在太奇怪了。就算不急着撤退，他也更願意多聊幾句音樂上的東西，順便打探一些圈內的消息。

而李承協在為早晚會來的、缺貝斯的樂隊活動做準備，比如在官咖和社交媒體上透露現在的貝斯手只是來幫忙的說不定會忙于課業……“這樣說行嗎？”他征求許鳴鶴的意見。

許鳴鶴搖了搖頭：“我下學期就休學了。”

李承協放下了手機。

“不是為了在這邊活動，”許鳴鶴說，“暫時把學習放一放。”

設計這個東西又不是理工科，兩年不碰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再說能在以藝術見長的弘大當教授，許鳴鶴的父母在行業內肯定是有一定名氣的，耽誤幾年影響不一定就無法承受。李承協接受了這個解釋，又試着追問了一句：“是想自己組樂隊嗎？”

“這個……我恐怕還不夠。”許鳴鶴搖了搖頭。

“厲害的人都是這麽謙虛的啊，你的貝斯已經很厲害了，歌也唱得很好。”車勳忍不住說。

“對，不比會勝差，你完全可以當主唱的。”對于已經完全成為一個柳會勝吹的李承協來說，說出這樣的話是有點不容易的。

“就算這樣，我也很難找到比N.Flying更好的樂隊，”厲害的樂手花心思還能找到，可每個位置都找到合适的還要湊到一起就不是那麽輕松的事了，“還不考慮人性，相貌，作品，和公司。”至少在樂隊凋零的韓國，N.Flying的水準已經不算差了，還有偶像屬性的加成和不小的經紀公司，結果混得怎麽樣？

從另三個人的表情判斷自己的意思他們聽懂了，許鳴鶴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太有勇氣，能做到非常非常優秀，才敢試一試，不然……”

“誰都不想寄托在運氣上，”金宰铉說，“不過，不然什麽？”

“先走捷徑，沒有萬全的選擇。”

“現在《super star k》已經沒有那麽高的人氣了，不然的話你可以試一試鄭俊英前輩的路線。“車勳說。

“先在高國民度的選秀裏得到人氣和認知度，然後就養得起一支樂隊了，可惜現在沒有《super star k》，只有《produce101》，”李承協說，“剛好這一季《produce101》是男生版，你要不要去試試？”

“是提到我了嗎？”《produce101》出身的柳會勝剛好聊完天回到待機室。

“不是，我們在說今年的produce。”車勳說。

“我剛才和學年也在說這個，”不然一個在樂隊一個在舞蹈組合，共同話題不好找，“說今年可能會有誰參加。”

八卦是人類的共性，人類李承協也不例外：“厲害的練習生不多了，這一次已經出道的人會多一點嗎？”

柳會勝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我聽說今天出演的人裏面，有要去的。”他比了一個“十”的手勢。

車勳：“十，ten，up……”

他停了下來。不過連許鳴鶴都聽懂了，以《blue rose》回歸的up10tion，也出演了今天的《音樂銀行》。

他以鐘泰權的身份參加《the unit》時，還與金綠賢談過這個組合，那時的up10tion還不算是一個“老團”，沒想到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也到了非常迫切的程度。

“舞蹈組合雖然容易比我們獲得人氣，需要的支持也比樂隊多，”李承協說，“都不容易。”

“今年對于個人練習生的要求好像也放寬了，缺人，像我那樣沒練習幾天的，太多了也不好。”柳會勝說完，就發現哥哥們的目光全落在了許鳴鶴身上。

“報名快要結束了吧。”許鳴鶴說，進一個合适的公司然後被這個公司看上送去《produce101》太麻煩了，他不指望回回都有做孟淳哲時的運氣，所以打算找一個wanna one成員所在的公司沾點熱度，恰好N.Flying出了事，他暫時打消了原來的想法，在N.Flying這樣的樂隊活動對他日後當idol也沒壞處，先在樂隊待幾天再說。

沒想到又是FNC（的人）要送他去《produce101》。

“前面只有試鏡，正式錄制是三月初，《屋塔房》的活動已經結束了，我們就打歌一個月。”李承協說。

“鳴鶴xi要去嗎？”柳會勝一頭霧水地說。

“樂隊不好做，從不同的方向嘗試吧，我還希望JTBC搞的樂隊節目能成呢，”李承協說，“我們回去先看一下鳴鶴的潛質？不行的話……鳴鶴就能多幫我們一段時間了，我們不虧。”

柳會勝來勁了：“這個我來，他們的流程我熟悉。”

許鳴鶴：當初我們是一起過《produce101》的那堆流程的，你熟悉，我也熟悉。

可是他不能說。

接下來的日子裏許鳴鶴跟着N.Flying練習，打歌，也接受了以柳會勝為首的四人“評審團”的考核。考核結果是——

車勳：“因為可能會做idol而提前學了一段時間舞蹈都能跳成這個樣子？你不去produce才虧了，去吧。”

金宰铉：“還在弘大的hip-hop社團待過一段時間，準備很充分。”

柳會勝：“你沒意見的話我就聯系produce負責選拔的人，我還有她的聯系方式。”

車勳：“這是第二個金在奂？剛好鳴鶴以前也在綜藝節目裏出鏡過。”

李承協：“就是鳴鶴的貝斯水平真是太可惜了，上一個讓我覺得這麽可惜的還是……”

一貫謹慎的隊長竟罕見地失言了。

柳會勝的臉一僵，車勳和金宰铉也迅速地望向了李承協，清醒過來的李承協及時住嘴，臉上的肌肉動了動，然後嘆了口氣：“在我們這裏貝斯彈得好也不一定會被人知道，可如果‘許鳴鶴’的名字知道的人多了，貝斯好反而是優點，或者個人技？”

想滿足自己的興趣愛好，沒想到卻得到了機會，如果以個人練習生身份參加第四季《produce101》真的能成，許鳴鶴沒有理由不試試：“《屋塔房》的打歌2月8日結束是嗎？這之前的活動我都跟，之後的看情況。”

“不要緊，本來就不是你的義務。”許鳴鶴作為N.Flying乃至FNC的編外人員是無償跟團活動的，只是勉強沒有到倒貼的程度，李承協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麽要求。貝斯的事總要想辦法的，總不能讓人一直義務勞動。

作者有話要說：  李承協說的樂隊節目是《super band》

我還在等鄭俊英這貨的判決結果呵呵……這位仁兄是自己抓了一手好牌，又自己把它打的稀爛。明明綜藝做得不錯，屈從于市場唱抒情還是按自己的心意組樂隊搞迷幻搖滾搞得也都挺好，還不用服兵役。我還以為他已經夠瘋了再崩也崩不到哪去呢ORZ。大學時期磕他物料磕得超爽，現在想起不知道怎麽改的思考者就覺得頭大。

但是這個時候他的事還沒曝光。

對了，接下來的404是C位出道線。PD手冊我早上起來看了一下搬運，沒什麽東西。目前看來出道成員也不至于崩，這就好比所在的高中為了宣傳上有利于接下來招生，走關系把本來分數不夠清華的人和夠清華的換了名額，事情查出來當然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不過沒有推動這件事的受益者在知道了以後選擇沉默而不是退學維護真相，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從來就沒指望練習生是聖人，the unit裏面大家都比較好是因為節目糊自己也看開了，101裏面……接下來的404，練習生的心理活動主要關于如何營業（微笑）。沒事，男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