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過渡（四）

提起《produce101》中的個人練習生，最有名的無疑是在第一輪競演《sorry sorry》的cover舞臺中憑借漂亮的滑音引來關注、最後在wanna one中主唱出道的金在奂。不過，雖然金在奂是實力派，他在剛登場時就得到比較多的鏡頭，卻不是因為實力那麽簡單。原因有很多，比如說需要有個人代表個人練習生群體，金在奂的實力在線，還有，在來《produce101》之前，金在奂已經在其他節目裏露過臉。一開始得到分量的主唱練習生恰好是曾上過節目的金在奂和鄭世雲，怎麽看都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既然如此，當曾經在《我獨自生活》中驚豔亮相并給國民留下深刻印象的現N.Flying臨時貝斯手許鳴鶴透露了以個人練習生身份參加《produce101》的意向後，《produce101》的節目組至少在給試鏡機會這點上不用猶豫。

在試鏡過後，他們也毫不猶豫地給了“通過”，讓許鳴鶴找個時間來做事前采訪。

作為孟淳哲參加第二季的時候試鏡基本是象征性地走流程，對于不太知道根底的個人練習生，節目組認真了一些，許鳴鶴也感覺很新鮮：“不用調查一下我過去有沒有做過壞事嗎？”

負責試鏡的工作人員1：“爆出來直接退賽就行了，我們不是FBI，查不出來不是我們的錯。”

工作人員2：“別讓剪輯的人聽到。”

工作人員3：“看自知之明了，網絡這麽發達，有什麽事遲早會曝光。”

工作人員1：“那可不一定，MBK有個參加過KBS那個節目的，節目結束以後主動說以前做過壞事，和公司解約了，還差點就能在KBS出道。”

工作人員2：“我聽的是家庭原因啊，那個不是因為救人還上過熱搜嗎？”

工作人員3：“今年MBK送過來的人裏面是不是有去過KBS的？”

工作人員1：“好像有吧，他們還沒試鏡，我不太清楚。”

……

沒想到還能聽到上一個馬甲的“事跡”的許鳴鶴：……

許鳴鶴拿到了參賽名額，N.Flying那邊，則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起因是論壇上的一個推薦好聽不火的帖子，有人推薦了《屋塔房》，令已經結束了打歌的《屋塔房》名次開始回升，有時很絕情有時又不抛棄不放棄的FNC接着為《屋塔房》買了YouTube上的廣告，令《屋塔房》排名上漲的速度進一步加快，直逼一百名大關。

一首歌從千名開外回升到一百名，可不比排在前十容易。

“如果真的破百，就可以出‘逆襲’的新聞了，說不定會有召回打歌，”因為準備試鏡少刷了幾天手機的許鳴鶴回來看到這個消息，吓了一跳之後，又不禁感到高興，既是為N.Flying，也是為好歌被注意到這件事，“你們找到合适的貝斯了嗎，承協哥？”

“還沒有。”李承協說。

許鳴鶴沉默了一下：“還好《屋塔房》的音源是沒有貝斯的版本。”再聽不加貝斯的打歌版，大家應該也習慣。

“其他的歌不加貝斯怎麽live，我們也一起改好了，”李承協笑着說道，“剛才動搖了嗎？”

“有點。”但就算《屋塔房》逆行了，N.Flying還是不利于他掙命。

“我還不夠優秀，不能讓你甘心當貝斯手。”李承協說。

許鳴鶴的面前是李承協，背後是玻璃門，狹小的工作室內，他如坐針氈。

“我沒有生氣，”李承協卻理解錯了意思，放緩了語氣，用略帶懷念的口吻說，“以前有個貝斯彈得很好的孩子說的，他最後也沒留下來，人有野心是好事情，只是我好像和厲害的貝斯手不太有緣分。”

許鳴鶴反複默念“孟淳哲在《produce101》裏沒有秀過貝斯我不應該知道他是李承協口中的優秀貝斯手”，繼續裝出一副認真傾聽且不敢說話的樣子。

李承協沒有注意許鳴鶴的表情：“我們之前練習的時候不是玩過換part嗎。”

許鳴鶴：“嗯。”

“臨別福利，我們錄個練習室的視頻，你當主唱。”

“什麽歌？”

“有個後來不再做音樂的朋友讓我代為發表，用我的名字，不是我寫的，喏，這裏是複印件”李承協從一疊曲譜中間抽出幾張A4紙，遞給許鳴鶴，說，“我唱不出感覺，你試試看？你如果在produce火了，這首歌也能沾光。”比起單向的所謂幫助，主動發起的“互惠互利”更有利于人際關系。

許鳴鶴也明白這一點：“我也有機會讓大家看一看，我做主唱是什麽樣子，還有，我不是做不好樂隊去produce的，我是……想要的更多。”

”這沒什麽不好的啊，”李承協說，“祝你得到與實力相配的名氣。”

許鳴鶴低下頭，紙上是熟悉的字跡：

讓風吹吧。

“哥也是。”

他真心實意地說。

在遇到又一個貝斯水平高、唱歌好聽、有野心的晚輩後，李承協藏了快兩年，一直不知道如何處理的《讓風吹吧》，終于有了去處。

許鳴鶴不知道實情，不像自己那樣有心理上的難關。以許鳴鶴的條件在《produce101》出頭的可能比較高，孟淳哲托付給他的歌也算有了一個好歸宿。而且N.Flying接下來也許會迎來一些變化，許鳴鶴在這時離開，可能會有流言說他因為欲望“抛棄”了團隊，李承協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他與許鳴鶴不算知根知底，也不能輕易地用發言的形式為之背書，“合作”的分寸就很合适。

李承協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尤其是在許鳴鶴試唱之後：“鳴鶴唱這首歌最有感覺——鳴鶴你別看我，我貝斯彈得不多，再熟悉一下。”

沒想到給李承協的歌繞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裏的許鳴鶴：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怕你覺得唱法有點耳熟……

謝天謝地，許鳴鶴與孟淳哲的聲音完全不一樣，發聲習慣的相似應該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比如說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由許鳴鶴擔任主唱，李承協頂上貝斯，柳會勝拿攝像機的練習室版《讓風吹吧》拍完後，視頻被放在了車勳和金宰铉運營的YouTube頻道上，沒行程的日子裏這兩個人搞了個YouTube上的自制節目叫《兩個小傻子》，柳會勝還曾傾情擔任主唱演繹搖滾版《學貓叫》，再多一個許鳴鶴也不算很突兀。許鳴鶴過去光和他們聊過音樂上的事，借此機會看了一眼這個樂隊成員搞出來的自制綜藝，然後為他們又糊又窮還不忘營業的精神肅然起敬。“我下車以後能不能出演？”他問。

“看你表現。”金宰铉故作傲嬌地說。

“好。”

許鳴鶴微笑着，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徹底清出了腦海。不管《屋塔房》是不是真的能逆行，又能逆行到什麽程度，途中的榮光都屬于在過去的幾年裏一同經歷着寂寞與辛苦的人。他這個為了圓自己一份情懷跑來短暫合作的，還是不要沾染為好。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屋塔房》在榜單上的排名繼續回升，許鳴鶴唱《讓風吹吧》的視頻也被放到了YouTube上。雖然《屋塔房》已經有了熱度，但N.Flying本質上還是個沒人氣的樂隊，視頻沒有獲得什麽爆發性的反響，不過錄視頻的人也不是為了這個，他們看中的是“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一點。

許鳴鶴辦完了休學，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和節目組簽了出演合同，暫停了社交賬號的更新，最後，在《produce101》的制作發表會之前，他錄制了事前采訪。鏡頭前的男人身形消瘦，穿着黑色的夾克，長發披肩，氣定神閑，有一種兼具了漂亮和淩厲的美。

“為什麽來參加《produce101》？”

“想試一試做idol。”

“半年前鳴鶴君出鏡時，好像還不是很有野心。”

“嗯，那時更想自由地做音樂，對名氣和金錢沒有太多的迫切感。”

“後來為什麽改變了想法？”

“自由意味着要自己做判斷，我做了一些判斷，錯得很厲害，幸運的是我總是沒來得及行動，可以坐在這裏，”他開了個小玩笑，“可是，我讨厭犯錯，所以希望在一段時間裏，多聽，多看，謹慎地行為，還可以繼續做音樂。”

他的音色好聽，說話聲音清晰，語氣和緩，十分之入耳，與他不走尋常路的內容形成了鮮明對比。從練習生們的嘴裏聽了半天套話的工作人員一個兩個都愕然地看着許鳴鶴，差點忘記接下來該問什麽。

“不用擔心我，”許鳴鶴溫柔地說，就像他在《我獨自生活》中的出場一樣，溫暖如春日陽光，“我會做好的。”

要不是自認為能夠做得不錯，他也不敢為了分量而冒險，在一開始說大話。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正式開始404。

我發現我要寫C位出道線好像真得寫魏子越ORZ，可是我也是真下不了手。本來我在文裏寫到綠卡就心理障礙，偏偏魏子越還算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校友（宗心12年畢業，魏子越是16年），更加心理障礙了我去。一想到他宗心滿腦子都是高中校園，頭都大了。

我想想怎麽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