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404（二十一）

許鳴鶴登上了最高的座位，卻不算多麽欣喜若狂，他為了生存收起鋒芒去當idol，能将“帶來好的舞臺”作為新的理想已經頂天，猝不及防地被劇透了一臉之後，原本就不多的期待感更加所剩無幾。唯一值得他意外一下的是李東旭報出的票數，比金宇碩的172萬足足高了35萬，即使去掉他作為X定位小組第一得到的福利票，許鳴鶴的總得票數不僅仍然是第一，也超過了兩百萬大關。

就不知道這是真實票數，還是安俊英為了一個破兩百萬的噱頭在瞎吹，第二季的同一時段金鐘炫的票數有兩百七十萬，第四季熱度大減人盡皆知，但第一名的票數少了快一百萬還是會有點……丢臉？

不管他這個票數裏有多少水分，安俊英既然敢讓李東旭讀出這個票數來，應該有一定的依據在？中間發表第一名的票數總不能做得太假吧。

如果這套邏輯成立，那還真的可以算是件可以為之欣喜的事了。就算志向不是idol，許鳴鶴也是有正常的虛榮心的，第二名金宇碩172萬，第三名李鎮赫148萬，許鳴鶴的熱度是絕對的遙遙領先…………等等。

安俊英讓他去見CJ的人聊合約的時候，已經确定第二輪名次發表的第一名是許鳴鶴了。安俊英不會把第一名的票數搞得太不真實，那他會讓第一名爆發争議嗎？一名高位練習生在排名發表過程中有不适合的舉動和排名第一的練習生有不适合的舉動，是兩種性質的事。

所以安俊英是在……吓唬我？

就算是事實，那又能怎麽樣呢？許鳴鶴無奈地想。就算他那時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他也不敢賭那一點可能性，與安俊英對着幹。

沒必要。

許鳴鶴作為第一名入座之後李東旭公布第三十名的名字，類似的環節孟淳哲在第二季經歷過，只不過那時是第二輪過後有三十五人生存，其他倒沒有什麽不同。與他同在A班與《attention》組的文玄彬和《super special girl》組現任主唱崔壽桓都是候補之一，沒有懈怠營業的許鳴鶴輕輕地咬住了嘴唇，在鏡頭前表現出一種隐忍的緊張感。

從第三季開始starship就是人盡皆知的produce氪金玩家，鏡頭分量嚴重超标不說，這一季他們的練習生還有競演曲的劇透。不過starship再能氪金以至于produce系列被調侃為starship新團的出道團綜，它也不可能讓每個練習生都有完整劇情線，starship這一季派來了五個人，宋亨俊作為X班隊長是大男主劇本，鹹元進、具正模、姜敏熙有比較短的劇情，文玄彬就基本查無此人了。要說實力文玄彬還是A班的，可安俊英剪節目不是誰實力好誰分量就多，starship都氪金了還需要遵守什麽基本法？他要真那麽有規則意識就不會做氪金玩家了。

不過沒氪金或者沒怎麽氪金的公司想得也不是公平正義，要麽是缺錢，要麽是覺得沒必要，比如說兩屆都送新人來鍛煉的FNC。許鳴鶴對此沒什麽想法，資本的修羅場裏能有幾個人是幹淨的？他還是個人練習生，現在不也被牽連進去了，外人說不定還覺得他安選之子呢。

李東旭報出了最後一個晉級的人的名字：“崔壽桓練習生。”

許鳴鶴抿嘴，垂眸，低頭，露出有一點點複雜的神色。至于這具體是在表達什麽感情，許鳴鶴自己也不知道，還請觀衆自行理解吧。

接下來的流程應該是下去送別，但第四季以來一直在搞沒用的新東西的安俊英，這回走公布了一個算是有點用的新東西：

這回的“X”是一個複活名額，淘汰的練習生們錄制影像，然後由國民制作人們投票。

許鳴鶴：……行吧。

反正和他關系也不大。

想要複活的練習生很多——盡管現在進不了前三十的人即便複活了，到了第三輪只剩二十個人的時候依然希望不大，但是複活至少意味着一段鏡頭，意味着他們在這個節目熬了四個月也多半不會擁有的分量，既然已經努力了四個月了，複活的好處又顯而易見，為什麽不拼一把呢？

已經淘汰的人摩拳擦掌争複活，流淚告別的場面就不适用了。當然，複活的名額就一個淘汰的練習生卻有三十人，大部分人也都明白自己希望渺茫，只是不甘心而已。

身在成員被淘汰了一大半的《super special girl》組，許鳴鶴給相處了幾天的隊友們加油打氣：“再進新人的話變動會比較多，出于我個人自私的願望，你們誰回來一下？”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許鳴鶴難得賣萌，被淘汰的隊友都很給面子地說“我會回來的”之類的話，只有金東彬指出了一個問題：“Tony在旁邊。”

許鳴鶴慢慢地，慢慢地轉過了頭：“對不起。”

Tony在《Monday to Sunday》組，十二個人淘汰了十一個，只剩下他一人。

《super special girl》組其他人：哈哈哈哈。

“我會努力的，”金東彬說，第二次在第二輪發表式中折戟，十九歲的金東彬态度之淡定，是兩年前的孟淳哲絕對無法想象的，“我還有問題想問鳴鶴哥呢。”

“問我？”許鳴鶴用手指着自己，表情疑慮，內心驚慌。

作為一名應該對金東彬在想什麽一無所知的人，我該怎麽反應？

許鳴鶴的大腦高速運轉，口中猶豫着問：“什麽事？不能現在……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太意外了，有些不安。”

許鳴鶴再沉着冷靜，《produce101》也是一個很折騰人的節目，一邊趕進度練習一邊當心着節目組的惡魔剪輯，後來還有produce系列的高熱度和刻薄的評價氛圍帶來的壓力，在這樣一個節目裏，變得敏感一點也不奇怪。

這種不安親歷了兩回produce的金東彬也能理解：“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走”，許鳴鶴說。

兩個人并肩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金東彬比許鳴鶴高一點，面對面說話的時候他稍微低了下頭：“哥，我聽過你唱的《風啊，吹吧》。”

“哦？”許鳴鶴不應該太驚訝，伴随着他的人氣急升有大量的粉絲開始考古，《風啊，吹吧》的視頻作為許鳴鶴參加節目前唯一一個唱完整首歌的記錄根本不會被錯過。

“創作這首歌的人你都認識嗎？”

“這首歌是參加節目前承協哥推薦給我的，與他合作的人完成了主要的創作，但只留下一個藝名，我不知道他是誰。”許鳴鶴回答。

“哥覺得這首歌怎麽樣？”金東彬問。

“很好，”許鳴鶴說，“沒有發表的歌，是別人寫的，我非常喜歡才會去唱。”

金東彬笑了：“對不起，我應該相信哥對音樂的自尊心的。”

“不一定能一直守得住，所以不敢對外說大話，和你說一下，”許鳴鶴說，“不過……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許鳴鶴不想問，但作為一名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他應該問。

“我有一個朋友，過去搞音樂創作的時候，很喜歡這種風格，”金東彬想了想，說，“他後來……沒有再做音樂，但是聽到哥這樣說，他過去用的心，應該還有些意義。”

許鳴鶴的目光在并不寬敞的空間裏晃動，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這個風格是不太熱門，別人的點擊和好評你覺得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對嗎，想直接問我的看法。”

“嗯，哥那麽厲害說話也不誇張，評價很有含金量。”金東彬說。

“那是我還不太習慣像idol那樣做reaction……”許鳴鶴低着頭嘆了口氣，腦袋再擡起來的時候依然沒有對上金東彬的視線，“還有，你做得也很好，雖然不敢相信什麽，我希望你能回來。”

“謝謝哥，”金東彬說，“我明白是什麽情況的，過去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展現了太多不好的面貌了，即使我現在能做好了，沒有到驚豔的程度的話，恐怕也只能讓大家認證我不是一個壞人吧。”

“produce的攝像機會放大很多東西，後面還會有更多的人看着鳴鶴哥，哥要小心。我去準備複活戰要上傳的表演視頻了。“

“是挺難的。”

金東彬走後，許鳴鶴蹲在地上，翕動着嘴唇，無聲地說。

“但是這麽好的局面，因為一點陰暗的東西就不肩負起許鳴鶴的人生，我也只配在逃避中活着了。人生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我需要承擔的東西也比很多人都要少。”

面對人生，就要面對人生中出現的好的壞的種種，成功，或失敗，正确，或錯誤。

《super special girl》組目前還剩下四個人，許鳴鶴，崔壽桓，樸宣浩還有姜賢秀，因為姜賢秀拿到了dance定位的第一名，因此在缺人的兩個組中優先進行選擇。其實那和benifit沒什麽關系，而是他們組先選還能剪剪原成員四人互動，讓《Monday to Sunday》組一口氣選五個，就差不多成了韓語還不太行的外國人Tony的獨角戲了，安俊英又不想捧他，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缺人的組選人之前要等人數多于六的三個組投票表決踢掉多的成員，Tony在空蕩蕩的練習室裏無聊等待，《super special girl》組的四個人還能聊幾句希望誰來這種問題。認知度上《super special girl》組普遍下位圈，但有許鳴鶴在，還是可以拼一波的，他們更多從配置考慮問題。

“我們需要來個rap。”許鳴鶴說。

崔壽桓：“不希望有彬哥來。”A班的時候在一起就算了，第一輪第二輪他和宋有彬都在同一組，在這一季缺大主唱的背景下，兩個對分量有欲望的主唱擔當放一塊很難受的。

“有我就夠了，是不是？”許鳴鶴笑着說。

作者有話要說：  生命值夠了以後許鳴鶴不會輕易選擇死，人生中本來就有很多惡心又要忍着的東西，只有一條命的時候要忍着，仗着可以換身體一點委屈都受不了的話也不是我男主了。之前他是餘額緊張，身體在短期內沒法用來掙生命。

前面幾季作假的事嘛……不意外，也許是做了社畜以後有種打工者的心态，一點也不想知道真實排名呢。哪幾個公司做了交易，包括做高票做低票争剪輯，這就頂天了。

下午的新飛簽售沒中，本來想晚上六點下班以後去圍觀一下，又聽說圍觀要入場券……這TM什麽操作啊，我在郊區跑虹悅城也很遠的ORZ。

白天再看看吧，有知道情況的小夥伴也請解答下我的疑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