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軍營

城西的軍營。

“軍醫,可是看出了什麽?”

眼看已過了午時,卻遲遲不見人。等候多時的大将軍容彥正要派人前去,卻見他們容家的老幺冰着一張臉踏進了軍營。雖然那小子的臉時刻都臭着,但他這個做大哥的又豈會看不出他身上的怒意。

一番詢問下才知,竟是有人膽大包天的,居然敢在城門口襲擊他容家的馬車。

今日,那刺在馬腿上的銀針若是朝着馬車裏的三弟而去,先不提家裏那群護崽的祖宗饒不得他,就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也會後悔一輩子。

“這針,沒什麽問題,但是這個刺客顯然對穴位把握得極其精準。馬的問題不大,休養幾日便無事。”

出了馬廄,一身戎裝的容彥與裹着狐裘的容華并肩而行,看着三弟若有所思的眼神,容彥試探性的問道。

“三弟,你可看到是何人?”

搖了搖頭,腦子裏卻突然竄出那個靠坐在城牆上的身影。

“我的營帳在何處?我要休息。”

唉!這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呸!他容彥可是純爺們兒,才不是那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不過三弟這一路趕過來,必定是累壞了。路途遙遠,路上多有不方便,想必他的潔癖又犯了。

果然,進了營帳,容華吩咐下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幸而這營地紮在了城西,附近便有一條河,飲水洗澡自然不成問題。更何況跟随在他身邊的侍從,對于自家主子這點習性,早已心領神會,不需吩咐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吩咐手下的人将午飯沒動過的的飯菜将就熱了一下,送到三少爺的營帳裏。

軍營裏,吃的用的都是朝廷發放的俸祿,他們可沒有資格去鋪張浪費。這桌酒菜還是大将軍容彥自個兒掏腰包,讓城裏的酒樓做好了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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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人是他請來的。

再說他家這位小祖宗的身子骨可比不得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十歲前一直都是個病秧子,小豆芽的身材讓娘親在他五歲的時候不顧他的抗議,硬是将三弟打扮成一個女娃娃。直接導致上府裏來玩的三皇子,嚷着長大後要娶這個漂亮的小妹妹。

不過潔癖歸潔癖,三弟對吃的倒也不挑,只是必須幹淨。再加上他那張臉常年冷着沒有表情,搞得旁人就是與他面對面坐着,也猜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三弟,你今日當真沒見到那刺客?”

拿起一旁幹淨的竹筷給容華夾了一塊肉,容彥打量着他瘦弱的身形,心裏不由得擔憂。雖然三弟的一身武藝已是得到外公和老爹的真傳,論這天下年輕一輩,怕是鮮有敵手。可這邊境氣候嚴寒,稍不注意引發了舊疾·····

“看了一眼。”

他就猜到這小子,喜歡什麽都往心裏藏着。

“你打算如何處置?”

“你說呢?”

嘴角輕啓,漾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容彥這個大老爺們卻是虎軀抖了抖,不寒而栗。每次這小子做這個表情時,他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你別插手。”

他要自己解決。

“沒問題。缺人手自管開口。”

用了晚膳,容彥拿出自家媳婦兒給他準備的碧螺春,親自動手燒水沏茶。軍營裏的都是烈酒,他可不敢給這位小祖宗喝。

“說吧!你信上提到的急事。”

若不是半個月前的一封家書,容三少爺又何必從國公府跑到這邊境來受罪。說到底,平日裏的三少爺雖然面冷,但最見不得家裏受難的,也是他。

駐紮在邊關的将領,沒有當今聖上傳召的聖旨,自然是不敢擅離職守的。只是,半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事關重大。容漣手上有案子待查,他只得求助這位閑散在家的三少爺。想來出發的時候,家裏的老娘必定是哭紅了眼。

唉!明明都是兒子,待遇怎麽差別這般大。

吐槽歸吐槽,對于容華的到來,容彥自然是萬分的感激。這小祖宗雖然懶散,可那腦袋瓜子卻是最靈光的,容漣那小子能坐穩刑部侍郎的位子,私底下自然也有容華的功勞。

“你先看看這個。”

趁着燒熱水的工夫,容彥動作小心的抽出衣袖中的一卷羊皮紙遞過去。

瑩潤修長的指尖挑開上面系着的細繩,容華将羊皮紙放在矮桌上展開,竟是一幅軍事布防圖。

“你一路從京都過來,可曾聽說了江湖中近三個月來發生的那件大事。”

二十年來,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四大家族,便是清河孟氏、範陽盧氏、荥陽幕氏、太原王氏。短短三個月,除了荥陽的幕家,其餘三個家族皆被一股神秘力量襲擊,家主慘死,門下弟子也是死傷無數。

江湖衆人紛紛猜測,這件事必定與荥陽幕氏脫不了幹系。說到這裏,就得牽扯出二十年前的一件秘辛。傳聞前朝皇帝端木泓在皇城被攻破之際,将宮中的財寶盡數運出,藏于一個秘密的據點。

後來為避免懷疑,便在大軍沖進皇城的時候,一把火點燃了宮殿。當時尚在襁褓中的皇太子,也不幸殒命。

運送財寶的皆是端木泓的近衛軍,為有朝一日能光複前朝,他們将寶藏所藏的地點畫在一張圖紙上。那張圖後來被四大家族的人找到,為公平起見,一分為四。

為保江湖安穩,避免禍端,四個家族共同簽署了一份協議,相約四大家族的子子孫孫皆會守護手中的藏寶圖,不會讓其落入賊人手中。

“鎮東将軍盧瑾瑜,便是出自範陽的盧家。而你手中的這張軍事布防圖,本該在他手中保管。半個月前,有人将這張羊皮紙丢在了軍營門口。探查了半個月,卻至今查不出是何人所為。”

丢失了軍事布防圖,那可是重罪。他自然不期待盧瑾瑜會将圖紙丢失的事昭告天下,只是這種事情畢竟紙包不住火,早晚會被發現。

但若是讓盧瑾瑜知曉圖紙在他手中,再怎麽解釋對方也會懷疑到他頭上。所以,拿着難辦啊!

挪過矮桌上的油燈,容華拿起桌上的羊皮紙,翻過背面,赫然是幾個血紅的手指印。

“也許·····不是你查不出,而是那人已經死了。”

“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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