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地牢
初春的腳步不知不覺間已悄然遠去,庭院裏,長勢極好的芭蕉葉伸着修長的脖頸,葉尖上晶瑩剔透的水珠順着挺直的枝幹緩緩滑落。
已到午時。
日頭高照,晴空萬裏,舒爽的春風從敞開的窗戶外吹進來,宛如一只柔荑撫弄着輕盈潔白的帷幔。窗邊的盆栽裏,月季花開得甚是繁茂。
書房裏,衆人心思各異。一時間氣氛凝固緊張,陷入了沉默中。
靜坐在書案後的容華收起桌上的書信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泛着琉璃光芒的眼眸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大好春光。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首先,阿悅不能去。
她在街上的時候就已經被溫子然盯上,回府後必定會派人時刻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就算阿悅一同前往,行動也會受限制。
再加上,掃了一眼百無聊賴的倚靠着座椅,心思卻全然放在李甚悅身上的南宮北。他若帶阿悅前去,小北必定不放心,也會悄悄在後面跟着。若是被南宮夜發現他在荥陽,還會讓他安然無恙的回到京都嗎?
更何況,說到底,月兒是他的責任,沒必要讓大家一起冒險。
只是眨眼的工夫,容華已經将一切利弊剖析得一清二楚。
“好了,我意已決。這次的事,我一個人去。”
如泉水般叮咚清脆的悅耳嗓音,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容華的聲音宛若一陣清風拂過衆人的內心,将他們心中的焦躁、急切,也一一撫平了。
“老大···”
她怎麽可能只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看着老大一個人孤身犯險?而且她一定要親自找到寒月,然後将那些問題通通問個明白。
再說,這次寒月被南宮夜夜抓去,如果她半路機靈點兒早點察覺到溫子然的意圖,也許他們就沒這麽容易得逞。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留你下來,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做。阿悅,聽話。”
将一切安排妥當後,容華帶着身邊的随侍容四兒上了馬車,直奔着目的地而去。
***
似乎早已得到南宮夜的吩咐,亦或是雪姬在南宮夜身邊的地位不低。寒月被雪姬領着在府中左拐右拐,路上遇見的下人無人阻攔,皆是彎腰行了一禮,便一言不發的繼續做着手中的事。
宅院占地龐大,處處假山水榭,亭臺樓閣,布置得別致精巧。只是這一路走來,寒月卻覺得隐約覺得有些奇怪。她雖未在這種高門大戶生活過,但也聽說,後院是大戶人家的家眷所住的地方。但這一路走來,除了打掃忙碌的下人,卻不見半個主事當家的。
身在以開枝散葉為重的皇室,作為皇子的南宮夜身邊不可能沒有女人才對。
眼見這路越走越偏,雪姬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換做旁人被這麽一繞,早不記得來時的路了。不過對于自小受過訓練,一向過目不忘的寒月而言,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黑亮的美目一一瞄着周圍的事物,不動聲色的将這宅院裏的地形默記在心裏。
“到了。”
走在前方的雪姬,終于在一處荒涼偏僻的青灰色小樓前停下來。
擡眼打量着眼前這棟青灰色的兩層小樓,整棟建築全是用青灰色的石磚建成,密不透風,僅在最上面開了一個小窗。這地方外觀雖是樓,不過寒月瞧着這布局,不就是紫羅山莊的地牢翻版嗎?難道雪姬這女人對冷殘年的迷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果然,走到樓前的雪姬并沒有進正門,反而朝着小樓後面走去。青灰色的小樓後同樣有一道門,只是推開卻不是房間,而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仔細看才發現,原來洞口處有一條朝着地底延伸出去的石梯。
“人就被關在下面。”
指着下面那條黑乎乎的洞口,雪姬朝着寒月攤了攤手。
“空口無憑,眼見為實。”
“行,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我也不急于這會兒。”
讪讪的收回手,在她的地盤上,她也不擔心寒月會言而無信。
掏出懷裏的火折子,雪姬點燃了石梯旁的油燈,石梯兩側是早已塗抹過火油的凹槽。點燃的油燈傾瀉在凹槽裏,瞬間,明黃色的火焰立刻從上面猛地竄下去,“唰”的照亮了整條石梯。
“請吧!”
石梯不長,沒走幾步便到了底。
日夜在地牢裏看守的護衛,見從石梯上下來的是雪姬,忙殷勤的走上前來請示道:“雪姬大人前來,可是殿下有什麽吩咐?”
“殿下讓我來問問話。昨晚抓到的那個人關在何處?帶路!”
“是,大人這邊請。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師姐。怎麽,有問題?”
師姐?虧她說得出口。
聞言,蒙着面紗的寒月一臉的嫌棄。
在紫羅山莊,只有地位高低之分,可從沒有長幼之分。
似乎也被自己這話惡心到了,雪姬說完便直愣愣的将臉轉到一邊。
“沒,沒有。兩位大人請。”
看守地牢的護衛取過鑰匙和燈籠,帶着兩人朝着裏面一路走去。走在後面的寒月,借着燈籠的微光,注意到這些牢房除了少數空着,其餘的都關押着各式各樣的犯人。被燈籠照着時,常時間待在黑暗中的犯人不自然的別過眼。從他們那副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樣子來看,顯然已被關押了許久。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南宮夜又為什麽要抓他們?
牢房裏關押的人多,再加上不通風,空氣中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早已失去嗅覺的寒月自然聞不到,而同樣作為殺手的雪姬,臉上卻帶着輕松詭異的笑容。眼前的這些對她而言,不過是小兒科。畢竟,若是讓人瞧見她拿人做實驗時的場景,那才叫真正的惡心。
“就是這間。”
“這人年紀雖輕,嘴卻是硬得很,昨晚上審了一夜,小的什麽法子都用過了,就是不透露半個字。”
身上的外衣被剝去,只着一件單薄亵衣的幕烨,渾身是血的躺在雜草鋪成的石板上。身上的傷口深淺不一,有的甚至已經失去了血肉,能看到裏面的骨頭。
站在牢門前的無心看着那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男子,怎麽也無法與那日撞見的意氣風發的貴公子聯系在一起。
“是你動的手?”
一路沉默的寒月轉過頭,冷漠如極地寒冰的聲音讓拿着燈籠的護衛不禁一怔,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定了定神,想到自己是殿下的人,難道還怕一個來歷不明的柔弱女子?
“不錯,小的奉殿下的旨意,親自審問犯人。”
寒月身上強大的敵意和殺氣絲毫不掩飾,站在身前的護衛自然是察覺到了。不過他一向在這地牢裏作威作福慣了,始終沒把眼前氣質高冷的女子放在眼裏。
“很好。問清楚了,也索性讓你死個明白。”
“雪姬,把你身上的傷藥和那瓶七蟲草給我,這個便是你的。”
居然連她身上什麽毒藥的藥性最毒都知道,看來,寒月果然了解她,也注定了她們之間天生是敵人。
火熱的目光緊盯着寒月纖細的食指間,晃動的那枚白玉扳指。雖然這七蟲草耗費了她不少精力,來得不易,不過藥沒了可以再配。如此好的機會失去了,可就沒有第二次了。一瓶毒藥拿來換“第一殺手”的位子,怎麽算,這筆買賣也是她占了便宜。
“行,這次你可不能再食言。”
掏出懷裏的傷藥和毒藥分別扔給寒月,順手接住她扔過來的白玉扳指,雪姬看也不看早在兩人的對話間,就已經被她們判了死罪的護衛,寶貝般的捧着扳指瞬間消失在地牢裏。
“知道這個藥為什麽叫七蟲草嗎?”
拔出瓶塞,寒月倒出一顆毒藥放在手心,語氣極為溫柔的對護衛解說道。
“七蟲草,可不是七種蟲子這麽簡單哦!而是,七七四十九種毒蟲配合毒草煉制而成。”
雪姬處處都在跟她作對,想要比她厲害,比她強,便是一心為了超越她,取代她在冷殘年心中的地位。而雪姬首要做的,便是将自己的體質變得更加百毒不侵。
她是被冷殘年用毒血喂養長大,體內已是百毒不侵,體質早已适應了冷殘年毒血裏的毒性。但雪姬不同,她要做冷殘年的女人,要承受他體內毒性的侵蝕,便只能通過服用毒性更為霸道強悍的毒藥,改變體質。
“你不是很喜歡折磨人嗎?那應該也喜歡被人折磨吧!”
“你,你要幹什麽?”
此刻才察覺到死神臨近的護衛,想要高聲呼喊救命,試圖轉身逃跑,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只能木讷的站在那裏,看着寒月一步步的靠近。
“慢慢品嘗,死亡的滋味吧!”
将毒藥彈進護衛張大的嘴巴裏,寒月抓過他腰間的鑰匙打開牢門,朝着趴在石板上生死不明的幕烨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jj又抽風了,寫好都發不出去,最後只能用爪機!洗洗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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