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被劫

眼睜睜的,看着十指緊扣的雙手一點點松開,想要試圖抓住、挽留,最終卻只能人又它從指尖滑走。

“帶走。”

南宮夜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粗繩的護衛立刻上前将束手就擒的寒月五花大綁,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感,只恨不得手中的繩子能變成鐵鏈,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滿意的看着人被帶走,南宮夜見容華站在那兒不動,不由的出聲譏諷道:“三少,你可知那地牢中關押的都是什麽人?那可是前朝餘孽,大逆不道的叛亂之徒。這幾日,本皇子費盡了心機才讓他們松口,父皇更是囑咐務必要将其背後的同黨一網打盡。”

“希望此事,當真與三少無關。否則,本皇子一定秉公查辦,絕不輕饒。”

“容華也希望五皇子能徹查此事,不要平白冤枉了好人。無心是我的人,事情未查明之前,若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國公府定不會善罷甘休。”

憤憤然的一揮衣袖,一向溫文爾雅的容華,也顧不得禮數規矩,直接帶着容四兒離開。

“主子,無心她···”

今日南宮夜費盡心機将無心留下,不就是為了換取主子身上的地圖嗎?主子既然這麽在乎她,為什麽不直接提出拿地圖來換?

現在人被南宮夜的人帶走,先別說能不能救回來,單單說會不會被動用私刑折磨,便是眼下最為緊要的事。

“先回府。”

他若在這個時候将地圖拿出來,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被南宮夜趁機抓住把柄,誣陷他包庇罪犯。不但不能洗脫她的嫌疑,反而會越抹越黑。

“主子,您真相信不是無心做的?”

“容四兒,她可曾害過你?你可曾見她有半點害人之心?”

這個,倒确實沒有。

雖然一直以來對無心的身份多番抵觸,也因此對她各種戒備。不過細想自相識到現在,無心确實沒有害過他,害過主子。

回到梁府時,李甚悅已經等候多時了。

幹自己最拿手的事一向難不倒她。不但查到了老大吩咐的,連老大沒吩咐的她都打聽回來了。只是久不見老大回來,想要親自去一趟,卻被南宮北臭着一張臉拉住。終于等到人回來,身側卻空蕩蕩的沒有無心。

“老大,無心呢?”

“暫時回不來。”

“出什麽事了嗎?不是說只要給地圖就能換人嗎?”

“說來話長。先說說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扯到正事,李甚悅也不含糊,乖乖坐下将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彙報。

“果然不出老大所料。無心在觀音廟前被南宮夜帶走,是因為南宮夜當時提了一個人。而昨晚,南宮夜所住的宅院遭到刺客襲擊。不過南宮夜似乎早有安排,不費一兵一卒便将人抓住。老大你猜猜,這人是誰?”

“幕家二少爺,幕烨。”

對今日的一幕似是早已預料到的容華,語氣極為篤定。

“正是他。”

若不是找人再三确認,她也沒想到當年跟在無心身邊的那個小乞丐,居然是幕家的二少爺。雖然與此人接觸不多,但曾從無心和容大公子的口中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看來,雖然某人口口聲聲說強調自己是寒月,冷着一張臉拒人于千裏之外,但內心深處,卻依舊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君無心。

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不過老大,你是如何猜到的?”

“他曾因為無心的事來找過我。”

只是那時他閉門不出,更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為何沒有将無心留在身邊,為何沒有保護好她。

原來如此。

“我還查到,南宮夜關押了一批所謂的前朝亂黨在府中的地牢裏。”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就在不久前,那群人被殘殺了。而南宮夜聲稱,人是無心殺的。”

“什麽?”

***

荥陽鎮的衙門大牢裏。

“只要你一口咬定此事是容華指使,本皇子便讓人給你松綁,更可以不治你的罪。”

捏着無心小巧的下巴,南宮夜探過身,嘴唇貼着寒月的耳邊,低聲蠱惑道。

“呸!”

吐掉嘴裏被毆打出來的一口殘血,被反手架在刑架上的寒月擡起頭,嫌惡的看了一眼那張虛僞的面容。若不是南宮夜躲得快,方才那口殘血便吐到了他臉上。

“休想。”

“你····好,很好。本皇子倒是沒想到,冷血無情的第一殺手,竟對那個病怏怏的公子哥情根深種。”

哼!他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你武功不是很厲害嗎?本皇子倒要看看,一個廢人還能嚣張到哪兒去?來人,給本皇子穿了她的琵琶骨。”

“是。”

府中的地牢被毀,又為了掩人耳目,南宮夜便将人關到了衙門裏的大牢。牢裏的獄卒畢竟是專吃這碗飯的,管他送來的是皇親貴戚還是千金公子,到了這兒便只有一個身份。黝黑的大手拿着鐵鏈,一步步的逼近剛受過鞭笞之刑,一身血肉模糊的寒月。

習武之人若是被穿了琵琶骨,那這一輩子也算是毀了,再高的武功也使不出。

一直不作聲站在一旁圍觀的溫子然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今日的事,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以為進展會很順利,沒想到中途出了寒月這個變數。只是,寒月雖是殺手,但他卻不認為地牢裏的人是她所為。

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救幕家二少爺,說明她極為在意這個人。而據目前掌握的消息來看,那位二少爺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既然如此,她便更不可能會在他的面前動手殺人。

“殿下,依微臣看,此舉甚為不妥。畢竟寒月是冷殘年的人,做得太過,冷殘年那邊···”

“怎麽,本皇子還會怕了那個變态?”

“殿下貴為皇子,自然無需懼怕他。只是目前得罪了他,以後咱們行事可能會造成諸多不便。更何況,那批貨,不是還需經他的手嗎?”

是否值得為了一時之氣毀掉整個大局,他知道南宮夜必定能權衡清楚。

“行了。”

他不過是一時氣不過,但不至于氣昏了頭。

“都退下。今晚上就審到這裏。把人給本皇子看好了,若是出半點岔子,你們提頭來見。”

“是。”

深夜。

忙碌折騰了一夜的獄卒與牢房裏的犯人已經昏昏欲睡。只有被綁在刑架上,披頭散發一身血污的寒月,淩亂的發絲下依舊睜着那雙清明的美目。

她在等。

牢房裏昏黃的油燈被門縫裏漏進來的夜風吹得左右搖擺,緊閉的牢門不知在何時開了一條門縫。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過,在眨眼,門口卻沒有半個人影。

油燈中的燈芯已經燒去了大半,抱着兵器依靠着牆角直打瞌睡的獄卒縮了縮被冷風灌進來的脖子,還沒縮回去,便感覺脖頸間一道冰冷的觸感劃過,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血泊裏。

如法炮制的手法,黑色身影經過的地方,地上盡是一具具溫熱的屍體。

眼前多了一雙黑色的長靴,而全程不動聲色的目睹這一切的寒月,心裏已經多半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雖然蒙着面,只能看出一個大致的身形。

感覺到那人的氣息在她面前徘徊,一時猜不出對方意圖的寒月只能閉眼裝睡。身上捆着的鐵鏈卻被松開,早已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的身體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放開我。”

“噓。”

擡手點住寒月的穴位,此刻不能言語動彈的寒月只能睜着一雙殺氣十足的美目,死瞪着頭頂上的人。她現在還不能走,若是此番走了,南宮夜必定會将罪責賴在容華身上。

她,不想讓他為難。

“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人了。我幕淩天怎能看着自己的女人為其頂罪入獄。”

沒想到真的是他!

一個不留神,居然救了一只白眼狼。不過這話說得,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才不會為了你一個自戀狂受罪折磨?要不是,要不是···哼!

放開我!

這個時候,寒月居然無比的希望南宮夜那個渣滓能出現,将人攔下來。

但在邁出牢房看着南宮夜安插在大牢四周的護衛,都被放倒在地不知死活後,被幕淩天抱在懷裏的寒月只覺得欲哭無淚。

她根本不怕南宮夜那點小手段,那點折磨對她而言,不過是小抓小撓,至于穿琵琶骨,只要她在冷殘年心裏還有一絲地位,南宮夜便一日不敢對她下毒手。

抱着人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衙門,黑色的身影瞬間湮沒在黑夜中。

“殿下,寒月被人劫走了。”

一接到消息,溫子然顧不得更衣,立刻趕去向南宮夜禀報。

“雪姬現在何處?”

“午時過後,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追,立刻派人給本皇子抓回來。另外,派人時刻盯着梁府的動靜。”

他懷疑,此事多半與容華脫不了幹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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