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真容
夜已深。
白日裏的廟會和夜市的花燈會也已經散去。熱鬧吵雜了一日的街道,此時空無一人,冷清寂寥。抱着寒月的幕淩天一路飛檐走壁穿街過巷,眨眼間已經遠離了集市中心。被蒙住雙眼點了穴位無法動彈的寒月,雖看不到四周的景物,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卻帶着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想來,應該是快到了。
被劫走到現在,約莫也有小半個時辰了,可身後卻無人追來,若不是南宮夜太無能,便是這人逃跑的路線選得極為隐秘,不易被追蹤。話說她當時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将鑰匙扔給這個人。
現在到來,一件麻煩還沒解決,第二件已經找上身。
一路腳步不停的幕淩天,漸漸緩下了速度。縱身從高牆上跳下來,錦靴踩着院子裏鋪滿一地的枯葉,寒月臉上的眼罩也被一只大手揭開。
眨了眨唯一能動的眼睛,寒月瞧着眼前這幾間極為普通的房屋,外觀上與普通人家所住的民房便無差別。前方不遠處,還隐隐有火光在閃爍。莫非,這是個村落?
抱着人熟門熟路的進了屋,聽到外間的動靜,裏屋立刻奔出來一身着淡藍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看上去二十出頭,一張鵝蛋粉臉,膚色白皙,身量嬌小苗條,容貌秀麗,一雙大眼睛顧盼有神。看到幕淩天時,眼裏盡是欣喜。
“公子,一路可還順利?”
“嗯。”
“馨兒,将金創藥拿來,在燒點熱水。”
“公子可是受了傷?在哪裏?嚴不嚴重?給馨兒瞧瞧。”
“不是我,是她。”
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小腦袋卻已經貼着他的胸口沉沉睡去,整個人乖巧得就像一尊冰雕的雪娃娃,一碰就會碎。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心理從心底悄悄爬起,幕淩天的鳳目不由染上笑意和幾分寵溺。
這女子,甚是有趣。
注意到公子的反常,喚作馨兒的女子這才注意到幕淩天的懷裏多了一個人。瞧着那張在血污的遮掩下依舊能窺見幾絲美貌的臉,女子微微聾拉着眉頭,眉心微蹙,顯然有些不悅。
“公子,她就是您之前說的那位,非救不可的人?”
“不錯。”
若不是懷裏的人,在地牢中的那個無心之舉,他現在還被困在那裏。
為了防止他們有機會逃走,南宮夜吩咐護衛在平日裏送來的飯菜和水中放了少量的軟筋散。毒性不大,只是為了讓他們四肢無力。但若長期服用,再強悍的身體也會被拖垮,最後形同廢人。牢門更是不惜以純鐵打造,沒有鑰匙根本不可能打開。
牢裏的其他犯人,早在南宮夜的手段折磨下磨掉了最初的意志,不僅不成人形,精神更是猶如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要一點風吹草動便能讓他們繳械投降。他們早就沒資格也沒有能力完成光複前朝的偉業。
所以,與其放他們出來有一天叛變,倒不如由他親手解決,也給他們個痛快。
動作輕柔的将寒月放在床上。想不到看上去這般柔弱,骨頭倒是比男子還硬。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幾十處,卻不見她松口服個軟。性情這般倔強的女子,想來這一路走來吃得苦必定也不少吧!
“公子,熱水端來了。您去休息,這裏就交給馨兒吧!”
想到公子畢竟還未娶妻,又是個大老爺們兒。再說,公子對這女子這般特殊,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天仙美貌,才将一向眼高于頂的公子牢牢吸引。
“無妨,毛巾給我吧!”
畢竟人是因為他才受的傷,更何況馨兒不懂醫術,也瞧不出狀況是好是壞,還是他親自來比較妥當。
“這···”
“放心,本公子只是查看一下她的傷勢,至于上藥這種事就交給你了。”
握着濕毛巾一點點抹去寒月臉上的血污,額頭、眼睛、鼻子,嘴唇。水盆裏的清水已經變得渾濁,髒污的小臉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珍珠般白皙瑩潤的膚色,纖長卷翹的睫毛在小臉上落下誘惑的弧度,挺秀的鼻梁,如櫻花般嬌嫩的唇瓣,每一處分開來看都極為清秀,只是合在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卻是雅致天成,絕色傾城。增一分太豔,少一分失色。
如斯美人兒,當真是世間少有。
手中的濕毛巾緩緩滑落,幕淩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卻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熟睡中的人“唰”的睜開黑亮的美目,翦水秋瞳,瞳仁如晶瑩剔透的水晶,泛着冷豔奪目的光芒,冷冷的注視着眼前那只不安分的大手。
“咳咳!”
意圖被看穿,幕淩天不自然的收回手。
想他幕淩天縱橫江湖這麽多年,沒想到居然被一小女子的美色奪去了理智。
不該,不該啊!
“我只是想查看一下你身上的傷勢。”
見寒月眼中的神色全然不信,幕淩天只得站起身換馨兒過來。
“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話音剛落,人已經落荒而逃。
盆裏的水已經髒了,馨兒也端起水盆跟着出去換水。
躺在床上的寒月在兩人出去後,精神一放松便感覺沉沉睡意向她襲來。明明在山莊的時候,晚上經常睜眼到天亮,連日連夜的失眠睡不着。可一離開山莊,她卻覺得整個人像是睡不夠般。特別是近段時間,這種狀況更是越來越頻繁。
腦中閃現出離開時,冷殘年在耳邊低喃的那句話語:“月兒,不管身在何方,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我的。”
***
梁府。
府中的下人已經入睡,唯有書房一處依舊燈火通明。
深夜被容華叫來在書房集合的衆人,你瞧我一眼,我瞥你一眼,卻硬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老大,你說到底是誰劫走了無心?如果不是紫羅山莊的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那可是重兵把守的大牢,雖然她也很想去摻合一腳,将無心就出來。但,只要一日為官,她便不能。現在想想,若是沒有身上的那層枷鎖,去當個土匪、綠林好漢也不錯。
白日裏出去打聽消息奔波了半日,早已撐不住睡意的李甚悅端起手邊的茶水灌了一口提神。咽下口中的茶水,砸吧了幾下嘴,卻依舊覺得那股澀勁兒澀到了嗓子眼兒。
而反觀傍晚才剛趕到荥陽的碧落塵,明明趕了幾天的路卻還是精神奕奕,一絲困意也沒有。真是個怪胎!
“小悅兒,我說你這幾日是不是被南宮北給氣傻了。”
“喂,姓碧的,本皇子可還在這兒。你小子,就不怕本皇子治你個不敬之罪?”
敢欺負阿悅,也不看看是誰的人。
“行了,打住。”
橫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百般無聊的南宮北,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鬥嘴,也只有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幹得出來。
“你,方才的話什麽意思?若說不出口所以然來了,我今晚就将你那套破銅爛鐵給燒了。”
那套破銅爛鐵可是碧落塵煉藥的寶貝,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淘來的。
“你仔細想想,那無心姑娘究竟是何原因,才被南宮夜抓去的?”
是何原因?“不是誣陷無心殺了人嗎?”
“然後呢?”
“還有什麽然後?”
“殺了人,可曾見到屍體?”
“這個,說是死狀極為凄慘,已經掩埋了。”
聞言,碧落塵收起手中的折扇,瞅着依舊不開竅的李甚悅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小悅兒,你不是在大理寺混嗎?難道你們大理寺的人查案,都是僅憑一人之詞,不去查證的?既然沒有見到屍體,又如何斷定一個活口都未留?”
是啊!她怎麽沒想到?難道真是被南宮北影響的?這忙活了一下午到處打聽,怎麽就沒想到找個機會親自驗驗屍體上的傷口,清點清點人數。
“那你的意思是,還有人沒死?而逃出去的那個人,更有可能是···兇手?”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豎起手中的折扇撐着下巴,碧落塵朝着書案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不如直接問老大吧!看來,他已經有了主意。”
自進門後便一直靜坐在椅子上的容華,終于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站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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