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死而複生
拿起桌上書寫好的親筆信交給李甚悅,容華瞧着她眼中的疲憊有些于心不忍。阿悅這些日子跟着他從京都一路奔波過來,便沒睡上一個安穩覺。
當初,若不是他一時心軟将阿悅拉進來,也許,她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好歸宿。也好比這些年跟着他四處奔波,雖是女子,一顆心卻活得比男子還累。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和小北也不會如今日這般····
見老大站在那裏罕見的盯着自己發呆,李甚悅條件發射的抹了一把臉,看着白淨的手心,沒髒東西啊!再一看,那瞅着她的那雙琉璃眼眸中,分明帶着一絲內疚。
唉!老大也真是的!
她雖然做男子裝扮,但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吧!難道不知道,他那張顏值爆表,走到哪兒都能招蜂引蝶宛如谪仙般的俊顏,殺傷力有多強悍嗎?被這麽盯着,是個閨女都該臉紅一下吧!
當然,無心得除外。
因為那丫頭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至少每次她瞧着老大一臉深情的望着無心時,就沒見那丫頭有半點表示。以前無心的眼裏只有吃,現在倒好,連“吃”這點愛好都沒有了。
壓下心中的感動,李甚悅語氣輕快的舉着手中的書信問道:“老大,這是什麽?”
“阿悅,明日一早,你拿着這封信去衙門,以我的名義探望一下無心,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順便查查,之前被南宮夜關押在地牢中的人,在江湖上都是些什麽身份。”
雖然南宮夜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前朝亂黨,但就如碧落塵方才所說,不能輕信一面之詞。按照寧胤王朝的律法,亂黨一經查出,是要立刻斬首示衆的。但南宮夜卻将其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想必裏面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
“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
從別人嘴巴裏撬點東西出來,可是她的拿手好戲。只是那群人,真的是亂黨嗎?為什麽她們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辛苦你了,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見容華開口讓李甚悅去休息,一旁閑着玩扇子的碧落塵也跟着站起身。
“三少,既然沒我的事,我就先去睡了。”
“等等。”
“你方才不是還跟阿悅說什麽死要見屍嗎?我覺得這話極為有道理。那這驗屍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什麽?”
聞言,一臉困意的碧落塵立刻不顧形象的雙腳跳起作抓狂狀。
“本公子才不去碰那種玩意兒。三更半夜的,詐屍了怎麽辦?我膽兒很小的。”
這小子真是愛記仇。
不就是方才說了幾句風涼話,情緒上表現得冷淡了些嗎?切,小氣!
見碧落塵一臉的哀怨,正打算下去休息養足精神再戰的李甚悅也不急着走了。站在一旁捂着嘴偷樂。
嘿嘿!還是她聰明,老大可是極為護短的。一旦發起飙來,可不管你是什麽身份。碧落塵這小子仗着醫術好,平日裏甚是潇灑。不過,要不是老大在後方為他提供各種保障,這小子現在能這麽快活?他那些煉藥的名貴藥材,哪一樣不是老大給他找來的。
“真不去?”
“不去,打死都不去。”
“容四兒,吩咐下人準備馬車,送碧公子回聖醫門。”
“別,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才不要回去。不就是去刨墳堆堆嗎?眼睛一閉一睜一會兒就搞定了。
“阿悅,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跟着李甚悅一同走出房門的南宮北,走在她身側輕聲說道。
“不必了,您貴為皇子,還是好生待在這兒比較好。免得有個什麽閃失,小女子可擔待不起。”
留下身後欲言又止,形單影只的南宮北,李甚悅腳步匆忙的朝着房間走去。也不知道是在擔心身後的人追來,還是想要借此逃避什麽。
片刻,書房裏大半的人已經散去,只剩下随侍的容四兒,與靜默不語的容華。
“主子,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
正要下去吩咐下人準備洗漱的用具,卻被容華叫住。
“容四兒,替我準備一套夜行衣。至于外面的眼線,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主子,您這是要···”
人不是被劫走了嗎?這大半夜的,主子還要去哪兒?
“主子,有情況。”
正暗自納悶兒容四兒打算開口問問,眼前一道黑影突然閃過去。一整晚都未見蹤影的息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書房裏,單膝跪在容華面前。
“說。”
“入夜後,屬下一直守在大牢外。在南宮夜走後,突然闖入一個黑衣蒙面男子。那人出手幹淨利落,南宮夜派來的護衛們都被一并解決。而無心姑娘,也被他劫走了。當時天太黑,又分不清敵我,屬下只得在身後偷偷跟着,擔心貿然出手打草驚蛇,所以····”
“息烽,你可知道他将無心帶到了哪兒?”
“就在鎮外十裏坡的安家村。”
他是親眼見着那人帶着無心進了村子,等了片刻不見出來,才返身回來禀報的。
“容四兒,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主子路上小心。”
***
房間裏。
端着熱水走進來的馨兒,将手中的水盆放下,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寒月那張絕色傾城的小臉。
不會有錯!
這容貌,與畫像上的一般無二,一定是她。
“你叫君無心?還記得你師傅君子蘭嗎?”
沒有錯過寒月眼中的那一絲驚詫,知道自己猜對的馨兒壓低聲音對着她說道:“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勸你最好不要動。”
看了一眼房門,示意寒月不要驚動了外面的幕淩天。
見她乖乖紮了眨眼,馨兒這才湊過去,解開她的穴道。卻沒想到剛解開,床上的寒月閃電般的伸出手,五指成爪抓向馨兒的脖頸,扣住、收攏。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君子蘭這個名字?”
乍然從旁人口中,聽到已故師傅的名諱,早已練就得無悲無喜的寒月,也不禁雙眼發酸、眼眶泛紅。
“咳咳!你師傅說,你看到這個的時候便會明白了。”
費力的取下腰間挂着的香囊,馨兒打開香囊取出裏面的半截殘笛。玉笛雖已殘缺,但玉質上乘,觸手瑩潤光澤,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這笛子怎麽會在你手上?”
這半截殘笛是師傅的随身之物,從不離身片刻。平日裏更是寶貝得很,時刻拿在手中擦拭着。當日,師傅去世的時候,她分明将其随着師傅的屍骨一同掩埋。
“松開,咳咳···不然我死了,你什麽都別想知道。”
茫然的看着從馨兒手中搶過來的半截殘玉,只要她指尖一用力,便能輕易解決掉這個女人。但,她現在大腦裏一片空白,心裏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所以這個女人,她殺不得。
脖頸上掐着的手剛松開,馨兒立刻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床榻邊。好險!方才差點就死在君無心的手上。當初那人特意提醒她的時候,她本還以為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足為懼。現在看來,冷殘年與君子蘭一手調教出來的,果然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主兒。
“你最好将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否則···”
“否則你就要殺了我嗎?不過,你怕是要失望了。我不過是替你師傅傳句話。他問你,可還記得他當日的囑咐。”
揉着青紫的脖頸站起身,瞧着寒月眼中的急切,馨兒秀麗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師傅他···沒死?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當日,她明明親眼見到師傅死在冷殘年的手上,親手收斂了師傅的屍骨将其掩埋的。師傅他,怎麽會沒死?還是說,這女人說的這些是在騙她?
“他暫時還不能見你。當初僥幸在冷殘年手中假死脫身,但身子卻大不如從前。更何況,你現在去見他,便是間接的害了他。別忘了,你身後還有個冷殘年在時刻盯着你的一舉一動。”
“那師傅他派你來傳話,是要我完成當日的囑咐?”
“不。你師傅他,改變主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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