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羅教授設的第二題, 是用毛筆臨摹印章。
最像的,就是贏家。
珍品公司裏會寫軟筆書法的人不少, 筆墨紙硯鋪陳好, 好幾個人上場切磋。
潘以海在業餘的人裏, 算專業的。
這一回, 倒是他明顯勝率大。
不過潘以海不敢小瞧蔣蘭舟,他放下筆之後, 朝蔣蘭舟客氣一句:“露兩手?”
蔣蘭舟居然上前一步,接了毛筆。
潘以海“喲嚯”一聲,又驚又喜地替蔣蘭舟鋪上生宣, 十分期待。
蔣蘭舟小時候跟着外公寫過幾年毛筆字,後來不常寫, 就生疏了。
上大學後, 裴爽報了書畫社團,結果她反倒成了學姐學哥的老師……她嫌棄校友笨,天天在寝室吐槽, 蔣蘭舟有時候想靜靜心, 就跟着寫了幾筆,裴爽認為她“有天賦”, 天天壓着她一起練字。
反正筆墨都是現成的, 蔣蘭舟就跟着一起練了幾年,大四實習的時候,蔣蘭舟還經常和裴爽一起寫字。
真要算起來,蔣蘭舟其實只有兩個月左右沒有摸毛筆。言言
蔣蘭舟懸腕握筆, 筆尖立而不抖,她在腦海裏分解着印章上印字的筆畫,在草稿紙上找好手感,提筆就寫,行雲流水,一筆到位。
她姿勢标準,姿态優美,娴靜得好像古代大家閨秀倚窗描紅。
大家忽然又想起,其實蔣蘭舟平常其實很少說話,她的安靜沉默,并不是平平無奇,而是一種內斂恬靜,像深山泉水,細流無聲,卻源源不斷,底蘊深不可測。
蔣蘭舟穿旗袍的樣子又在衆人眼前重現……古典端莊的氣質,從頭發絲兒裏散發出來,亭亭玉立,高潔不染,是富貴人家精心嬌養出來的花兒。
和某一朵塑料花相比,蔣蘭舟這朵真花,魅力無限大,令人目不轉睛。
人們總是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不知不覺中,蔣蘭舟的形象完全扭轉。
蔣蘭舟放下毛筆,等生宣上的墨跡幹燥。
潘以海站在旁邊搖頭直笑,自嘲道:“後生可畏,願賭服輸。”
既然結果無異議,羅教授毫無懸念地将一幅待填滿的畫卷贈給蔣蘭舟。
蔣蘭舟雙手接過,欠身道謝。
第三塊區域放了一尊青銅器。
羅教授說:“猜年代。但是這次,你們要拿點有趣的東西跟我賭,輸了,東西就歸我,贏了,剩下的珠子就給你們分了。”
小助理問羅教授:“什麽算有趣的東西?口紅算不算?”
她摸出一只楊樹林。
羅教授笑說:“假如這是一支男士口紅,就算。”
員工們哈哈大笑。
潘以海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筆放在桌上,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一支女人專用中性筆。”
“噗嗤——”
不知道誰先笑出聲,随後就有人問潘以海:“潘主管,女人專用中性筆,怎麽會在你口袋?”
大家你來我往玩笑了幾句,就開始猜年份。
蔣蘭舟悄悄退出去,把打印好的論文放到會議室桌上,随便猜了個年代。
當然是猜錯了,所以論文歸羅教授了。
羅教授剩餘的玉珠全部送完,正好也要午休,除了潘以海的中性筆和蔣蘭舟的論文,他什麽都沒留。
其餘的東西,他的小助理正在幫他收拾。
潘石佑從公司外面剛回來,碰到羅教授從會議室出去,驚訝問道:“您今兒怎麽有空過來?”
羅教授笑答他:“勞逸結合嘛。”
潘石佑也笑一下就走了,和諧的氛圍,有利于公司長遠發展,他作為老板,樂意看到員工們融洽相處。
羅教授回到辦公室,打開蔣蘭舟的論文,選題“書畫的保護與延續”是他中意的內容,從目錄推測,論文很有質量。
他仔細看下來,忍不住咧嘴大笑。
論文好不好另說,這論文和李博文的論文風格有天壤之別,說明是蔣蘭舟親筆寫的。
羅教授當老師幾十年,在古玩圈子裏也混了快一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以美貌換取低級利益的事,他見得太多。
蔣蘭舟的态度他很喜歡,一如他在衆多學生中,選中韌性十足的李博文。
羅教授挑人還有一個側重點,他不喜歡太急躁的人。
傳了百千年的寶貝,經不住急脾氣的人糟蹋。
收到論文之後的三天,羅教授都沒有透露任何收下蔣蘭舟的意思。而蔣蘭舟也很沉得住氣,盡管李博文已經開始正常上班,她也沒有從他口中打聽丁點消息。
直到周四,省博通知珍品相關人員,周五要開會的時候,羅教授直接去找了潘石佑,點名要蔣蘭舟。
潘石佑一臉驚奇,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問羅教授:“要她幹嘛?”
他還挺喜歡蔣蘭舟泡的茶,要是放去技術部了,就不能随時喝她泡的茶了。
羅教授坐在潘石佑對面,推推眼鏡,說:“小姑娘挺不錯的,我樂意帶她。”
潘石佑還是笑,點點頭說:“成。今天去省博也帶她是吧?”
羅教授就是為這個來的,他說:“對,我想讓她加入借展活動小組。”
潘石佑贊同說:“是得有個人撐門面,那您直接領走吧。”
羅教授從潘石佑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直接告訴了蔣蘭舟結果,蔣蘭舟淺淺笑着,收拾好東西直接去了技術部辦公室。
潘石佑打了個電話給他老婆,兩人商量了兩三分鐘,才結束通話。
趙映晴路過蔣蘭舟位置的時候,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桌,腦子裏百轉千回,她直接去了人事部找潘以海問,蔣蘭舟是不是辭職了。
潘以海哼笑一聲,打量着趙映晴,說:“沒辭職,去技術部了。”
“技術部?”趙映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羅教授親自來要的人。”
“哦,這樣啊。”
趙映晴有點兒恍惚。
趙映晴若有所思地離開人事部,随後琢磨着把蔣蘭舟的位置留給誰,這是離她和潘石佑辦公室最近的位置。
她大概挑了個人選,下午去人事部找潘以海說事兒的時候,提了一句。
潘以海表情淡淡地回她:“這位置有人了,你就別操心了。”
趙映晴心頭一跳,僵笑着問:“誰啊?”
潘以海沒看趙映晴,一邊低頭忙手裏的事兒,一邊說:“新人,你不用管,忙你的去吧。”
趙映晴忐忑不安地離開,她直接去了潘石佑辦公室。
潘石佑正在跟封岩打電話:“對,明早九點,你直接去,我和我員工們一起過去。”
趙映晴放下熱茶,帶着微笑站在原地等潘石佑打完電話。
潘石佑卻揮揮手,讓趙映晴出去,趙映晴示意他有事要說,潘石佑仍舊擺手讓她走,趙映晴只好識趣離開。
次日早晨,天朗氣清,薄日當空,夾有微風。
蔣蘭舟坐公司的車,跟羅教授、李博文等技術部同事,一起趕往博物館,恰巧和封岩在電梯裏遇見。
正式的場合,大家都穿上了得體的服裝。
封岩西裝打領帶,襯衫上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茍,短發整潔,不笑的時候,眼神顯厲。
狹窄的空間裏,他挺拔的身材鶴立雞群,女性一靠近似乎就能聞到他身上的荷爾蒙。
封岩視線稍低,落在身前的蔣蘭舟身上。
她穿了一套小西裝,搭V領的薄打底衫,馬尾高高紮在腦後,烏黑的發梢輕掃後脖,襯得她皮膚更加雪白。她脖子上戴了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鏈,鏈子墜在鎖骨上,湖面粼粼波光一樣閃動。
幹淨,利落,氣質比實際年紀大了兩三歲,有了點兒特別的味道。
蔣蘭舟按下樓層鍵,便直視前方。
“叮——”
電梯到了省博行政樓大會議室所在樓層。
蔣蘭舟和李博文一起,跟在羅教授身後,潘石佑在前面帶路。
會議開始前,蔣蘭舟溜去了洗手間。
封岩跟了過去,他才看到,蔣蘭舟的唇比平常紅。
蔣蘭舟不防備會在走廊上碰到封岩,愣了片刻,随即停下腳步,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怕得在躲他。
封岩也随她慢下步子,跟她對視。
蔣蘭舟用紙巾擦幹淨手上的水,她搓着衛生紙,微微欠身,躲開封岩的視線。
她冷淡的表情裏,帶着幾分對領導的小心翼翼:“封總,是教授點名讓我來,不是我主動跟來的,我也并不知道您會在這裏。”
封岩明知蔣蘭舟不看他的臉,還是輕壓下颌,輕聲說:“我知道。”
蔣蘭舟點點頭,從封岩身側大步流星離開。
封岩甚至還聽到了她小跑的聲音。
上完洗手間,封岩沒有立刻回會議室,而是在吸煙區解決一根煙,才離開。
這次煙抽得快,一口燒完煙管一半,兩口就輕易解決。
再回會議室的時候,屏幕上已經投屏放出PPT,會議即将開始。
橢圓形的大桌,主座是省博的領導。離主座最近,靠裏側第一的位置,留給了封岩,接着就是潘石佑和羅教授。
蔣蘭舟坐在李博文右手邊。
靠牆放置了一圈兒的椅子,也都坐滿了館裏各個部門的人。
封岩信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潘石佑丢了個小手冊給他,壓低聲音問:“幹什麽去了?”
他随意地答了一句:“抽了根煙。”
潘石佑聞到封岩身上有煙味兒,也就沒再問什麽。
九點半,會議準時開始。
主位的人興致勃勃來了一大段開頭介紹,聽得潘石佑直皺眉。
他最煩打官腔,一個小時說不到點子。
封岩更不耐煩聽廢話,他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正好震動。
摸出來一看,是一串眼熟,但沒有保存的電話號碼,封岩直接挂了電話。
偏偏對方不死心,封岩挂了又挂,第三次之後,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沒過多久,封岩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有了名字,趙勤威。
封岩繼續拉黑。
潘石佑瞥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會議開到中午還沒結束,省博的人給他們在員工食堂準備了午餐。
珍品的人都挨着一塊兒坐。
潘石佑一邊吃一邊吐槽:“他娘的,摳摳搜搜,大老遠來開會就請咱吃這,還請老子多多包涵……”
他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再罵下去,就不方便說了。
封岩的注意力還在手機上,趙勤威用另外一個電話給他打了電話。
封岩挂斷之後,回了個短信過去。
潘石佑瞥見趙勤威的名字,調侃封岩:“他妹又纏上你了?你怎麽這麽招女人喜歡。”
八卦的內容,在餐桌上挑起漣漪。
連隔壁桌的女館員都豎起耳朵。
封岩冷掃潘石佑一眼,收起了手機,他的餘光略過蔣蘭舟的臉,她正認認真真地吃飯,淡定得不像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古言麽,專欄有完結的古言文,喜歡看古言的可以看看。
劇情向微懸疑,看《棄婦扶搖錄》心機女vs深藏不漏的大佬
搞笑甜寵看《侯爺的打臉日常》心機女vs直男侯爺
《貼身丫鬟》我也不知道是個啥,心機丫鬟vs病嬌殘疾少爺
下本古言經基友建議,打算寫一個17年想出來的梗,是個有趣好玩的梗。
叫《和離後我去當皇後了》
簡單版介紹:
和離後,這主母我不當了!
去做皇後啦~
皇帝:夫人,把朕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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