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有驚無險度過周末補課, 日歷一掀:
10月1日。
天還沒亮時,夢境突然闖進林穗熟睡的腦海裏。和以往的天馬行空不同,這次真實得有些可怕。依舊是光怪陸離,沒有邊界,沒有邏輯。
七歲那年,林穗和許典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學校離煙袋巷很近, 出了巷口, 過個馬路,再往前走不出十分鐘就到了。
林穗和許典經常手拉手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連中午吃飯也是挨在一塊。
自然地,青梅竹馬又成了同桌。
就像還在幼稚園一樣, 什麽都沒變。
兩只小手緊緊握在一起, 在煙袋巷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
林穗說:“我們以後也要一直在一起。”
許典低着頭,一言不發。
林穗以為他不願意, 停下腳步,嘟起嘴質問道:“好不好嘛?”
許典依舊不吭聲,最終點了點頭。
“拉鈎。”
“拉鈎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
兩位小孩繼續朝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周圍的場景變了。
Advertisement
他們站在三年級(2)班外的走廊上,等待着班主任公開新的座位表。
林穗下意識在人群裏尋找許典。
許典站在角落裏,故意和林穗拉開距離,也不回應她的叫喚。
林穗沒由來地很生氣, “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嗎?”
許典的回答也很莫名,“因為我是男生,你是女生。”
林穗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急切,帶着哭腔。
“所以呢?”
許典回過頭來。
明明近在眼前的人,面容卻模糊得完全看不清楚,聲音也像是越過萬重千山,從特別遙遠的過去傳到耳畔。
“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
“林穗!”
“林穗,起來吃早飯啦!別以為假期就可以睡懶覺,趕緊給我起來!”張雲秋的河東獅吼如期而至,伴随着劇烈的拍門聲,“再不起來我可要拿鑰匙開門了!”
林穗已經睜開眼,平躺在床上。
聽見張雲秋的威脅,她心道:還能不能給我留點隐私權了,動不動就要拿鑰匙開門。放假期間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房門鑰匙偷到手。
“林穗!”張雲秋又吼了一聲。
“幹嘛啦——”林穗忍不住用枕頭蓋住腦袋,抱怨的聲音悶了幾個分貝,“我可是病人,病人需要休息。”
“快下來吃早飯,我和你爸有事要交代!”
林穗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完畢下樓,林穗遙遙看見飯桌旁已經坐着四個人。
許典依舊沉默着喝豆漿,另外三個大人似乎在讨論什麽事。
張雲秋說:“那就讓許典搬過來住一段時間。正好我和老林要回鄉下一趟,林穗一個人在家又傷了腿,許典還能幫忙照顧。”
“許典你怎麽說?”許老爺子看向孫子。
許典放下碗,點頭答道:“好。”
林穗沒聽懂。
直到也在飯桌旁坐下,才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許家多年沒有翻修,地下水管早已生鏽老化。近幾日早有察覺水龍頭裏放出來的水很渾濁,但誰也沒放在心上。
不料昨天半夜水管突然爆裂,直接把地板給淹塌方了。
在重新裝修完成之前,主屋是肯定不能住人了,只剩許典平時住的單間小平房。可一間小平房擠爺孫倆實在太難,張雲秋便提出讓許典先搬進林家住,将小平房騰出來讓給許老爺子。
正好,林家二樓剩一間客房。
又碰巧,一大早老家來電,說林奶奶突然生了大病,老家人手不夠,想讓林啓逢夫婦倆回去幫忙照顧。
林穗終于理明白了,說:“你們意思是,讓許典搬過來住,順便照顧我。然後你們回老家,照顧奶奶。對吧?”
“對。”
“奶奶怎麽樣了?”
“感冒着涼。”林啓逢說,“老人家抵抗力不行,天氣轉涼忘了添衣服。”
林穗不假思索道:“那我也要回去。”
每一年的寒暑假,林穗都要回老家去住半個月。
奶奶特別疼孫女,經常為她做各種好吃的。每每回老家,林穗都要長個兩三斤肥膘。
張雲秋果斷拒絕,“不行,你的腿不方便。”
“我現在都能自己下樓了!”
“聽話!”林啓逢板起臉,“你要是跟我們回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會給我們添麻煩。我知道你擔心奶奶,但是你留在家裏更方便一些。”
林穗:“……”
再拗也拗不過大道理。
許典收拾東西搬進林家的同時,林啓逢夫婦出發返回鄉下。
林穗和許典并肩站在門口,目送小轎車越行越遠。
“我有個問題。”林穗突然問。
許典:“嗯?”
“今天中午吃什麽。”
人生三大難題之一,許典竟也答不上來。
叫外賣也不是不行,但一頓飯也不單是他們兩人的份,還有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一向嫌棄外賣貴又難吃,也覺得外面餐館用的是地溝油、黑心肉。
叫外賣,PASS。
在廚房翻出面粉和豬肉之後,林穗決定包餃子。
可,沒有餃子皮。
“你會和面嗎?”林穗問。
許典搖頭。
“那你有力氣嗎?”林穗又問。
許典點頭。
林穗一笑,“那不就行了,我教你。”
所謂‘教’,指的是坐在一旁指揮。
林穗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邊啃蘋果,一邊看許典揉面團。
“加點水。”
“翻面。”
“對啦,加油加油,用力一點。”
許典倒是沒有任何怨言,活兒幹得十分賣力。
和面,擀面皮,做的有模有樣。
“少年,沒想到你挺能幹的啊。”林穗忍不住誇了一句。
許典挑眉,“你,包餃子。”
“包就包。”
林穗坐起身來,有模有樣地包了一個餃子,嘚瑟地拿到許典面前展示。“怎麽樣,比外頭賣的好看吧?”
許典:“還行。”
林穗哼了一聲,說:“你要是能把皮擀得再薄一些,我包的肯定更好看。”
許典沒說話,擡眸瞥了林穗一眼。
“看我幹嘛?”林穗說。
許典突然一勾唇角,迅速擡起兩只手,捧住林穗的臉,用力地一抹。
林穗怔住幾秒,反應過來。
“你手上都是面粉!!!”林穗大聲咆哮起來。
許典只是盯着她的臉,笑得越來越開,嘴巴也咧得越來越大,最後笑出聲來,笑得眼角帶淚。
林穗用袖子擦臉,氣得像河豚,“你還有臉笑!有什麽好笑的!”
要不是腿受傷了,肯定沖上去掐死他!
“我是在想——”許典忍不住一直往林穗臉色瞄,笑容格外燦爛,“你這樣很可愛,像只小花貓。”
林穗:“……”
可愛你個大頭鬼啊!
林穗伸手在桌上抓了一把面粉,動機不要太明顯。
“你過來。”林穗向許典勾手。
許典後退兩步,搖搖頭。
“我叫你過——來——!”林穗歇斯底裏地吼道。
許典用了半秒思考後果,最終朝前挪了挪,重新站到林穗眼前。
林穗命令道:“臉。”
許典默默将腦袋伸長,把臉湊上去。
“閉眼。”林穗說。
許典乖乖閉上眼,表情格外坦然。
果然,林穗把沾了面粉的手直接拍到許典臉上,還報複性地揉了兩下。
哎,莫名地手感很好。
皮膚真好,又白又細膩,而且還滑滑的。
林穗自認為自己的皮膚很好了。
幸好遺傳到張雲秋的優秀基因,青春期的她既不長痘痘也沒有黑頭,更沒有雀斑。膚色比大部分女生都要白皙,毛孔也很小。
可她的皮膚再好,就是沒有許典的好。
明明是個男生,為什麽在外貌上會比女生優越那麽多呢。
“好了,睜開眼睛吧。”林穗說。
聞言,許典緩緩掀開眼簾,和林穗四目相對。
林穗上下打量一番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哈哈哈,你這個樣子,好像我們小時候在公園裏玩泥巴。”
“現在高興了?”許典問。
“沒有。”
林穗想繼續假裝生氣,卻發現許典的臉湊得好近。
近得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近得可以看清他臉頰上微小的絨毛。要是再近一點,她的睫毛就會蹭到他的臉頰……
如果,再近一點的話……
林穗突然清醒過來,一把推開許典的臉,擡高音調掩飾尴尬,“你神經病啊,湊那麽近幹嘛!”
“是你讓我靠過去的。”許典清冷的嗓音裏帶着些許無奈。
“可我也沒讓你靠這麽近啊!”
林穗試圖挽尊,可克制不住的攀上臉龐的熱度已經出賣了一切。
沒錯,她想歪了。
許典也注意到了,“你剛剛在想什麽?”
林穗側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燒紅的臉頰,“什麽都沒想。”
“真的?”
“騙你有意思嗎。”林穗忍不住瞪了許典一眼,“許典你今天很奇怪耶,幹嘛老是對我惡作劇。”
許典依舊笑着,但明顯沒有幾分鐘前高興,“有嗎。”
有,當然有。
往常只有餘北晖才會這樣捉弄她,許典向來都是站在一側冷漠旁觀,甚至會覺得他們的行為幼稚。
“你以前老說我和大魚幼稚,你呢?現在不也很幼稚。”林穗抽出紙巾擦臉,語氣裏有點抱怨。
以前不了解的事情,好像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許典的笑容徹底消失,恢複到平常的淡漠疏遠。
他輕聲說:“抱歉。”
林穗沒留意到他小情緒的轉變,兀自嘀咕道:“你肯定是跟着大魚學壞了。”
許典:“是嗎。”
其實不是學壞。
只是因為,他和大魚有着同樣的心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許典喜歡你呀。
終于一百收了,謝謝支持~
預收《認命》也可以進專欄戳一個~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