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節課前的休息時間
林穗和老狗同時回到文科二班,一進門就遭到學委的阻截。學委推了推眼鏡,說:“咱們下午一起去吃燒烤吧?”
“你傻啊, 我和穗姐要去考試。”
學委撇嘴, “你才傻,我指的是你們考試過後。少年宮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燒烤店,咱們去試試。”
吃燒烤, 又剛好在少年宮附近。
林穗發現盲點,問道:“咱們, 是多少人?”
話音一落, 文科二班有近一半人舉起手。
葉菁菁坐在原位,沖兩人一笑, 也舉起手,“加我一個。”
學委朝後看一圈,終于說出原意, “大家是想着幫你們慶祝進入市級賽, 順便……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老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現在慶祝時不時早了點,要不等下周放榜……”
“別。”林穗擡起手肘,狠狠捅了老狗一下,“等到下周, 可能就沒你的份兒了。”
老狗:“……”
太損了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學委往後招呼道,“下午要去吃燒烤的過來報個名。”
一聲令下,舉手的人全部湧過來。
回到座位坐下,老狗甚是不滿地戳了戳林穗的肩膀,問道:“穗姐,你剛剛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林穗轉過身,“既然要慶祝就趁早,如果我們沒能進入全國賽,到時候大家想慶祝,我們也沒心情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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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哦……”
既然下午要聚餐,自然要和家裏說一聲。
林穗先給張雲秋發了條短信,又戳開QQ,找到許典。
Lin:“我們班下午考試後要去聚餐,你來嗎?”
丶:“……”
Lin:“?”
丶:“你們班,為什麽要叫我。”
Lin:“你受歡迎嘛。”
丶:“……”
丶:“不去。”
林穗悻悻收起手機。
其實林穗的心思很簡單,既然要一起考試,班裏的同學對許典已經很熟悉,多添一位份子錢也不是大事。
加之,她的傷腿還沒完全好……
突然,手機又一抖。
丶:“散會給我信息,我去接你。”
下午的考試時間和初賽時完全相反。先是數學,然後才是英語。
傍晚五點半左右,許典坐在少年宮外的花圃旁,一邊轉魔方消磨時間,一邊等待考試結束。
他在等林穗。
“等人?”
聞聲,許典停止手上的動作,緩緩擡頭。
尚蒂穿着一襲素色連衣裙,搭配淺灰色針織衫。她的妝容很淡,褐色卷發也改成黑長直,竟有種鄰家大姐姐的感覺。
許典繼續轉魔方,說:“老師要去相親。”
尚蒂想否認,随後又意識到許典的語氣并非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聽到回應,說明他猜對了。
尚蒂準備發難,結果被許典搶先一步說:“老師,我今天坐到鈴聲響才交卷的。”
尚·被嗆的無話可說·蒂:“……”
行,算你厲害。
“提前預祝你成功進入決賽。”
說完,尚蒂第一次仔細打量身側的少年。
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對小姑娘的确有莫大的吸引力。
獨特的少年感,流暢的臉部線條,加上那股若即若離的态度,的确是當之無愧的少女殺手。
“許典。”
“嗯?”
尚蒂換了個站姿,精心畫出的眼線随着笑意微微上挑,用最溫柔的笑,說出最狠厲的威脅,“如果你進不了決賽,我可不會放過你哦。”
許典:“……”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派出母老虎。
正巧,少年宮鐘聲響起。緊接着,考完試的學生們蜂擁而出。
許典三兩步跨到臺階的最上層,去扶向門外一瘸一拐走來的林穗。
直到兩人走至身側,尚蒂才笑道:“綁在一起咯。”
“什麽綁在一起?”林穗不解。
“你。”尚蒂一指林穗,再指向許典,“他。”然後用手在空中捏出兩條看不見的線,牽到一起,打個死結。
林穗&許典:“……”
青梅竹馬對視一眼。
-不是很想理她。
-我也不想,還是先走吧。
于是兩人很默契地,誰也沒有理會尚蒂。
載上林穗後,許典腳下一蹬,自行車立即飛出去老遠。
尚蒂很不爽,“你們倆還懂不懂什麽叫尊師重道了?”
話音落,許典清冷的聲音從遠處飄回來,“老師,太兇會嫁不出去的。”
尚蒂:“……”
真的是反了!
燒烤店離少年宮不算遠,騎自行車過去大概就五分鐘路程。
但誰也沒料到,會在半途出狀況。
許典蹲下查看,又用随身帶的螺絲刀擺弄幾下,最後宣布放棄。“車鏈子斷了。而且……看樣子是被人剪斷的。”
斷開的地方切口很整齊,有人刻意為之。
“剛剪的?”
許典搖頭,“他很聰明,只剪開了一小部分,應該是前幾天幹的。”
林穗心中立即浮出一個名字,“會不會是……”
“有可能。”
當面打架打不過,只能背地裏使陰招。
可現在知道是誰也沒用,自行車已然壞了,可目的地還在遠方。
林穗踮腳朝前望了一眼,視線內夠不着聚會制定的燒烤店,大概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吧,或許幾千米。
“現在怎麽辦?”林穗問。
許典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段路上,經過的計程車特別少。
如果是在少年宮附近還好,但他們偏偏已經離開老遠。朝前不是,朝後也不是。
林穗低頭,盯着纏着紗布的右腳踝,輕嘆息。
真的是傷筋動骨一個月。每次換藥都以為徹底痊愈,結果還要繼續好好休養,盡量少走路。
哎,若是沒有摔斷腿,用徒步走怕是也已經走到燒烤店了。
許典保持蹲姿,擡眸望了林穗一眼,突然換了個方向。
他的背,朝着林穗,“上來吧。”
林穗:“啊?”
許典:“我背你過去。”
的确是,只有這個辦法了。
可林穗卻遲遲不動。
“不要吧。”林穗猶疑。
許典很瘦,雖然不是骨瘦如柴,而是肌肉緊實,但光用肉眼看起來……委實有點孱弱。
“上來。”
“不要。”
“……”
許典二話不說,直接用手攏住林穗的腿,輕而易舉地背了起來。
林穗第一反應居然是問:“不重嗎?”
“還好。”許典說。
看着肉肉的,其實比想象中要輕。
“真的?”林穗不信。她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
許典突然停步,颠了颠,似乎是在估重。末了,他說:“撐死也就九十斤。”
“你閉嘴!”
在已經青梅竹馬的關系的條件下,正在燒烤店等候的同學們曾試想過林穗的出場方式,一致覺得大概率是由級草騎自行車載過來的。
可誰都沒想到,實際上是——
許典背着林穗,一步一步走近。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許典把林穗放在椅子上坐好,又說:“我得去修車,你……”
知道許典的擔憂,林穗答道:“沒關系,我待會兒打電話讓大魚來接就行。”
“嗯,別玩得太晚。”
“知道啦。”
許典臨走之前,學委親自出面邀請他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可級草人冷話不多,留下一句‘不必’後便消失在眼前。
而林穗,在一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悻悻地往嘴裏狂塞烤肉。
正式開吃後,女生們的‘惡意’逐漸浮出水面。
在學委的號召下,一個接一個地過來向林穗敬酒,敬酒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祝賀進入市級賽”、“為金中争光”、“為文科二班長臉”……
最最離譜的,竟然有人說:“祝福你和許典長長久久!”
林穗:“???”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在一句“長長久久”的帶動下,在場的女生們竟然開始自曝家門,把憋在心裏不敢說的暗戀、沒能得到回應的明戀,一桶水全部倒出來。
林·母胎solo·穗,自然而然成了旁聽者。
哭訴的女生越來越多,林穗只好左邊安慰一句,右邊摸摸頭抱一抱,再喝兩口小酒,憑着醉意高聲嚷嚷:“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21世紀的新生代女性,當——自——強!”
葉菁菁:“你都有許典了。”
女生甲:“就是……”
女生乙:“他可是級草呢!我卻什麽都沒有。”
林穗打了個酒嗝,展開雙臂一把攬住三個女生,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寶貝們,你們還有我——”
晚上九點,聚會在一片醺醉中結束。
在場的女生們基本都喝醉了,陸續有親人來接。
老狗拍了拍林穗的臉,問道:“穗姐,你要不要打電話也讓家裏人來接?”
林穗稍稍清醒了點,摸出手機,“叫大魚。”
可眼前的景象全是重影,看不清手指在哪裏,也看不清手機屏幕。林穗使勁按了幾下,差點把手機按關機。
老狗連忙奪過手機,“哎,還是我來吧。”
林穗是真的醉了,使勁拍老狗的肩膀,聲音忽大忽小,“你行——你上!”
“對對對,我上。”老狗一面按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大魚’,一面又要扶住林穗搖搖欲墜的身體。
可林穗仿佛患上多動症,一個勁兒要往外跑。
老狗沒轍,只好放下手機去拉她,“姐,你聽話點行不?我還得打電話讓人來接你呢!”
林穗眨眨眼,“人?什麽人?你不是人?”
“對對對,我不是人,我是狗行了吧。”老狗欲哭無淚,“我求你了,消停一分鐘,就一分鐘!”
林穗伸出食指,“一分鐘。”
喝醉的人是不可能聽話的。
下一秒,林穗又嚷嚷起來,“一!分!鐘——!”
老狗忍不住抱頭,“神吶,救救我吧。”
說完,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讓我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是要去修車,結果還是放心不下跑回來。
許·口是心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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