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毛球哄人

秦栩栩知道溶月的事情必是跟瑜美人脫不開關系，現在看到她心中更是厭煩無比。

剛想轉身離開，瑜美人叫住了秦栩栩。“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秦栩栩背對瑜美人對天翻了個白眼無奈轉身，“起來吧。”

“娘娘一直抱恙，身子可大好了？”

“多謝瑜美人關心，本宮一切都好。”秦栩栩不想與人多費唇舌，“既然美人在此，本宮先行一步了。”

“皇後娘娘留步。”瑜美人掩嘴笑道，“臣妾約了玉姐姐在此賞景聊天，許久未見皇後娘娘玉姐姐也想念娘娘了呢。”

“這段時間娘娘抱病，倒是把咱們姐妹忙壞了。”還沒等秦栩栩說話，瑜美人就繼續說道，“不過要說最得寵的還是婉妃姐姐。前兒還跟咱們說她這陣子身子不爽呢。”

秦栩栩看着瑜美人臉上掩不住的得意眯了眯眼睛，“本宮也覺得瑜美人與婉妃相比不夠受寵。不然怎會有閑工夫在這裏與本宮嚼舌頭？想來是本宮上次賞的玉髓蛇還沒治好瑜美人的長舌病，既然瑜美人如此得空，那不如做點實在的吧。抱琴。”

“奴婢在。”

“找人脫了她的鞋子，在這鵝卵石上走半個時辰。”秦栩栩說着在涼亭裏坐了下來，“這鵝卵石按摩足底最是好不過的了，還有助于你如廁通暢。你有空在這裏與本宮嚼舌根，不如好好鍛煉鍛煉身體。開始吧，本宮陪着你。”

瑜美人看到面若冰霜的秦栩栩慌了神，“皇後娘娘，你不能這樣對我！”

“不能？”秦栩栩擡起下颌揚起手，“還愣着做什麽？可以開始了！”

……

宣室殿。

得了消息的安德禮連忙進了殿，“陛下，禦花園出事了。”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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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禮擡頭瞟了一眼莫梓宸的表情，“皇後娘娘和瑜美人在禦花園……起了争執。”

莫梓宸眉頭微蹙起了身，“因為什麽？”

“奴才不知。”

莫梓宸大步往禦花園走去，走到禦湖邊上就聽到了瑜美人有一下沒一下的吃痛聲。再走近一點，莫梓宸看到了秦栩栩。

秦栩栩此刻正坐在禦湖邊上的涼亭內看着只穿着襪子在鵝卵石上踱步的瑜美人。

多日未見，秦栩栩似乎清瘦了些。一身青色紗裙的她珠飾簡單沒有了之前的氣勢，清風吹過帶起裙擺時的柔弱之感讓莫梓宸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了沖過去擁她入懷的沖動。

看着不遠處的秦栩栩，站在角落的莫梓宸微微嘆氣，自己這個一國之君怎麽就在她面前硬氣不起來？這之前明明是她的不對，可他今日聽到消息還是忍不住過來瞧上一瞧。

“這是怎麽回事？”

莫梓宸的聲音響起，瑜美人便撲進了莫梓宸的懷裏梨花帶雨，“陛下，臣妾好委屈。”

“你先把鞋穿上。”莫梓宸不着痕跡的推開了瑜美人，看向秦栩栩的臉上看不出波瀾起伏，“皇後，這是怎麽回事？”

秦栩栩緩緩站起身，“瑜美人以下犯上，臣妾只是略施小懲。”

“陛下，臣妾沒有……”瑜美人眼淚噗噗簌簌的往下掉落，模樣實在可憐。

秦栩栩冷笑，“瑜美人，你專門跑到本宮這裏來說婉妃最近如何忙碌勞累，玉昭儀如何受寵是何用意？你別忘了，皇上一天沒有廢後本宮就是正宮皇後！豈容你一個小小美人在此放肆！？”

聽着秦栩栩的話，莫梓宸大概猜出了原委。看着因為生氣小臉微紅的秦栩栩，莫梓宸忽然覺得這個丫頭發脾氣的時候像只炸了毛的小貓甚是可愛。

“瑜美人，皇後說的可屬實？”

瑜美人抽抽搭搭的說着，“陛下，皇後娘娘近日抱恙不見臣妾，今日見到娘娘病體安康臣妾一時高興就多說了幾句……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梓宸看了看旁邊的瑜美人，再看向眼神愈加清冷疏遠的秦栩栩說道，“今日你受委屈了。”

昏君！

秦栩栩以為他這話是說給瑜美人聽，再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卻又挺直腰板牢牢抓着莫梓宸胳膊的樣子就氣的咬牙切齒。

“安德禮是不是最近給陛下沏了菊花茶？喝的皇上雙眸這般明亮，清晰？”秦栩栩句句帶刺，字字諷刺，“陛下和美人好生欣賞風景吧，臣妾告退。”

秦栩栩一轉身，莫梓宸開了口，“皇後讓你走多長時間？”

“回陛下，半個時辰。”

莫梓宸臉色陰沉，“再走一個時辰。”

……

“陛下，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安德禮一路跟着莫梓宸看着這些日子以來沒有絲毫笑容的聖上決定還是幫幫他吧。

“你說便是了。”

“奴才覺得皇後娘娘不同于一般的女子。陛下自然不能用對待一般女子的态度對待她。”

莫梓宸若有所思，“可是這丫頭根本就不想見到朕。”

安德禮一頓，“皇後娘娘可曾親口說出不想見陛下？陛下想吃糕點，娘娘可是熬夜做了那糕點呢。奴才覺得，若是依着娘娘的性子…若是不想做，是怎麽也不肯做的。這皇後娘娘說到底其實是個被家中寵壞了的孩子。陛下既然心中對娘娘這般放不下，何不去哄哄她？”

“朕哄她？”莫梓宸琢磨着安德禮話暗爽，可依舊皺眉擡着下巴做出傲嬌樣子，“朕怎麽可能去哄一個小女子！？”

可是沒過一會，莫梓宸就停下了腳步，“哎那你說怎麽哄？”

噗——

陛下在皇後娘娘面前也就這麽點出息了。

安德禮噗嗤一聲笑出來，臉上的表情頗為為難，“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這時毛球從宣室殿裏跑了出來，直直的沖過來跳起來撲到莫梓宸懷裏吐着舌頭撒嬌。莫梓宸伸手揉着它額前的毛兒轉了轉眼珠，“容朕想想。”

……

第二天一早睡夢中的秦栩栩忽然覺得臉上一陣一陣的濡濕，睜開眼睛看到了正在猛舔她臉的毛球。

“毛球？”秦栩栩眼睛一亮抱着毛球一陣猛親。

“小姐醒了？”侍墨進來看到笑容滿面的秦栩栩心中直念阿彌陀佛，“咱們早上一開門毛球就在殿門口了。”

秦栩栩看着懷裏的毛球顧不上其他，“陛下終于肯把毛球還給我了。”

“好像不是的……”侍墨遞給秦栩栩一張信箋，“這是毛球嘴裏叼着的。”

秦栩栩拿過信箋展開一看幾乎快要昏厥。信箋上是莫梓宸幾個龍飛鳳舞的剛硬字跡，“朕有事出宮，交你撫養。待朕回宮抱回。宸。”

宸？

秦栩栩撇嘴，我什麽時候跟你這麽熟悉了？這麽快就忘記昨天禦花園中的好戲了？

“陛下人呢？”

“陛下昨晚急急忙忙的出宮了，說是去了圍場。大約兩三天就回來了。”侍墨端來洗臉水洗了帕子遞給秦栩栩，“小姐，各宮妃子今日都來請安了。”

“嗯。”秦栩栩今天心情大好，“替我更衣吧。”

椒房殿前廳。

重新接見妃子的秦栩栩一掃前些日子的病态，好生裝扮了一番才來到前廳。一進殿時，引的多日未見秦栩栩的妃子心中皆是一聲低呼。

“臣妾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秦栩栩抱着毛球神态略帶慵懶，可眼睛卻是給外明亮。掃視一圈下面跪着的妃子，目光落在了表情略帶別扭的瑜美人身上。瑜美人感受到秦栩栩看過來的目光，身上一陣灼熱不敢擡頭。

衆人身子開始晃動時秦栩栩才緩緩出了聲，“起來吧。”

婉妃看着氣色如常的秦栩栩溫柔開口，“皇後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多謝惦念，本宮已經大好了。”秦栩栩微笑，“昨兒本宮碰巧遇到了瑜美人。她告訴本宮這些日子你們都忙着侍候陛下甚是盡心盡力，甚至，為此還累出了病。本宮聽了欣慰之餘，也甚是替各位姐姐擔憂身子。今日本宮特意讓禦膳房給你們炖了冰糖血燕，一會午膳時便會送到各位宮中了。”

秦栩栩這話，一下就讓瑜美人成了衆矢之的。看着衆人看過來的目光，瑜美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甚是難看。

“行了，本宮也乏了。你們退下吧。”

“臣妾告退。”

抱琴看着走路一跛一跛的瑜美人偷笑道，“小姐，奴婢昨日聽說瑜美人在咱們走後…又在那鵝卵石路上走了一個時辰。”

“真的？”秦栩栩驚訝擡頭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算他聰明。”

”小姐，奴婢還聽說陛下最近只有和幾位娘娘用過幾次午膳壓根沒有招誰侍寝，想來那瑜美人是空口騙人的。“

聽着抱琴的話，秦栩栩唇角倏地挑起低頭看着毛球烏溜溜的眼睛淡淡應着，“嗯，知道了。”

禦花園。

“你說陛下昨日先是幫着你，但是最後還是罰了你？”婉妃看着臉漲的通紅的瑜美人甚是不解。

“我原本以為陛下會訓斥于她，可誰知……”瑜美人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她若不是仗着秦家勢大，怎敢如此眼高于頂！？居然還敢諷刺皇上是喝多了菊花茶才會如此眼明心亮。”

“她是眼高于頂，可她背後确實有個秦家撐腰。你有什麽？”和瑜美人的激憤不同，婉妃十分淡然，“你這個性子，實在是成不了什麽大事。上次若不是本宮，你，連同你的母家齊家這會子只怕已經下了陰曹地府了吧？”

瑜美人臉色一變，“臣妾多謝婉妃姐姐救命之恩。”

“依本宮看，皇後可不簡單。”涼亭中婉妃的聲音極輕，“她簡單兩句話，李采女就變成了美人與你平起平坐。口舌上，你們這幾個人也從來沒有沾到過她的光。只是，本宮到現在都摸不透她。”

“姐姐，今日皇後娘娘賞了我們血燕…要不要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