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藏寶圖1.第一個案犯
【主線任務:藏寶圖
任務時間:即日起至XX年XX月XX日(180天)
任務目标:藏寶圖所示寶藏
任務描述:尊敬的國師大人,藏寶圖的線索已經現世,請拼起碎片,尋找最終的寶藏!
成功條件:請按照藏寶圖的指示,找到寶藏的所在之地,并使至少兩人得知。
任務獎勵:系統脫離必備要素之一!集齊七個就能徹底脫離本系統回到原世界!
任務提示:現在距任務截止還有153天。
附加支線任務:1.(必須)請在50天內确認藏寶圖的碎片數目。——未完成(現在距任務截止還有23天)】
午夜時分,月光穿雲,華清觀內驟然起燈。
一名長袍寬袖的男子裹着披風快步前行。他看起來行色匆忙,衣冠略有不整,發髻都未曾梳起,只用一根藏青色長繩堪堪系住。引路的小童一手給他提着燈籠,另一手抱着拂塵,疾行中還要向後觀察是否有遺漏之物,神色有些緊張。
直至長袍男子進了等在門口的四人轎,轎簾一放,小童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朝站在觀門內的另一名侍者點了點頭,這才吩咐道:“起轎!”
嘎吱一聲,身後華清觀大門重掩。四名身強體壯的太監聞身起轎,都不必吩咐,他們自能平穩又快速地往目的地而去。
“靈水。”
小童立刻靠近了轎子窗口:“在,國師大人。”
“徐昌被捉多久了?”
“回大人,聽聞今日白天就被捉拿了,傍晚剛剛押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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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傍晚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時辰了……居然現在才讓我知曉!”
“據聞這次是秘密行動,那位……都未必知曉。”
“嗤,我看反的不是徐昌……”
轎內語未盡,卻已無聲。小童靈水知道對方的話中帶話,激出心底一個咯噔,只能當一字未聞。
一行人披着夜色穿過座座殿宇,靈水最後幹脆高舉令牌以示禁衛軍,這才得以在剛過了一刻鐘之後到達目的地。
宮中地牢門口。
長袍男子出轎時,已不是先前的狼狽模樣。白色內衫整齊壓底,藏青廣袖長袍走路攜風,黑色的披風禦寒且莊重。小童靈水上前将拂塵遞與他,又看似随意地轉至他身後瞧了一眼,确定那簡易發髻牢固美觀,這才提起燈籠将他往前引去。
到了牢門前,靈水又舉起那塊禦賜令牌:“奉旨查案!”
“國師大人。”守門的軍人朝男子抱拳行禮,“現在多有不便,可否請您天亮之後……”
男子不疾不徐地一甩拂塵:“我知道,潭親王在裏面。”
守軍一愣,還未說話,男子又說:“他若怪罪你,我兜着便是。想來潭親王明辨是非,我與他共同奉旨查案,他不會不與我這個方便才是。”
國師手握查案令牌,全朝皆知。守軍能回上一輪話已經極為難得,如今更是不敢再攔,只能開門放人。
地牢裏陰森侵冷。行至獄卒聚集之處,男子令靈水原地待命,另請一名牢頭将其帶往“反賊徐昌”羁押之處。牢頭同樣有所踟蹰,但一見令牌,也只好奉命行事。
兩人往牢獄深處走去,火光掩映之下,灑脫飄逸的國師與昏暗壓抑的監牢格格不入。他們路過一個個牢房,有些是空的,有些有人。那些身影大多蜷縮在混沌之中,即便有人來也不會多看一眼。
到了一條岔道的盡頭,驟然比過道中亮了許多,正是此處空地的四周點燃了不少火把。油脂燃燒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混雜着輕易可分辨的血腥鐵鏽味。
空地中有幾人。一是正中柱子上吊綁的垂頭男人,囚服染血,看起來得了不少“招待”;旁邊站着幾個獄卒和侍衛模樣的人,有人僅僅站着,有人手裏攥着鞭子和鐵鈎;還有一個,也是與地牢十分不符的錦衣華服,背手站在略外圍的位置,卻是直面犯人、最中心的地方。
“親王殿下。”帶路的牢頭朝那華服男子行禮,“國師大人到了。”
華服男子的身體幾乎絲紋未動,只是略轉頭瞥了一眼牢頭,又側頭看向走到他旁邊的人。
國師擡起右手彎曲食指和拇指,朝他略微鞠躬:“無量天尊。”
“國師……”
華服男人眯了眯眼睛。他的臉型輪廓明顯,劍眉鳳眼、薄唇微抿,表情冷硬——總之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物。
“污穢之地,國師也不怕被擾了清淨。”
國師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吊在柱子上的人:“出世修心,入世亦修心;遺世獨立修心,混于凡塵亦修心……”
他還沒說完,潭親王手一擡,站在邊上的一名侍衛立刻一桶冷水潑向那犯人。
國師的說話被打斷,也未生氣,只是側頭問道:“他之前說過什麽嗎?”
潭親王又打了一個手勢,鞭刑繼續。那囚犯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即便帶着倒鈎的馬鞭極為有力,他也連痛呼也幾乎發不出來了。
國師站着未動,又道:“一晚上都在用刑?”
潭親王終于再次轉過頭來,語氣陰沉:“他是反賊。”
“但他也很可能知道藏寶圖的線索!”國師舉起那塊先前由小童靈水一路高舉的令牌,“這件事,是聖上令你我共同查案的。”
潭親王與他對視,對方向來平靜的眼裏極罕見地出現了帶着攻擊性的情緒。
對此種試圖占上風的表現,潭親王的回應是皺眉質疑:“但你連一個能跑腿的人都沒有。”
他指着柱子上的囚犯:“徐昌,是我查到下落并捉拿的。現在你和我說,‘共同查案’?”
國師回道:“我并非試圖霸占您的功勞,也絕不是來給您添麻煩。這件事……”
“你已經給我添麻煩了。”潭親王走近他一步,兩個人的臉幾乎只有二十公分的距離,“回你的道觀,老老實實為國祈福,祈禱這個案子最終能水落石出——這就是你該為此案做出的貢獻!”
他退後一步,朝旁邊吩咐道:“送國師出去……”
“親王殿下!”國師盯着他,“我就問他幾個問題!”
國師在問問題之前,要了一條濕巾将囚犯的臉略微擦幹淨。周圍的人都沒走,他們的表情看起來都在嫌棄國師的麻煩,但親王發言前,他們什麽都不會說。
國師并不理會他們,從牆邊取了一支火把,拿着走近囚犯。
囚犯擡眼皮瞥了一眼國師,随即又垂下眼。
國師看着他:“你叫徐昌,是嗎?
“我聽說你是代縣人?
“你出身官宦之家?”
徐昌一個音也沒回,國師的發問終于被潭親王冷冷打斷:“你在說什麽廢話?”
國師側過頭,目光盯到潭親王身上,示意安靜。
他的行為十分不敬,潭親王快速地半眯了一下眼睛,而後撇過頭。國師這才轉回來,反抓拂塵,末端頂起徐昌的下巴。徐昌被擡起下颚半張着眼睛,國師的目光與他對上,無形的壓迫正在釋放。
莫名其妙的衆人終于聽到國師開始問到關鍵問題:“你什麽也不說,但也沒自缢,似乎有什麽計劃啊……你在拖時間,是嗎?”
徐昌只是看着他。
“讓我來猜猜,調虎離山,嗯?”國師的眼神一刻也不離開徐昌,“你可以拖時間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但恐怕堅持不了太久,所以這個計劃一定是短時間內會發生的。”
這一點潭親王一衆也能猜到,因此才會連夜審訊。然而刑罰越來越重,潭親王一系并未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才會到國師到來時一直保持膠着狀态。
“不說話?沒關系。就算你啞了,瞎了,我也能知道,誰讓我是國師呢?”國師勾唇一笑,“你想皇城中人注意你,所以這件事肯定是在附近發生的吧。反叛之賊能做的計劃,無外乎是挑起暴亂……”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和逃離。”
火把燃燒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徐昌因先前的毒打無法控制地喘息,潭親王等人因練武功底呼吸綿長幾乎悄無聲息。當國師不再說話,空地之處便顯得異常安靜。
“是逃離。”
國師忽然自己回答了先前的問題,進一步逼近徐昌問道:“你在掩護誰?誰要逃?
“你在愧疚?如果逃離的人是你的同夥,你這麽做已經可以成為英雄,為什麽要愧疚?”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要逃走的人是你的親人,對嗎?如果你還有年邁爹娘……”
“他的爹娘在上次鎮壓中已死。”潭親王在後面冷冷言道,“他身上搜到了女紅荷包,但沒人确切見過他與女人小孩有來往。”
“不。”一直盯着徐昌的國師忽而一笑,“你有妻兒,對嗎?潭親王說中了答案。”
潭親王皺了皺眉。
“現在,我們來玩個游戲。”國師略微退了一步,掃視了徐昌的全身,然後着眼點再次回到他的面部,“你知道你的妻兒怎麽逃離,而我不知道,所以請你告訴我——
“他們藏在什麽裏面逃出重兵把守的城門?
“馬車?轎子?……你為什麽閉上眼?”
國師放下一直頂在徐昌下颚的拂塵,往旁邊一遞。站得最近的恰好是潭親王帶來的侍衛,頓時一愣,等轉頭看到潭親王颔首,他這才上前接下拂塵。
國師一捋右邊的袖子,手一擡摁到了徐昌臉上。準确來說,應該是五指分按在徐昌的眼周。
“我再問一遍,是馬車?轎子?或者大箱子、木桶……是木桶?
“可以藏人的木桶,在什麽時候會出城?子時,醜時,寅時,卯時,辰時……寅時,卯、不,就是寅時,上寅時,對嗎,徐昌?”
國師放下手,盯着依舊緊閉雙目的徐昌:“上寅時會出城的木桶,是什麽,徐昌?”
徐昌沒說話,但潭親王說道:“是恭桶。”
“噢……”國師的目光終于從徐昌臉上挪開,轉過頭看向一直背手站在後面的男人,“你看,潭親王又說中答案了。”
潭親王不再理會國師的調笑,手勢一打吩咐道:“去攔截,追蹤所有協助此事的人,一定有他的同夥。”
“等等!”國師再次叫住衆人,沒等潭親王問他又在弄什麽幺蛾子,他已經轉回頭去看徐昌,“你在緊張?也對。宵禁加嚴查的時候,為什麽一對孤兒寡母可以得到你的‘朋友’鼎力相助,不惜暴露的危險也要出城呢?
“不如你告訴我,徐昌?”
潭親王嘴唇動了動,但沒說出聲來:藏寶圖。
“說起來,徐昌,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國師笑道,“因為我在協助調查一個案子,你一定知道的——藏寶圖。”
徐昌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說,但他的秘密就要被全盤勘破。
“你知道藏寶圖的線索對不對?但你不想告訴我。”國師輕聲說道,“沒關系,問你的妻兒也一樣。為了他們能夠安全出城,你将藏寶圖之事告訴了他們,以讓你的‘朋友們’盡心。”
徐昌忽然睜開眼。
潭親王眼睛一眯,吩咐道:“徐昌的妻兒一定要捉拿到,與其他案犯分開關押!”
“是!”侍衛領命,快速往外奔去。
“看吧,徐昌。”國師轉頭看向那侍衛的背影,然後與潭親王對視了一眼。
“就算你想說,親王殿下也不打算給你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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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