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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季初羽在鬧鈴響前五分鐘準時睜開了眼睛。
夢中吵鬧得近乎讓她耳鳴的聲音逐漸淡去。
季初羽眯了眯眼睛,順着有些薄的窗簾,看到外面的天還是昏暗猶如黑夜的。
她擡起一只手落在額頭上,半遮着視線,擡手按亮臺燈。
靠近陽臺的桌上,一盆貓草長得茂盛,有三分之一是被齊刷刷剪掉的嫩茬。
窗簾後面,徘徊着一只靈巧的小身影,拖着長尾巴,似乎是感受到季初羽已經醒來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喵”“喵”地呼喚她,從窗簾縫隙後面跳下來,走了幾步輕巧地跳上床,讨好地蹭季初羽的手心。
手心裏的毛茸和柔軟都讓她心底裏泛起了柔軟。
季初羽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坐起了身體。
“乖,等下就開飯。”
安撫好貓咪,季初羽掀開被子起床。
洗漱換好衣服,她拿出裝着貓糧的密封桶,往貓碗裏倒了貓糧,然後推開了自己卧室門走了出去。
左邊是兩個巨大的房間,裏面住着四十多個孩子。
季初羽挨個小心翼翼地進去,幫最愛踢被子的幾個小朋友把被子重新蓋好,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穿過平時集吃飯、玩樂和上課于一體的大廳,抵達了對面田晚的房間。房間門半開着,被子已經整齊的疊在床尾。
季初羽了然地往前走,很快透過前面的廚房門玻璃,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田晚的背影。
小心地推開廚房門,從牆上的挂鈎處拿了圍裙穿上,季初羽一邊從菜籃裏拿出田晚洗好的蔬菜,放在砧板上切,一邊對上田晚的目光,清淺的笑了一下:“”田姨,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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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晚點點頭,有些心疼道:“又起這麽早?怎麽不多睡會兒啊。”
“習慣了,到時間了自然醒。”季初羽垂着眸把胡蘿蔔切成小丁,額前的一绺碎發從耳後滑下來,順垂在臉龐。
田晚看着她,又心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接着剛剛的步驟,倒了一小勺骨頭湯在小碗裏,嘗了下鹹淡。
“對了,田姨,我以後晚上會晚點回來,可能要辛苦你一個人照顧孩子們休息了。”季初羽把菜都切好,洗了手,擡起頭看向田晚,“我找到新的兼職了,那邊時間很合适,給的報酬也很高。”
“啊?真的啊!我就知道,我們初羽這麽優秀,找到合适的好工作是早晚的事。”田晚明顯替她感到開心,很快又彌漫出一絲擔憂來,“不過忙不忙啊?會不會很累?”
“不會。對方相當于雇我當家政,日常要做的也只是去幫忙打掃一下別墅。”季初羽說得相當輕松,“報酬很不錯,我也終于能幫您減輕點福利院的壓力。”
田晚聽了依舊不放心:“真的嗎?初羽啊,我們福利院現在雖然是比較拮據,但是還是可以維系,你千萬別勉強自己把身體累垮啊。”
“我知道的,田姨別擔心了。”
季初羽現在生活的這家福利院,是田晚多年靠着自己的積蓄和努力經營着的。
季初羽也算是在這邊長大,畢業後因為很難正常從事一份普通的工作,就繼續留在福利院裏生活,平時做幾份兼職,之後才在丁籁聲的寵物店當店員的。
幫忙做完早飯,季初羽就回剛剛那兩個房間,叫醒還在睡覺的孩子們。
睡在第二個房間最左邊的,是一個小女孩,叫朵朵。
她抱着懷裏的小狗狗玩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還沒大醒來,就下意識地去找季初羽的懷抱。
“初羽姐姐,我夢到媽媽了。”
語氣裏除了迷茫,還有一點點的失落。
季初羽抱着懷裏軟軟小小的小姑娘,從床頭櫃取下來助聽器,幫朵朵戴好,向往常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很溫柔地開口:“朵朵乖,起來吃飯了。田阿姨做了你最愛吃的奶黃包哦。”
這就是季初羽的日常。
白天她會待在福利院裏。早上配合田晚做早飯和打掃;照顧孩子們吃完飯,就開始給小朋友們講故事,教他們讀書。偶爾會帶着來領.養.孩子的夫妻和小朋友們接觸。
下午的時候,她就會去寵物店上班。
帶着小朋友們上完課,季初羽看着外面難得放晴的天,帶小朋友們搬着運動器材去院子裏,讓大家在陽光下面玩耍放松一下。
忙完這一切,臨近中午,田晚又在那邊忙忙碌碌的準備午飯。
季初羽一早就收到徐鶴的信息,囑咐她今天白天去顧氏簽訂合同。
看了眼時間,她把手裏的毽子遞給身旁的小朋友,然後進去屋裏背了自己的包包,準備往寵物店去上班。
快走出院子時,季初羽習慣性的回頭,果然看到朵朵趴在客廳的窗玻璃上,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這是她每天出門都會看到的一個場景,還有回來的時候,小姑娘依舊會趴在窗臺上,乖乖的等着她。
朵朵除了雙耳失聰以外,還有比較嚴重的哮喘,所以在冬天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可以出去玩和瘋跑,她必須乖乖呆在相對溫暖的室內。
笑着揮了揮手,季初羽轉頭,繼續向着門外走去。
拿着簽訂好的合同,季初羽直接趕往寵物店。
今天丁籁聲沒有來寵物店,季初羽照常做完幾個預約好的美容和洗澡,也已經忙到三點多。臨近下班,季初羽總算有時間清賬,然後吃了點東西。
店裏陸續來過幾個寵物家長,依舊很冷的天氣裏,穿的格外清涼,看到店裏沒有丁籁聲,很快就都失望地找理由離開了。
四點一過,季初羽收拾好東西,關了寵物店的門,剛好顧氏派來的車也停在了寵物店的門口。
——這是今天簽訂合同的時候,徐鶴了解過情況後,以避免她遲到和工作安排為由,派了專車每天來接送她。
季初羽坐進去,剛好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
徐鶴:“季小姐,不論看到什麽都不要慌張,進門記得換一次性拖鞋。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聯系我。”
季初羽:“……”
她盯着這條消息,腦海中浮現出徐鶴那張冷靜運籌帷幄的禮貌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腦補出他抓耳撓腮的表情。
禮貌性的回複了消息,季初羽合上手機,靠着椅背閉上眼睛,短暫的休息。
車子經過長期的行駛,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季初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車子停下來的瞬間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那棟昨天剛剛來過的別墅,季初羽推門下車,謝了司機,邁步往臺階上走去。
打開昨天徐鶴拿一次性拖鞋的櫃子,季初羽看着裏面整齊碼着的幾百雙一次性拖鞋,依舊有些被震驚到。
換好鞋,季初羽去拉開了那扇看起來就有些厚重奢華的大門。
她一只腳邁了進去,另一只手正利落地準備釋放下肩膀上的背包,下一秒,剛要邁出的右腳猛地止住了。季初羽抓着門把手,有些錯愕地看着裏面的場景。
昨天晚上才來過的奢華大廳,此刻一片狼藉。她印象深刻的別致又不算違和的所有青花瓷器此刻碎了一點,原來擺放他們的位置空得像一座廢墟。
瓷器和展示櫃玻璃的碎片到處都是,幾乎鋪滿了大廳的地板,一直蔓延到季初羽的腳下,她剛剛差點踩到。
這是什麽猶如臺風過境的災難場景……
季初羽腦海裏正設想着各種可能性,忽然想到了徐鶴之前給她發的“不論看到什麽都不要慌張”。
……看來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
徐鶴甚至已經能夠預見甚至提前提醒了她。
有比較嚴重的心理疾病……是嗎?
季初羽想着昨天離開時候的,徐鶴跟她說的話。
她現在開始懂了,這并不是一份如表面一樣輕松的工作了。
花了幾秒适應環境和整理心情。
季初羽小心翼翼地踮着腳避開那些碎片,走進了大廳中央,邊環視一圈看應該從何下手,邊再度往前,繞進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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