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徐鶴牽起嘴角, 極淺淡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作為引川的助理和好友,說這種話很沒有說服力。但是季小姐在這邊的時間也不短了, 我想你對引川也有一定了解, 他現在雖然是生病了, 但是他是從來不會做出不尊重女性的事的。”
季初羽面無表情地看着徐鶴, 雖然沒提, 徐鶴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所指了。
徐鶴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季小姐不用提醒我停電那天別墅裏發生的事。”
“我知道引川那天的行為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洗白。但是我想, 以季小姐的了解, 應該也知道,他那天就是很突然地像是第一次發現新大陸的小孩一樣,一下子興奮地失了分寸。您不如就把它當做是那一瞬間動物的本能而已,這樣也許會更容易理解一些。”
“這聽起來很難讓人接受。但是,引川他有将近十年的時間,沒有辦法和女性正常相處了。最嚴重的時候, 甚至周遭有女性都不行。所以, 那天……這對他來說确實是個重大突破。”
“在那之前, 他甚至因為以為季小姐看到了他的臉,讓我辭退你。”
季初羽低下頭, 找到包紮傷口專用的藥箱,緩緩回應:“……嗯, 我看得出。”
那大半個月的針鋒相對, 就是想要逼走她而已。
季初羽也分析過很多次顧引川那樣對她的動機,現在聽徐鶴這樣一說,也就懂了。
雖然懂歸懂, 但是作為當事人之一,于情于理都還是很難讓人接受。
這很難辦。就像她之前在寵物店工作遇到很多次的情況。
一只明明可愛無辜的小泰迪,抱着你的腿猥瑣地突突突突的時候,你卻不能拿它怎麽樣。
能怎麽樣?動物性的本能行為而已,你作為進化過後有高級智慧的靈長類動物,還要去和一個随着自己本能動作的小動物計較什麽嗎?
可愛是真可愛,落在人類眼裏,欠揍也是真欠揍。
……就是不知道顧引川如果知道自己被這兩個人比作泰迪,會不會生氣炸毛。
Advertisement
“季小姐,”徐鶴嘆了口氣,“我離開的時候,清楚看到是你拉着引川的手,還因為發燒在說些什麽東西;他幾次抽走手,後來實在怕跑針了,才換手給你抓的。從我離開到回來,得有四個小時了。作為朋友,我實在不願意你連這事都誤會他。”
而這四個小時,顧引川的長手長腳就這麽窩在狹小的凳子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墜入深眠。
季初羽拎着醫藥箱的手緩緩收緊。
這事實多少讓她有些無所适從。
“你是不是閑得慌?”身後傳來男人清冷帶着抱怨的聲音,沉聲威脅,“需要我找點事給你做?”
徐鶴沖着季初羽無奈的笑了一下,很快回頭,回答:“別,我把你要的文件送來了,我先上樓打印。引川,你……傷口記得包紮。”
徐鶴捏着文件上了樓。
兩個人之間再無阻隔。
季初羽深吸一口氣,拎着藥箱起身,轉過身,看到男人的俊臉被血跡劃出幾道溝壑,像是戰場負傷的将軍一樣。
她擡了下藥箱,望着他的傷口,開口:“……顧先生,我幫您上藥?”
男人深邃的眼睛望着她,裏面的光沉了一下,沒有動作。
季初羽抿着唇,思忖了下:“您介意的話,我去上樓叫徐先生下來。”
“不用。”
男人這次回絕的很快。
說着,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來,背挺得很直,雙手乖順的放在雙膝上。
季初羽猶豫了一下,在隔了幾十厘米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把醫藥箱打開,取出醫用棉和雙氧水。
消毒的過程,季初羽盡量屏住呼吸,卻還是因為男人熾熱的目光有些緊張。
沒幾下,男人稍稍移開了目光,然後緩緩閉上了眼,呼吸變得沉重。
季初羽瞬間停了手,看着他忍耐的表情,以為是自己把他弄疼了,趕忙道歉:“抱歉……我輕一點。”
“不是……不痛。”男人否認,聲音裏也變得低沉隐忍。
季初羽的餘光瞥到他骨節分明的手也收緊了。
她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
而這微弱酥麻的感覺,幾乎在顧引川額頭上肆意撩撥出無止的汗意來。
傷口不算深,只是額頭皮膚薄,乍一下出血不少。
“好了。”
給傷口消過毒,又清理臉上的血跡,季初羽給他額頭的傷口貼了個醫用繃帶,開口。
一直隔得很近的呼吸和體溫緩緩撤離。
顧引川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着季初羽正垂眸把東西收進醫藥箱裏。
“最近傷口不要碰水,洗頭和洗澡最好分開;想洗頭的話,最好還是躺下讓人幫忙洗。”季初羽像是個醫生一樣逐條交代着。
她整理好醫藥箱,回頭,就看到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季初羽閉上嘴,很快又開了口。
“您不介意的話,可以由我來做這件事。”
顧引川微微點了下頭,難得開口:“……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這也算是我的分內事。”
這倒是實話。
季初羽說完後,起身把藥箱放回原來的位置。
顧引川似乎總是會受一些皮外傷,所以別墅裏備用的藥箱和藥品很全很充裕,而且位置都很容易找到。
放好藥箱,季初羽擡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臨近下班的時間。
一整天都沒有吃什麽東西,但是輸的液體裏似乎有什麽營養成分,她竟然不覺得餓。
……真沒想到,她來的路上當老板的面睡着就算了,居然還陰差陽錯地在這邊睡了一天。
想到這,季初羽看向已經起身的顧引川,很真誠地開口:“顧先生,很抱歉,我今天身體不适,似乎什麽都沒有做,您讓徐先生看着扣我工資吧。對了,您今天有吃飯嗎?”
“吃過了。”顧引川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對她話裏的某些東西感到不滿,但還是隐忍着指了指廚房,“廚房有粥。”
季初羽瞥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就不麻煩了。您和徐先生吃,我先下班了。顧先生……我們明天見。”
丢人一整天了,她哪裏還好意思再留在這邊混飯吃。
顧引川沉默地看着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卻仿佛無聲的譴責,似乎還隐隐帶着愠怒。
季初羽自知理虧地低下頭。
剛要往一旁的衣架處走的時候,身後的顧引川忽然再度開了口。
“今晚留下來吧。”
季初羽一怔,有些震驚又難以置信地回了頭:“……啊?”
顧引川輕輕咳了咳,深邃的眼底幽深而沉靜,看着她:“你的藥還沒有吃完。還有,明天我們剛好要去談福利院遷址的問題。”
“你可以跟着一起回去。”
事情和理由都來的太過突然,季初羽完全愣住了。
反應了三秒,季初羽還沒開口,就看到對面的男人轉過身去,走了沒兩步,有些賭氣地沉聲道。
“而且,你今天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季初羽一怔,剛想說她剛剛都承認今天好多工作都沒做完,猛然想到早上那一出。
男人背對着她,看不到是什麽情緒什麽表情。
但是季初羽腦海裏忽然想起在車裏的時候,他微微皺着的眉頭和深邃的瞳孔。
“抱歉。顧先生……我喜歡你。”
這個句式組合很奇怪。但是似乎就是這麽回事。
男人背對着季初羽,不滿的無聲哼哼兩下。邁開步子的同時,有些賭氣地小聲開口:“不用抱歉。”
季初羽:“……”
晚上睡前給田晚打了電話,季初羽說這邊要加班,晚上回不去,剛好這邊的老板明天要去談福利院遷址的事情,她可以一起回去。
田晚反複叮囑她,讓她不要擔心院裏,發燒要多喝水,千萬要好好休息。
挂斷電話,季初羽看着客房雪白的牆壁和櫃子,想了很久,怕自己不适應,會徹夜失眠。
結果,躺下去沒多久,許是生病的緣故,她竟然一夜無夢。
一夜好眠。
——
第二天一早,季初羽起床收拾好,出來大廳的時候,顧引川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了。
看到季初羽出來,他擡起目光淡淡地看她一眼:“早。”
季初羽摸着後腦勺的手一停,很快乖乖垂下來,有些拘謹地收在身前:“顧先生,早。”
顧引川點了點頭,視線落向對面的餐廳裏:“餐廳有早餐,吃了再出發。”
季初羽點頭,剛要轉身,又有些猶豫地轉過頭來,試探着問:“顧先生,福利院遷址的事,是您負責的嗎?”
顧引川擡眸,沒有開口,似乎是用眼神在詢問她的意圖。
“那個,”季初羽低頭搓了搓手,又小心翼翼地擡眼望着顧引川,“我就是想知道,有合适的位置給福利院搬了嗎?”
“嗯。”顧引川沒有拖拉,很快回答她。
季初羽松了一口氣,沒再問下去,反而淺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謝謝您。”
她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
顧引川卻好像被她這淺淺地笑牽絆住一樣,內心的弦被無意的過路人撥響,徹底亂了曲調。
——
開車前往福利院。
到的時候,季初羽看一眼身側的顧引川,率先下了車,然後去開福利院的門。
田晚已經有些擔憂地走了出來,窗臺上趴着眼巴巴望着的幾個孩子。
季初羽推開門,率先微笑着向田晚打了招呼。
“田姨,早上好。”
“哎,初羽回來了。”
田晚看到她,明顯松了一口氣。
身後傳來車門開合的聲音,很快,伴随着沉穩的腳步聲,季初羽感覺到身後高大的身影投來的陰影。
之後,男人站在了她身側不遠處。
“田院長,幸會。”
低沉悅耳的聲音,帶着運籌帷幄的底氣。
似乎和季初羽認識的顧引川一點也不一樣。
她一怔,偏頭看去,看得到逆着太陽光,過于耀眼的男人,有片刻愣神。
那邊,原本在門裏張望的白茵,擡手撥開孩子群,小跑着過來了。
他看着顧引川臉紅了紅,然後熱情地挽上季初羽的手臂:“初羽姐,你可算回來了,我和田姨好擔心你的。”
季初羽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早。”
那邊,白茵放下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露出幾分少女的神色,視線轉向一旁不語的顧引川,緩緩開了口。
“顧先生好……我們昨天見過的呀,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顧引川視線落在田晚身上,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茵似乎并不覺得尴尬,反而有些嬌羞地笑了一下,崇拜地看向顧引川:“真不愧是顧氏未來的接班人,您看起來,比新聞報道裏要年輕有為得多呢。”
顧引川的目光一凜,終于有些涼意地看向白茵。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固定每天晚上八點更新嗷qwq(我終于有一丢丢存稿啦QvQ)
每周末會不定時加一更~小仙女們晚安啦!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