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宋解放的喉節上下滑動着,他轉頭看着低垂着頭的妻子。他把視線轉向窗外,好像在那抹綠色的樹冠上尋找着陳年往事的記憶。
“三翻六坐七滾八爬九抓拿。老太婆,我說得對嗎!?”宋席珍聽着丈夫的話還不敢擡眼,她點了點頭,頭已經彎到很低了。
“孩子三月翻身,六月能坐。可是小珂半歲了才剛會翻身。抱她出去的時候,她比六個月的孩子小上一大圈。那不是半歲的孩子,最多只有三個月大。”宋席珍不敢相信的擡眼看着丈夫,她沒想到,一向粗心的丈夫居然也有這麽細心的時候。原來他,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月份上的差異,只是他從來不說而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奔流而出,她用蒼老發皺皮膚的手指捂着雙眼。
“老太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瞞他倆了,有啥就說吧。以前那麽難,不也都過來了嗎?”宋解放伸手拉開宋席珍的手腕,他說:“哭多了對眼晴不好。”
宋席珍又低泣了一陣,她拉過我的手,顫抖着說:“小珂,你是好孩子,外公外婆都把你當親孫女給養大。只是,這事先別讓你媽知道,要她知道,我哪裏還有臉見她。”我難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拼命的點頭。
那是發生在貝貝42天的時候,也就是宋婉離開的第二周。宋席珍白天在村小學教書,晚上帶着貝貝一起入睡。那晚睡覺前給貝貝喂了奶,她記得給孩子拍了背聽到打嗝的聲音才平放在床上。半夜的時候宋席珍還伸手摸了兩次尿布是否濕了,因為都是幹的,她繼續閉上眼晴睡覺。天黎明的時候,宋席珍覺得不對勁,孩子一夜未哭,一夜未尿,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開燈一看,孩子臉色發青泛黑,嘴角和鼻子裏都溢出大量白色的奶。宋席珍和四妹宋席秀踏着黎明的露珠,抱着孩子一路奔到衛生所,一切都太遲了,孩子因為急性腸炎引發嚴重溢奶而致息。
“老頭子,都是我不好,是我睡得太沉了。貝貝哭的時候我以為是困覺,不知道是急性腸炎,更沒發覺夜間溢奶的事。”宋席珍說完又哭着低下頭去:“小珂是撿來的孩子。半夜有人放到衛生所門口,四妹的兒媳婦來問我們要不要。我剛失了貝貝,見到小珂就移不開眼晴,着了魔一樣就給抱回來了。”
宋解放半眯着雙眼聽完,好半晌,哆嗦着走到抽屜邊,從那裏摸出一包皺巴的香煙。他的手指顫抖地摸出一只,又左右翻找一陣,終于找到一只打火機給點上。他吸了幾口覺得味不對,哦,他已經介煙兩年了。他長嘆口氣:“老太婆,你我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怎麽還這麽看不開。”說着說着,他竟然淡淡的笑了:“宋小珂就是我們的親孫女。她本來就是宋子明領養的孩子。”
我們沒有留下吃飯,雖然外婆極力的讓我倆吃了飯再走。徐明铮說得趕飛機回去呢。外婆又拉着我倆千叮呤萬囑咐,暫時別告訴宋婉,要是宋婉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麽傷心。
徐明铮牽着我的手說知道了,姥爺和姥姥也要保重身子。這事他自己看着辦,他會選擇适當時候告訴宋婉的。
外婆又叮囑着,至少得過兩年,等小珂大學畢業工作穩定了再說,知道嗎!?
我安慰外婆,知道了,咱們不急着告訴媽媽,這事再等等。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确切地說我是一晚上沒睡。話說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地想着我和铮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窩在被窩裏磚牛角尖,我覺得我真是瘋了。
下樓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早餐,铮已經在等我了。我站在他面前,傻傻看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他抱了抱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揚起嘴角笑道:“昨晚沒睡好?”我有點不好意思。
他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昨晚一夜沒睡。”從滬市回來後,這兩天我倆都回家住,宋婉這兩天回來了,我倆守着自己的房間,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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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铮認為我是他女朋友。按照慣例,他要帶我融入他的圈子。他還要請明明姐,左胖和黑子吃飯,以示公布我倆的事。我扭臉,見你的朋友沒關系,可是親戚們,我很害怕好不好。
下午只有一節課,下課之後就坐铮的車來到他的屋子,我們互相膩味許久,抵着時間趕到中華樓。
我們坐在包間裏,徐明明帶着B大研究生男朋友,很白皮細嫩那種斯文類的男生。左胖身邊坐着熟悉的尤麗姐。黑子身邊也坐着位嬌小可人的女生。
我滿臉通透的紅色,這跟見朋友可不一樣,都是自家親戚,在人家眼裏,我倆可是親兄妹啊。
尤麗翻看着菜單,都不好意思點太貴的,雖然之前左胖口口聲聲說要讓铮哥放血。
明明姐很有老大的氣勢,她拿過菜單說:“铮铮可是第一次讓我見他女朋友,不修理他一頓就不夠意氣。”黑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铮哥保密功夫做得太好了,你和宋小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該殺他一頓了。”
我默默地看着黑子,黑子哥,我和铮剛開始好不好……
這時,铮攥着我的手,心情很好的樣子,他笑呵呵地對衆人說道:“跟我客氣就不是自家兄弟。”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起哄,左胖一個勁地說着,“那是,絕不能客氣,把這本菜譜先給抄一遍!”
都是自家人,再客氣也真不太好,因此搶着點自己喜歡的菜。左胖和黑子因為乳鴿吃脆皮甜味的還是脆皮芝麻醬味開始掙論起來。後來徐明铮敲了敲桌子,“來兩份,一份甜味一份芝麻醬味。”
酒菜很快上來,第一輪酒要大家一起幹掉,徐明铮挨個給桌上的人倒酒,輪到我時,他只往我杯子裏倒了一點,意思意思就好。
徐明明可不幹了,叫嚣着要他給我倒滿,結果他挑眉,鎮定地說道:“我喝雙份。”
一句話引來起哄,徐明明也把酒往她男朋友杯裏一倒還膩着噪子說:“哎,人家只喝一點,你喝雙份吧。”
尤麗也照做,把酒倒到左胖杯子裏。黑子也不例外,也學着把自己女朋友的酒拿來喝掉。
我有點不好意思,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調……”
徐明铮的雙眼都笑彎了,他用那種不太大聲卻能讓人聽見的聲音說:“有啥好低調的,我倆正大光明的事,怕誰!?”
我哆哆嗦嗦地擦汗,目前還沒正大光明好不好,凡事低調不吃虧。
這裏不愧是一個燒錢的飯店,做的東西确實不錯。徐明明一邊痛痛快快地吃着,一邊和她的男朋友玩着互相夾菜的游戲,圍觀群衆表示很胃疼。
黑子哥挑過一只丸子,忍不住就問:“铮哥,給咱們說說。你倆是啥時候的事啊!?”
接着紛紛都讓我倆坦白從寬。從徐明明的眼神裏,我看到她的擔憂。老徐家的人可都知道我倆是親兄妹來着。徐家第三代們作為新時代的小青年,不代表都能接受我們的禁忌兄妹戀。
徐明铮放下筷子用手摸着我的腦袋,意味深長地說:“一開始就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對于他模檸兩可的回答衆是不依不饒的,後來就完全演變成了喝酒。徐明铮今天特別豪放,簡直來者不拒,只要是酒,仰頭就幹。于是除了我之外,桌上六個人車輪戰的來灌酒,開始是喝啤酒,後來他們覺得不過瘾,換了白酒——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攔住他拿着酒杯的手,“別喝了……”
徐明铮揉了揉我的腦袋,笑眯着眼睛問,“心疼了?”
徐明明尖叫一聲:“心疼了耶……”
左胖扯着喉嚨怪叫:“哎喲,我牙疼……”
尤麗吃吃的笑:“喲,我胃疼。”
黑子抱着身邊的女朋友:“哪疼親哪,哈哈,親親就不疼了。”
徐明铮幹掉手中的酒,笑呵呵地坐下來說:“不喝了,吃東西。我們再點一遍菜。”于是大家暫時停止了圍攻,開始一邊吃吃喝喝地一邊聊天。
左胖聊到關于實習的事,徐明铮的實習團隊打贏第一仗,成功拿下某歐洲集團對華貿易。這件事還拿到系裏來做範例,原因是整個團隊中途有人放棄,理由是投資成本超出預期。徐明铮果斷下手接下,他認準這次是個機會,追加投資以後股權發生變動,他也是這場戰争裏最大的贏家。
我都不知道這些事的,铮已經注冊一家外貿公司,畢業以後不會丢掉這條線。後來他甚至放棄了保送讀研。
左胖是徐明铮同系的學弟,他一邊計劃着到時候跟铮哥一起大展拳腳啥的,一邊給尤麗講一些铮哥的實習團隊怎麽拿下這單生意的經過。除了左胖以外,我們都不熟悉這一領域,只能做聽衆。
從中華樓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我們幾個都不回學校,就往自己的聚居地趕。徐家四兄妹在那都有自己的屋子,在一起玩晚了就各自回家各睡各的。
徐明铮是喝得最多的,冷風一吹,他沉重的身子都壓在我身上。我身上壓着這麽一座山,走路不穩很正常。
四輛出租車一字排開停在小區門口,左胖嘴裏嚷着還要去铮哥家喝酒呢。我剛關了車門,扶着的铮沒站穩似的,突然就順勢滑倒了。此時他正躺在小花壇邊上,衣服也蹭到土了。好在花花草草啥的,估計沒摔疼。
徐明铮揚了揚嘴角,擡起手臂示意我拉他起來。于是我彎下腰,拉住他的手。然而,突然而來的一股強大的力道,将我往下拉,我一個沒站穩,生生摔倒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铮的懷裏了。
他一手環着我的腰,一手圍住我的肩膀,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垂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我,半閉的眼眸中有瑰麗的光在流轉,卻已不複平日的清明。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我心裏頓時湧出一陣愧疚。
看着他的唇角,我有點心猿意馬,急忙想要從他身上起來。然而這家夥卻扣得我很緊,讓我幾乎動彈不得。衆人已經圍上來了,紛紛不懷好意地起哄。
他把臉紅的我拉到懷裏,我幹脆把臉埋起來。他低笑着聲音裏帶着幾分朦胧的醉意,他溫柔得近拟撒嬌地說道:“小乖,我醉了要睡覺。”
我的心裏有一陣暖流滑過,喉嚨有點發緊。我在他懷裏吃力地蹭了蹭,答道:“好,好……”
我扶着他慢慢走進大樓,衆人又商量着要不要再買點吃的東西再上去啥的。電梯門正好開了,徐明铮突然站直了,他居然不用我扶,拉起我就閃進電梯。
關門的瞬間我聽到有人高喊:“居然私奔!”“不能放過他們!”“還沒鬧洞房!!”聲音雖然殺氣騰騰,卻漸漸遠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推倒在電梯的牆上,緊接着嘴巴上覆蓋上了兩片溫熱柔軟的唇。徐明铮緊緊閉着雙眼,含住我的嘴唇細細地吸吮着,伸出舌尖小心地舔着。一陣淡淡的酒精的香氣從我的唇間滲入,讓人忍不住跟着沉醉,沉淪。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睛并沒有睜開,卻含着我的嘴唇含混不清地說道:“小乖,我餓了。”
汗啊,我還以為他今晚光顧着喝酒沒吃什麽東西,還準備進屋做點粥什麽的。剛進門就被他拍在門後給突擊了。
我被剝個精光,靠着門板,雙腿腿夾着他精壯的腰上下的晃,徐明铮一只手托着我的臀,一只手擊伏胸前,把我按在門上沖刺。我給吓得啊,我非常擔心門的隔音效果不好,剛才左胖在樓下還說要上來鬧洞房。萬一門外有人偷聽啥的,那我真沒臉見人了。
我咬着唇忍着不敢大聲叫。壓抑的從喉嚨深處延發出來的音調好像更加刺激了他,托着臀部的手用力的掐了一把,我一疼,手扶着他的肩就往上竄,撐不住了再落下來,狠狠的進出,位置深的我直喊疼。好像身體內部一陣銷魂的收縮。今晚的第一次就結束在大門後面。
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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