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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是術前知情同意書和麻醉手術知情同意書，兩個同意書上詳細地羅列着手術可能出現的意外：手術過程中：麻醉意外；大出血；休克；病情特殊手術中斷；重大髒器衰竭；昏迷……死亡。術後并發症、後遺症：全身感染；瘘疝；組織粘連引起的合并症；水電解質平衡失調；昏迷（植物人）；大出血；休克……死亡

簽，還是不簽？

“母親做手術，女兒簽字。”司徒焱把單子往我面前一遞說：“小珂，你簽。”

我對家屬簽字這件事心裏就很恐懼的那種，上次在警局也是我簽字，結果出了大漏子。放跑了肇事司機，害得我我都沒臉回家，這次又讓我簽。

我又仔細看了一遍，那些“手術風險條款”密密麻麻，都是醫學術語，像天書一樣費解。我認真看了一遍，似懂非懂，只記得一行字格外醒目，“……如因上述因素手術失敗，醫院将不承擔責任。”

“這什麽意思？是說手術出了問題，你們概不負責嗎？”我深感疑惑，內心的緊張開始轉化成憤怒。

“您不是認真看了嗎？這些都是假設情況，不一定發生，醫生當然會盡量讓手術順利的。”醫生說。

這簡直就是精神恐怖主義！還有點被愚弄的感覺。醫生給病人治病，為什麽像簽訂商業合同一般冷酷？“救死扶傷”的口號難道只是一條标語貼在醫院門口用來風吹日曬的？我不是學醫的，誰能保證那些個條條框框中沒有如電信局一樣的“霸王條款”？你們醫院倒是都“免責”了，我們病人和家屬就只能聽天由命？

醫生态度是很堅定的，不簽就不給手術。因為司徒淼現在無配偶，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是女兒，必須得簽字。

我哭着提起筆，簽字，真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我心裏想着，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親手将司徒淼推上不歸路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醫生可以不負任何責任了？是不是要自己承擔一切一切的後果？

術前知情同意書給家屬的精神負擔很沉重，壓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司徒淼看到我兔子一樣的紅眼晴，心疼地說：“你們幾個是不是欺負我家小珂了？”

司徒焱笑道：“三姐，小珂是擔心你呢，剛才她簽了術前同意書。”

司徒淼聽到這話就笑咪了眼晴。

第三天一早，龍相則在大兒子戰哥的陪同下來到醫院。司徒淼做皮試的時候，我們都退出病房，只有龍相則一人陪在她身邊，兩人一直聊天啥的，直到司徒淼被推出病房進手術室。

龍相則和戰哥跟我們一起，都守在手術室外等待司徒淼順利成功的出來。

雜物間裏。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正在翻找東西。她穿着卡其色的西裝外套，粗手大腳的正踩在一根凳子上，打開上面的櫃門，凳子旁邊放着一大推的東西。

“小陳，你在找什麽呢？”

陳嫂正專心翻找，一點聲音也沒聽見，冷不丁聽到這聲吓得手裏正拿的一盒茶葉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董老太聽到這聲說：“哎，你慌什麽呀？”

陳嫂連忙從凳子上下來，她把腳邊的茶葉撿起來，又把之前找的東西順了順。她都忙得直不起腰來了，她腰着彎回答董老太。

“沒，沒慌，沒慌。”然後又急着說：“我不慌，有啥可急的，哈哈。”

陳嫂是個直腸子人，是董家的老親戚，早年衰夫，現在孩子又不在身邊，陳嫂就住到這深宅大院裏做了董老太的保姆。

董老太見陳嫂不敢看她的眼晴，又問：“你找什麽呢？”

陳嫂忙說：“就找點燕窩，四姑說把上次林記買的燕窩找出來給三姑送去。”

她輩分底，管司徒焱叫四姑。

“這又不逢年過節的，又沒誰生張滿月的，四妹幹嘛要送燕窩給三妹呀。”董老太有點奇怪了，她的兒女感情好那是不錯，可今天陳嫂找燕窩的舉動真有點不同。

陳嫂把燕窩拿來給董老太看了，接口道：“當然是給三姑補身子。”

董老太的眼睑就垂下來了，她平靜的問：“三妹怎麽了？”

陳嫂是個老實人，可不太會說慌。這事還瞞着老太太呢，她也知道這事不能由她嘴裏說出來。

董老太見陳嫂吱唔半天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急什麽，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毛毛燥燥的。你啥時候給三妹送去呀。”

陳嫂見老太太轉了話題以為危險過去了，松了口氣笑道：“四姑讓我今天送去呢。”

“小陳，我也要一起去。”董老太的笑容顯示今天心情很好。

陳嫂的嘴張大得可以放一個雞蛋進去。

其實陳嫂知道今天三姑做手術，這燕窩本來是要送去醫院的。可她的腦袋瓜裏轉了個彎兒，送去醫院不就穿幫了嗎！老太太年紀大了，可經不起這些折騰。這一趟可不能去醫院，那去哪？去三姑的別墅！？不好吧，她沒鑰匙，萬一沒人，這燕窩還送不出去了。嘿，她想到了，送去三姑單位好了，單位裏白天都有人的。

這幾天王濱一直坐陣主持大局，董老太到的時候，他正在開會，聽到秘書的傳話，他可吓了一跳。

王濱是認識陳嫂的，陳嫂來過公司幾次，都是替董老太傳話或送東西啥的。雖然王濱沒見過董老太，見陳嫂的态度也知道面前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正是太皇太後。

“小王，我要見三妹。”董老太直接道明來意

王濱聽糊塗了，太皇太後為難他呀，今天董事長做手術來着，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接過燕窩，王濱還沒搞清楚狀況卻看到陳嫂使勁對他眨眼晴。

董老太可不好忽悠，她看穿了陳嫂的小把戲：“小陳，你眼晴不舒服嗎？”

王濱想着，這事還得打電話求救。

他一邊安撫太皇太後，一邊安排她們進司徒淼的休息室裏坐一坐，也要留點時間容他打個電話對吧。

一進休息室，董老太就問：“這裏怎麽會有嬰兒床和玩具？”

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