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一會兒十分誠懇地說道:“這樣——我見過王妃之後,你就拿住我,王爺也不會說你失職!”她十分理解徐遲這樣的反應——楊素向來嚴厲,那天的情形徐遲也是知道的,如果楊素聽說是徐遲放陳貞出紫薇閣,徐遲少不了挨一頓板子,所以陳貞要給徐遲在楊素面前将功補過的機會。
“這樣啊——”聽了陳貞的建議,徐遲有些猶豫。
見此情形,莺哥急了,一步上前,堆起笑容說道:“請大哥放心,我和公主只是去荷苑看看王妃,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說着,笑着掏出一枚碎銀子遞給徐遲。
徐遲接過銀子,正盤算着就聽門外響起一陣通報:“奴婢是荷苑的紅玉,王妃差奴婢過來請公主過去一趟。”
請我?陳貞微微一愣,擡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婢女,身着緋衣,一臉沉穩,當下松了一口氣:鄭祁耶受傷後,她的貼身婢女還能不着素服,看來鄭祁耶已經脫離危險了!
想到這裏,陳貞淡淡地笑了笑,對着紅玉說道:“我正要去荷苑,只是——”說罷,頓了頓,等着紅玉接話——楊素此前有令,陳貞不敢貿然離開紫薇閣,徐遲也不敢違命,但若是有了鄭祁耶的應承,楊素一定不會追究,陳貞因此想為她、為徐遲求個理得。
聽出陳貞的弦外之音,紅玉調轉視線,對着徐遲說道:“王妃吩咐奴婢來請公主,若是王爺問起只管禀明情況就是。”
“是,”徐遲暗暗松了一口氣,揣摩着是不是該把剛才莺哥給的銀子還回去,恰好在這個時候,就聽陳貞緩緩說道,“你這幾天守在紫薇閣辛苦了,只管拿着就是。”見陳貞并未明着提,徐遲也順勢唯唯諾諾地應承,目送着陳貞主仆離開紫薇閣。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雲徑上,陳貞突然有片刻輕松,但瞥見前邊帶路的紅玉,陳貞又一陣擔心,她不明白為什麽鄭祁耶要見她?而且是在楊素明令禁止她踏出屋子的時候?
想到這裏,陳貞叫住紅玉,小心問道:“王妃身體恢複的還好吧?不知王妃叫我過去有什麽事情?”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紅玉并沒有回答陳貞後一個問題,而是避重就輕,說罷就要繼續趕路,陳貞卻從她冷冰冰的語氣中聽出了排斥,心底升起一陣委屈,但此時不是她哭的時候,她還要求得鄭祁耶的幫助——只有鄭祁耶才能令事情出現轉機。
因此稍作停頓之後,陳貞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是啊,王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一次大約王爺會對王妃刮目相待!”
長相思(3)
被陳貞的話驚了一下,紅玉沒有想到陳貞被嗆了一句還會搭話,更沒想到陳貞能借着她的話反擊。紅玉愣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掩飾道:“還是請公主随婢女速去荷苑——不要讓王妃久等才是!”
陳貞微微點頭,示意紅玉前面帶路,自己則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面,大約兩刻鐘的功夫,三人便來到荷苑。
臨近初夏,苑子裏越發生機盎然,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陳貞卻沒有好興致賞景,一路忐忑地跟着紅玉進了屋子,只見鄭祁耶正斜倚在靠墊上,自顧自地繡着花,并沒有招呼的跡象。
陳貞連呼不妙——鄭祁耶的性子她很清楚——是個表面風輕雲淡,心思極重的主,她越是不動聲色,越說明她在算計!
既然鄭祁耶不說話,那麽只好陳貞先說了。陳貞緩緩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俯下身,極認真地說道:“貞兒參見王妃——貞兒來給王妃賠禮道歉!”
聽了陳貞的話,鄭祁耶并未示意婢女扶住陳貞,而是慢慢放下手中的繡花針,淡淡地反問道:“公主何錯之有?”
“無論如何,貞兒都不該傷害王爺、傷害王妃!”陳貞說的極誠懇,因為在她心裏一直是感謝楊素,尊敬鄭祁耶的,但當時的事情牽涉到徐德言、莺哥和李懷遠,她根本別無選擇,只是這樣的理由萬萬不能講給鄭祁耶,否則又會被認作是狡辯。
但不講可以,心裏的委屈卻是難以抑制,陳貞話音剛落,淚水便奪眶而出,一顆一顆宛如珍珠,滑過臉頰,落在地上,激起一地微塵。
鄭祁耶聽了陳貞的話,又看到陳貞梨花帶雨的模樣,漸漸沒了先前的怒氣,于是,緩了緩語氣說道:“公主快些起身吧,有什麽話坐着說,”說罷,示意紅玉看座。
覺察出鄭祁耶語氣的轉變,陳貞這才直起身,緩緩坐下,繼續說道:“貞兒這幾天都在為王妃祈禱——貞兒情願自己死,換王妃的命——”說着陳貞拿出團花紋錦盒,一邊示意莺哥呈給紅玉,一邊說道,“這是貞兒的一片心意,請王妃一定要收下。”
“這是?”從紅玉手中接過盒子,鄭祁耶微微一愣,從盒子的材質和圖案可以看出盒子裏的東西十分貴重,因此鄭祁耶不願貿然接受。
“這是一支紅色玳瑁掐絲手镯,”陳貞輕聲解釋道,“貞兒一心盼望王妃能盡快好起來,聽人講玳瑁可以避邪驅災,所以就找出來,獻給王妃,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公主誠心送的東西,我怎麽會嫌棄,”聽出陳貞的誠意,鄭祁耶微微一笑,一邊說,一邊望着陳貞,陳貞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單純、善良,直率而剛烈!
這樣想着,鄭祁耶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着語氣格外堅定地說道,“只是——公主若是還想傷害王爺,我定不會饒你!”
長相思(4)
“請王妃不要動怒——貞兒真的不想傷害王爺!”聽出鄭祁耶話語的嚴厲,陳貞忙站起身,跪在地上,哭着說道,“貞兒不知道怎樣才能既不傷害王爺,又能與驸馬破鏡重圓,所以才來求王妃成全!”
“快扶起公主,”鄭祁耶連忙示意紅玉扶住陳貞,接着嘆了一口氣——陳貞的話惹得她唏噓不已,同為女人,她理解陳貞一直的堅持,心裏不禁泛起一陣的憐惜,沉思片刻,鄭祁耶望着陳貞,認真地問道,“公主想讓我怎麽成全你們?”
聽了鄭祁耶的話,陳貞止了哭,輕聲說道:“貞兒想請王妃幫助貞兒和驸馬離開王府!”
“這——”聽了陳貞的話,鄭祁耶面露難色,搖搖頭說道,“王爺一向嚴厲,要想偷偷放公主和徐先生出府肯定不行,即使是求王爺網開一面放了你們二人估計也很難!”
“那怎麽辦?”陳貞着急地問,在她心裏鄭祁耶是唯一一個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人,她都說難,難道真的沒有轉機?
見陳貞一臉擔心,鄭祁耶話鋒一轉說道:“放你們二人難,但是成全你們二人破鏡重圓我卻辦得到!”
“真的?”陳貞眼前一亮,她一直認為與徐德言破鏡重圓就意味着二人可以攜手天涯——因為楊素自尊心極強,絕不可能允許“即将嫁進王府的女子與他的得力助手生出任何事端,影響到王府的聲譽!”想到這裏,陳貞心底一陣雀躍。但接下來鄭祁耶的主意卻令她的雀躍一下子沒了蹤跡。
只聽鄭祁耶緩緩說道:“餘先生這一次去安陸郡斡旋,歷經艱難,終于平息了戰亂,這是大功一件,我因此去求王爺将你賜給徐先生,王爺應該會答應——”
“不——”還未等鄭祁耶把話說完,陳貞便一口否定,連帶着變了臉色,甚至還有了哭腔。
被陳貞的話驚了一下,鄭祁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解地問:“公主為何這樣,為什麽要反對?”說罷,鄭祁耶的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在她看來雖然說服楊素同意這樁婚事有些困難,但這已經是解決眼下難題的最好辦法了:一來可以保全楊素的面子,二來可以讓陳貞與徐德言繼續做夫妻——如此兩全其美的辦法,陳貞竟然會反對,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與鄭祁耶預料的完全不一樣,陳貞的反應越來越激烈,漸漸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打在一雙玉指上,襯托她的膚色越發蒼白,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陳貞喃喃地說道:“王妃把貞兒看作什麽?又把餘先生看作什麽了?”
“這——”被陳貞的話問住,鄭祁耶一時語塞: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想用最可行的辦法實現最好的結果。
見此情形,陳貞止住哭,一字一頓地說道:“王妃從來沒有想過吧?但貞兒卻很在乎答案——貞兒是亡國的公主,也許在常人眼裏——能像現在這樣,已經是幸運至極,若再得到王爺與王妃的恩賜與夫君破鏡重圓,真不知是幾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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