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來的福分!但貞兒不這樣想——貞兒不是物品,不是誰想扔就可以扔,也不是想給誰就給誰的。至于徐先生——更不會接受這樣的恩賜——貞兒與徐先生原本就是夫妻,無奈國破家亡,被迫分開,如今好不容易重逢,怎麽就變成王爺的恩賜了?”
“這——”聽了陳貞的話,鄭祁耶十分驚訝。
長相思(5)
而陳貞并沒有在意鄭祁耶的反應,只覺得心底反而升起一陣暢快,停頓片刻,她接着說道:“王爺對貞兒的好,貞兒都記得,只是不能這樣來還——若是王爺以後知道了真相,他豈不是會覺得我們所有人都騙了他?到時候事情反倒會更加難以處理!”
面對如此坦誠的話語,鄭祁耶無言以對,她被說服了:陳貞什麽都知道,什麽都在乎,楊素也罷,她也罷,當然還有餘先生——陳貞都清楚各自的心意,既然如此,那麽她作為楊素的妻子還有什麽好顧及的呢?雖然讓楊素接受現實并不容易,但相信愛可以平息他知道真相後的震怒!
想到這裏,鄭祁耶凝望着陳貞,許久,輕聲說道:“公主這樣想就不知道徐先生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為——如果公主與餘先生的愛足夠堅強——可以不畏懼生死,也許你們能夠一起離開王府!”
不畏懼生死?陳貞眉頭微微皺起,注視着鄭祁耶,問詢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嗎?為什麽一定要用“生死”來考驗貞兒與徐先生的愛?”陳貞這樣問着,心裏一陣緊張——聽鄭祁耶的話,似乎徐德言已經回來了,但為什麽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消息?
想到這裏,陳貞顧不得剛才的問題,猛地擡起頭,望着鄭祁耶,着急地問道,“是不是餘先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好嗎?他安全嗎?請王妃一定告訴貞兒!”
聽出陳貞千般的擔心,鄭祁耶頓了頓,安慰道:“餘先生是三天前回來的,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正因為這樣王爺才要明天晚上舉行家宴,為徐先生接風洗塵!”
痊愈?家宴?陳貞聽了鄭祁耶的話,一陣疑惑,她不明白徐德言好端端的,怎麽就跟“痊愈”扯上關系?她更擔心家宴是一場鴻門宴。
恰在此時,就聽鄭祁耶極認真地囑咐道:“王爺托我安排家宴,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公主,只是宴會上還請公主好自為之!”
“是,”陳貞微微點頭,心底更加忐忑,一面盼着,一面又怕着家宴。
如水的月光傾瀉在王府的每一處角落,久久不願離去,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黃果蘭清香——家宴的時間到了!
陳貞收起思緒,緩緩站起身,邁過門檻的一剎那,聽身後珠簾“琮琮”落下,她的心一陣緊張,恍恍惚惚踏上長長的雲徑,穿過婆娑的竹林,一步一步走向燈火通明處。
承明居裏,楊素還沒有到,鄭祁耶已經坐在右邊的幾案後,正與對面的徐德言說着話,見陳貞來了,鄭祁耶微微示意,陳貞便走到鄭祁耶身旁,輕輕坐下,一雙眸子久久望着徐德言,突然心頭一緊:他臉色蠟黃,這是怎麽回事?陳貞聯想到安陸郡的瘟疫,忍不住問道:“餘先生這段日子可好?為何先生看起來面色蠟黃?”
聽陳貞這樣一問,徐德言謹慎地看了看鄭祁耶,見鄭祁耶正對着婢女說些什麽,這才放下心,轉過視線,凝視着陳貞,想要回答,卻不知該從何說起,許久,才恭恭敬敬地答道:“公主請勿擔心,在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養了兩三日已經好了。”
小傷?陳貞聽罷,眉頭緊鎖:徐德言完全是大病初愈的模樣——怎麽可能是小傷!想到這裏,陳貞一時性急竟然碰掉了桌案上的碧玉筷子,正要彎腰拾起的時候,就聽門口傳來楊素的聲音:“大家都到了啊!”
不差分毫,鄭祁耶剛好交代完婢女,忙帶領衆人起身相迎,接着便示意上菜,見楊素已經坐好,笑了笑說道:“臣妾想餘先生的身體剛剛有些起色,因而準備的都是一些清淡的飯菜,不知道是否合王爺的口味?”
家宴(1)
“這樣很好,”楊素微微一笑,望着鄭祁耶說道,“還是阿祁想得周到,只是你的身體也剛剛恢複——萬不可累着。”
“是,”鄭祁耶笑着颔首,輕聲答道,“阿祁的身體已經不礙事了,這都多虧王爺的照顧,還有公主的祈福。”
被鄭祁耶的話提醒,楊素看一眼她身旁的陳貞,不悅地問道:“樂昌公主怎麽來了,本王不是命令公主在紫薇閣閉門思過嗎?”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徐德言更是臉色大變,陳貞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只得望向鄭祁耶。
只見鄭祁耶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接着面向楊素,緩緩解釋道:“是阿祁讓公主來的,公主罰也罰了,更何況阿祁帶了公主贈送的玳瑁镯子身體的确好了些,所以阿祁沒有同素郎商量便請公主來參加宴會——請素郎息怒。”
“既然是阿祁的主意那就算了,”楊素并沒有責怪鄭祁耶的意思,而是緊緊盯住陳貞一字一頓地說道,“公主四處走走也可以,但那天的事情不要心存僥幸——必須說清楚!”
見楊素又要追究陳貞,鄭祁耶忙打着岔說道:“本來是為餘先生接風的,我們倒冷落了先生。”
“王妃說的是,”楊素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轉而調開視線,望着徐德言,舉起酒杯,笑着說道,“餘先生此行力挽狂瀾,本王敬先生一杯。”
“王爺過獎了,”此時的徐德言忙從陳貞臉上移開視線,對着楊素微微一笑,恭敬地說道,“一切都是皇上、王爺安排妥當——在下哪裏敢居功!”
“诶——先生就不要推辭了,”楊素難得地大笑起來,許久,緩緩問道,“先生此次去安陸郡不費一兵一卒便令那些人臣服于大隋,不知先生用的是什麽法子?”
“在王爺面前,在下哪敢班門弄斧——不過是一些小計策而已,” 徐德言雖然這樣自謙着,但他知道楊素向來多疑,若是不把這一次去安陸郡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恐怕以後很難令楊素信任。
于是,徐德言頓了頓,極認真地說道,“在下只不過利用那些人互相猜疑的本性,将王爺的話分別告訴他們,讓他們各自有了打算。然後再将臣服隋朝的利弊仔細分析,他們便起了內讧。最後再擡出皇上的丹書鐵劵,遵照旨意賜給願意臣服隋朝的一方,如此一來便水到渠成地平複了安陸郡的叛亂——這一切都是皇上、王爺籌謀得當,在下只不過是執行而已!”
“先生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謀士,”聽出徐德言的謙虛,更聽出了徐德言的謀略,楊素十分滿意,點頭說道,“先生這一次去安陸郡居功甚偉,本王要好好賞先生。”
家宴(2)
楊素此言,驚的衆人神色各異,徐德言先驚後疑,但很快恢複常态,不再露出絲毫異常。陳貞卻是又驚又怕,她擔心楊素知道了真相,暗着置徐德言于險境,因而問詢地望着鄭祁耶——此時也只有她能試探出楊素話裏的真假了。
但鄭祁耶卻并不懷疑楊素的話,她在意的是借着楊素的承諾将所有事情推向好的結局,想到這裏,鄭祁耶笑着示意陳貞稍安勿躁,接着接過楊素的話說道:“餘先生這一次去安陸郡不但圓滿完成任務,而且還因此受了重傷——的确該好好獎勵一番!”
“阿祁說的正是,”楊素笑着望了望徐德言,極認真地說道,“先生想要什麽樣的獎勵——盡管提,只要是本王能辦到的,一定滿足先生!”
“這——”楊素的話令徐德言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尤其是剛才聽到陳貞被楊素懲罰,徐德言更是想盡快實現這個想法,但是這樣重大的事情,又是面對多疑的楊素,如果不考慮周到,貿然提出,很可能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危機,因此徐德言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陷入沉思,細細思量起來。
徐德言的不語顯然讓楊素誤會了,他以為徐德言還惦記着剛剛進王府的時候提起的那件事情,于是笑着安慰徐德言:“先生放心,本王答應你找夫人的事情,本王一定做到!”說罷,看着徐德言,眼神流露出些許贊許。
在楊素心裏他十分看重重情重義的男兒,而徐德言絕對是其中一個,所以楊素對徐德言不再像半個月前那般高高在上,而是多了幾分英雄相惜。
權衡許久,楊素緩了緩語氣,誠懇地說道,“除了尋找夫人,先生還有什麽心願大可以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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