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本王一定幫你實現！”

“是啊——先生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鄭祁耶看看陳貞，又看看徐德言，鼓勵道——有些事情除非徐德言自己争取，否則就算旁人再怎麽幫忙也是枉然。

“是，”鄭祁耶的意思徐德言當然明了，他微微颔首，接着擡起頭，感激地看了看鄭祁耶，又凝視一番陳貞，最後調轉視線望着楊素，是的，他在斟酌，斟酌楊素的誠意，甚至他還在考慮楊素知道他的請求後，會給他幾分解釋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楊素在等着徐德言的答案，鄭祁耶在算着徐德言的答案，陳貞在盼着徐德言的答案，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了鄭祁耶的話——這的确是一場“生死”考驗，以楊素的個性，聽了徐德言的請求之後一定會雷霆大發吧？

陳貞心頭一緊，擔心起徐德言的安危，她甚至想讓徐德言改變主意——不要說出那個請求，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只見徐德言沉思許久，突然站起身，對着楊素恭敬地一拜，極誠懇地說道：“在下感謝王爺的成全！”

家宴（3）

見徐德言如此鄭重，楊素突然有些不适，忙追問道：“先生這是做什麽？”

徐德言沒有一絲慌張，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回答道：“在下進王府以來，王爺對在下信任有加，在下也一直秉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心意，盡心盡力完成王爺的命令，今天既然王爺這樣說，在下的确有一個請求，還請王爺成全！”

“什麽請求，先生說來聽聽，”楊素不像先前那般沒有防備，他開始推測起徐德言的話。

早已料到楊素會有這樣的反應，徐德言語氣淡定地說道：“在下請王爺成全在下與樂昌公主的緣分！”

“什麽？”楊素大驚，他緊緊盯住徐德言，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漸漸地，楊素的眼神變的深沉起來，腦海裏飛快地思考着可能的原因，卻久久不得其解，于是他緩了緩神情，一字一頓地問道，“先生為什麽這樣說？”言語間若有所思地瞥一眼陳貞。

這一眼令陳貞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聽出了徐德言言詞中的異樣，而且她相信楊素也一定聽出來了——徐德言說的是“成全二人的緣分”，而不是正常情況下應該說的“将公主賞賜給他”——這可能是徐德言出于對舊時皇室的尊重，但也不排除其他原因，所以楊素一定在揣摩，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他會有什麽反應——陳貞不敢想接下來的事情。

恰在此時，就見徐德言繞過幾案，不急不緩地走到屋子中央，穩穩跪下，淡定地說道：“啓禀王爺——在下失蹤的妻子已經找到——就是樂昌公主！”

“你——”聽了徐德言的話，楊素猛地站起身，看看徐德言，又看看陳貞，許久，大笑起來，調轉視線，盯住徐德言，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一個——徐——德——言！”

徐德言沒有說話，只筆直地跪着，他在等着楊素發火——對于楊素這樣的人讓他越早發火越好，免得積累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徐德言正這樣想着，就聽楊素怒吼道：“你們——”說罷，竟然不知該講些什麽，只是眼神像要殺人——冷冷的，夾雜着一絲挫敗。

見此情形，陳貞又是擔心徐德言，又是對楊素心懷歉意，正準備開口解釋，就見徐德言搶先一步說道：“請王爺息怒！”

“息怒？你讓本王怎麽息怒？”徐德言的話徹底引發了楊素的怒氣，他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反問道，“你們背着本王私會，背着本王互通書信，本王卻像傻子一樣蒙在鼓裏——本王究竟是該恨自己？還是該恨你，你說啊！”

“素郎——”觸及楊素受傷的眼神，鄭祁耶一個擔心，輕聲地呼喊，正要勸慰，就見楊素突然盯住徐德言，惡狠狠地說道，“本王絕不會饒了你——徐德言！”

“不！”不等徐德言反應，陳貞猛地沖到屋中央，撲通一聲跪下，大聲請求道，“這不能怪驸馬，都是貞兒的錯，王爺要怪就怪貞兒吧！”

家宴（4）

“怪你？”楊素冷冷哼一聲，歇斯底裏地說道，“本王之前命令你說出徐德言的下落，你堅決不說，現在你才來說——晚了！”說罷，掃視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德言、陳貞，一字一頓地說道，“本王一定會加倍奉還今天的傷害！”

事到如今，陳貞卻不怕了，她忽地擡起頭，看着楊素，一字一頓地問道：“王爺真的認為王爺受到的傷害最大嗎？貞兒呢？王爺明明是愛着王妃的，卻硬要利用貞兒針對王妃，貞兒才是被侮辱，被損害的！”

“這——”陳貞的話一下了令楊素無地自容——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自從鄭祁耶為了救他受傷後，他才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他沒有料到陳貞會看出來。

這邊的陳貞止不住氣憤，她一邊哭着，一邊繼續說道：“貞兒國破家亡，被迫與驸馬分離，好不容易重逢卻不敢相認，那種——明明相識卻要佯裝路人的尴尬，明明擔心卻要裝作毫不知情的心痛，王爺知道嗎？”

“你——”被陳貞連連反問逼得語塞，楊素愣在原地。

見此情形，陳貞繼續說道：“其實貞兒一直都感激王爺救貞兒，但貞兒不能用愛來還，這樣對王爺不公平——王爺想要的是能有一位女子堅持而纏綿地陪着王爺，貞兒給不起，好在王妃可以做到，”說到這裏，陳貞望了望鄭祁耶，接着說道，“所以貞兒才會想盡辦法讓王爺認識到自己的心意——”

“夠了！”楊素猛地打斷陳貞的話——被人一語道破心思總是不适，楊素決不允許自己輸得如此徹底，于是他審視着眼前的女子，許久，一字一頓地問道，“公主真的懂愛嗎？”

聽到楊素的問話，陳貞有些詫異，思量片刻，打定主意，極認真地回答道：“貞兒同王爺一樣——也認為相守終生便是愛！”

“好！”楊素加重語氣，不再看陳貞，而是，凝視着徐德言，不急不慢地說道，“本王倒要看看徐德言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為！”

聽出楊素語氣的冷酷，陳貞打量着不遠處的徐德言，眉頭緊鎖，她很清楚楊素這樣的神色往往是算計的前兆，果然，接着就聽到楊素冷冷地說：“想要本王‘成全你們二人的緣分’也行，但本王要看看徐德言有多愛樂昌公主！”

“什麽？”陳貞一愣，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前幾日的惡夢，不由地一陣心慌，轉而看看徐德言，卻見他微微一笑，仿佛一縷春風。

相守（1）

也許是這笑刺激了楊素，他不等徐德言發問，便極為嚴肅地說道：“如果徐德言對樂昌公主的愛不夠深，那麽本王只好将公主留在府中，好生照顧。如果徐德言對公主的愛足夠深，本王定會忍痛割愛——成全你們！”說罷，挑釁似地望着對面的男人，那含義再清楚不過：徐德言——你敢賭嗎？

徐德言沒有說話，他身旁的陳貞卻是一臉擔憂，焦急地扭過頭，對徐德言說道：“夫君，不要答應王爺，他會害死你的！”

“怎麽公主也害怕了？”聽了陳貞的話，楊素眉頭一皺，打量着徐德言。

誰知不等徐德言回答，陳貞突然沒了擔憂，沒了膽怯，只見她迅速走上前，擋在徐德言身前，對着楊素大聲喊道：“王爺要是想置驸馬于死地，那就請先殺了貞兒！”

說罷，冷冷地望着楊素，那冰冷，那犀利，就如同楊素曾經見過的一樣，楊素不由得一愣，但與生俱來的霸氣與自負容不得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挑戰他的尊嚴，于是楊素對着身後，一聲命令：“阿祁——把樂昌公主拉開！”

本來已經走到楊素身後，準備勸解的鄭祁耶，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打心眼裏，她想勸楊素停住手，停下憤怒，但極度受傷的楊素若是見他最親近、最信賴的人也反對他，該會多麽的傷心，多麽的無助！

所以，鄭祁耶緩緩走近陳貞，打算扶起眼前的女子，卻發現就連開口都是一種傷害、一種違心：在那雙清透的眸子中，滿溢着堅守，滿溢着從來不曾改變的愛——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被這份濃濃的愛所感動，鄭祁耶不知道該怎麽辦？真的不知道！

漸漸冷靜下來的楊素嗅出了鄭祁耶的猶豫，沒了先前的自負，他将視線聚焦在徐德言身上，不屑一顧地說道：“徐德言——難道你要靠女人保護嗎？你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