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冠,字向明,封端王。
尚書令府中,陽春三月裏的桃花微微綻開,落了一地缤紛香氣。
有藍衣侍女輕輕打起竹簾,陳玮姝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藥,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
小厮從屋裏走出,恭敬地行了個禮,“小姐。”
“安叔不必多禮,”陳玮姝溫柔地朝小厮點頭,輕聲問道,“父親醒了麽?”
“大人剛剛醒來,小姐請進去吧。”
“好,”陳玮姝應道,“安叔辛苦了,便先去休息一下吧,父親這裏有我來照看呢。”
安叔微微思索,點頭道:“也好,那就辛苦小姐了。”說完,躬身行了個禮便退下。
陳玮姝捧着托盤一路走進內室,透過重重幔帳看到裏面若隐若現地躺着一個人。她把手中的藥放在一旁,挂起幔帳。
躺着的人已經醒了,此刻正半睜着眼睛看向她,陳玮姝微微一笑,“父親醒了!”
“嗯。”陳亦寅費力地應了一聲,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許是纏綿病榻已久,陳亦寅臉色蠟黃,雙眼深陷,唇色發白,身形也瘦削得只剩下皮包骨,只是卻依稀看出了從前的儒雅之氣。
陳玮姝雖然是笑着,心裏卻并不好受,向他父親從前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呀!五歲能文七歲能書,十八歲時已經踏遍了四國山河,二十歲時出任為祈國尚書令。而如今,他卻只能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什麽也幹不了。
但她還是要笑着面對所有人,父親病倒了,母親也不會理事,這個家只能由她來撐着,就算沒有希望,她也要給別人一種希望永存的感覺,否則這個家就真的是要垮了。
“我為父親熬了藥,父親起來趁熱喝吧。”
陳亦寅點點頭,由陳玮姝扶着費力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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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玮姝端起藥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藥輕輕地放在嘴邊吹,待溫涼适宜了才喂向陳亦寅。
“倒是苦了我兒了。”陳亦寅看着她,眉心微微蹙起,歉疚地開口。
他的女兒原應是在他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嬌養一生的,如今卻要獨自一個人面對一大堆糟心事。倘若有幾個兄弟姐妹還好些,還能幫忙分擔一些,可偏偏她又是獨生的!
“父親說的是什麽話呢,侍奉父親本就是女兒該盡的責任呀,女兒又怎麽會覺得苦呢!倘若父親心疼女兒的話,那就快快好起來吧!”陳玮姝輕輕笑道,說話間又喂了一勺藥。
“好,父親會快快好了起來的。”陳亦寅也笑了,眼角的皺紋微微堆起,叫陳玮姝看得鼻頭一酸——她的父親呀,已經這般老了嗎?可他還不滿四十歲啊!
喝完藥,陳亦寅又沉沉睡去。陳玮姝看着他沉睡的側臉,心裏壓抑不住的難過——父親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真怕他熬不過去。
忽而屋外傳來聲音,轉頭一看,卻見一位身着湖藍色雲錦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以紫金冠束發,大而有神的鳳眸盛着點點破碎浮光的溫柔,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溫柔的直線,白皙修長的拿着一把骨扇。
陳玮姝站起身,輕輕地喚了一聲:“禹哥哥。”
“姝兒,”男子走過來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問道:“我聽說老師醒了,怎麽?老師又睡着了麽?”
“剛剛睡着呢,”陳玮姝轉頭看了還在沉睡中的陳亦寅一眼,輕輕地扯扯元禹的衣袖,“我們出去再說吧。”
“好。”元禹也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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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的桃花與春風纏綿缱绻後輕輕飄落,攜了一場又一場旖旎的夢,輕撫着少男少女的臉龐,無聲地訴說着一場美麗的相遇。
三月桃花勝,四月芳菲落。
這是尚書令府桃花開的最盛的地方,鏡桃苑。
“禹哥哥加冠,姝兒卻沒去,真是對不起。”陳玮姝略帶歉意地開口,随即伸手折下一株開得最豔的桃花遞給元禹,“這是姝兒的賠禮,願禹哥哥永遠都人比花嬌!”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元禹失笑,見她笑得這麽燦爛開心,卻又不忍心斥責她。
也罷,能博美人一笑,就算是被調戲一下又如何!想來這些日子她忙着照顧尚書令府上下也是十分辛苦的,如今能笑一下也還好些。
“那就承姝兒貴言了,”元禹伸手接過桃花,挑眉道:“但你不要告訴我,這是我的加冠禮!”
“自然不是,你的加冠禮我早就準備好了,”陳玮姝狡黠一笑,“禹哥哥想要的話就跟我來吧。”
說完,便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潇灑的背影宛如一只起舞翩跹的蝴蝶。
元禹看着她的背影含着幾分無奈地輕笑,擡腳跟上。
他倒要看看這個古靈精怪的人兒要鬧哪樣,會給他準備什麽樣的禮物。
初現分道
三月微微桃花色。
陳玮姝把元禹帶到了父親專門辟給她的書房裏,伸手從堆滿了各式游記的書架上抽出一幅畫緩緩打開。
卻見畫中男子着一身緋紅色雲錦暗紋長袍,一把不曾題字的折扇半遮臉,只留一雙盛滿了溫柔的笑意的鳳眸在外,斜倚在梅花樹下。身後的梅花樹落下一片片梅花,偶然有幾片調皮地落在他的肩上,徒染了幾分纏綿缱绻的醉意。
在男子身後,畫軸的邊緣處,有一個眉眼模糊的女子正靜靜地看着他。
畫上有詩,詩曰:“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陳玮姝笑着說:“禹哥哥是天潢貴胄,什麽也不缺,所以姝兒只好為禹哥哥畫上一幅畫作為加冠禮,姝兒畫技淺陋,禹哥哥可不能嫌棄哦!”
“自然不會,”元禹輕笑,細細地端詳着這幅冬日賞梅圖,只覺得一筆一劃間已是生動傳神,堪比畫師岚峰,“這是姝兒的心意,比任何奇珍異寶都要珍貴,禹哥哥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說完,便伸手把畫細細卷起,抽出一旁的畫套想要把畫放起。
“砰”卻是抽出畫套的同時,一本壓在畫套上的書也被抽了出來,摔到地上。
陳玮姝一驚,快步上前撿起書,不想在她的手碰到書之前,元禹先一步把書撿起。
元禹本是想撿起書來還給陳玮姝的,見她這般反應,不由得心生好奇,低頭瞥了那書一眼。
“縱橫家書,”元禹喃喃道,随即一臉震驚地看向陳玮姝,“姝兒,你……”
陳玮姝撇過頭,不再看元禹,心裏卻是懊惱非常,她怎麽這般大意把書放這兒呢!這下可好了,被發現了吧!
元禹見此,心裏的疑問變成了肯定,“你學習縱橫之術,老師知道嗎?”
陳玮姝貝齒緊咬下唇,輕輕搖頭。
她怎麽敢讓父親知道!父親是儒、墨、道三家的集大成者,與縱橫家的思想分明是互不兼容的,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去學習縱橫之術。
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些事有些人,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若是可以選擇的話,她也不想隐瞞所有人,可是你瞧,就連向來待她最寬厚疼愛的禹哥哥也是這般反應,她又能如何?
難道她沒有試過學習儒、墨、道等家的思想嗎,只是終歸是不相為容罷了。
況且——“盡管你們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除卻縱橫家和陰陽家外,其他學派是打心底裏就看不起女人的。”陳玮姝咬唇看向元禹,眼角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中盛着點點破碎浮光。
這……
元禹還真沒想過這一點,一直以來在他心目中,女子都應該是溫柔賢淑,安安靜靜地在家相夫教子的,哪裏需要像男子一樣學習百家之道以發揚自己的學派!
師母不就是一個例子了嗎!她哥哥雖為縱橫家之首,但她卻一點也沒有受到其影響,依舊是溫溫柔柔、不與人争。
可是、可是,那只是他以為罷了。姝兒自幼聰慧,不僅能通讀上古經書,而且能詩能賦,大約也是不甘願寂寂無聞的。
元禹的心思百回千轉,看向陳玮姝的眼光一變再變,最終還是化成一片平靜。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倘若這是你的選擇,我便支持你罷了。老師那邊我不會說的。”
陳玮姝心下一喜,丹鳳眼笑得眯成了一道月牙:“謝謝禹哥哥。”
看着陳玮姝笑意盈盈的臉,元禹心中的糾結微微解開,也罷,先帝能兼容百家,如何他就不能接受姝兒習縱橫之術呢?
不再糾結這些東西,元禹岔開話題,神秘地問道:“你可知我的字是什麽?”
禹哥哥的字?陳玮姝沉吟,最後還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字向明,”元禹笑道。
“向明,”陳玮姝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忽然笑道:“看來皇上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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