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湖邊有小船，是專門接岸上的人到已經開動的游船上的。

元清乘着一片小舟，搖搖晃晃地到了畫舫前，有童子立在畫舫上，見此問道：“不知船上是哪位貴人？有何事要登我家主子游船？”

青衣少女蹙眉，剛想開口訓斥，便被元清擺手止住。

元清看了一眼藍衣少女，她會意，朝童子揚聲道：“是十公主拜訪，還望代為通傳。”

十公主！

童子大驚，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竟不曾再說一字，匆匆步入船艙。

“哎，”青衣少女叫了一聲，卻發現童子已經走進了船艙，不由得跺跺腳，氣道：“這都是什麽人，就這樣把我們公主晾在這！”說完，好似不解氣，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好了束書，”元清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也是無妨的，我們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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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棄文……

偶遇

不多時，童子去而複返，朝元清恭敬地行了個禮，聲音帶着幾分拘謹道：“公主殿下，我家主子有請。”

說完，就有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拿着踏板引她上畫舫。

畫舫為檀木所造，多是镂空，或是雕着蟲魚鳥獸、花草樹木，有以羊脂白玉制成的小挂飾穿連其中，更有蘇合香彌漫着，這一室之間，可謂是低調而奢華。

元清一路走過去，只見寥寥幾幅山水畫錯落挂着，有侍女腳步輕輕地經過，禮貌地朝她行禮後便走開。

到了船艙深處，便見幾個風姿卓越的男子神态自若地坐着，面前擺着美酒佳肴，身側各跪坐着一個手執玉壺的美豔婢女，邊上的白玉屏風依稀可見一道倩影，靡靡之音不斷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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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美酒，六哥，好福氣啊！”元清笑着對坐在主位上的元禹調侃道。

話音剛落，座中男子已紛紛站起身來拱手作禮，“公主殿下。”

元清輕笑着款款走入，“不必多禮。”

元禹看着她，笑道：“方才童子來禀，倒是吓我一跳，不曾想十兒也出來游玩了。”頓了頓，又道，“這裏沒設女席，你便坐我身邊吧。”

說完，便指向左側的位置。

元禹面前的案幾是能容兩人的，元清來之前，只有他一個人落座，如今再加多一人，也不顯狹窄。

“不必了，我原本是與人有約的，如今偶遇六哥，上來打個招呼罷了。”元清淡淡一笑。眼睛環視四周，卻見元禹右下側的位置上空着，心中頓時明了。

不禁捂唇輕笑，“我這突然到訪，怕是壞了各位公子的興致，便不叨擾了——本公主此番，可不是為了某人而來的。”

說完，行完一禮之後，便轉身攜婢女一同離去。

元禹聞言，臉色漲得通紅，待元清走遠了，才狠狠剜了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白衣男子一眼。

“你倒是好，自己惹下的風流債，卻叫我左右為難了。”元禹憤憤道，“這一次，十兒指不定怎樣記恨我了！”

席中男子聞言，紛紛朗聲大笑，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着，“慕白兄好福氣，竟能得一國公主傾心至此！”

“可不是嘛，英雄救美，這美人自然是為之傾心的。”

“就是，就是。”

“慕白兄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十公主的心思！”

“我瞧着十公主敢愛敢恨的，倒是個難得的率性女子。”

元禹聽着座下衆男子越說越離譜的言語，便以拳抵唇，輕咳一聲，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他們讨論的是自家妹子，好歹顧及一下他作為兄長的心情。

待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樊懷月這才沉聲嚴肅道：“懷月與公主沒有任何關系，各位要慎言才是，切莫因一時口快而敗壞了公主的名聲。”

座中男子面面相觑，心知他是惱了，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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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玲風铎什麽的，大家笑笑就好了，畢竟是架空的(*/ω＼*)

相見

元清出去的時候，外面早已經有一艘裝修華貴的畫舫候着。

甲板已經早早橫放在兩艘畫舫之間，有不少年輕力壯的丫鬟婆子恭敬地等候在對面。

束書見此，不禁道：“到底是周公子想得周到，公主一個女孩子家的，自然也是要丫鬟婆子在身側來伺候的。”

“就你多嘴！”束河瞪了她一眼。

端王即便考慮不周，但他終究是公主的親哥哥，哪有當着妹妹的面說別人哥哥的錯的道理。

況且他們兩個也不過是公主身邊的丫鬟，總歸輪不到她們妄議主子的事。

要她說啊，束書這個口直心快的性子，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早晚得出事。

也虧得公主仁慈，很少有處罰下人的時候。

束書滿不在意的撇撇嘴，束河這人就是這樣，說話做事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會惹下什麽禍端。

可是要她說呀，這些本就是事實。況且又不是什麽大事，大約也只有愛斤斤計較的女子才會留意這些。

而且平日裏對着別人，她也不會說這些話。

元清沒有理會身後兩個侍女的互動，徑直走向了對面的畫舫。

一身紅衣翻飛，男子沏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仿佛已經做過千萬遍。盈白的羊脂白玉茶杯映襯着白皙修長的指尖，倒別有一番誘人的風味。

周燊笑意盈盈的把沏好的茶推到對面，伸手示意：“公主，請。”

元清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上漫不經心地打着圈：“都道周小公子俊朗無雙，一身紅衣風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杯中氤氲着的霧氣擋住了她明明滅滅的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周燊看向她，微微一笑：“公主過譽了，燊，不過是在俗人中有幾分名氣罷了。如公主這般國色天香而又聰慧無雙的人，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呢！”

“是麽？”元清擡眸瞥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淡淡。

周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硬着頭皮把這個馬屁拍下去：“自然自然。”

他生這麽大，倒是第一次拍馬屁，還真是有幾分不習慣呢！

只是這靈慧公主……他小心地觑了元清一眼——先帝寵妃靜妃的容貌可謂是後宮第一人吶，聽說長得很是柔婉動人，靈慧公主雖說是冷清了些，但這容貌到底是有乃母之姿。

這般說來，他的馬屁倒不是拍的很違心。

想到這裏，周燊竟很不适宜的笑了出聲。

元清輕呷一口清茶，淡淡出聲：“明人不說暗話，周小公子的要求本公主做到，那麽周小公子呢？”

不錯，當日勸動她去說服皇兄的人，并不是周同導，而是周燊。

周同導雖為太史令，但身上卻沒有令她動心的籌碼值得她冒險去說服皇兄退兵。

唯有這周家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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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又更了

謎底将浮

“公主請放心，”周燊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

便有一位低眉順眼的中年婦人走進船艙，斂袖朝他們二位行禮後恭敬地站在一旁。

元清冷眼看着她的動作，卻發現她行的是……宮中禮儀！而且婦人的模樣，總叫她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微微垂下眼眸，不讓人看到她波濤洶湧的情緒，元清淡淡開口問道：“這是誰？”

“這是當年跟在靜妃身邊的女官，名伊兒，我想你應該認識——大約你當年太小，不大記得了。靜妃薨後，她便被放出宮外。”周燊眼波微微流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值得一提的是，我是在揚州的一個小山村找到她的。”

靜妃董氏的娘家是江南揚州富甲一方的人家，伊兒正是她當年從娘家帶在身邊貼身伺候的。

交到他手上的情報寫着，伊兒是董家的家生子，自幼伺候着靜妃長大。

按說，如此親近的關系，伊兒放出宮外之後理應被接回家去頤養天年，再不濟，也是回到老主子家繼續伺候着。

可這伊兒卻在出宮之後，沒有回老家，反而隐姓埋名在揚州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獨自一人生活，年過三十才嫁與當地的一個農夫當繼室。

元清被他這麽一提起，模糊的記憶也漸漸清晰了起來，這婦人可不正是當年在她母妃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嗎！

當年母妃殁後，她便被養在玉妃膝下，也就沒有機會見到從前伺候母妃的宮人。後來她長大成人，想要再找回從前的那些人，卻發現他們早已死的死，走的走。

雖說她能力不淺，但畢竟如今才十七歲，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況且她的勢力範圍是在京都，京都之外的事情，她想要插手，卻也是困難重重的。

而周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