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還是叫我覃姑娘或是覃三姑娘來得好。”

三是覃瑜的排行,一般能叫她三娘的,都是家中的親戚長輩,或者是外面比較玩得來的小姐妹。

話裏話外,分明是拒絕元灡的親近之意。

元灡有些尴尬,他知道這個小姨子一向是不喜歡自己的,只是從前好歹沒有駁過自己的面子。

陳玮姝淡淡一笑,給了元灡一個臺階下,“到底是還沒有成親,世子這稱呼可是叫錯了!”

元灡心中有愧,也硬氣不起氣來擺世子的架子,只得順着陳玮姝的話,勉強笑了笑,“是呢,是我逾越了。”

“舅舅還在正廳等着世子呢。”陳玮姝依舊客氣而禮貌地笑着。

元灡拱手,“多謝陳姑娘。”

說完,又看了一眼覃丹葵,這才撩開袍子,大步走出去。

覃丹葵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等他走了之後,這才淡淡的瞥了陳玮姝一眼,轉身朝自己的閨房走去。

覃瑜也趕緊提起裙擺,跟着走了進去。

陳玮姝并沒有急着跟進去,而是慢悠悠地走着。

餘光瞥見覃丹葵剛剛倒扣在躺椅旁的小桌子上的書卷,是一本詩集。

她低下眼簾,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把詩集翻過來。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裏佳期一夕休。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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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間想笑,但是悲涼卻從心間溢出。

從前那個大大咧咧、張揚直率,嚷嚷着不要看這些無病呻吟的情詩的女孩兒,到如今,竟也開始悲春傷秋了麽!

可是明明當年她是那麽的意氣風發的呀!

明明……呀!

原來這一段感情已傷她至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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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了發emmm

禮物

陳玮姝進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桌子旁聊起天來了。

其實就是覃瑜在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而覃丹葵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兩句,兩人性子如此,這畫面看起來倒也和諧。

覃瑜看見她走進來,立刻停下了和覃丹葵的交談,站起來,三步作兩步走到她面前。

染着淺粉色丹蔻的手指點上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那個人,你給他好臉色做甚!”

覃瑜的語氣十分不滿,但是點在她額頭上的手指力道也并不大。

陳玮姝知道覃瑜也是為覃丹葵打抱不平,心中有些氣不順。

覃丹葵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說話。

她笑意盈盈的拉下還在戳着她額頭的纖纖玉手,笑嘻嘻的道歉:“我錯了,瑜表姐莫要生氣。”

“我能不氣麽?從前我就不喜歡他。哼!這下可倒好,我二姐都這樣了,他還有臉上門!”覃瑜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陳玮姝的笑意淺了些,“終歸日後還是要結為親家的,還是需得留些顏面,否則日後相見,豈不尴尬!”

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元灡終究是今上的堂兄,也是個被千嬌萬寵長大的貴公子,哪裏看過別人的臉色?

梁王府的勢力大,若是不論縱橫家,單論一個侍郎府,他們的勢力是萬萬比不過梁王府的。

如今正是勢力更替之時,就算不能與梁王府交好,也盡量別交惡。

“那……”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呀!覃瑜想要反駁。

覃丹葵淺淡如水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玮姝說得是。”

她款款起身,“元灡本就對我有情,如今又有愧于我,受些我的冷言冷語,他只會覺得愧疚。雖說你是我的妹妹,但于他而言,到底只是個外人,你說話不好聽,他卻會覺得失了顏面。既然日後還是要結親的,大家臉上好看些也好。”

陳玮姝看着她靜如止水的臉色,心中淺淺的哀嘆一聲。

從前的覃丹葵……可不會說這樣的話——即便她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她依舊會順從內心來做。

覃瑜卻是一臉疑惑,不懂得這些彎彎曲曲,“還……能這麽分的麽?”

覃丹葵知她性子純淨,又無心繼續這個話題,便轉身走向梳妝臺,從上面拿起一個雕花沉香盒。

“原想着過兩日再遣丫鬟送到你院子裏,不成想你今日來了,那就先給你罷。”她走到覃瑜面前,把盒子往前一送。

覃瑜伸手接過,疑惑道:“這是我的及笄禮麽?”

“嗯。”

她訝然,“二姐不來參加我的及笄禮?”

覃丹葵神色淡淡,“我終究是個和離過的婦人,不吉利。”

“可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聚在一起才好,不是嗎?”覃瑜咬着唇,聲音帶着幾分委屈。

覃丹葵不自覺彎了彎唇,聲音卻是平平淡淡:“我脾性不好,倒怕壞了你的宴會,若你實在想與我一同,我晚上便和你們一起用晚膳罷。”

覃瑜依舊咬着下唇,猶猶豫豫的想着。

“那可是我的及笄禮,一生只有一次,你當真不去麽?”她不甘心地問。

心裏卻是有些認同覃丹葵的話——畢竟她可是連她這個妹妹都是說甩面子就甩面子的。

“嗯。”輕輕淺淺的聲音。

“哦。”覃瑜懷抱着盒子,低頭把玩着壓着裙裾的玉佩,神情顯得有些失落。

覃丹葵看着她那受氣小媳婦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你且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覃瑜聞言,果然不再糾結剛剛的事情,唇角帶着笑意打開盒子,“嗯!”

陳玮姝到底也是個豆蔻少女,心中也十分好奇覃丹葵的禮物,也悄悄靠近覃瑜,看着她打開盒子。

“這是什麽?”

——————————

來啦來啦~~

禮物2

陳玮姝原以為覃丹葵送的禮物是些頭面首飾或是胭脂水粉香囊等女兒家喜歡的玩意兒。

又或是東珠玉佩玉如意等世家貴族喜歡送的東西。

卻不想是根犀牛角!

色黃如金,底部如一般女子手腕大小,自底部向上漸細,上部稍扁,頂端鈍圓,稍彎曲。

雖然平時是用牛角梳來梳理頭發,但覃瑜從未見過完完整整的犀牛角。

倒是陳玮姝,從前在尚書令府看過不少雜書,依稀還記得犀牛角的形容。

不等陳玮姝多想,覃瑜已經伸手把木盒裏的犀牛角拿起來。

觸手溫然,不熱,就是比常人體溫要稍高一點,覃瑜訝然笑道:“竟是暖的!”

“這是避寒犀,”覃丹葵眼中含着微微笑意,“你素來怕寒,如今得了這個寶物,可歡喜?”

這避寒犀可是朝貢之物,雖然只有那麽小小一塊,但是只要把它佩戴在身上,便是遍體生溫。

當年靖和帝還健在,如今的太皇太後也還鎮守在後宮,她第一次和元灡進宮。

那時她才初為人婦,少女心性,乍一看這奇特寶物,便忍不住歡喜,愛不釋手地把玩着。

太皇太後見她喜歡,便賞賜給了她。

只是她天生體熱,也不懼寒,新鮮勁過了之後就極少拿出來了。

梁王妃待她不好,但也不曾貪墨過她的東西,和離之後,她便帶着東西回來了。

如今倒也好,這避寒犀跟着怕冷的覃瑜,也算是物得其所了!

覃瑜眉眼帶笑,連聲應道:“喜歡,喜歡得緊呢!”

說完,已經把犀牛角攥在手裏,愛得不想放回盒子。

她可不知道這是禦賜之物,觸手之處遍體生溫,只覺得這寶物真真是神奇好玩!

餘光瞥見陳玮姝在身旁含笑看着,覃瑜連忙懷裏的木盒放到桌面上,把握着犀牛角的手伸出來,興奮不已:“姝兒,來,你也摸摸。”

陳玮姝含着笑意,伸手輕輕撫摸着面前犀牛角,只覺得溫溫的熱度順着指尖流向身體深處,說不出的通透舒暢。

果真是寶物!

她驚奇出聲,“當真是溫溫熱熱的!”

少有的少女心性,覃丹葵一愣,從前見多了她少年老成的模樣,總覺得她們倆年紀相仿。

如今看她一副驚訝好奇的模樣,才想起原來眼前的女子也不過是個豆蔻少女——而她,已經十八有餘了!

十八,其實也不算老,只是這兩年來經歷的事情多了,就總覺得青春其實離她很遠,遠到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避寒犀溫熱宜人,覃瑜和陳玮姝均愛不釋手,兩人東摸一下西摸一下,眉宇之間都是歡喜。

覃瑜問道:“這樣好玩的東西,我從前怎麽沒有見過呀?”

雖說二姐的嫁妝裏都有些什麽,她不完全知道,但是二姐自小就是極疼她的,好玩的玩意兒也願意和她分享——就算不是送給她,至少也是和她一起把玩的。

“這是太皇太後賞賜下來的。”

在祈國,禦賜之物是可以轉送他人的,只是這禦賜之物代表着皇家的恩寵,一般人都不會選擇轉送他人。

陳玮姝停下手來。

覃瑜大吃一驚,“太皇太後賜下的!這般貴重,二姐怎可轉送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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