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節

雙,本就該享盡榮華富貴的,而這普天之下,還有哪個人能比得上嘉元帝身份高貴。

覃禾眸色沉沉,并不答話。

倒是對這事一知半解的覃瑜有些憂心陳玮姝,卻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說了一句:“大概是不想這樣早就嫁人罷,她早前不是說過要為姑父守孝三年麽?”

“我倒忘了,”黃英彤一拍額頭,笑道:“瞧我這記性。”

側頭見覃瑜的眼神一直飄向聽霜院的方向,她便笑道:“你去瞧瞧你表妹去,她向來與你親近,既然事情已經定了,她若是有孝心,天曦在天之靈也會知道的。”

天曦是陳亦寅自己安的字,當年他游歷四國初回祈國,又沒有宗族長輩為他取字,他便大手一揮,寫下“天曦”二字,取天下曦光之意。

而後來,他也确實不曾辜負他的字,在任期間勵精圖治,把祈國發展得蒸蒸日上,國泰民安。

更甚至,在靖和二十八年,在他的主張之下,祈晉兩國開始互通有無,就連淮國也曾一度和祈國通了商。

只是淮國蠻橫,通商之人大多信奉武力,所以陳亦寅才痛下決心暫時斷了淮國的通商之路,試圖先搞好祈晉兩國。

只是直到陳亦寅逝世,祈晉兩國的通商還在完善之中。

當之無愧的“天曦”二字。

覃瑜聞言,用力地點下頭,“嗯。”

便轉身提起裙擺小跑着走了。

“這孩子……”黃英彤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怎麽總跟長不大似的。”

陳玮姝前腳剛踏進聽霜院,覃丹葵後腳就到了。

她挑眉看着神情郁郁的陳玮姝,開口道:“怎麽?不願意進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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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玮姝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說道:“清婉今日身體不适,就不留表姐做客了,表姐走罷。”

竟是連“二”字都省了去。

覃丹葵斜斜一看,頗有趣味地說:“是有意中人了麽?可真是造化弄人呢!”

“二表姐,”她的眉眼稍稍冷了下來,“泥人尚有三分性,我性子是好,卻也不是不會生氣的。”

覃瑜一進來就看到陳玮姝眼色微冷地看着揚眉含着笑意地看着她的覃丹葵,她皺眉,上前兩步,叫道:“二姐,姝兒。”

覃丹葵回頭看了她一眼,勾唇笑道:“三妹來了呀!”

“是,”覃瑜勉強一笑,問道,“二姐來這有事麽?”

“沒事就不能來麽?”覃丹葵以舌抵唇,彎眉一笑,又看向陳玮姝,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禮物已經送到了,清婉表妹……祝你好運。”

說完,便輕輕拂袖而去,只剩下面無表情的陳玮姝和一臉疑惑的覃瑜相互看着對方。

最後還是覃瑜先開的口,她眉尖微微蹙起,問道:“什麽禮物?那日你及笄,二姐不是已經送了麽?”

陳玮姝沒有答話,它的眼簾微微垂下,輕聲道:“瑜表姐,我累了,你也走罷。”

“我……”她欲言,卻還是住了嘴,擔憂道:“那好吧,我先走了。姝兒,你聽我說一句,如今事已成定局,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皇上他,也是個難得的如意郎君不是!”

“我曉得,”陳玮姝淡淡道:“表姐走罷。”

“哦。“覃瑜應了聲,悶悶地走了。

等所有人都散盡,陳玮姝才仿佛失了所有力氣似的軟在榻上。

臉上一片冰冰涼涼,她伸手一摸,沾了滿手的淚水——原來她……竟傷心至此麽!

她苦笑。

縱然她曾想過将來也許不會嫁給元禹,卻沒想過會另嫁他人——尤其那個人還是當今聖上,元禹的親哥哥。

紅袖等人守在門口,聽到屋裏傳出若有若無的低低的啜泣聲,內心也是難受得緊。

盈袖性子急,當下便轉身想要走出院子,道:“我找端王殿下去。“

紅袖立刻拉住她,皺眉斥道:“你瘋了不成!沒有小姐的命令,你不許去。“

“你放開我,“盈袖大力甩開紅袖拉着她的手,紅着眼瞪她,”你沒看見小姐這樣難過麽!是端王他自己說過的會保護小姐的,如今就該找他來!“

紅袖被她說得有些松動,卻還是固執地拉住她,堅持道:“不管如何,這都是小姐和端王之間的事情,小姐沒有吩咐,你不能去。”

“紅袖,”盈袖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你向來最聽小姐的話,你可以不和我去,可你還願認我這個姐妹的話,便放我走。”

“可是小姐……”紅袖雙拳握緊,咬牙掙紮。

盈袖按住她握得緊緊的手,“沒有可是!若是小姐要怪罪,我便一力承擔。”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紅袖皺眉看向她,手一點一點松開,閉眼顫聲說道:“你去罷!”

盈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照顧好小姐。”

說罷,便轉身離去。

房裏的啜泣聲漸漸小了,紅袖眼看着響午已經到了,陳玮姝依舊沒有開門傳膳。

她心中擔憂,又怕陳玮姝吃不下飯,便到廚房熬了點清淡些的小米粥,端到門前,輕輕地敲門,小聲叫道:“小姐?”

屋裏沉默了半響,才有沙啞破碎的聲音響起,“進。“

紅袖聽到那把明顯是哭啞了的聲音,心中愀然,端着漆盤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

陳玮姝倚坐在榻上,除了眼睛有些紅腫之外,已經看不出有哭過的痕跡了。

紅袖把粥和一碟小點心擺在小幾上,輕聲勸道:“小姐,吃些東西吧。”

陳玮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拿起粥來一勺一勺地吃起來。

紅袖一驚,連忙伸手止住,連聲道:“小姐,這粥燙得很!讓奴婢吹涼點罷。”

陳玮姝低頭一看,那粥果然還在冒着熱氣,不由得自嘲一笑,“可真是……”傻了!

她放下手中的粥,拿起點心來慢慢吃着,忽然開口問道:“盈袖呢?怎麽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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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剛剛超過十二點~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紅袖攪着粥的手一頓,低聲回道:“奴婢不知。“

“紅袖,“陳玮姝看着她,沙啞破碎的嗓音含着絲絲淩厲,說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有人瞞着我。”

紅袖盈袖向來是出進同出,關系好得跟親生姐妹似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盈袖的去向!

紅袖手一顫,立馬跪下,“小姐恕罪,盈袖她……她去找端王了。”

“砰……”瓷碟碎裂的聲音乍然響起,陳玮姝猛地拂袖起身,厲聲喝道:“誰叫她這樣做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紅袖咬唇,連連在地上磕頭,“是奴婢,奴婢心疼小姐哭得傷心,這才叫盈袖去找端王殿下的。”

陳玮姝冷笑看着她,“到底是你唆使還是她自作主張,我心中有數——她去了多久了。”

紅袖這下子可不敢有所隐瞞,連忙回道:“差不多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從侍郎府到端王府的腳程也是一個時辰左右,倘若如今趕去,應該還來得及阻止元禹進宮。

陳玮姝咬牙,吩咐道:“快去為我備馬車……不,備馬,兩匹馬,再去喚梨袖來。”

她學過騎馬,只是不精,比不得精于馬術的梨袖,侍郎府和端王府離皇宮差不多遠,要想攔住元禹,就只能讓梨袖先行了。

梨袖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在離皇宮還有兩裏路的地方截住了騎着馬急匆匆地趕向皇宮的元禹。

元禹溫潤的臉上頭一回帶着愠怒,朝面前的女子斥道:“給本王讓開。”

梨袖面無波瀾,淡聲開口:“端王殿下,恕難從命。”

元禹暗恨自己走得急,沒有帶上邑從,便伸手拔起腰間的佩劍,“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更有本事!“

梨袖抽出腰間的軟劍,平靜地說了一句事實:“你打不過我的。“

“廢話少說,“他冷笑,”動手吧。“

事實上,元禹的武功在同齡的貴族子弟裏面也算是好的了,只是對上梨袖這個專門的暗衛,還是差了點。

兩人正打得難分難舍,陳玮姝便已經騎馬趕到了。

她一來,兩人便十分有默契地停了下來。

梨袖把軟劍重新系在腰上,退到陳玮姝身後。

元禹看着她,喉嚨緊了緊,低聲叫道:“姝兒。”

“向明哥哥……”她走到他面前,深深地凝視着他,眼中流轉着一絲哀求,開口勸道,“不要去。”

元禹看着她那紅通通的雙眼,心痛到無以複加,便是連呼吸,都覺得一陣陣刺痛。

他的姑娘,本是一個堅韌的女子,從不輕易掉眼淚的……他擡手,想要擁她入懷,卻又猛地止住。

他閉眼,雙拳死死地握着,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裏。

他看着她,咬着牙,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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