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節

她環視一圈,疑惑道:“小姐,你怎麽會在這的?“

連娘娘都忘了叫。

陳玮姝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問她道:“你又是怎麽來這的?來回詞墨閣和棠雨殿可不用經過這裏的。“

這裏已經是在皇宮邊沿,不遠處便是永巷和底下太監宮女們的住處,詞墨閣地方雖然偏僻,但卻是建在風雅之地,至于棠雨殿就更不必多說了,那是除了鳳梧宮和采芙殿之外最為靠近卧龍殿的宮殿,幾乎是在皇宮中間的位置。

芷袖聞言,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她從詞墨閣拿了幾本陳玮姝想看的史書之後,便準備要回去的了,但是才剛剛出門,便看見一個年輕的宮女不情不願地跟着一個年紀略大的太監。這本沒有什麽的,官位大些的人欺壓官位低的人也很正常,別說是皇宮了,便是在尚書令府、侍郎府,芷袖也見過。可是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看見那太監對那宮女上下其手,那宮女掙紮得厲害,可是不知道那太監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便安靜了下來。

芷袖想了想,還是決定提步跟上去。

如果那宮女是不願意的,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侮辱,芷袖如是想道。

長在尚書令府,她和盈袖她們幾人大概是見多了大人的剛正,所以她們的骨子裏也大多帶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正義。

她自認自己受過訓練,帶着一身不算高也不算低的武功,尋常人都沒法拿她如何,便獨自一人尾随着那兩人來了這裏。

除了那個宮女之外,還有兩個宮女在這裏怯生生地站立着,等他們來到之後,那群人甚至沒有進內殿,就這樣在院子裏做……做那等事情。

她眼睜睜看着那幾個太監笑得不懷好意,幾個宮女臉上布滿了恐懼,卻還是默默忍受着。

她驚怒交加,忍不住沖出來喝止了他們,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欺辱宮女,穢亂後宮,真是好大的膽子!”

許是看到她身上這一身四品的宮裝,那群人呼啦啦地跪了下來,你一句我一句地求饒起來。

她心裏惡心,便冷笑道:“今日這事,我無論如何都會禀報給皇後娘娘的,你們說再多也是枉然。”

可是沒想到原本默不作聲跪在地上的那三個宮女聞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又是磕頭又是祈求地說道:“求姑姑開恩,千萬不要把事情上報給皇後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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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那群人都這樣對她們了,她們為何還要幫着他們去隐瞞?

不過對于弱者,她總是會心軟些的,她低頭,看着她們安慰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情你們是被強迫的,皇後娘娘不會責罰你們的。”

那幾個宮女只是哭着搖頭,扯着她的裙角一臉祈求。

芷袖雖然有些心軟,但還是知道此事的輕重緩急的——今日要是她為他們隐瞞,難保他們日後不會去禍害其他宮女。

她搖頭,伸手扯回裙角,道:“你們不必為他們求情。”

說罷,她便轉身欲離去。

幾個宮女見此,不由得絕望地癱在地上。

一群太監見她不似作僞,臉上也慌了神,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便上前攔住芷袖的去路,咬牙道:“既然姑姑不願給活路,就別怪我們心狠了。”

穢亂後宮,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死罪。

芷袖倒是不怕他們來硬的,好歹她也是受過訓練的暗衛,幾個粗壯的大漢也不是她的對手,就更別說是幾個太監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出了暗招……

想到這裏,她便慚愧地低下頭來,道:“是奴婢太過自負了,請娘娘責罰。”

陳玮姝抿唇,“他們是皇宮最底下的宮人,日日只想着活命,寡廉少恥也是正常。”

她看了眼芷袖,道:“身體可還好些,能自己走路麽?”

剛剛她問話,除了想要了解來龍去脈之外,更多的是給時間芷袖清醒,昏過去又醒過來的人,身子總是有些乏力的。

芷袖一愣,啊地一聲,便連忙下床,回道:“奴婢好了。”

她身體向來硬朗,也就剛剛醒來那一瞬間覺得頭昏腦漲,四肢乏力,後來說話時便已經好全了。

畢竟只是一些低劣的蒙汗藥,藥效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站起來之後,便跟着陳玮姝一同出去。

那些人還跪在外頭,見着她們出來,一個個的都跪着走過來求饒。陳玮姝一眼掃過去,心中暗暗記住這幾人的模樣,臉上卻不顯半分,從容越過他們,便向外走去。

衆人不明所以,見她沒有追究他們的罪責就帶着人離開,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見王皇後帶着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

感覺這幾天過得好頹廢啊!!!

宮闱陰私 3

陳玮姝帶着底下的宮人走到王皇後面前,福身站定,眼神飄向跪在最前面的李德盛一眼,道:“些許小事,原是不該去擾了娘娘清靜,但是事有蹊跷,臣妾不得不請娘娘來做定奪。“

王皇後雖惱怒她沒用,才不過幾日又被芙妃奪了寵愛,但是後宮之事她素來慎重待之,故而還是急急趕來。

四品女官,在後宮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終歸是個有品級的宮女,如今失蹤了,王皇後也不能不管。

王皇後對芷袖還有些印象——往日都是她陪着陳玮姝去晨昏定省的。

她看了看芷袖,對陳玮姝道:“你這宮女恁地不小心,你放心,那起子以下犯上的惡奴,本宮會嚴懲不貸的。“

來報信的人只說芷袖失了蹤,卻在清芳殿那邊找到了,門外還待着幾個圖謀不軌的太監,所以王皇後才有這麽一說。

陳玮姝默了默,餘光見芷袖神情恹恹,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朝王皇後道:“幾人以下犯上,所圖為何,臣妾倒是略知一二。“

她轉頭,輕聲對芷袖說道,“你來告訴皇後娘娘,你方才看到了什麽。”

芷袖有些驚訝,但還是乖巧上前,把剛剛對陳玮姝說的話再重複一遍,才退回陳玮姝身後。

王皇後越聽,臉上的神情便越發陰沉,等芷袖說完,她臉上已經陰沉得像是一團墨。

王皇後驚怒交加,狠狠地剜了面如死灰的一衆太監,冷聲吩咐道:“把這裏所有的人一個不落地帶去慎刑司,嚴刑拷打。”

陳玮姝聽罷,心知往後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便告了罪,便帶着芷袖他們離開了。

王皇後怒氣依舊,但是面對陳玮姝時,卻還是盡量緩了語氣,道:“妹妹且先回去罷,你此次有功,回頭本宮再賞你。”

陳玮姝笑了笑,低垂着頭回道:“都是娘娘福澤深厚,才叫芷袖無意之間撞破了此事,臣妾惶恐,不敢居功。”

王皇後唇角掠過一絲笑意,“芷袖受驚了,回頭本宮再賞她,你們且回去罷。”

“是。”陳玮姝輕聲應道。

……

芷袖捧着茶盞走過來,小心說道:“娘娘。”

陳玮姝擡眸看了她一眼,道:“不是叫你休息一下麽,怎麽又倒茶來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放下書卷,接過芷袖手上的茶水,慢條斯理地輕呷一口,便放在了漆盤上。

芷袖看她一臉的風輕雲淡,自己倒是先斂了眉眼,恹恹道:“是奴婢闖禍了。”

“吃一塹長一智,往後記住別多管閑事就是了。”陳玮姝淡淡說道。

皇宮不比尚書令府和侍郎府,這裏陰私肮髒說不勝數,而且大多事情都是錯綜複雜的,她如今不過只是小小的嫔妃,在後宮中又是根基甚淺,明哲保身才是正事。

“奴婢知道了。”芷袖把漆盤放在一邊,不解道,“可是娘娘,你方才出門前不是才叫奴婢不要多言麽?怎麽轉身又叫奴婢把事情說了出來,這樣做會不會對娘娘不利呀?”

雖然不明白娘娘的用意,但是她覺得娘娘一定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如今叫她改口,真的不會影響到娘娘麽?

陳玮姝望着她清淺一笑,“原本是想着明哲保身的,但是我想了又想,既然事情都這樣了,還不如直接挑破來得好。”

“真的麽?”芷袖有些将信将疑,不過心中的郁氣倒是好多了。

原本她就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但是娘娘卻叫她不要說出來,她倒是想說,可又怕自己把事情說了出來會對娘娘不利,不說的話,內心又覺得不安,還糾結了好久呢!

陳玮姝見她笑開了,也不由得跟着彎了彎唇。

這些宮闱陰私,牽涉到的人數必然衆多,而且潛藏的人也不少,陳玮姝起先叫芷袖不要多言,也是擔心這個。

她才進宮不到半個月,前些日子因為皇上的寵愛而風頭過盛,如今還真是不宜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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