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章節
就出發。”
“好,”元禹應道,他神情有些猶豫,問道,“皇兄要帶着姝嫔去嗎?”
嘉元帝搖頭,“又不是出門游玩,她是女子,帶着也不方便,便留在這裏好了,她聰穎機靈,正好也能替朕隐瞞一下。”
太皇太後散步回來後就開始睡午覺了。
陳玮姝與他們才走出門口,就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瘦弱男子正在信步走來。
“三哥,六弟,姝嫔。”男子微微一笑。
這男子正是在別莊養病多年的康王元安,字許定,陳玮姝曾在中秋那晚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元氏一族多出俊男美女,這康王的長相算是他們幾兄弟中最為普通的了,但是就算如此,也還是比尋常人俊美幾分。
他常年纏綿病榻,因此臉色十分蒼白,在陽光隐隐還可見臉上青筋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秀氣文弱的書生。
嘉元帝撫掌一笑,“你來得可真是巧了,皇祖母剛剛睡下,走,咱們到別的屋子說去。”
等他們都商量好事宜,陳玮姝才朝嘉元帝半笑半嗔道:“難怪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還要帶着清婉來看望太皇太後,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嘉元帝抿唇寵溺一笑,“朕不是想着你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嘛,朕答應你,等回宮之後,就好好地獎賞你,絕對不會叫你受委屈了。”
元禹只斂下眉眼,默默地眼觀鼻鼻觀心。
之前假士兵一事,線索幾乎全部斷掉了,如今好不容易查到一個重大的線索,嘉元帝便想要親自去看一看,但是他也知道能做到這樣瞞天過海的人,就算不是朝堂重臣,也肯定與他們脫不了幹系。皇宮裏面戒備森嚴,但是外面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所以嘉元帝才想到來皇明寺來一出金蟬脫殼,好不動聲色地離開京城,以免打草驚蛇。
陳玮姝卻是有些憂心,“那些人既然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又怎麽會突然間被查出一個這麽重要的線索呢,莫不是他們的計謀,想要請君入甕?”
嘉元帝點頭應道:“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飛鴻雪爪,雁過留痕,朕就不信他們真的能做到天衣無縫,不親自去看看,朕心中始終不安。”
這次的線索如此難得,如果錯過了,那他就是連心腹大患是誰都不知道了,這次他幸運,又加上謝晟機靈,才能不被淮國反吞他半壁江山,只怕到時候他再次受人蒙蔽,想要挽救就來不及了。
陳玮姝只好點頭,向他們囑咐道:“就算是他們不小心留下了破綻,但是也保不準他們知道之後來一個将計就計,在那裏設計埋伏,你們記得行事千萬要小心謹慎。”
“我們會注意的,”嘉元帝應道,“明日開始,寺裏就會迎接別的香客,你要小心掩護許定,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了。”
“清婉曉得。”
……
殘陽如血。
嘉元帝和康王正在陪着太皇太後聊天說趣,陳玮姝看了一眼天色,悄悄地走到元禹地屋子裏。
元禹正伏案看着洛平城的地圖,聽到敲門聲,随口說了一句“進”,便繼續看他的地圖。
直到來人走到他的跟前,他才察覺到有些不對,擡起頭,便看見陳玮姝站在案幾的另一邊,正垂眸看着那張地圖。
他一愣,忽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姝嫔……你怎麽……”
他話未說完,已經被陳玮姝打斷,“我已嫁做人婦,就不能來找你了麽?我知你是什麽人,你也該知我是什麽人,難道我還會做出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不成?”
她便話中漸漸含了苦澀,“我來找你,是為了給你這個。”
她把手張開,露出裏面小小的令牌,“洛平城的縣令雖然是父親調任的,但是時間過去那麽久,他如今是忠奸未分,你們還是多做準備的好。這枚令牌可以調動父親在洛平城的暗衛,據點在東來酒樓,你拿着防身吧。”
既然有人敢把這麽重要的軍情都給截換了,足見他們的喪心病狂之處,那麽會冒險弑君也就不足為奇了。
元禹還沒來得反應她的感情變化,就被她說的話給驚到了,他壓下心裏的震驚,問道:“這些東西你怎麽不交給皇兄?”
陳玮姝抿唇,“父親在世時,皇上對他就十分忌憚,要是被他知道父親還有一支暗衛,那就更加不得了了,我不想他九泉之下都過得不安寧。”
元禹想了想,還是接過她手中的令牌,“你放心,我會小心謹慎的,一定不會讓皇兄察覺到有這支暗衛的存在。”
“這倒是在其次,你們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陳玮姝笑了笑。
“還有,”她從懷裏拿出一支信號棒,“如果你們遇到了危險,放出信號之後,就會有人去幫你們的了。”
元禹接過東西,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說道:“多謝。“
陳玮姝微微一笑,“嗯。“
她轉身,在太陽落下的最後一刻踏出了元禹的屋門,她眯眯眼,看向那紅彤彤的天際,笑道:“一起都要順利啊!“
洛平城之行 2
“将軍。”元安慢悠悠地把棋子拿走,“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陳玮姝回過神來,看着棋局上僅剩的幾顆棋子,笑道:“康王的棋藝果然了得。”
元安勾唇,又重新把棋子擺好,“到底是本王棋藝了得,還是姝嫔你心不在焉?”
陳玮姝見他還想要繼續玩,便一攤手,說道:“不玩了,下了四盤棋,連平局都沒有過,全都是我在輸,可沒勁。”
元安見此,也沒有勉強她,從榻上起身走到桌子邊,拿起今早從皇宮那邊送來的奏折就開始看了起來。
他們幾兄弟都是治世之才,只是他常年多病多災,便鮮少過問這些朝堂政事,但是嘉元帝現在這麽一走,有些需要緊急處理的奏折也不能就這樣堆着不理,所以唯有他來親自批閱了。
元安的臨摹好,尤其是先帝和嘉元帝的筆跡,簡直是可以以假亂真。
陳玮姝也跟着走過去,順手拿起一本奏折就看了起來。
元安擡頭瞥了她一眼,說道:“你還真是敢随随便便就拿起奏折來看,也不怕本王等皇兄回來之後向他告狀。”
“你要是不怕本宮告訴皇上你偷懶叫我幫你看奏折的話,本宮也不怕你去告狀的,反正是你先叫本宮看的。”陳玮姝毫不在意道。
元安“啪”地一聲把已經批閱好的奏折放到一邊,“沒辦法,誰叫本王是個病人,你們還在這裏奴役本王呢!”
他之前上山是被轎子擡着上來的,但饒是如此,他還是因為從別莊趕過來而難受了一場,那時他的身邊就只有陳玮姝和蘇公公,蘇公公又不懂得朝堂的事情。本來他以為陳玮姝也是不會的,但是想到皇兄既然帶了她出來,也許她會一點也說不定,所以才叫她幫忙看一下奏折的。
沒想到她不僅看得懂這些奏折,還能提出些自己的意見,他索性沒事的時候也叫她分擔一半的重擔,那他就輕松得多了。
“還真是……”元安哭笑不得,“你這幾日心神都不安,現在還能看得進奏折麽?”
陳玮姝搖頭,嘉元帝和元禹都去了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現在一天到晚就窩在這個小禪院裏面,想要下山通過暗衛了解情況都不行,真是愁死人了!
時間過去越久,她就越是心神不寧,這幾日元安都不讓她碰奏折了,就是知道她現在的狀态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想去洛平城找他們。“她忽然開口說道。
元安聞言,毫不意外的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陳玮姝見他沒有反對,眼眸立刻亮了起來,“你也同意我這樣做麽?“
不過下一刻,她又沉靜了下來,“可是我要是離開了,你該怎麽辦?”
雖然相處僅僅半個月,但是陳玮姝已經見識過他生病的厲害之處了,三天一咳五天一暈,簡直比話本裏的林妹妹還要嬌貴多病,難怪一年到頭都在別莊養病,除了中秋和過年之外就沒進過宮一次。
元安笑她,“你想去便去吧,不要擔心太多,難道本王還缺人伺候不成?”
“你從前是不缺,但是現在不一樣,你不能輕易露臉,身邊除了蘇公公就只有我在照顧着。”
“那皇兄那邊呢?”元安問道,“你放心不下本王,就放心得下他們?如今他們都去了這麽久了,該查的應該都查到了,這裏瞞不瞞得住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要真到需要找大夫的時候,蘇才焙還能不給我找不成?”元安安慰道,“反而是皇兄那邊,要是真被你說中了,這是他們請君入甕的計謀,他們現在未回,遇到危險的機會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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