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章節

，你不是早有體會了麽？“

陳玮姝一哽，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哈哈哈，“嘉元帝爽朗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替朕整理整理衣裳，我們進去便進去罷。“

陳玮姝掃了眼跟着上來的宮人，低頭為嘉元帝正了正剛剛因為走上來而變得略微淩亂的衣裳。

“好了，走吧。“

“嗯。“嘉元帝應了一聲，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一同踏進佛寺。

到了功德殿門口，他卻站着不動了。

陳玮姝跟着停下，回首以眼神詢問。

他笑了笑，說道：“朕不信這個，你進去替朕上個香罷，朕就在外面等着你。”

陳玮姝點頭，“那臣妾進去了。”

她一邊走，一邊心中疑惑，皇上要是不想來上香，直接去找太皇太後便好了，又何必要帶她來功德殿走一趟呢？

直到她上完香，和嘉元帝一起去禪院那邊拜見太皇太後，她才知道嘉元帝的做法是為何。

太皇太後所住的禪院和其他人的都差不多大，外面有一個小小的菜園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國太皇太後所住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裙，袖子往上挽了起來，瞧起來就是一個慈眉善目地老婦人，她正在菜園子裏澆水，見到嘉元帝攜着陳玮姝過來，微微一笑。

嘉元帝帶着陳玮姝剛準備走進那菜園子，就被太皇太後止住，“你們別進來，小心別踩壞了我的菜苗。”

太皇太後說完，又不慌不忙地繼續澆水，順便和嘉元帝說上兩句話，“你去功德殿那邊上過香沒有？”

嘉元帝和陳玮姝站在邊上，他低頭看了眼她，眼中隐隐有笑意，乖巧地回道：“去過了。”

陳玮姝才恍然大悟，敢情是他不想去上香，又怕被太皇太後問起，才叫她一個人去上香的！

禪房的門被人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身着粗衣麻布的人，陳玮姝回首，一瞬間愣住。

嘉元帝倒是不意外，朝來人笑着說道：“你來得倒是早。“

太皇太後正好澆完水，便把水桶放在了一邊，拍拍手走出了菜園子，“可巧你們兩兄弟都來了，原本還想着叫禹兒替我翻一下土呢！“

嘉元帝目露無奈，抱怨道：“皇祖母，你怎麽總愛使喚向明替你幹活，這不是有奴仆下人麽？“

太皇太後瞪了他一眼，說道：“我使喚自己的孫子幹活怎麽了，倒是你，每次來了都只站在一邊看着，也不過來幫幫忙。”

嘉元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朕是天子，天子的威信可不能丢了。”

“就你理由多。”太皇太後白了他一眼。

說話間，元禹已經提着鋤頭走到了他們面前。

他放下鋤頭，對着嘉元帝和陳玮姝拱手一揖，“皇兄，姝嫔娘娘。”

嘉元帝應了一聲，才拉着陳玮姝向太皇太後介紹道：“這是陳尚書令的女兒，名為玮姝，現在就伴駕在朕身邊。“

陳玮姝見狀，向她福身一禮。

太皇太後點頭，沒有說什麽。

她向來不管嘉元帝後宮的事情，任憑他帶了誰來，也是等閑視之，反正她想得也不過是孫兒偶爾能來看看她，好讓她享受一下天倫之樂罷了。

未多時，便有一個中年嬷嬷走了過來，太皇太後看了她一眼，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去禪房喝幾口茶，我換件衣裳就來。”

她說完，又看向元禹，“你也去把衣服換回來。”

原來是元禹因為要替她鋤地，所以特意換了一身粗衣麻布的。

元禹笑着應了。

嘉元帝帶着陳玮姝往禪房走去，邊走邊與她閑聊，“皇祖母就這點愛好，以前在宮裏就喜歡種種花種種草什麽的。”

陳玮姝點頭，笑着說道：“沒有見到太皇太後時還好一頓緊張呢，沒想到她瞧起來這麽平易近人。”

在山腳下的時候，她已經隐隐猜到嘉元帝是想要帶她來見太皇太後的，畢竟這皇明寺是太皇太後禮佛的地方，但是太皇太後的行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人知道的，加上她之前沒有留意過，所以還是有些不确定。

“皇祖母她很和善的，要不然朕也不會和你開這種玩笑。”嘉元帝說道。

他指的是沒有事先告訴陳玮姝出宮是為了探望太皇太後的事情。

陳玮姝含笑點了點頭，“聽你們的交流，你們祖孫的關系很是深厚呢。”

“是啊，”嘉元帝感嘆道，“也正是因為有皇祖母的教導，我們十幾個兄弟姐妹才能像現在這般親密無間。”

父皇對待他們也算是好的了，但是他身為一國之君，鮮少有親自教導他們的時候，所以幼時他們都是被放在在皇祖母膝下教導的。

說起來，這個太皇太後是一個很睿智和善的人，年輕時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練就一身殺伐果斷的本領，後來祈國安定了下來，她便開始漸漸斂其鋒芒，成為祈國大氣端莊的開國皇後，再後來靖和帝即位，她便撒手後宮的事情，在後宮中過着閑雲野鶴般的生活，時常養些花花草草，又常常教導膝下的兒孫們。直到佛學傳入，她便開始修建佛寺，搬出後宮，住在佛寺中參悟佛法。

嘉元帝打開禪房的木門，一眼就能看光的屋裏就擺着一張方方正正的木桌和幾張凳子以及一個櫃子，右邊角落還有一個盛着銅壺的小爐，上面的炭火燒得正旺，看樣子是在溫着水。

而在禪房的左側，則挂着一條厚厚的布簾隔絕了房間與外面。

“皇祖母也很喜歡喝茶，”嘉元帝走到櫃子前面，打開來取出茶具和一盒茶葉來，“你煮茶的手藝好，便替皇祖母煮一次茶吧。”

陳玮姝接過，笑道：“清婉之幸。”

等到茶香氤氲時，太皇太後和元禹已經換好衣服一起走了過來。

太皇太後深吸一口茗香，笑道：“香醇甘洌，怡人心神，這茶煮得好！”

陳玮姝抿唇一笑，把茶舀進茶具裏，“你們來得正好，來喝一口茶罷。”

太皇太後輕呷一口，瞪了嘉元帝一眼，笑罵道：“你可真得向姝兒多學習學習，這才是真正的煮茶呢！”

嘉元帝不以為然，“要是沒有朕，你也喝不上清婉的茶。”

“你還貧嘴！”太皇太後又瞪向他。

陳玮姝笑道：“太皇太後若是喜歡，往後姝兒還來為您煮茶。”

太皇太後卻笑着搖頭，“一次謂之幸，兩次謂之貪，我既然已經舍了那錦衣玉食，又豈能戀上這唇齒之欲。你不必專門來為我煮茶。”

如此直白的拒絕，陳玮姝卻絲毫不見惱意，反而笑着應承道：“是姝兒考慮不周。只是姝兒煮茶，卻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欲望。”

她為太皇太後添了一杯湯色清澈的茶，“用技藝去取悅別人，為藝伶之類，姝兒的茶，只煮給姝兒敬重和欣賞的人。”

“你這丫頭的嘴巴真是甜得很。”太皇太後笑着說了這一句，眼中的欣賞卻是多了兩分。

直至在佛寺中用完齋飯，嘉元帝便叫陳玮姝陪着太皇太後去散步消食。

洛平城之行 1

元禹與嘉元帝一同看着兩人走遠了，才把目光放在對方身上。

元禹笑了笑，率先開口道：“皇兄今日怎麽帶了姝嫔來了。”

嘉元帝含笑說道：“原本也沒打算這麽快帶她來見皇祖母的，但是你也知道，芙妃現在懷孕了，不宜跟着朕走動，皇後她……皇祖母向來不喜歡她，朕唯有帶着姝嫔來了。”

嘉元帝看向她們離去的方向，繼續說道：“她溫柔聰穎，想來皇祖母會喜歡她的。”

倒也不是太皇太後不喜歡王皇後，只是王皇後的資質平平，又是後宮之主，太皇太後對她未免比其他人多了幾分嚴厲，這落在了嘉元帝眼裏，就是不喜歡的意思了，所以他鮮少有帶着王皇後去看望太皇太後的時候。

王皇後是家中幼女，也不愛受長輩拘謹，倒也沒有因此而生出什麽事端來。

“确實。”元禹看着他唇角的笑意，低聲附和了一句。

與陳玮姝相處了那麽多年，他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好！

嘉元帝笑着看他，“說起來，她還是你老師的女兒呢，你該是認識她的。”

“嗯。”元禹應了一聲，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便開口轉了話題，“皇兄今日來得好早，臣弟以為你會午時才來呢。”

嘉元帝看一眼她們的方向，笑意斂下了幾分，道：“朕也是想早些來看一下皇祖母，多陪她一下——你不也是麽？”

“是啊，”元禹無奈一笑，“奶奶自從來這皇明寺禮佛之後，就不愛我們天天來看望她，所以今日難得來了，便想着早點來陪陪她。”

嘉元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着為自己添上一盞茶，說道：“準備準備，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