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章節

玮姝笑了笑，“表哥過獎了。“

他忽然問道：“姝兒，你對着我，可會這樣機關算盡？“

她一愣，眼中有委屈生出，不答反問，“表哥以為我很愛說謊麽？“

覃衡連忙擺手否認道：“不是不是，姝兒你別傷心，是表哥想岔了，表哥該打！“

說完，他便用手拍了拍嘴。

真是的，他怎麽能這樣去想姝兒呢！那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嫡親表妹，她是什麽樣的性子他還不知道麽，要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麽會說謊騙人呢！要論起來，他不也是說謊騙了她麽！

陳玮姝便笑了開來。

……

覃衡離開了，陳玮姝斂下笑意，面無表情地把折子丢進火爐。

芷袖上前，“娘娘？“

“舅舅已經開始不相信本宮了。“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什麽叫做她從小在她爹身邊長大，理解不了他委曲求全的做法？要是這話出自覃衡的口中，她也許會相信，但是出自舅舅口中就必然不能相信。

當初她和元禹的事情，除了舅舅之外誰都不知道，他既然看着她咬牙進了宮，就該明白她也是個委曲求全的人，又怎麽會理解不了他的做法呢？

可是他卻利用這樣的話來讓覃衡瞞着她，可見他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明明之前連書房都可以讓她随意進出，為什麽這次卻隐瞞不說？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不再信任她了。

選擇本身就是沒有錯的，就算她知道了，憑一己之力也改變不了什麽，但是他卻不想讓她知道他的選擇……不，應該是說他想到木已成舟的時候才讓她知道。

當初聯合其他學派的說法是她先提出來的，難道他不想讓她知道的是——他沒有聯合百家？她如果不知道，就會一直認為他有做這件事情，那她就不會插手，那諸子百家沒有意識到，就會猝不及防被皇上砍掉一臂。

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削弱諸子百家難道不是和他保存實力的想法自相矛盾了嗎？

“啊？！“芷袖驚嘆，”舅老爺怎麽會忽然就不相信娘娘了呢？“

陳玮姝搖頭，“不知道。“

不過好在覃衡從小就疼愛她，她幼時就知道了，擁有一副好容貌的人，只要一委屈撒嬌，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

她擡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不過她一直冷靜自持，很少利用自己容貌去做成一件事情，所以這樣的她，用起來才更加叫人無法拒絕。

述職

“林二娘那邊，可都準備好了？”陳玮姝問道。

芷袖點頭，“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不過時間倉促，她只來得及安插八人進宮。”

事實上，諸子百家乃至其他的王公貴族都或多或少地安插了一些線眼在皇宮，不為輔佐家族中身處後宮的女子，只為了能盡快得知皇宮裏的消息。

當年靖和帝最是信任陳亦寅，但凡有什麽事情，都會和他商量，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陳亦寅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皇宮安插眼線。

覃家倒是有，但陳玮姝不打算去用，一來這是縱橫家探聽消息用的，二來是覃禾現在已經對她有所防備，她要是啓用了那些人，就免不得會把自己的行蹤都暴露在覃禾眼中。

她在決定進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命林二娘在暗衛中挑選一些人手，等到宮女選拔的時候便讓她們混進宮中。

不過她吩咐下去的時候都已經是七月中下旬了，而八月中旬便是宮女開始選拔的日子，宮女選拔要求嚴苛，林二娘也是費盡心思才幫她們把人僞造出無懈可擊的身份來的。

她含颔而笑，“辛苦她了。”

芷袖略微踟蹰，看向火爐那已經燒成灰燼的折子，問道：“這次官員的事情，娘娘可要去提醒一下其他學派？”

當初諸子百家式微，是靖和帝與陳亦寅兩人一手扶持起來的，雖然道不同，但是卻凝聚了陳亦寅的心血。

陳玮姝壓下眉眼，沉聲說道：“皇上專權勢在必行，諸子百家發展到現在，已經不願意曲志而行了，就算我現在提醒，也是無補于事。”

她想了想，問道：“墨先生回來了麽？”

芷袖搖頭，回道：“聽說夏末的時候蜀地那裏突然發了大水，墨尚書應該還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她壓了壓眉心，勾唇諷刺地笑道：“皇上做得最是聰明的一件事情，便是把墨先生派到蜀地監修水壩了。”

當年京都三公子，無一不是睿智俊朗，墨緋君便是其中一個，其餘兩人，一人是已經仙逝陳亦寅，另外一人是已經隐居山林的竹上居士頤東先生，他們三人，随便一個揀出來都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只是可惜現在這樣的局勢，他們竟然沒有一個是處在京城的。

她瞥一眼那堆灰燼，嘆道：“你想辦法聯系宮外的暗衛，讓他們把消息傳給墨先生罷，至于他能不能扭轉局勢，便與我無關了。”

芷袖面上點頭，心裏卻是暗下嘀咕，每次都說不想多管閑事，每次都要管。

不過啊，她家小姐就是這麽口硬心軟的，口中說得絕情，心底卻是軟得一塌糊塗。

……

“華陽姐姐。”元岑笑着撲過去。

華陽郡主笑意盈盈地接着她，寵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都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粘人。”

“還不是華陽姐姐你總是不進宮來看我。”元岑聳聳鼻尖，不滿道。

華陽郡主滿眼寵溺，摸了摸她柔順的發頂，笑道：“今天不久進宮來看你了麽！”

“少來了，我知道今天你是陪少筠哥哥進宮的，又不是專門來看我。”元岑撅嘴。

華陽郡主瞥了眼禦書房的位置，沖她笑了笑，說道：“他進宮有什麽好陪的，姐姐只是順道和他一起來而已。”

“好吧，”元岑勉強相信她的說辭，然後便笑着拉起她的手往殿內走去，一邊晃着她的手臂一邊撒嬌道，“華陽姐姐好久都沒來看我了，我有好多話想要和你說呢！”

“對了華陽姐姐，為什麽今年少筠哥哥這麽早就回京了呀，往年不是到了十一月份才回來的麽？”元岑兩只手托着下巴，水汪汪的杏眼好奇地看着華陽郡主。

華陽郡主不動聲色地斂下眼眸，複又擡起，若無其事地說道：“大概是因為他擾了父王母妃的恩愛，所以被他們提前趕回來的罷。”

她說得認真，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元岑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眉眼彎成月牙兒，“原來平時看起來谪仙似的少筠哥哥也會被嫌棄的！”

華陽郡主見她笑得開心，臉上也跟着多了幾分笑意。

……

禦書房。

嘉元帝看着面前這個一身仙氣飄飄的男子，笑吟吟地說道：“少筠今年難得這麽早來京城啊。”

男子身穿一身紫色朝服，眼眸深處仿佛古井般毫無波瀾，就連面對嘉元帝，也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父王之命，不敢不從。”

他眼神不經意落在元岑所在宮殿的方向，淡聲說道：“華陽一個人在京城，父王和母妃不放心。”

他們平章王府中，雖然其他的叔叔和姑姑都在京城生活，但是畢竟已經分了房，京城的平章王府就只剩下華陽郡主一直住着。

嘉元帝了然地點頭，口中說着玩笑，“朕當初就叫你留在京城了，你不肯，現在又來心疼妹妹。”

平章王世子只低頭不語。

“說起來，華陽這丫頭也快及笄了，你這次回來，可是打算替你父王母妃挑一個東床快婿的？”嘉元帝笑着問道。

平章王世子抿唇，回道：“他們要挑女婿，哪裏輪得到臣來插手，怕是只怕，他們還想挑兒媳婦。”

嘉元帝竟在他平淡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無奈，頓時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朕倒是忘了，少筠你還沒娶妻呢！”

都怪少筠每次出現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樣，害得他都忘了他現在才十九歲，現在想想，少筠比他六弟還要小上一歲多呢！

顧尚賢掀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看着大笑中的嘉元帝，“這有什麽好笑的，端王都還沒娶妻呢！”

嘉元帝忽然就頓住笑意，他還真是忘了，六弟還沒娶妻，還有四弟，也都沒有娶妻。

顧尚賢起身，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拱手說道：“既然已經述職完，臣就先行告退了。”

嘉元帝還沉浸在自己竟然忘了底下兩個弟弟還沒有娶妻納妾的事情上面，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少，聽他告退，也就擺擺手，“去吧。”

顧尚賢走後，嘉元帝越想心裏就越不舒坦，幹脆把蘇公公叫來，吩咐道：“去找皇後過來。”

“舉辦賞菊宴？”王皇後訝然。

除了重